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之鸶[方思明同人]》墨延莘XIN

2、月朗星稀意初明

　　一壶酒完毕，齐鸶方才真正出了声。

　　＂万圣阁少阁主，方思明。＂齐鸶念出了他的名字。

　　方思明没有说话。

　　华山，对他来说是那样久远，又那样怀念。

　　以至于他看见齐鸶，前尘往事，接踵而至。

　　恍惚间，竟不知怎样开口。

　　过了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

　　＂严州这个地方，我每年都要来往很多次，在这个日子，设一场灯谜，也许是我的日子过的太过稀碎，总想着图这个，来沾点喜气，每年答灯谜的场面千奇百怪，谜底不难，总有几个人会猜中，他们欢欢喜喜的拿回宝箱，打开后，又会气急败坏的扔掉，我总在芙蕖湖边等上许久，久着久着，竟也习惯了。＂

　　＂这严记的桃花酒，我倒是第一次喝到。味道……唔……很纯，看得出掌柜是花了心思的，不知道跟金陵的，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又是怎猜到，我在这，我想要你来这？＂

　　齐鸶放下酒罐，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觉着话里提到了芙蕖，应该跟芙蕖湖有关，想你那样有心思的设一场灯谜会，也不该只是句诗那么简单，说吧，你是不是准备在这，给我真正的宝箱。＂

　　方思明轻笑出声，笑声里还透着一种隐隐的高兴。

　　月光下，他的银制面具显得特别耀眼，齐鸶无法看清他真正的样子，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样平静，是有些略微的紧张的，她从来没有独自来赴一个男子的约，还是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虽然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个约。

　　正当方思明准备开口，告诉齐鸶他真正准备的东西时，他看见齐鸶的身后突然闪现了三重人影。

　　这些人皆已黑衣蒙面，刀光凛凛，方思明却一下子就猜到他们的来历。

　　一句＂当心＂还没说出口，他们就齐齐攻向齐鸶。

　　齐鸶早已察觉，她向右侧身，避开一击，又借身旁亭子，向上踩去，借力用脚冲最前头的一人猛踢一记，一下子踢中了冲在最前这人的胸膛。

　　这人立即向后摔去，稳稳地摔进了芙蕖湖。

　　齐鸶趁其余二人分神的功夫，过去往左边之人的手肘狠敲一下，这人吃力脱手，兵器还未落地，齐鸶连忙接住。

　　她抬腿踢向右边之人的面门，这人疼得急忙捂住了脸。

　　齐鸶再用手肘将他重重向后拍去。

　　这人捂着脸，踉踉跄跄的往后退，脚步虚浮，一退也掉进了芙蕖湖。

　　剩下一人正准备抓住齐鸶的头发，却发现颈间一痛。

　　他低头望去，一把刀直直的横在了他的颈间。

　　一会功夫，三人都变得十分狼狈。

　　＂义父让你们来的？＂方思明问那被齐鸶用刀架住的人。

　　这人不吭声。

　　远处那被齐鸶打进芙蕖湖的两个人正在艰难的爬上来，好不容易爬上来一个人，方思明手中掷去一物，准准的击中此人额头，此人应声再一次摔进了芙蕖湖，这次再没有挣扎的声音……

　　看到这场面，齐鸶的心里有些不适，这下，就算是拿到了真正的宝箱，她都不会很开心了。

　　或许是被方思明的杀鸡儆猴吓到了，这人才吞吞吐吐出声。

　　＂是阁，阁主，派我们跟踪你，然后对，对来见你的人，下手。＂

　　＂义父就这么对我不放心，要对所有与我有干系的人置于死地。＂

　　齐鸶听过很多次万圣阁的名字，那是武林正道都非常痛恨的地方，万圣阁的阁主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以至于烛老人这个名头一说出来，都恨的牙痒痒。

　　但她来华山的时间不长，知道的也都是师兄师姐告诉他的这些。

　　＂既然是你认识的，就放他们走吧。＂齐鸶也没有了兴致，本是好好的元宵夜，竟成了这幅境地。

　　她收回了刀，把那人肩膀轻轻一推，示意他离开。

　　这人迟疑了一会，没有立即走开，他偷偷的望向方思明。

　　直到看见方思明细微的点了点头，他才如蒙大赦，急忙冲到芙蕖湖边，扶着另一个人，赶紧的走掉了。

　　齐鸶将刀扔向方思明，方思明向后一退，没有接，刀落在了地上。

　　＂今天到此为止，就当我们从未见过。＂齐鸶说完，转身欲走。

　　＂你是介意我今晚杀了人么……＂方思明在身后，慢悠悠的飘来一句话。

　　＂不然呢，我还是该恭喜你？＂齐鸶略有些生气。

　　方思明不置可否:＂我要谢你来赴约，严州的今晚，很有意思。＂

　　齐鸶不想多说什么，她再没停顿，径直的离开了芙蕖湖。

　　方思明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回去的时候，天已蒙蒙微亮，经历了一晚上的吵闹，齐鸶困意全无，她想到小熏傍晚时忽然飞离了宅子，不知道这会有没有回来。

　　沿街的小贩已将早饭摊支上，开始吆喝叫卖。

　　齐鸶这才感到腹内空空，饥饿感来袭，挡也挡不住。

　　她随意挑了个摊子坐下，点了碗荠菜馄饨。

　　荠菜是她的心头好，在华山的日子里，只要有荠菜的食物，她每每都要吃上一大碗，今天的她，饿是饿着的，可整个脑子里盘的，全是芙蕖湖发生的事，搅的她心神不宁。

　　她时常觉得自己太过怯懦，又害怕别人看出她的怯懦，总是佯装着，好像什么都知道。其实她，才是最摇摆不定的那个人。

　　她早已明白方思明与自己是殊途，却又跑来赴这个约，平白无故害了一条性命。

　　如若自己不来，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让他等空。他说过，他等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可自己又是想证明什么，证明是最特殊的那个，能洞悉到他的心思？而这个，又能有什么意义。

　　小熏扑翅的声音打断了齐鸶的思绪，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小会儿，慢慢落在了齐鸶肩头。

　　齐鸶的身上特地洒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只有小熏才能闻见，小熏被训练过，靠这股气味来辨别她的位置。

　　齐鸶抽出小熏脚踝旁的信，慢慢展开，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是清崖来信。

　　＂小友，金陵危急，见信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