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只鸟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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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停职期间比想象中要短，出了院后在家呆上一段时间。
父亲乔尔是大学教授，而母亲凯蒂曾是他的学生，俩人同是化学类专业，具体一些，佐伊也不清楚。
凯蒂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她也没在家流连太久。之前的爆炸对她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佐伊是这么认为的。
四肢尚在，感官健全，至于晕眩，那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的问题。从约翰的口中得知，送她去医院的还是夜翼。
这算什么？义警送警察去医院？
有点啼笑皆非。
21.
休假期间来说调查案件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但这在佐伊身上好像不存在。道森家的传统是不会把工作带回家，所以她得出门调查。
但很快有人就打破了她的预想，体恤衫套了一半，脚下的地板有一片不属于她的人影。
转过脑袋，借着晦暗月光勉强能看清一个朦糊人影，他蹲在自己窗台上，脑袋略微歪斜。
“晚上好，漂亮小姐。”
声音通过窗户穿透进来，他的声线平稳，从骨子里都有股温柔劲。佐伊不慌不忙将下摆放下，步至桌边拉开窗户。
夜翼从窗口翻入，倚在桌前，没了阻碍他的声音更为鲜明：“马琳帮的案子你不用查了。”
佐伊挑眉，眸光落在他身上，摆明了要个说法。
“咳，典型的黑吃黑，但不是弗莱迪·明做的。”他说着，双腿交叠将浑身的重量覆在书桌，“戴斯蒙德，罗兰德·德斯蒙德，或许你会有印象？”
佐伊点头。
“那个家伙成了布鲁德海文的新□□老大，还笼络了莱德霍恩——这个案子你查不下去了。”
佐伊又点头。
莱德霍恩在警局里表现出的就不是个正道好人，他还是巡警时期就把拿取路边小贩的血汗钱故名为“保护费”当作日常，所以被贿赂这事，根本就不存在意料之外。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似乎是因为她一直在保持惜字如金的状态，让夜翼吐出这么一句话。忖度半秒，
“好，我知道了。”
夜翼走后佐伊迟愣良久，双眼无神的停在房间的一隅。火机咯哒，递进烟尾时几缕白烟从中窜出。
“该死！”
她竭力压低声音骂道，声带嘶哑，喉咙干涩。
22.
松开撑在房檐的手指，夜翼如愿看到了他的目标，罗兰德·戴斯蒙德。
但他在这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佐伊的同事达德利·索姆斯，职位比佐伊还要高些，是个探长。
在布鲁德海文和□□合作的警察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所以夜翼也没表示出太大的惊讶。
他一举夺下索姆斯的手|枪，随手抛出窗外，轻笑道：
“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我猜任谁看到这一景象都会以为索姆斯探长才是幕后黑手。”
“小子，你蒙着面私闯民宅，我完全可以逮捕你。”
索姆斯队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哪怕是失去了武器也依旧稳持镇定。
“我想我得给海文警局寄一份举报信。”
“但你知道那没有用对吧。”
夜翼耸肩，轻快地言：“你说的对，所以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看向罗兰德，“自上次泰坦过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罗兰德——还是说你更喜欢狂暴这个名字？”
罗兰德用行动作为回答，一拳挥向夜翼。夜翼借着他的胳膊跃起以避，罗兰德壮硕如牛，一条胳膊的粗度直逼成年男性腰围。
砖瓦崩碎，挥空的拳头一记敲碎了混泥土支柱，残屑迸溅飞出，短短刹那，整间办公室就被毁了个大半。
夜翼抽出俩节卡里棍，罗兰德的力气夸张是真，但庞大的身躯注定他与速度无缘。
腰身一旋，顷刻晃至大块头背后，手起棍落猛砸首部。
