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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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所料的那般停止着。
萧柳若有所思，不紧不慢地捏着自己右手手指。
他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停留在顾安的右侧手腕上，好像想透过衣服看出些什么。
这样的视线直白又暴露，尤其在纠及过往的情况下，更显得万分恶心。顾安立刻便伸手扯了扯袖口。
宽松的衣袖由此直接将手指全部盖住。
“了解，我见过。”
身侧的人语气很平静。
江司明就像单纯在聊今天天气很不错那样，随口提道：
“其中两对我小时候还认识，关系不错。以前打职业的时候也听说隔壁队出了一个，那位好像感情纠纷闹得挺大的，想不注意都难。”
萧柳：“……”
感情纠纷闹得挺大的本人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江司明居然主动提这个事，一时半会有点尴尬。
眼见萧柳没什么可作的了。江司明正打算想拉着顾安回去，结果下一秒远处就从街口那边冲了几个人出来，突然直奔这里。
人群相望不多言。
江司明看了一会，其实有点想笑。他觉得这支五颜六色的小队大概格外有自信。
领头的还染了个黄毛，可能是各种花里胡哨的锁链吊坠都喜欢往身上挂吧，跑起来叮当叮当响，不知道腿砸得疼不疼。
“萧哥！！”
黄毛跑得太急，差点刹不住车。他急忙伸出手拉住路灯缓了几步，才终于停下来。
后面的小弟也陆陆续续地跟上了，但说衣品确实得是一家人，跟黄毛选的不相上下。唯一有个正常的就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发型挑染了一点深蓝色，衣着简单，不仔细看并不显眼。
“萧哥，我们听梁哥说你有点事，这不立刻就来帮你了！”
“……梁维？”
三人间微妙的僵持被黄毛几人打破。一时间这里格外热闹，他们庞大的队伍吸引了无数路人包围过来。萧柳面露难堪地盯着眼前这群小孩，内心已经把梁维那个杀千刀的凌迟了三万遍。
现在他的计划算是彻底搁浅了。
围观者太多，造不成什么威胁。
大概过了十数秒之后，江司明道：
“既然你还有事，那就自己专一点解决，别浪费时间。”
他说完转过身示意顾安，对方点了下头，二人便消失在人群中央。
“……”
目标离开后，萧柳忍了忍心中怒意，他想对着黄毛爆发，但是一抬头看见的却是陆琛。对方神色冷淡，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帮他撑腰的，反而更像是来找他打架的。
萧柳：“……”
酝酿了一会，他还是自己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径直走了。
随后只留下黄毛还一脸不解地留在原地，小声疑惑道：
“琛哥，他这是怎么了？梁哥不是让我们来帮他吗？？”
陆琛懒得跟没脑子的人分析情况，只是耸了耸肩道：
“收工，走人。”
……
夏夜蝉鸣聒噪，月朗星疏。
刘轲订的酒店就在屏湖沿街不远。灯下二人隔着点距离，一前一后地走在游道之上。这里树影很深，弯弯的浅月布下微光。
垂闻夜晚鼓励尴尬又疯狂的冲动，江司明本想解释些什么，但在犹豫之后，那些所纠结的，试探的，最终都只沦为了一个不敢。
因为知道言多必失，所以害怕词不达意。
他们沉默着走了小半路程。
到最后不知人来人往已过了几次，终于是顾安先开的口，对方道：
“谢谢。”
“嗯。”
走在前方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江司明没有多问。顾安抬起头看他，突然发现这人身上似乎一直有种极强的距离感。
像是一份带有棱角的温柔，而不是十八岁那样。
那样礼貌克制，而又所向披靡的年少。
“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顾安停了步子，他知道现在有点冲动。但是后悔和遗憾总要赔出去一个。
所幸前方的江司明想了一会，也转过身看着他，轻声道：
“那我可以知道什么？”
“………很多。”
顾安弯腰倚着护栏，道：“以前其实也没人问过我这些，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认真想。”
“好。”
江司明点了点头，朝着他靠了一点，缓声问：
“你的手伤………真是萧柳公布的那样么？”
“……”
虽然已经彻底明白了萧柳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渣，但顾安每次听见他时，还是会觉得很不能理解，好像从来都猜不到这人每一步要做什么。
他回忆了一会，平静道：
“他公布的是什么？”
“……自杀被救。”江司明说到这里时就敛了声音，似乎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极为可笑，虚幻到连存疑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
“当然不是。”
顾安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将袖口扯得更紧。他道：
“当时确实很严重，最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每天都把自己锁在病房里，没见过任何人，包括外面的太阳。”
“我接受不了从此告别电竞，但是。”
顾安望着湖面，一字一句道：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要自杀。”
“……”
“手伤是因为萧柳。”他道。
“……嗯。”
江司明应了一声，没有刻意去看顾安的手腕，转而道：
“那…手机号呢？”
“什么？”
对方一愣，显然是霎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江司明斟酌着用词，又道：
“我们以前没留过联系方式。”
“……”
这句话问完二人都沉默了几秒，意味深长。顾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笑了。
他道：“其实方法有点丢脸。”
“我挺后悔的，当初居然没同意加你微信。”
“嗯？”
江司明勾起唇，也倚着护栏向下望。
……
而后几分钟，当他终于从顾安删删减减的一句话作文里清楚事实时，江司明低头笑了好一会。
途中他问：“所以你的当面感谢呢？”
身旁的顾安面无表情：“鸽掉了。”
他说完似乎是怕江司明不信，又补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打个电话跟你说句恭喜就挂，那我清华的学历以后拿着得多烫手。”
“没关系。”
江司明侧过头看他，清澈的眸子里含着笑：
“我人脉圈比较广，能马上给你再办个北大学历。”
顾安：“……”
这话一出，顾安彻底被安慰得表情都没了。他默然半天，而后突然问：
“叶神，你知道恐龙为什么会灭绝吗？”
“为什么？”
江司明觉得他喜欢的人逗起来非常有意思，于是顺口接了一句。
下一刻顾安解释的语速很慢，一整句话说得简直平静又自然：
“因为它们前肢过短，无法为这种惊为天人的操作而鼓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