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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   三天后。

      以安到商场取戒指,取完戒指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

      说来也巧,又遇到顾烟了。

      以安用桌上的摆物堪堪挡住了视野,以免撞见。

      毕竟她对面是陆亦谭。

      且不论旁的,光是人家好心送她,她却让他徒步回家一事,她多少就有点过意不去。

      她赶紧吃饭,买单。

      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已经买过了。

      以安当下有点慌。

      所幸服务员指向窗边,“就是37号桌坐在过道边的那位男士。”

      不是他们。

      以安松了口气,回头,两者对视,以安礼貌性一笑。

      她转过身问收银员,“他自己的单买了吗?”

      “啊……”收银员一愣,“还没。”

      “那我替他买。”以安不喜与人过多纠缠,买完单走人。

      对方追了出来。

      一路追到车边,后面索性按住了以安几欲拉开的车门,“Ian,好久不见。”

      对方的动作并不友好,以安蹙眉,确实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我是梁峰,之前在烟海见过,还记得吗?”

      还是没印象,以安退开一点,与他保持距离,“有事?”

      “我真是……”梁峰捏了捏眉心,半是无奈半是埋怨,“你怎么老是对人爱答不理的?”

      “性格缺陷。”以安脸部线条全部绷紧,抿了抿下唇,“如果没事,请让一下好吗?”

      “交下朋友都不可以的?”

      “我自闭,不喜交际。”

      连敷衍都不愿意,直白到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的拒绝。

      “时大小姐排场还挺大啊。”梁峰的脸色也不好了,只是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像在开玩笑,“怎么我们这种人不配跟你做朋友?”

      “你看吧,我这人不讨喜,惹你生气了,不好意思。”以安看着车门上的那只手,蹙眉,依旧冷淡,“烦请让让。”

      “我不生气!”显而易见地,梁峰在强颜欢笑,内心的不悦已经完全表现在他脸上了,“就想交个朋友。”

      以安举起手来,还好是先取了钻戒才吃的饭,“真的不好意思。”

      梁峰看着她纤细手指上的钻戒,“钻戒怎么了?”

      “我结婚了。”

      “结婚又怎样?做个朋友而已。”

      以安抿了抿唇,气氛相当尴尬,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半天。

      以安微笑,“不好意思,我中午还有点事,先走了。”

      梁峰按在车门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就交个朋友。”

      以安不想惹事,一再忍让,“我确实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让您见笑了。”

      “没事,我会就可以了,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以安吸了一口气,“梁先生是嘛?”

      “对。”

      “再不滚,”以安顿了顿,“我就报警了。”

      “交个朋友而已。”

      “你对我构成骚扰和恐吓了。”以安抬头看着他,“我有证据。”

      梁峰一脸不可置信,“你?”

      “真要试试?”

      “嗨呀真的是!”梁峰松开手,“交个朋友而已脾气怎么这么犟……”

      以安档开他的手,麻利上车。

      启动车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陆亦谭了。

      他就站在店门口。

      像陌生人一样旁观着她刚刚孤立无援的窘迫。

      以安本就不耐烦,此刻更是暴躁。

      一脚油门踩到底。

      梁峰原本站在车边的身子惊得一退,还顺嘴带了一句国骂。

      以安往他身上一瞥。

      满是不屑和恶心。

      *

      以安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她思考了很久,还是选择把戒指摘下来再进门,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个时候都不适合再与家人正面冲突。

      所幸,古新月也没再提起这个事,只是轻言轻语,“过来一起吃水果。”

      桌上摆放着提子、樱桃。

      都是以安爱吃的。

      哪怕前几日吵得不可开交,但她还是会不计前嫌地对你好。

      这就是家人。

      时以慕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来来来,坐这!”

      以安却挨着古新月坐下。

      有时候。

      行动就是答案。

      时以慕凑到时以安身边,很自然地把水果塞进以安手里,“你不回家老妈一直担心,一直唠叨你们医院离家太远了,天天这么起早贪黑开车不安全。”

      “主要是医院那么忙,也没怎么休息,还开那么久的车,能不担心吗?”古新月补了一嘴,“你这孩子还总是爱逞强,没分没寸的。”

      虽然是责备,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切,以安不是没有触动的,家人终究是家人。

      这种温暖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以安挑了挑眉毛,“那是打算给我配个司机吗?”

      “我我我!”时以慕自己举手,撒娇道,“姐,我可以吗?”

      时以安嫌弃脸,“你是穷到要兼职了吗?”

      “哇你这个人,我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危才自告奋勇的!不识好人心!”

      “既然如此,义务接送吗?”

      “美得你,车油费误工费怎么义务?”

      “呵,道貌岸然。”

      “说谁呢!”

      “谁应说谁。”

      “……”时以慕鼓起嘴,看向别处,“那我不应!”

      时以安忽的笑开了,揉了揉时以慕的脑袋。

      他永远是她打不死、吵不掉、全天下最可爱的弟弟。

      就连时荣毅的嘴角也忍不住悄悄上扬。

      一家人本就该如此。

      晚饭过后,时以安回房看书。

      许是太认真,以安都没注意到有人进屋,直到时以慕摘掉了她的耳机。

      以安抬头,发现时以慕的表情并不轻松。

      “怎么了?”

