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 凯伽]光暗与共》阳不接

59、五十八、场控达人伽古拉

　　虽然奈绪美的伤脚在“蛇仓牌”草药的治疗下很快有了起色，但阿森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断网了，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善太闻言赶紧打开电脑，果然已经无法登陆SSP的网站，他想搞一个抓小偷的直播办不了了！
　　“队长！我们的网站又要凉了！”
　　奈绪美见善太和阿森都苦着一张脸，一下子就想起昨晚遇到的怪物，严重怀疑就是那头怪物破坏了附近的通讯电台。
　　伽古拉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昨晚他一眼就瞧出林子里那只银鳞怪物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变异兽。只是这头刚出厂不久的的怪物看起来很眼熟，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伽古拉微微皱起眉头，这个乡下养殖场面临的问题比他预想的还复杂，竟然有宇宙人在这里秘密做生化实验。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切断这个地方与外界的联系，给它培育的变异兽打造一个安静的人肉供应场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不过，越大的危机会带来越多的机会。
　　这是无限魔人舔舐了上万年刀口生涯总结出来的经验。
　　满肚子主意的蛇仓先生在大家都没留意的地方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如此甚好，既然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凯就更别想通过彻子的亲爹，也就是那位威特队情报特务队队长联系上奈绪美。
　　彻子见一屋子人都陷入沉默，低头想了一会儿，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退出了房间。
　　伽古拉扫了一眼这个蹑手蹑脚偷溜出去的身影。
　　——啧！他怎么忘了还有另外一个同样没完没了还带着枪的娜塔莎后代。
　　无限魔人摸着下巴思索着，是不是也得给这个同样不要命的小丫头吃点苦头才能清净。

　　彻子大着胆子来到昨晚她和奈绪美碰到怪物的地方，观察地面的弹孔，又比划了一下弹道，失落地发现不是她爹的枪有毛病，完全是她的手有问题。
　　彻子苦恼地看着手里的枪，“要怎么才能打中呢？”
　　“我可以帮你哟。”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彻子的耳旁响起。
　　彻子被吓了一跳，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而且那张好看的脸上还带着满满的诚意。
　　“蛇仓先生怎么也来了。”
　　彻子心虚至极，正想把枪藏起来，却一下子被人家夺了过去。
　　伽古拉掂量着手里这把枪，回想这个小丫头昨天在林子里跟金主儿子说的那些话——那些凯曾经说过的话。
　　“你也想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伟大英雄么。”无限魔人话里的意味不明，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彻子咬着唇，虽然她属于那种未成年持枪还被抓包的坏孩子，但依旧把心里那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保护重要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英雄，也不知道一彻他认不认同这样的英雄，我只是不想面对危险的时候无能为力，连累身边的亲人朋友。”
　　伽古拉审视着这个陷入挣扎的小丫头，忽然有些失笑。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些娜塔莎的后代都很务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想成为被所有人顶礼膜拜的超级大英雄”的虚荣心。
　　“跟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嗯？”彻子没听明白，“蛇仓先生在说什么？”
　　伽古拉抬头看着这片独属于地球早晨的青蓝色天空，缓缓说道：“虽然英雄总是拯救世界于危难之际，但是真正的英雄从来都不希望自己有被用武之地的那一天，更不会到处跟人承认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伟大英雄。”
　　——否则，不就成了活靶子了。
　　所以说，那个总喜欢对着反派喊正义口号的光之英雄完全是活该被揍。
　　无限魔人这番话，彻子听得似懂非懂。
　　伽古拉把枪还给彻子，催促这个刚才还说着想变强的小丫头，“是否愿意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吃些苦头，赶紧做出决定吧。”
　　彻子握着手里的枪沉默不语，眼里尽是犹豫。
　　——像她这么弱的未成年女生，也可以跟一彻一样，成为保护大家的存在吗？
　　“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不要犹豫，你的每一次犹豫，都是别人在背后替你承担损失，甚至付出生命。”
　　伽古拉提点这个小丫头不要像他遇到的某个拉胯女王[1]。
　　彻子的脑海中闪过她爹伤得倒地不起还在强颜欢笑的凄惨模样[2]，她郑重地拜托这位热心肠的花美男：
　　“我明白了，请您帮我变强吧！”
　　魔人战士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娜塔莎后代就跟凯一样，只有给他们安排一些充满正义感的任务才不会到处瞎折腾。

