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三、光之战士的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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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古拉起床给自己泡了杯黎明前的咖啡，觉得真是报应不爽。本来他只想着刺激凯为曾经失忆期间发生的事大大恼火一顿、再为回忆起娜塔莎的事狠狠伤怀一番，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光之巨人彻夜难眠，再也不敢造次。哪曾想到了最后反倒是他被陷入魔障的凯搞得不得安宁。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伽古拉在心里哀叹自己的不幸，端着咖啡一转身就看到光之巨人还在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魔人战士的嘴角不可控地抽动了几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在凯面前提起“初恋”两个字。
虽然伽古拉觉得那根本算不上是哪门子的初恋，不过是白天在和凯提到竞争奈绪美的时候，想起这个人类女孩曾经也曾善心爆发想要救下他的性命，又把光明带给了他，再加上那个对“蛇仓小姐”百依百顺的性子，综合起来有些像寥寥故人而已。
——但是就算他现在实话实说了，凯也不会相信的。
伽古拉太了解凯这个间歇性偏执的性子了，如果不在这个光之巨人毛病发作的时候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即使你把凯抓起来狠揍一顿，这家伙依旧会在之后继续找机会缠上来。而他暂时还不会离开SSP事务所，所以完全不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迫接受凯日以继夜的软磨硬泡。
伽古拉想了想，对紧盯着自己的八卦巨人斟酌着说道：
“算是……救命恩人吧。”
“他是谁？”凯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凯这么一问，伽古拉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
“不知道，没看清。那人脸上总有一层迷雾，大概为了掩盖身份，所以用了什么特殊技能吧。”
“什么！连看清都没有就喜欢上人家！”凯对伽古拉的这个答案简直傻眼。
“喂喂，我都说了只是救命恩人而已！”伽古拉硬气地反驳，他啥时候说过喜欢上人家的。
“你骗玛伽八岐大蛇呐！不喜欢人家还一直记挂着！”凯简直要爆了。
“知恩图报，这不是你一直主张的正义么。”伽古拉横一眼这个言行不一的家伙，“还是你想让我把心里所剩不多的善意全部抛却，好方便你毫无压力地手刃宿敌。”
伽古拉熟谙对付这家伙就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只有用光之巨人最喜欢念叨的正义之词才能封紧凯这张嘴！
果然，凯被伽古拉的话这么狠狠地一堵，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心里却不可避免地迅速燃起一股憋屈。
——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刚正不阿！
凯握了握拳，觉得奈绪美的妈妈说的很对，他不能盲目追求正义，要不然在伽古拉这里根本就吃不消！
光之巨人暗暗发誓，以后见到这个让伽古拉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绝对要好好地过过招，看看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能成为魔人战士心里所剩不多的善念！
奈绪美睡了一个超级舒服的觉，一大早醒过来倍觉神清气爽，依稀记得昨晚在梦里遇到了蛇仓小姐，那个美丽的女人笑着对她说期待两人重逢。
——是啊，地球是圆的，所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1]！
然而容光焕发的奈绪美一打开卧室门，却看到了萎靡不振的凯刚好从外间的床榻上坐了起来，只是看到她连招呼也不打，冷着一张脸就出门了。
奈绪美忍不住发出今天的第一声叹息。
——这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奈绪美又转头寻找另外一张榻榻米，却发现上面早已空无一人。
——话说昨晚不应该是蛇仓先生睡在床上才对吗？
奈绪美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但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凯无耻地跟病患抢床了，而温柔体贴又好说话的蛇仓先生自然顶不住宇宙怨男的软磨硬泡，于是就把床让出来给某个孩子王了。
“真是的，怎么感觉凯桑自从遇到蛇仓先生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他向来如此。”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在奈绪美身后响起。
奈绪美转过身就看到一张与昨晚梦里人相差无几的容颜，她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蛇仓小……先生，早啊！”
变成“蛇仓小先生”的伽古拉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看来奈绪美还是不习惯这张脸的新身份。
伽古拉知道想要覆盖奈绪美心里那些属于“蛇仓小姐”的痕迹，还需要费些心思。
“对了奈绪美，那两张请帖你知道放在哪里了吗？”
伽古拉一大早翻遍外间都没找到他想要东西，现在唯一还没找的地方就只剩下奈绪美的卧室。
黎明时分，伽古拉应付完凯那个突发性偏执症之后，觉得他根本不能指望通过和不靠谱的光之巨人合作找回力量，还是要把魔王兽尽快收于囊下。
然后这位魔人战士才想起那个被奈绪美嫌弃的阴沉青年，以及那两张不知道被放哪儿去的请帖。
伽古拉不禁感慨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得超乎他的想象，而且还倒霉连连，愣是把他的好几拨计划都打乱了。
——这几天宇宙大神用来考验他的量都快赶上过去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了！
虽然距离他与凯合作也没过去几天，但当伽古拉再回想起遇到魔王兽的宿主，还有从奈绪美那里取回部分本源能量，以及得到人类力量馈赠等等这些经历，却好像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得他都要忘记那个自作聪明的魔王兽宿主给他安排了一场鸿门宴。
更奇葩的是，在这个期间，立志要打败光之巨人的魔人战士竟然跟自己的死对头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耐着性子跟凯从半夜聊到黎明，只为了帮那家伙搞清楚自己所谓的“初恋”。
——这些事要是传出去还有哪头魔王兽愿意跟着无幻魔人混！
