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四、绝配的娇气与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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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不知不觉漫步到曾经被拆穿了欧布巨人身份的飞象公园[1]，向小贩买了瓶汽水，又找了只长椅坐下来。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凯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他喜爱着这颗星球、喜爱着这些良善的人类，可是这颗星球上的人无论与他有过多少交集，最后都会变得毫不相干。
就是因为这样，凯才在昨晚伽古拉问起的时候，也说不准娜塔莎到底算不算他的初恋情人，甚至是不是真正的恋人也未知，毕竟合格的恋人绝对不会是他这样的。虽然他也曾因误以为娜塔莎已经死于意外而伤心流泪哀嚎过，但是心里始终不曾放弃，依旧抱着盈盈的爱与祈盼在流浪，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在追寻着未来。
——因为带着盼望，所以不曾绝望。这是一场充满了希望的旅行，毕竟总有个人追在身后。
想到这里，凯笑了笑。好在这个追在身后的人最后帮他救下了娜塔莎[2]，所以那个笑容温暖包容的金发少女才有了后代，还在百年后与自己相遇，并且带来了娜塔莎并未在那场对决中被连累致死的真相，驱散了光之巨人内心长待百年的阴霾。
时至如今，凯的这个心结总算可以全部打开了。他知道虽然伽古拉总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但是这个人也会和光之巨人一样同情弱者，也会伤心痛苦。
其实凯清楚地记得今天黎明时分伽古拉那些没对自己没说完的话，在不久前是如何在眼泪中倾泻的——‘你与我早已经历了无数的沧海桑田，不管是钻石新星的爆炸，还是出现在黄金银河的极光。这些回忆终究会消失，就像群星一样最后都会消失不见[3]！’
这些话是他们在联手与玛伽八岐大蛇决战前，伽古拉笑中带泪对他说的，但是那个家伙转口又说了只有虚无的黑暗、每个人心中的黑暗才是永恒的。虽然他也跟伽古拉说了黑暗不是永恒的，爱才是唯一的永恒，但是凯总觉得，伽古拉的这些话肯定还没说完，当时明明已经绝望的魔人战士还有一些更深层的想法没对他说出来。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凯对于伽古拉这个宁愿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带进坟墓，也不愿意坦荡说出来的别扭性格很是无奈。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会止于这种无奈，但是对光之巨人来说还有义愤填膺！
凯对那个性子恶劣的无限魔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落难失忆的时候伽古拉竟然还是没放弃召唤光之魔王兽，期间更是一直潜伏在他的身边戏谑地看着他沉溺在人类的温柔乡里，简直不把当初两个人一起攀爬O-50战士之巅的使命和誓言当一回事！亏得他后来结束与才库因的对决[4]，回到战士之巅还得了一把妄想症，噩梦连连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个家伙才短短几千年就把这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凯越想越气，狠狠地灌了一口手里的弹珠汽水。他可以接受伽古拉跟在自己身后设下一个个的局，陪那个家伙尽情地斗智斗勇，但唯独不能忍受伽古拉抛却最开始的他们，那是所有一切的开端，就连欧布之光都谨记着不能伤害最初的伙伴，才一直对伽古拉手下留情，也没把那颗蕴藏着伽古拉本源能量的内核完全击碎。
——更过分的是，他不过是提到奈绪美的妈妈，那家伙竟然还整出一个初恋情人！
这尤其让凯恼火！伽古拉扯了个话头让他心神不定，末了不玩了又开始东扯西扯，连“那不过个未曾见过面的救命恩人”这种离谱的设定都能编排出来，问题是那家伙说话向来喜欢真假参半，凯也不摸不准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凯的脸色越发难看。
“话说我提起奈绪美的妈妈在餐桌上说的话，不是为了搞成这样吧！”
“而且我为什么要那么在意！”
最后凯只能解释为自己很不服气——凭什么连光之巨人都不确定的初恋情人，反倒在铁石心肠的魔人战士那里冒出来一个！
凯在心里忿忿地抱怨着宇宙大神的不公平。
如果伽古拉知道此时凯的想法，估计会破口大骂光之巨人的思想狭隘毫无逻辑可言，而且越来越娇气了！
