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 凯伽]光暗与共》阳不接

60、五十九、新任的黑暗爪牙

　　松尾家，饭厅。
　　伽古拉坐在饭桌前面无表情，而凯就窝在他旁边吃得热火朝天。
　　光之巨人轻快的咀嚼声听得无限魔人暗暗咬牙！
　　打从伽古拉看到这个大快朵颐的家伙那一秒起，上一刻那种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感就被一扫而空！
　　凯对伽古拉的不快置若罔闻，他正对着满桌子的菜色欢天喜地，手上的筷子使得又快又准，一口接着一口炫个不停。
　　郁闷发呆的无限魔人和欢乐进食的光之巨人成了餐桌上最鲜明的对比。
　　松尾先生热情地招待着所有人，见还有人没动筷子，立刻劝道：“蛇仓先生也吃啊，不用客气。”
　　“呵呵。”伽古拉皮笑肉不笑，示意大家随意。
　　——他看到凯就倒胃口！
　　涩川一彻坐在伽古拉的对面，一边啃着松尾先生家的特色烤鸡，一边跟侄女抱怨：“奈绪美，你真不够意思，带着彻子跑到这里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瞎担心了一夜！要不是遇到凯，我还真找不到你们！”
　　涩川一彻最后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无限魔人的注意。
　　伽古拉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凯，这个只顾着吃的光之巨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而奈绪美只留意到表妹坑爹的一面，“什么！彻子没跟舅舅报备！”
　　涩川一彻愤愤道：“她怎么可能会跟我说！”
　　奈绪美没料想那个叛逆的小丫头连夜不归宿也不提前跟亲爹说一声，“不过也是，毕竟她连枪……”
　　“你说什么？”涩川一彻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丰盛的特色美食上，没听清侄女的后半句话。
　　“呵呵……”奈绪美干脆装傻，“我觉得还是彻子亲自跟您说比较妥当。”
　　——她可不愿跟凯一样当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宇宙怨男！
　　奈绪美始终对凯上次在麻生大宅外威胁她的那件事耿耿于怀，她明明十分期待和蛇仓小姐再度相见，这个宇宙怨男怎么可以无端污蔑她讨厌蛇仓小姐呢！简直是罪大恶极！
　　忽然，奈绪美眨巴了一下眼睛，朝那个紧挨在蛇仓先生身边的宇宙怨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凯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对吧？”
　　凯叼着筷子看向奈绪美，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伽古拉在这里，他哪儿都不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满肚子都是鬼主意的无限魔人又要搞什么飞机！
　　奈绪美闻言难掩喜色，本来她都决定要撤离大部队了，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人类打不过的怪物，换成身手了得的宇宙浪客来动手的话，应该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了吧。
　　——所以说，这次丰厚的酬金还有希望拿到手！
　　凯敏锐地察觉到奈绪美盯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让人寒毛直竖。
　　光之巨人转了转圆溜的眼睛，一下子记起来了。
　　——是了！就是这种算计的眼神，他昨晚才在黑星拉面馆那里领教过！
　　凯顿时一阵恶寒，下意识往伽古拉所在的位置靠了过去。
　　松尾先生家的饭桌本来就不是很宽敞，人一多就显得特别拥挤。伽古拉被凯这么一挤，差点没掉地上，他正想发火，恰好看到那个财迷心窍的娜塔莎后代正两眼发光地盯着凯，瞧那样子就像遇到天上掉馅饼一样开心。
　　伽古拉稍加思考也知道奈绪美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觉得“还在养伤的蛇仓先生”太弱了，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凯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说到底，是奈绪美打从心里觉得自己不如凯！
　　——这可真让人不爽啊！
　　无限魔人暗暗揣摩着是不是要再给这个胆敢质疑自己战斗力的女孩子一点教训。
　　然而，还没等奈绪美开口拜托凯，吃饱喝足的涩川一彻就一把拉起侄女，表示奈绪美必须陪他一起出去找宝贝女儿，美其名是友善的侄女可以调和一下他们父女一碰面就紧张的气氛，就连善太和阿森也被一并带上了。
　　在涩川一彻看来，自己的女儿太难摆平了，还是人多力量大，不过他又转头叮咛没吃上几口东西的军械库队长：
　　“蛇仓先生看起来没睡好，就留下来好好休息吧。”
　　伽古拉笑着点头，这个情报队队长果然观察入微，这几天他的确没怎么睡，昨晚干脆整夜没合眼，反正他这两天一旦入睡就会不断做噩梦，还不如不睡。