　　经过昨晚一事，伽古拉已经判断出奈绪美这个小亲戚的枪法是真的烂，就跟很久以前凯刚化身欧布巨人时相差无几，第一次发射集束光线还给打歪了[3]——毫无技巧可言，打偏了是理所当然，打中了才是事出突然，完全就是浪费弹药和体力。
　　“制敌奥义第一条，就是别伤到自己，如果还未打中敌人，自己反倒先倒下了，谈何击败对手。”
　　伽古拉纠正这个握枪过度用力的小丫头，“射击是有诀窍的，肩膀放松，腰要站稳[4]。”
　　彻子习惯了之前的握枪姿势，现在要重新矫正就显得特别困难，她苦恼地请教：“我下意识的动作总会忘了这个诀窍，有没有速成的办法？”
　　伽古拉被这个跟凯曾经一样急功近利的小丫头逗乐了，“没有，只有通过不断练习，量变转向质变才能形成条件反射。”
　　彻子皱着眉头问道：“制敌奥义有第一条，就会有第二、第三、无数条，对吗？”
　　伽古拉看了一眼这个脑子转得特别快的小丫头，“制敌奥义第二条，就是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假如战斗的时候还不能操控自如，就会变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开始射击，记得找感觉。”
　　彻子按照蛇仓先生的指示，试着朝远处的树干开了一枪，却打偏了。
　　伽古拉淡定地看着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没关系，刚才只是试水，你得学会思考如何调整。”
　　彻子试着稳定自己的手腕，又开了一枪。
　　这次好一些，虽然没打中靶子，但是好歹打中了树。
　　伽古拉提醒这个见习枪手别忽略了四周的环境，“记得总结失败，你刚才忘了计算风阻和势能递减。”
　　彻子在蛇仓先生的悉心指导下开始练习。
　　伽古拉叮嘱这个小丫头不要偷懒后就打算离开，彻子却叫住了他。
　　“还有其他的制敌奥义呢？”
　　伽古拉挑挑眉，“第三条就是乖乖听话，加强练习，不要作妖。”
　　彻子暗暗撇嘴，这一条的水分也太多了，完全就是在敷衍人。
　　不过彻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明白这第三条制敌奥义一点也不水，而且至关重要。
　　彻子打开弹匣，表示子弹不够用。
　　伽古拉想都没想，直接掏出一大盒子弹抛给她。
　　彻子瞪着手里这一大盒子弹,赶紧追问那个快离开的背影，“蛇仓先生哪来那么多的子弹？”
　　“令尊送的。”伽古拉背对着小丫头摆摆手。
　　彻子惊呆了，她老爹虽然平时很喜欢讲冷笑话，但是一旦遇到工作上的事，特别是武器装备，谁都别想含糊了事。
　　“为什么一彻会……”
　　“因为他想吃拉面啊……”
　　蛇仓先生带笑的回答被风吹散到林子里。
　　彻子想起自家老爹总是嚷嚷着的那碗黑星拉面，她鼓着嘴抱怨，“一彻那家伙！难道我煮的饭就那么难吃吗！”