伽古拉疲倦地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这几天他的行为变化之巨大是千百年来不曾有的……
——云谲波诡。
那边伽古拉在心里感叹怪事连连，这边奈绪美也在心里哀叹世事无常。
奈绪美对那两张请帖可谓是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请帖的事她才会对第一天认识的蛇仓小姐生气，还握着人家的手像是告白一样说了一大堆话，但也是因为这样蛇仓小姐才感受到她的诚意，露出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温柔又从容，自信且真挚，仿佛可以包容你的一切过错。
对于那个笑容的描述，奈绪美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她贫瘠的词汇量根本不足以形容那张令她动心不已的笑脸。
但是现在听蛇仓先生这话，奈绪美就知道这位重伤未愈的病患肯定跟蛇仓小姐一样——也想去会一会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麻生店长。
她真的是看不懂蛇仓家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正常人都会选择趋吉避凶，唯独蛇仓家的人完全相反！好不容易蛇仓小姐不用见到那个不怀好意的怪人，没想到又轮到蛇仓先生要去虎口探险了。
——不行！不能让这位病患遇到那个可怕的麻生！
奈绪美打定主意后，开始装疯卖傻，“请帖？是不是被蛇仓小姐带走了。”
伽古拉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撒谎的女孩子，请帖在不在“蛇仓小姐”身上，他会不知道么。
“奈绪美，听说撒谎的人会变成酒糟鼻。”
奈绪美立刻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伽古拉被这个女孩子的笨拙表现给逗乐了。
奈绪美一听蛇仓先生的笑，忍不住懊恼地皱起脸。她真笨！如果请帖被蛇仓小姐带走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交给蛇仓先生。
不一会儿，本就不擅长撒谎的奈绪美在蛇仓先生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中兵败如山倒，又在蛇仓先生如同含情脉脉的请求下信念全倒塌，把藏在她枕头里面的两张请帖拿了出来。
伽古拉接过手一看，感受到宇宙大神满满的诚意——今晚正好是赴宴的时间。
奈绪美好奇地看着蛇仓先生，发现这人对请帖毫不陌生的。
“蛇仓先生，您怎么知道请帖的事？”
伽古拉这才惊觉自己没把两个蛇仓的身份细致区分，不动声色地搪塞道，“自然是蛇仓小姐告诉我的。”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奈绪美赞叹，随即又有些失神。
伽古拉看着因为他提起“蛇仓小姐”而陷入低迷的奈绪美，默默记下这次的失算。
伽古拉刚才就敲定了计划，如果想要覆盖“蛇仓小姐”的痕迹，就不能在奈绪美面前主动提起“蛇仓小姐”，而且要加大“蛇仓先生”的存在感。但是事与愿违，他还是借着那个已经消失的女人才满混过关。
——肯定是昨晚被那个蠢货揪着不放没睡好，影响了正常发挥！
伽古拉在心里狠狠地给光之巨人又记上了一笔。
这位魔人战士也不反思一下昨晚到底是谁先想着让对方睡不安稳的。
凯尚不知道魔人战士又在光之巨人欠揍录上给他潇洒地记画上一划。从SSP事务所出来后，他就朝着大蛇巣所出发，鉴于心情不畅快，光之巨人也没有发动瞬移，而是选择慢慢地步行过去。
凯走在逐渐热闹的街道上，捋了捋自己的帽子，在所难免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连串糟心的事——伽古拉完全不解释他体内那股带着光明属性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甚至各种带歪他的思路，硬是不让人窥探其中的真相。
凯太了解伽古拉那个别扭的性子了，但凡这人越是瞒得紧的事，就越代表着那是魔人战士在意的，或者绝对不能让光之巨人知道的重要事情。
“他都变成那个样子，到底还有什么必须隐藏着不能说的！”
其实凯自己心知肚明。
——伽古拉从来不曾信任过任何人，对光之战士更甚。
一股挫败感从凯的心里油然升起。他不过是想要确认伽古拉不仅心存光明，还愿意继续拥抱光的力量。这样一来，茫茫宇宙中的其他光之战士就不会一再地否认这个人，也不会把伽古拉视为抹杀对象，毕竟不是每个光之战士都跟赛罗一样思想前卫，愿意接受光暗与共这种设定。他完全不想在哪一天又要面临从伽古拉和其他光之战士之间作出二选一的狗血剧情。
‘等等，你们把我当敌人了吗[2]？’
从前那个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质问再次从脑颅中响起，激得凯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凯甩了甩头，把很久以前那件糟心事甩出脑海，努力回想其他美好的人和事——‘要相信每个人都有温柔善良的一面，只是还没握住那双命中注定的手，还在忍受着孤苦寂寥……’
和昨晚一样，凯想起奈绪美妈妈说的那些充满了爱与宽容的话。
“伽古拉良善的一面……”
凯像是想起什么露出了笑意，但是这个笑容又慢慢淡了下去。
很明显，他们两个人对奈绪美妈妈那番话关注的点不一样，伽古拉只是想起了娜塔莎，所以才会问他那个有关初恋的问题。
提起这个，凯还真的停下脚步思索着自己的那位“初恋情人”到底是谁。这几千年来，即使他不断告诫自己别跟人类接触过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和很多人产生了羁绊，例如娜塔莎，她的温柔包容曾经一度让失忆的他沉浸其中。
但是凯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那个金发少女的笑容对自己而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在得到欧布之光之后，结识娜塔莎之前的那段漫长旅途，凯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笑容清一色地温暖诚挚，且都是善良包容之辈。非常符合光之战士的审美，所以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在他的心里都留下了痕迹。
——但是这些人，好像每一个都很重要，却又好像都转眼即逝。
凯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两手空空。
——他的存在是永恒的，所以失去也就成了他永恒的一部分。
“这大概就是光之战士的宿命吧。”
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口琴，闭上眼睛吹响那首家乡的曲子。
附注：
[1]欧布TV剧集第一集，凯对SSP事务所几人说的原台词。
[2]欧布原生之初剧集，砍完大树却被质疑的伽古拉对凯、飞鸟信、武藏几人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三、光之战士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