　　松尾先生安排好大家用午饭后，就带着野原离开了。
　　野原一路都在惴惴不安，他未经老板同意就放人进来，真是不应该，要是那两个人是来捣乱的话……
　　野原越想越慌，下意识想摸向自己的胸前，却摸了个空。
　　松尾先生看出了野原的紧张，安抚这个年轻人，“他们的确是与奈绪美小姐一行的，你不用太在意。”
　　野原勉强一笑，尴尬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他也没办法啊，刚才那个俊朗的小哥实在是太自来熟了，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家就已经利索地闯进门，还能循着香味，精准定位饭桌所在。
　　松尾先生拍拍员工的肩膀以示安慰，野原却瑟缩了一下。
　　松尾先生连忙查看，随即惊呼，“野原！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野原又伸手摸了一下颈上的伤，疼得直皱眉，但他忍着痛，宽慰关心自己的老板，“不碍事，就是链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松尾先生提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不用了松尾先生，其实链子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上面那块牌子，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野原说完，脸上流露出落寞。
　　松尾先生一听这话就表示愿意帮忙找，但野原摆摆手谢绝了，两个人都各自回归工作岗位。

　　再看饭厅这里，全部人都离场后，温和有礼的蛇仓先生立刻卸装变脸，冷眼看向身旁还在胡吃海塞的光之巨人。
　　从伽古拉第一天认识凯就发现这个家伙很能吃，他依稀记得凯在很久以前说过原因，但他早忘了。这几千年来，不是只有凯一个人失忆，在他坠入黑暗的时候，就选择忘记诸多琐事，记住太多无用的东西只会造成思路堵塞，在紧要关头影响判断，他只要牢记追求力量和打败凯就完事了。
　　况且，现在也不是计较凯吃得多不多的问题，明明他昨天已经给这个光之巨人设置了难关，为什么这家伙还能找到这里！
　　伽古拉混迹黑暗界多年，深知制定规则并不难，难的是让人自愿服从教条。所以给凯下圈套也不难，难的是让凯乖乖待在里面兜圈。
　　——但这个光之巨人看似老实好骗，实则满脑子都藏着捅娄子的天马行空！
　　不痛快的无限魔人开始“关爱”不听话的光之巨人。
　　“凯，好吃吗？”
　　凯点头，他正专心地对付着满桌子食物，连头都没抬。
　　伽古拉笑里藏刀，“怎么还不噎死你。”
　　凯一听这话，终于抽空看了一眼又要开始找茬儿的无限魔人，但他选择不应答，继续开心进食。反正人已经被他找到了，他只要盯紧伽古拉就行了，没必要跟这家伙斗嘴，布莱克指挥官昨晚也劝过他了——
　　“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你何必跟伽古拉硬杠。”
　　“有道理！”
　　光之巨人决定采纳这个建议，避免再随便跟无限魔人硬碰硬。
　　伽古拉冷冷盯着这个洋洋得意的光之巨人，思索着凯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根据刚才奈绪美舅舅的不打自招，可以判断出是凯带的路，这么说的话……
　　——凯是完成了他布置的防盗作业？
　　伽古拉可不认为这个蠢货能那么快破解自己出的难题，那些宇宙级的脑筋急转弯越到后面陷阱越多，就算给这家伙一百年的时间也通不了关。更何况他设置的密钥，也只有奈绪美在很久以前听过一次，但凯绝对不会想到破解的密钥就藏在这个迷糊的女孩子身上，奈绪美也压根儿不可能料到还有这么一回事，根本无法给凯通风报信。
　　——所以凯必定是求助了其他人。
　　伽古拉凝神思考，以他那套试题的难度，这个光之巨人最多撑半天就会被逼疯，更何况还是在他故意落下凯、有意激怒凯的情况下，这个蠢货的脑子就更不灵光了，撇去凯自己折腾到崩溃浪费的半天时间，那个帮了凯的人竟然不到一天就破解他的防盗装置并且找到他的位置，这可不止是见多识广那么简单，还得特别了解他和凯。
　　想到这里，伽古拉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
　　无限魔人笑容可掬，试探道：“凯，布莱克指挥官的厨艺很不错吧？”
　　“嗯……诶！”
　　光之巨人的头点到一半，整个人骤然定住。
　　人啊，一旦肚子填饱了，脑子就转不动，嘴巴也会跟着松懈，这条守则放之宇宙而皆准。