抱怨到最后，这位在公园故意拖延时间的光之娇气终于想起魔人战士昨晚因为他把魔杖落在洞穴里而气得脸都扭曲的可怕模样，只好收拾心情再次朝大蛇巢穴出发。
——反正让那个焦急的家伙等多半天也没关系！
想是这么想，但凯还是不自觉地加紧了脚步。
或许凯也没发现，他已经从一开始想帮伽古拉恢复原样，慢慢变成想把魔人战士拉回光明这边，如今又全然不想让对方离开了。
凯想拖人家半天时间，伽古拉可不见得就会乖乖按照他的旨意来，魔人战士向来行动迅速，这会儿已经带着奈绪美开启浪漫约会了。
伽古拉拿到请帖后，开始入戏“重伤未愈的蛇仓先生”，借口身体难受需要好好晒晒阳光呼吸新鲜空气，又担心晕倒了没人照顾，然后就正大光明地把SSP事务所唯一的人拉出来陪他散步。
奈绪美知道自己作为唯一的陪护人选本应义不容辞，但是当她和蛇仓先生独处的时候才觉得压力甚大。她想起这个容貌绮丽的男人在昨天对她说不介意被当成蛇仓小姐。
——怎么可能不介意！
奈绪美思索着，要是换成自己被当成替身肯定很难受！其实她隐隐约约能猜到凯和自己的高祖奶奶认识，而且还关系不浅，如果她不是娜塔莎的后代，估计凯也不会对她另眼相待。正是因为如此，奈绪美才能由己及人地为蛇仓先生着想——虽然蛇仓先生很温柔体贴，但是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啊！
奈绪美下定主意后，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背影，趁着对方没看着自己，鼓起勇气把拒绝的话一次性说完。
“蛇仓先生，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伽古拉闻言停下脚步，知道奈绪美拒绝的是他昨天给的提议。不过他很清楚人类向来喜欢自我欺骗，只是情感是最骗不来的东西，如果奈绪美真的对“蛇仓先生”毫无想法的话，不会时时刻刻都觉得跟在他身边会别扭，也不会想着保护“蛇仓先生”不受到伤害。
伽古拉转身看着奈绪美好一会儿才笑了笑，“没关系，来日方长。”
奈绪美一听蛇仓先生这话就知道对方还不打算放弃，她觉得还是要尽早与蛇仓先生说清楚，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导致这个男人不开心，但是昨晚蛇仓小姐已经在梦里与自己约定了会再重逢的，她怎么可以随便脚踏两条船。
“蛇仓先生，我不想连累您。我会等着蛇仓小姐的，即使……最后无疾而终，也不想一时的虚荣心作祟就拖着蛇仓先生。”
伽古拉默默地审视着奈绪美，发现这个人类女孩并不是在说谎，也不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还真是个过分善良的孩子。
伽古拉其实很想告诉奈绪美，只要她狠下心忽略那些罪恶感，就可以拥有这个和“蛇仓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蛇仓先生”，尽情畅快地享受着与替身一起恋爱带来的美妙刺激，哪怕只是短暂的愉悦。
魔人战士想了想还是把这番话压了下去，只是对这个人类女孩简单道谢。
“谢谢你奈绪美，你……是个好人。”
——烂好人那种。
奈绪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被拒绝的人竟然反过来给她发好人卡。
——蛇仓家的人真的都太有特色了！
虽然伽古拉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提起“蛇仓小姐”，但他还是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奈绪美这么念念不忘，整得“蛇仓先生”在明面上毫无机会可言。这样一来，他想利用新身份从奈绪美身上拿回剩下的本源能量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奈绪美，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蛇仓小姐吗？”
奈绪美一边回想着与蛇仓小姐的点点滴滴，一边对这位看起来明显不甘心的蛇仓先生倾述。
“其实，蛇仓小姐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十分不好接近，特别是当她严肃皱着眉头的时候就显得更可怕了，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锐利又不讲人情的冷漠之人，可是当她对你展露笑脸，又如同春风化雪一样温暖。”
“哦，那可真是一个多变的人。”伽古拉都不知道他的表情还可以这么丰富。