　　伽古拉凭着自己的顺风耳[5]听到了彻子的抱怨。布莱克指挥官的手艺不错，要是这个小丫头也尝过黑星拉面的话，估计会跟她爹一样念念不忘的，毕竟是父女，终归会很像，或许这就是全宇宙统一的吃货属性吧。
　　凯不也是这样，之前为了吃拉面，连打听到的普莱舍星人的情报也一并给忘了，活该被他揍一顿。
　　伽古拉对这些吃货莫名的坚持都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他会谨防这些坑人的吃货干出什么惊人之举，免得被打乱计划。
　　“蛇仓先生，我正想着找您呢！”
　　伽古拉顺着这个声音就看到了此行的金主以及他的雇佣工。
　　松尾先生笑着邀请，“奈绪美小姐想和大家都谈谈，我们一起过去吧。”
　　伽古拉大概猜到奈绪美要说什么，他示意松尾先生先行一步，然后拦下了松尾先生身后的野原。
　　“可否麻烦小哥为我们准备几杯热茶？”
　　野原眨眨眼，“哦……哦，好的。”
　　松尾先生看了一下天色，对野原叮嘱道：“也一并准备午餐吧。”
　　野原朝自家老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
　　伽古拉目送这个年轻人离去，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裤兜，里面隐隐发出阵阵响动。

　　奈绪美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彻子和雇佣工野原不在，剩余的人全都聚在这里了，在她的要求下，连金主的宝贝儿子也到场旁听。她斟酌着要如何劝大家先暂时离开这里，又不会被喜欢挑战极限的蛇仓先生怀疑昨晚发生的事。
　　“各位，我想……”
　　奈绪美的话还没说全，就被关心她伤势的蛇仓先生截胡。
　　“你的脚怎么样了？”
　　“谢谢蛇仓先生，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奈绪美如实禀告。
　　伽古拉了然，在他的本源能量和外星草药的双重加持下，即使是人类也能在短期内修复肢体的损伤，这是毋庸置疑的。
　　善太当即兴致勃勃地提议：“那今晚我们安排蹲点吧，队长！”
　　奈绪美面露难色，“呃，我觉得吧，还是……”
　　“还是要做好规划，科学排班，大家轮流盯着养殖屋，免得第二天累得干不了活儿。”阿森已经开始制作人员分布图了。
　　奈绪美的话三番两次被打断，不由得嘴巴发苦，越来越难开这个口。
　　伽古拉维持着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装作没看到奈绪美的纠结苦恼，他清楚这个娜塔莎后代要说什么，但他不想计划被破坏，只能给奈绪美制造些阻碍了。
　　“各位，我想说的是……”
　　奈绪美试着拉回到她的话题，没想到金主的儿子又打断了她的思路。
　　“大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蹲点？”松尾光状似好奇地发问。
　　松尾先生虎着一张脸呵斥，“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松尾光不服气，本想顶嘴，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他要听听这些人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看着不像是来买鸡鸭鹅的客人，如果他现在被赶出去的话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松尾光的视线在屋内转溜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善太，“大哥哥，蹲点好玩吗？”
　　“对小朋友而言应该很无聊吧，唔……还得准备好防蚊工具才行。”善太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没办法，他的体质向来招蚊子喜爱。
　　松尾光歪着头，天真地问道，“所以，你们是来喂蚊子的吗？”
　　“哈哈……”阿森被金主的儿子逗笑了，“不是，我们是来抓小偷的。”
　　松尾光毕竟是没心机的小孩子，一下子就急了，“抓小偷！你们要怎么抓！”
　　松尾先生面露怒色，正想呵斥儿子，却被蛇仓先生阻止了。
　　“小朋友，你要是真的关心令尊的话，还是安静听下去比较好哦。”伽古拉也不想这个孩子被赶出去，就好人做到底，满足人家的愿望吧。
　　松尾先生哪里不知道蛇仓先生这是在善意提醒自己这个当爹的别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太强势，于是收起嘴边的呵斥，毕竟他的宝贝儿子也是在关心自己。
　　伽古拉的视线一一掠过场上的所有人——只想着跑路的女队长、急着探索真相的队员们、佯装严厉的父亲，以及藏着秘密的儿子。
　　无限魔人把这几个人的心思琢磨得很透，现在他只须把握好这些人的说辞，让一切朝着他的预想发展下去就可以了。
　　总之，一切尽在无限魔人的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奈绪美见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讨论到最后，SSP小组新任的蛇仓副队长给全员鼓舞士气：“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务必一击抓住那个小偷！”
　　奈绪美眼见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偏离自己的预想，她的头都大了！
　　——不行！我得再努力一次！
　　奈绪美深吸一口气，准备把心里的话一鼓作气说出来。
　　“各位，我们必须离开……”
　　就在此时，门打开了。
　　“打扰了。”
　　“咳咳……”奈绪美被自己提着的一口气呛得直咳嗽。
　　伽古拉一直佯装的道貌岸然差点没被这个笨拙的娜塔莎后代给逗破功了。
　　善太起身，帮门口这人把端着的茶拿进来。
　　野原感激地朝善太点点头，但依旧站在门口，并未离去。
　　松尾先生看出野原的迟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野原点点头，对SSP事务所的人说道：“是这样的，有两个自称是你们同伴的人来了。”
　　奈绪美、善太、阿森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SSP全员不都在这里了吗？
　　野原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恼，“其中有一位特别自来熟，已经在餐桌那里坐下了，正催着你们赶紧过去用餐，他看起来饿坏了。”
　　伽古拉一听这话，心情顿时变得十分恶劣！

