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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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对方很安静。
顾安只能听清从江司明那边传来的人流声，好像世界吵吵嚷嚷，却没有一句是他现在想听到的。
但幸存了五年的号码今天终于出现了第一次接通。
他们的单向联系人变成双向，热烈的情感也总算有了个理由可以去宣泄回应。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莫名便像几万里。
萧柳察觉到后面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他四周看了一圈，单手摁着录音给朋友发语音道：
“盯紧点，纪简森找的人可能要到了。你录像只要把脸和动作给我录清楚就行，我一会激他们两句，效果看着差不多。”
……
瘦高的路灯将夜色来往的人影拉得极长，比白日还耀眼。
江司明跑得很快，敞开的外套在夜色里挟着风，他带着被洒下的满身光，忽然出现在屏湖起点。
真要算起来，这应该是江司明第三次义无反顾地，去朝什么方向跑了吧。
分明只是因为想见他。
两次都是。
这一刻眼前影子忽然和某个时候重叠。顾安垂了手，好像刚才所有的不安和焦虑此时有了一个突破口。
那些情绪于是便汹涌地，如潮地朝着他灌过去。
江司明不知道顾安经历过什么。
当他终于看见想念的人大步跑过来时，对方却莫名伸出手，意外给了他一个自己从不敢奢求的拥抱。
这份重量真的太轻了。
轻到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潜藏许久的爱意。似乎在那一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就下意识抬起。
只不过一直到最后江司明也只是隔着一大段距离，自欺欺人似的回应过这个拥抱，然后才将这份情感珍重放下。
顾安的声音很闷，等了许久对方才轻声问道：
“……你…相信我吗？”
“……”
“嗯。”
对方静了几秒，忽然道：
“下次……不要找完人才担心这种问题，很危险。”
“我知道。”
顾安停了一下，随后松开手，克制般退了几步。
他们现在隔着的距离几乎在礼貌和亲密之间两难。但顾安没管这些，他只是抬头盯着江司明，又问：
“那你呢？”
“……我？”
“嗯。”
“………”
江司明想了几秒，似乎自己也在斟酌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又为什么安全呢。
“可能…是我意志力比较好吧。”
这句话出口以后，江司明礼貌扯了下嘴角，他无奈道：
“以后还好不好，我恐怕也说不准。”
……
看见来人是江司明时，萧柳愣神片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带了Fade这么久，记忆里从没传出过什么消息说他还跟叶泽认识。
可是细数起来，这两人简直就是私下不见面，赛场很少碰的标准案例。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但就算他们认识呢？
在彼此都退役两年以后，私底下还有联系，依然随叫随到。
这样的关系，难道只一个认识了得？
……
“我没看错吧？Fade和叶泽？”
萧柳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随后扯出个笑容，走上前问道：
“我记得你们两个退役都回沂城住了，今天这是……组团来江州旅游？”
“是啊，我们陪朋友来的。顺便也回来看看GAR，缅怀下逝去的青春。”
江司明也笑了一下。说完他向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帮顾安挡了半边，像是把他掩在身后。
“我就说呢，原来你们早认识了，枉我当了这么久的队长，以前居然完全没看出来。”
萧柳目光盯着顾安，又道：
“春季赛训练那会我还问过Fade，我问他要不要加几个Miracle的微信，这样以后私下约双排什么的也比较方便，结果他给拒了。”
“……”
浓重的夜色里，身旁行人路影渐渐变得零星。
夏蝉在深树中慵懒浅鸣，湖水映得月极干净。
顾安某一瞬间其实想说点什么。
但是话将出口时，他又觉得已经没这必要。
顾安沉默了会，抬头恰好和身前的江司明对视。对方微微侧身，似乎也是在等他一个回应。
“……”
这什么人。
他皱了皱眉，用眼神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
好在江司明情商挺高的，几秒后就坦然转了回去，替答道：
“你们队长还管这个？以前Miracle就从来不管这些，我们队长说想要谁微信都得自己去问。他只给我们讲人生哲理，说打电竞的闲着没事要什么微信，又追不到姑娘。”
“……老彭这就很现实了。”
萧柳没诈到他想要的反应，稍微有点失望。
他曾经是想设计诬陷顾安。但现在发现对方居然还和江司明认识，萧柳早就听说过这个人背景不小，思来想去，他觉得动手自己应该血亏。
但他试探了半天也没摸清楚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然试探无用，干脆就直白一点。
萧柳也不开玩笑了，直截了当道：
“那叶神你想过追姑娘吗？”
“我？”
江司明觉得有点好笑。他想了一会，问道：
“我为什么要追姑娘？我那会电竞生涯都还没结束。”
“以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那现在呢？”
萧柳话音顿了几秒，又道：
“现在的世界挺丰富的，有些事完全说不准。”
“……所以？”
“所以，我的意思是……叶神你这个家庭，应该从小就接触过很多人吧。”
“我有些朋友也是那个阶层的，他们跟我说，这世上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是从来不会追姑娘的。”
说到这里，萧柳勾起唇，平静道：
“这种事，叶神了解过吗？”
……
他这话说完，场面霎时就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柳的声音很轻。但他每叙述一个字似乎都带着如海般的压迫。顾安感觉他好不容易体会的感情此时却在慢慢变得越来越矛盾。
他不知道萧柳究竟想问什么。
可是如果江司明知道对方对自己起过心思，甚至还差点得手的事情……
…
他会觉得恶心吗？
……肯定会吧。
那种占有明明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说到底，又好像连他自己都还没释怀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