　　伽古拉才不给凯缓过劲儿的机会，他紧盯着这张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面孔，追问：“昨晚布莱克指挥官睡得还好吗？”
　　凯僵硬着脖颈，避重就轻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起店长的事？”
　　伽古拉支棱起下巴，“当然是因为我想跟这位‘热、心、助、人’的老人家合作啊。”
　　无限魔人把“热心助人”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奈何一向主张邪不胜正的光之巨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字眼上。
　　凯警惕道：“合作什么？”
　　“流动摆摊。”
　　“……”
　　——两个加起来超过八百个心眼的黑暗巨头，合伙沿街叫卖拉面和咖啡，价格合理且热情周到……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宇宙人之间的和谐友爱吗？
　　但凯能信了这话才叫有鬼，以他对伽古拉的了解，这个无限魔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反复提起一个许久不见的人，除非……
　　伽古拉见凯又开始常规走神，干脆凑到这人的面前。
　　凯被这个夹带着伽古拉气息的审视迎面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一慌，面上依旧佯装镇定。
　　伽古拉温馨提醒这个眼神躲闪的家伙。
　　“凯，你看起来很心虚。”
　　“我，我没有。”
　　“那就谈谈昨晚黑星拉面馆的生意。”
　　凯压下心惊，“这……我哪会知道！”
　　“依我看，昨晚黑星拉面馆的生意肯定不好。”伽古拉的语气斩钉截铁。
　　“为什么？”
　　“毕竟有你在那儿蹲着，也没有其他宇宙人想去了，你说是吧？”
　　这话就是个明晃晃的陷阱，一旦承认了就等于不打自招！
　　光之巨人勉强咧开一个笑，一字一顿强调：“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店长了。”
　　无限魔人阴阳怪气地哼哼了两声。
　　凯见状连忙改口，“也不是很久……就上次去打听普莱舍星人的消息见过一次，后来就……没碰面了。”
　　伽古拉没再说什么。
　　就在凯以为已经糊弄过去，伽古拉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其实，昨晚布莱克指挥官联系了我。”
　　凯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伽古拉饶有兴趣地看着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知道？”
　　“因为昨晚我一直……”
　　“一直盯着他，根本没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
　　伽古拉抢在凯的前头把话说完。
　　凯傻眼，手里拿着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1]。
　　——为啥伽古拉总能一下子揪住他话里的漏洞！
　　伽古拉看到凯这副蠢样就来气，“说吧，你还跟那个情报头子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连这你都知道啊！”
　　凯的脸上全是大大的震惊，明明他刚刚还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这无限魔人晓得他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伽古拉狠狠讥笑这个蠢货：“你让人家替你找到这里，却不知道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从来不会免费帮人！”
　　凯连忙辩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
　　“你可真是根作奸犯科的好苗子啊！瞎了眼的欧布之光就挑了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货色！”
　　【沦为“瞎了眼还一无是处”的欧布之光：……】
　　凯顶着伽古拉的冷嘲热讽默不作声，他就知道要是让伽古拉知道了自己跟黑星拉面馆做了交易绝对会被一顿臭骂。
　　最近频频作奸犯科的光之巨人不由得陷入昨晚与布莱克指挥官谈话的回忆——

