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只鸟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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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引擎熄止，吸完最后一口烟，热辣感滚过喉咙混绞肺叶，将烟蒂抛至窗外。进而启门，佐伊走出警车伫立雪景。
在她找上弗莱迪·明的那一晚，第二天莱德霍恩局长就冲进她的办公室宣以警告。这并不少见，布鲁德海文的腐烂不会在警局前就竭停，相反，它还会把警局搞得一团糟。
弗莱迪·明那一边已经成为一条断线，她很快就换了思路，选择从马林帮的头目安吉尔·马林入手。那几十个人的尸体都源自他的手下，他是布鲁德海文的□□霸主，不可能会这么低调。
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找到他的左右膀。
幸运的是，她刚好认识这么个人，引荐她来到这里。马林的私人律师麦克斯韦尔·里德今夜会在码头登“交换条件”，另外，这个船名还是个拉丁语——“Quid pro Quo”。
出示了警证后保镖解开隔离带放行。踏上船的甲板，有人领着她一路趋向船的内部，穿梭过数个房间后，成功见到了里德。
里德身着蓝色浴袍，坐在办公椅上，对于佐伊的到来也不过是颇为散漫的抬抬眼，警察在这座城市不外乎是一个装饰而已。
“道森，”自我介绍后，切入正题，“我为了安吉尔·马林的事前来。”
“所以你就是那个大闹了徒利的家的女人？”里德脸上划过戏谑，“还是个条子？我可是律师，滥用公权闯进私人领域可是很大一项罪责。”
佐伊轻蹙眉毛，翕动嘴唇：“徒利的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像你保证不是我做的。”语声顿滞，
“死了二十一个人。里德，二十一个人都是马林帮的人，我得知道他在哪。”
里德脸上蕴着笑意，将桌上的酒杯推了过去。
“你很尽职，这在海文可很少见。”他语气稍含疏淡，“但在这座城市持有好奇心的代价就是你的命。”
佐伊不语。脚底微微晃动，提警着她自己现在是在一艘船上。
“你回去吧，徒利那家伙的遭遇已经是在警告我不要乱讲话，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话已至此，再继续问下去也是得不出结果。佐伊拉开步调，准备离开。刚迈出第一步，房门骤然被拍开，一位打扮怪异的女性从中走出。她蒙着面，手里还拖着一个粉衣女孩的脖子。
佐伊当机立断启开搭扣抽出手|枪指了过去，现在她们俩保持着距离，她还有机会。对方的目标也很明显，直直的看向办公桌另一端的里德。
“麦克斯韦尔·里德，我相信我们能够达成一个完美的合作。”
里德一改之前的蛮态，他惊叫着喊出一个名字：“玛克辛！”
佐伊保持镇定端着枪，很快就理解到那个女性手里的孩子是里德的女儿。看来袭击徒利的人就是面前这位女性，今晚找里德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金发女孩哭的满面泪水，女性粗暴地拽着她的脖子，恶声道：“安吉尔·马林欠了维克女士一笔账，现在维克女士需要向他讨债——他在哪里，里德？”
她说时手里的拳刀更逼近了几分，面对着锋锐的刀刃，玛克辛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僵滞原地。
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粘物，佐伊花了力道才吐出声音：“女士，你最好放下那个女孩。”
她的话让维克女士转面向她。白色面具覆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嘴和下巴。
“警察？多管闲事。”
她的拳刀离远玛克辛纤细的脖颈，她和维克女士距离实在太近，没有把握贸然开枪很有可能会误伤到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大家小的时候父母总会教给你们一句话，那就是警察总会保护你！”
下一刻，语声伴随着破窗声响起，一抹黑蓝色声音刹入眼帘。佐伊应机立断几步吞进距离一把拉过玛克辛，远离了混战中的俩人。
夜翼和维克女士在门口打作一团，佐伊带着玛克辛褪至墙边。夜翼是从船侧的观赏窗进来的，那个窗户太高且外面都是海，她不能带着玛克辛从那儿离开。