如果被这么个怪力男抓住，他可以徒手捏爆自己挤出脑浆。一个人不管怎么锻炼就算周身挤满了肌肉，头部永远会是人类的弱点。
罗兰德踉跄了几下，暴戾抬手攥住夜翼扯离身边狠狠扔出。夜翼摔在地上，头晕的想吐，不待犹豫蓦然一滚，躲开了砸过来的沙发。
像是找到方式，罗兰德也不再选用单一的挥拳，几乎是将触手可及的一切全扔向夜翼。
夜翼走位灵巧，尽管罗兰德丢的东西愈来愈大，可还是赶不上他的速度。
他始终无法和罗兰德再靠近，而罗兰德也意识到自己的头部就是弱点，刻意保持着距离。对他来说，夜翼就像只跳蚤一样，游走于他扔出去的物件，如果被他靠近的话，那只跳蚤又会爬到背上对准自己的脑袋来上那么几棍。
夜翼从臂铠中掏出一物，即是捏在手心的一瞬间，俩条白索冲出咬在罗兰德的手臂上，电光雷闪，白索爆迸出比太阳还要刺眼的织光，须臾让所有人都被闪的睁不开眼。
指望三万五伏的泰|瑟|枪来电晕巨汉是没有希望的，但这已经是夜翼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罗兰德怪叫几声，嘴里挤出呻|吟，但只是五秒，五秒后他反客为主就势攥住绝缘铜线一把拽过。
夜翼被扯的飞起，再回神时，他就已经被罗兰德强劲有力的手掌遏住了咽喉。
视野失调，在被砸在墙上的那一刻就已经耗光了肺叶里的所有空气。他听不见罗兰德的声音，触目一片朦胧，所有颜色滞黏成一团，红的、黄的、橙的，最后又形成黑色。
他先是看到了一绺红发，飘曳晃动，一张脸转过来，红发从她的肩头滑落，发梢抖簌。她弯起眼角，旋即咧开嘴唇，拉长唇线，露出牙齿，定格住一个欣悦笑容。
那是佐伊。
“迪克，你为什么总受伤。”她说。
再然后，出现了黑色|色块，慢慢聚拢有了形状，上方位置立起尖角，一开始是背对着他，紧绷下巴缓缓转过，怖色面具上线条生硬桀骜，嘴唇翕动。
那是蝙蝠侠。
“我期待你能找到凶手。”他说。
“我才是布鲁德海文的领主，谁也不会能从我手里抢过他，即使是蝙蝠侠也不行！”
布兰德挟固住夜翼的脖子，力度逐渐加大。夜翼在他手中从挣扎到无力，只消一会，他就会因为缺氧变成一个白痴、或者死亡。
索姆斯轻飘飘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淡漠：“快住手，如果他现在死了，隔壁的那只臭虫就会发怒，”他停顿了一下，“至少现在，没有人能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没有人。”
布兰德神色凝重，想起隔壁的蝙蝠侠，手指霍然松动，但不完全，恰恰让夜翼能够有喘息的机会。
“你说的对，我还没准备好。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索姆斯从西服内兜里取出电话，“只是现在不能杀，他的死不能有疑点，要像个英雄。”他播出一个电话，铃声持响。
“……我听说稻草人来了布鲁德海文？”
23.
“迪克，是你在大喊大叫吗？”
迪克应声扭头，视野内是推门而入的佐伊。她的红发披披落落，愁容满面。
“迪克，你再这样下去是会吓到孩子的。”
他有些懵，近乎是有样学样，抓住了一个词无意识重复道：
“……孩子？”
红发女人只是蹙起眉尖，不再搭腔，转身离开。
迪克复又拧回脑袋，看着镜子里胡茬男人，男人的脸上写满了颓态，脸部似是很久不打理了，眼袋垂塌，爬着细纹，嘴里残余泡沫。
手指拂过脸颊，逗留在眼眶。
哦，这是他的脸。刚才那位红发女士是他的妻子佐伊·格雷森。
收回发散的思维，迪克漱掉嘴里发苦的牙膏沫。齿根被牙膏里的薄荷因子侵蚀的滋起丝丝刺痛。
走出盥洗室来到餐厅，餐桌边坐着俩男童，相差大概俩岁的样子。
他拥上大一点的那个，“本杰明，今天过的怎么样啊？”
本杰明推开迪克，愤然道：“爸爸你离我远点，你身上好臭！不要再靠近我了。”
俩个孩子长相随他，也只有本杰明遗传到了佐伊的绿眼睛，所以他也更钟爱他一些。
尤其是本杰明用那双和佐伊如出一辙的绿瞳蓄起泪水时——佐伊从没有这么做过，但看着他们共同的孩子泪眼，
他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迪克有些灰心，坐回自己的位置。佐伊将早餐布置在桌上，给他那份还多撒了些麦片。
捏着调羹盛了一勺吞入口中，佐伊的声音由远传来，
“迪克，银行那边又在催促房贷了，马上约书亚也到了入学年龄了，我们不能让他去公立学校……我们得花钱让他去私立的……”她的声线几经波漾，发音高高低低呈现出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你又买了新车，我们还要还车贷……我不知道，迪克……我……”
她说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水声潺潺。