“不过蛇仓先生我悄悄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跟蛇仓小姐说。蛇仓小姐从不跟人聊起她自己，我猜她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好说话的一面，其实只要你多留意一些，就会发现她对弱者都很宽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奈绪美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对有点愣神的蛇仓先生笑了笑，“我们遭遇过人群围堵，当时有些焦头烂额，但是蛇仓小姐默默地包容着每一个人，虽然不亲近但也没表现出嫌恶，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受人欢迎的原因吧。我与她双手交握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她在孤独中坚守的温柔和强大。我知道这么美好的人不会轻易属于任何人，其实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和凯桑一样，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5]，但我也不过是想守护这样的蛇仓小姐而已。”
奈绪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伽古拉看得出她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才短短几天，这个人类小姑娘竟然对“蛇仓小姐”观察那么仔细，而且还真的让她摸到了他的一些窍门。
——娜塔莎的后代果然都很有意思。
不过伽古拉也留意到奈绪美刚才话里的一个点。
“我……妹妹还对你皱过眉？”伽古拉思索着会不会是奈绪美记错了，他以“蛇仓小姐”的身份结识奈绪美以来，一直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个女孩子，就差没每天三炷香，把这个能源储存器给供奉起来，什么时候对她凶过？
奈绪美没注意到对面这人差点说漏嘴，只是急着为这位蛇仓小姐的哥哥解释，“我不是在责怪蛇仓小姐，就是之前她送我和妈妈去避险，我又跑出去找她，她看起来就很生气的样子。”
——原来是普莱舍星人找上门的那一次。
伽古拉恍然大悟，对这个和娜塔莎一样富有冒险精神的小姑娘有些无奈。
“奈须美，不要总是这么冒险，我……”伽古拉忽然停下不语。
奈绪美始终没等到蛇仓先生的下半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会担心你。”伽古拉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帮凯把昨晚被他打断的话补充完整。
“谢谢蛇仓先生，我会注意的。”奈绪美对这个心善人靓的花美男报以万分感谢。
伽古拉迅速把光之巨人从脑子里踢了出去，定下心后认真地看着奈绪美。
“那么，奈须美想听听蛇仓小姐对你的印象吗？”
奈须美的心一下子被攥紧，忍不住紧盯着一直不敢与之正面对视的蛇仓先生。
“听好了奈绪美，你诚恳良善，同样带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在他徘徊迷惘牢笼之际，为他点亮了生命旅途上的一盏明灯，带来全新的他、未来的他。我想，‘蛇仓小姐’……会与你重逢的。”
对于曾经坚信黑暗才是永恒的无幻魔人来说，诚心地去称赞一个人善良实非易事，但是现在他却不介意把这些美好的词语赠予这个人类女孩。
或许出于不忍心，这位昔日的“蛇仓小姐”最后还是给了奈绪美一个重逢的安慰，也或许是承诺也说不定。毕竟对于说话总是真真假假的无幻魔人，我们谁又能窥探到他的全部心思呢。
奈绪美专心致志地听完蛇仓先生的话，觉得眼眶有点热乎还有些湿润。
——太好了，那个连自身性命也放下的人也终于愿意相信光明与希望了！
伽古拉把自己的手巾递给了这个明显感动坏了的地球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因为他刚才的一时心软，把“不再提起蛇仓小姐”这个计划彻底搞砸了，看来以后想要覆盖奈绪美心中的“蛇仓小姐”是不可能了。
——哎，人类的情绪真的很不好把控，还会连带着影响周围的人。
附注：
[1]欧布TV剧集第七集，预知梦少女在飞象公园指出凯就是欧布奥特曼的身份，凯喷汽水的名场面。
[2]欧布TV剧集第二十五集，揭穿伽古拉救下娜塔莎的真相。对凯和娜塔莎的故事好奇的话，可以看看欧布超全集第五章的第一个故事。
[3]欧布TV剧集第二十五集，伽古拉对凯说过最动情的话。建议大家仔细重复看看伽古拉和凯当时的表情，你会有惊喜。
[4]欧布原生剧集，大BOSS是才库因，由才气博士和库因融合而成的怪兽。
[5]欧布超全集第五章“来自鲁萨尔卡的爱”篇，原文描述：“娜塔莎逐渐被凯吸引，同时也本能地感到了‘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凯最后也的确是走了。同样的，欧布TV剧集第二十五集，奈绪美也说过类似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四、绝配的娇气与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