      “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妈妈在抹眼泪。”

      以安楞了一下,问道,“因为我?”

      时以慕耸了耸肩,“不然呢,你考虑过怎么解决吗?”

      “强求不来,只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是什么,拖着?”

      “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时以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家伙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般执着的?”

      “以慕,假设他是我们时家的孩子,或者是他们陆家的孩子,你还会觉得他差劲一无是处吗?”

      时以慕不解。

      “如果不谈家境,只谈个人,他哪里让你觉得差劲了?”

      以慕不回答,反问她,“如果易位而处,顾灿出身良好,你出身贫寒,他能像现在这样待你?或者待你如你待他一般。”

      “我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

      “那是因为你也非常清楚地知道物质条件能改变一个人的品性。”时以慕顿了一顿,“你很清楚,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压根不存在那么清高的人,包括你自己。”

      时以安懒得辩解,“对对对,你说得对,可偏偏就是他穷,我有钱,我就是要嫁给他,可以吗?”

      “厉害!”时以慕心服口服,“如果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好和迁就里,掺杂着现实和物质,还坚持要嫁,我无话可说。”

      时以慕扬长而走。

      他是故意气她的。

      可那些话却在时以安心里激起千层浪。

      有一句话,被他误打误撞说到点上了——如果他对你的好和迁就里,掺杂着现实和物质。

      这跟她一开始要的纯粹,就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

      院里还是那么忙,以安鲜少有时间留给自己发呆。

      鹿源的设备陆陆续续进驻医院,机器调试的时候以安和曼宁跟着。

      “安安,问你个事。”

      “嗯?”

      “陆亦谭和顾烟是不是掰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以安反问她,“我应该知道吗?”

      “那天晚上他们俩吵架你不知道?”

      “哪天?”

      “你生日前一晚,就是我们被打包送回时家的那个晚上。”

      “然后呢?”

      “你真啥都不知道?”

      “断片了啊。”以安蹙眉,“我连我是被陆亦谭送回来的这件事,都是时以慕告诉我的。”

      “好吧,”苏曼宁耸耸肩,“反正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烟是怎么借着酒醉跟陆亦谭闹,结果陆亦谭脾气一上来,直接把她扔路边了。”

      “……”时以安微滞,“他把顾烟扔路边?”

      “不可思议吧,那是陆亦谭诶,竟然在半夜把一个喝醉的少女丢路边,我想都不敢想。”苏曼宁吸了一口气,“那得多生气才会这么做。”

      以安轻咬下唇。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罪魁祸首,也不知道该不该插手这件事。

      调试设备的时候,陆亦谭来了。

      紧绷着一张脸。

      以安不喜欢看人脸色,做完简单的汇报就走。

      反倒是陆亦谭叫住她。

      时以安脚步一顿,若是之前她一定扭头就走,但……

      那天他送她回家,她却让他自己回家。

      蕉庭跟宸苑,乔城两大别墅区,一南一北,优点是偏居一隅,远离尘嚣,缺点就是太远。

      所以,那天晚上陆亦谭怎么回去的,几点回去的,时以安不清楚,但终究生了恻隐之心。

      当下,她虽然态度恶劣,但好歹不再视而不见,“干嘛?”

      “头发松了。”

      时以安用手摸了摸扎在脑后的丸子头,确实松了。

      陆亦谭顺手把她手上的笔记本和手机接过来,给她腾出手来扎头发。

      但是时以安拽着笔记本和手机,并没有扎头发的意思。

      这小倔脾气,陆亦谭想笑,“真的乱了。”

      “我知道。”时以安抓着笔记本不松手,“我不想扎。”

      陆亦谭松手,“那我帮你。”

      说着,手就真的抬上来要帮她。

      以安迅速避开,“不劳你费心。”

      陆亦谭空抬着手,修长的手指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明明被拒绝,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心情不错。

      时以安知道,比起刚进门的那股子低气压,他在调戏她的过程中心情渐好。

      而她相反。

      她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过往种种,越是熟悉越是亲昵,她就越恼火,暴躁地想开门就走。

      可陆亦谭又叫住了她。

      “又怎么!”时以安彻底不耐烦,她觉得她这些年的脾气和忍耐度越来越高,可偏偏在面对陆亦谭的时候失了功力。

      陆亦谭很久很久没见过时以安发脾气了。

      莫名的熟悉。

      时以安背对着陆亦谭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

      这一下,四目相对。

      眼神相撞。

      在那记眼神里,时以安看到了很多情绪。

      其实,陆亦谭的眼睛很深邃很好看,只是他一贯清傲,目空无物,反倒忽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但嫌少像今天这般,他的眼睛里有光有波澜,有很多情绪在汹涌。

      原来。

      他也会怀念,也会难过,也会煎熬。

      有那么一刻。

      时以安感觉到了快感和释然。

      原来,不只是她。

      时以安的怒意消退了些,“没事我就走了。”

      “以安。”

      时以安蹙眉看着他,“有事说事。”

      一口一个以安的这般叫着,温柔得人脾气都没了。

      “我打算和顾烟分手。”

      “告诉我干嘛?”

      陆亦谭顿了顿,“怕你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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