　　今早，凯和布莱克指挥官终于攻克了伽古拉设置的电脑防盗程序。
　　熬通宵的两个人开心击掌，庆贺又一次战胜了无限魔人的恶作剧。
　　布莱克指挥官觉得最有意思的，是最后那个被他不遗余力破译出来的密钥竟然那么明目张胆。
　　凯倒是没留意伽古拉设置的密钥是什么，他当下只想找到那个酷爱点火自焚的无限魔人！
　　凯依照约定完成与布莱克指挥官的交易后，就马不停蹄赶回SSP事务所，把整个屋里头最值钱的电脑放回原处，免得奈绪美这个掉进钱眼的又要唠叨他损坏SSP的公共财产。
　　凯刚放好电脑，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他扭头一看，有位中年大叔正站在门口。
　　愁容满面的涩川一彻看到屋里的人，开始运转他的唠叨大功，“凯，你们都跑哪去了？我昨晚过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凯不明所以，“涩川大叔找我们有什么事？”
　　涩川一彻举着手里的手机大吐苦水，“我女儿一夜未归，又联系不上，你说我急不急！”
　　凯一听这话，立刻庆幸昨天没有先去找涩川大叔，要不然只会白白浪费锁定伽古拉的宝贵时间，人类的通讯就跟他料想的一样不靠谱，果然找同类还是要拜托布莱克指挥官这种宇宙万事通才行得通。
　　光之巨人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举着手里的纸条朝涩川大叔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别担心，我已经知道他们都跑哪儿去了。”
　　机灵的涩川一彻立刻听明白了，对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天谢地，还好你也被他们抛弃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我女儿。”
　　惨遭抛弃的光之巨人渐渐失去了笑容。
　　凯苦恼地挠着头，“涩川大叔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涩川先生也很苦恼，“会说好话的话，就不会被亲闺女嫌弃了，超级嫌弃那种。”
　　同样被超级嫌弃的光之巨人，“……”
　　涩川先生见凯一脸郁闷，张嘴就一个感人的冷笑话：
　　“突然发现我们还真像弃妇啊，是不是啊凯？”
　　【沦为“宇宙弃妇”的欧布之光：……】

　　附注：
　　[1]欧布原生之初剧集，天照女王一直犹豫着，不愿意出战。被网友集体戏谑是宇宙级的圣母白莲花。
　　[2]欧布TV剧集第十八集，涩川一彻击败夏普雷星人后倒地不起，却依旧在安抚彻子。
　　[3]欧布原生之初剧集第一集，凯第一次化身欧布，发射的光线完全打不中敌人，反而被宇宙恶魔巴力西卜打回原形。不给新手教程的屑圆环。
　　[4]欧布原生之初剧集第一集，伽古拉指导凯要站稳腰才能击中敌人，接下来凯果然就击中了。由此可以看出伽古拉的指导很靠谱，不但观察细致，还十分了解凯。
　　[5]泽塔TV剧集，魔人形态的伽古拉依靠在门外，把遥辉和泽塔在小黑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遥辉出来后问他竟然连这都听到了，他对遥辉说他就是长着顺风耳，明着提醒遥辉别想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