夜翼像是明会她意，攥着维克女士的手臂扔了出去，紧接着又扑了过去。
通道被让出来了，佐伊猛地抱起玛克辛奔赴门口，原在办公桌边的里德见状也反应过来撒开腿，紧跟其后。
打斗声愈来愈远，船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启动离岸，佐伊抱着玛克辛一路跑到甲板，触目一片尸体和血液 。里德准备跨过隔离带，她连忙拽住，
“不，不能从那走，我们不知道夜翼能拖上她多久——我们走救生艇！”
她语速飞快，重新举起手|枪对准缰绳，“pam”的一声，后坐力振动肩臂，进而转向另一根又开了一发。
救生艇落水声溅起，佐伊喊过里德，“你先跳下去再接住她。”
里德也不犹豫，奋身一跃，砸在救生艇上。佐伊放下玛克辛，与之平行视线，“来，乖女孩儿，一会别怕闭上眼睛就好，你爸爸会接着你的。”
玛克辛的泪水定在眼眶，点了点脑袋。
手掌卡在她的腰测，做出抛投的动作。未等把她放到护栏外围船身陡然晃震，佐伊及时抱紧玛克辛，爆炸声起，热浪推扑掀飞人影。
俩人一同倒在地上玛克辛吓的嚎哭。眼前天旋地转，一团团黑色浓烟直冒，细屑和残片横飞。佐伊挣扎着起身，视线尚在朦胧不清，底下的里德一直在喊。她知道这艘船撑不住了。
“好女孩，我……”
尾音被咳嗽声打断，她刚才为了护住玛克辛将自己的重要部位都敞露在外边，不知道被伤到了哪里，说话都有些吃力。
伸手想帮女孩儿擦干泪水，却擦上去一条血印。佐伊些微愣神，很快又整理好句段，“好女孩儿，我需要你到那边，我会把你托上去，你得自己爬过护栏跳到爸爸怀里——”
她竭制住涌到喉咙里的腥甜，压平因疼痛而发颤的声线。
“你能做到的对吧？”
玛克辛点点头，泪如雨下。耳鸣声持续不停，佐伊拖着沉重的身体蹒跚至船沿，“你踩着我的背，然后翻过去。”
她说完就蜷趴在地上，后背传来挤压感，旋即一轻，玛克辛成功翻了过去摔进里德的怀里。
视线调转，朝向天空。她瘫软在地上，四肢无力，在夜幕中寻找着星点。这样的状态是爬不上护栏更别提跳下救生艇。
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她扯动嘴角，漫起笑意弧度。
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而死，好吧，这听起来也不错。但愿她的父母还会为她骄傲。
眼前的模糊愈来愈明显，耳鸣也灌满了整个脑袋。她的灵魂被振碎了，剩下的也只是浑身渐起疼痛的痉挛。索性阖上了眼。
——“佐伊！！！”
佐伊听见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可她连抬眼皮这种事情也变得莫可奈何。
先是被拥入一阵暖意，湿溽热气扫在她的脸上。抱着她的人似乎很急切的说着什么，她努力辨识想要确定其意思，大脑却一片空白。
再之后，她坠入冰冷的环境里，像是沉溺，又像是浮游。所有的声音都被完全隔绝。
19.
睁开眼时触及一片盲白，她花了一段时间重启思维，浓郁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佐伊！”
佐伊仰起面，对上约翰那一脸无助，他的眉宇间透着惊喜，上眼皮的褶皱被撑的几乎不见，双眼温蓄着柔光。她无端有点想笑，伸出手掌在那个金发脑袋上揉了两下，力度轻缓的近乎没有。
“要叫警官，菜鸟。”
声音微的成气声，吐出时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约翰的脸上乍然攀上绯红，她不以为然，继而又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可能要……要一个周左右。”
“这么短啊，我还以为我能要到一个月的伤假。”
约翰霍然一抖，眼神躲闪虚晃，辗转几圈也不肯落在佐伊身上。
佐伊一看便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敛起笑容：“什么事？”
“莱德霍恩局长……他、他说……”
音节渐消，心电图清脆的声音成了病室里唯一在持续运转的响动。约翰深吸一口气，才顿涩展出接下来的话：
“莱德霍恩局长知道你还在查马林帮的案子就说要革你的职，但是被艾米副局长阻止了，所以你现在是停职状态。”
“停多久？”佐伊问。
“……一个月。”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四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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