“……我们会解决的，别担心，亲爱的。”
齿间轻阖，舌头挤出干涸涩然的字语。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阔绰邻居，布鲁斯·韦恩。至于为什么说他阔绰呢？是因为他又购置了最新上市的跑车。
红色车身设计出了完美的流水线，日光下甚至会有种错觉，以为她在烈日下赫然燃烧着。
为什么他和自己一齐住在这么个街区，却还能买得起豪车，这很奇怪。
“早安，迪克。”布鲁斯说。
迪克半趴在邻居的新车上，无精打采道：“早安，布鲁斯。所以你又搞了辆新车？”
布鲁斯持着儒态，说话时温声吐语，斯文有韵味：“人总要对自己好些，哪个男人不对车有特殊感情？”他笑了笑，“你也该整一辆宝贝的，你会喜欢她的。”
“我还不起……更何况我因为买了辆车已经被佐伊抱怨了好几天了，字里行间都是在说那该死的车。”
迪克摩挲着流畅的线条，知道什么最操|蛋吗？那就是他每天要背负着好几封银行寄来的账单、俩个孩子的学费、握着少得可怜的工资，佐伊天天向他抱怨，搞得好像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不，或许是这样，邻居不就是个成功人士？
布鲁斯不仅没有那么多糟乱琐事，他甚至给自己买了一辆又一辆新车！多到车|库也放不下。
什么是生活？这就是生活。
太特么见鬼了！
挥别布鲁斯，迪克驱车来到公司，坐在办公室中，窒息感犹存，好像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他只能跟个行尸走肉一样维持着生活。
提姆·德雷克，比迪克要小，却成了自己的上司，他的业务能力顶尖，就连迪克也不明白为什么客户总是和流水一样多。这不是又很奇怪吗？好吧……或许佐伊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失败的男人。
“迪克？迪克！”
迪克恍然惊醒，哈维站在自己面前，拍着他的肩膀。
“你还好好吗？”哈维问。
“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好像喘不过气了，有什么东西挤压着我，把我碾成泥块，我很难受……”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抽动，说话时也硬咽哽塞。
“你知道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哈维说。
“什么？”
“给我他妈的滚出这间办公室，永远别回来了，你被开除了！”
哈维一改刚才的和善，脸上明昧分割，这让迪克有种他的脸其实是不同的两半的感觉。
好吧，迪克现在连“可怜的薪水”也没有了，棒极了，佐伊不知道又会怎么抱怨，数落他。
刚到家门口，迪克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这是什么声音？
佐伊？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黏成一起，迪克冲到楼上，用着以往都没有的速度。
卧室的门虚掩着，手指搭上把手，花了所有的力气才能逐次推开。
佐伊躺在床上，她身上的是谁？金发？为什么没有穿衣服？为什么佐伊看起来很开心？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他？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脑袋里，迪克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约翰还在继续，佐伊还在继续。
街道黢黑一片，只有一盏路灯还在坚持，频闪晃动，隐隐约约能视俩人的身影。
一只打扮怪异，四肢奇长到和身体失谐诡异的“人”站着，前面还跪着一个紧身衣男人，一边哭嘴里还不停喊着些什么。
“来吧……让我看看夜翼最害怕的是什么——”
手中飘忽出气体，环绕在周遭。
“夜翼最害怕的是，没能把你这个怪胎给揍翻。”
夜翼骤然清醒，一拳砸向稻草人。
呼——回归现实的感觉真好，夜翼扑了过去，再度举起拳头，稻草人处于被动，仰躺在地上似欲反抗，但夜翼的拳头如雨，不间断且厚重。
“克莱恩，你不该像个偷窥狂一样摆弄别人的隐私！”
最后一拳打下，克莱恩略略歪头，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五只鸟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