　　布莱克指挥官轻拍着那台凯带过来的“蛇仓牌”升级电脑，谈起他很早以前就在计划的事。
　　“我要多谢伽古拉的提醒，既然正义是不分光明与黑暗的，那么力量也是如此！无论这股能量是来自光明还是黑暗，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复活诺巴，但我能力不足，所以……凯，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
　　“复活诺巴？”凯没计较有人想利用欧布之光，反而更惊讶这位店长竟然有如此能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不然你以为我留着最后一份面的习惯是为谁保留的。”布莱克指挥官提醒这个抢了诺巴的宵夜的光之巨人别不识好歹。
　　凯清楚诺巴是这位店长最重要的伙伴，之前诺巴为了帮不甘心就此离开地球的店长圆梦，带着布莱克指挥官重新燃起了侵略地球的热情[2]，虽然诺巴最后被他打败了，但他其实挺怀念那只呆萌的红色晴天娃娃。
　　——毕竟，那是迄今为止，唯一不会反对他进店消费的圆盘生物。
　　想到这里，凯对眼里明显带着希翼的店长说道：
　　“希望诺巴这次可以乖一些。”
　　“这么说你答应了！”
　　布莱克指挥官十分吃惊，虽然是自己主动提起的交易，但其实他对这位誓死捍卫地球和平的光之巨人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凯笑道，“毕竟，愿意为重要之人背水一战，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凯，你变了。”布莱克指挥官发现眼前这位光之战士对他们这些宇宙人越发有人情味了。
　　“店长，如果不曾拥抱黑暗，是无法照亮黑暗的[3]。我从来不曾与黑暗那么接近过……我想，是我一直以来都没看懂那家伙。”
　　凯的语气带着遗憾。
　　布莱克指挥官当然知道凯这话里指的是谁，劝慰道：“我当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发现，伽古拉一直以来都只针对你，可不曾刻意伤害人类，好在现在为时不晚，还是大有可为的。”
　　一直被狠狠针对的光之巨人有些哭笑不得，想起无限魔人那个与众不同的正义观。
　　凯收起脸上的笑，郑重地拜托布莱克指挥官。
　　“所以请您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狡猾的家伙！”
　　最后，店长在丰厚奖品的激励下，不负所望地帮凯找到了伽古拉的所在地。只不过无限魔人设置的关卡实在不好破解，就算是被誉为宇宙人精的布莱克指挥官也熬了大半宿才破解了防盗的密钥，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伽古拉那十几个预判地图研究透了，终于确定了目标区域。
　　布莱克指挥官摊倒在椅子上，抱着头晕发胀的脑袋连连抱怨，“希望你们以后对老人家友好一点，打情骂俏别伤及无辜。”
　　凯拿着新鲜出炉的情报，高兴地把欧布之光召唤出来为非作歹，愉快完成这场不能说的灰色交易。
　　【立场越来越糊的欧布之光：……】
　　布莱克指挥官如愿以偿，他拍了拍凯的肩膀，“从今以后，黑星的面永远会给你预留一份，免费！”
　　“真是太划算了！”

　　伽古拉听完凯的老实交代，对光之巨人这个奇葩操作连连摇头。
　　“你果然很胡来，竟然帮着复活了那个想要侵略这颗星球的圆盘生物！地球人真够可怜的，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信任的光之战士居然助纣为孽！”
　　【沦为“助纣为孽”的欧布之光：……】
　　凯无辜地眨眨眼，“他们也很可怜啊[4]，店长之前唯一的伙伴被我打败了，就剩他孤单一人面对被大蛇吞没的绝望。”
　　伽古拉狠剐了一眼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大号傻子，“你到底还有没有身为正派的自觉！简直是黑暗界的爪牙！”
　　【沦为“黑暗爪牙”的欧布之光：！！！】
　　不知怎的，凯突然想起当初伽古拉离开后，也是独留自己孤军奋战。
　　凯将这股郁闷的情绪赶走，劝道：“伽古拉，那时地球的能量早被玛伽八岐大蛇吞噬殆尽[5]，本就没什么侵略价值，诺巴只是为了陪店长重温梦想[2]，搞些恶作剧吓唬人类而已，它不是有意破坏地球。”
　　“哼，我看他们是想临死前重温一把殴打光之战士的快感[6]。”无限魔人的话里带着满满的恶意。
　　曾惨遭红色晴天娃娃痛殴的光之巨人当即大声抗议：“喂！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伽古拉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当然不能。”
　　凯黑着脸，也拿起咖啡狠狠嘬了一口。
　　——所以他这勤勤勉勉地追过来，完全是上赶着到伽古拉跟前找骂的，对吧！

　　附注：
　　[1]欧布TV剧集第九集，巴巴尔星冒充欧布巨人，凯惊得连薯条都掉了。
　　[2]欧布TV剧集第二十二集，圆盘生物红色晴天娃娃诺巴被欧布打败。
　　[3]出自欧布TV剧集第十九集，凯的原话是：任何人的内心都有阴暗面，正因有黑暗才会有光明，没有拥抱黑暗的人是无法照亮世界的。
　　[4]欧布原生之初剧集。凯对伽古拉说的原台词。
　　[5] 欧布TV剧集第二十三集，伽古拉说过地球即将毁灭，暗指地球已经被玛伽八岐大蛇吸干了能源。
　　[6]雷欧奥特曼剧集，雷欧巨人曾惨遭布莱克指挥官和圆盘生物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