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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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妄双手交叠，无声的听着前辈的哭诉。
他做了梦。
梦里楚曦以代号“末日”留在了火光中，唤醒了他。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忽然紧盯着病房角落用来休息的红色沙发。
——上面坐着一个人。
“末日……”贺妄喃喃道，紧盯着沙发。“祝彭，他是不是回来了？”
祝彭听着贺妄的话一头雾水，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见那张空无一人的沙发。
“贺队，你说什么呢？”
张局抽了几张纸巾，整理好自己的外表。
“小妄，明天楚妈妈想来看看你，如果不想见的话，可以和我说。”
“啊？”贺妄回过神，沙发上的人像没听见声音一样，接着翻看手里的书。
“楚阿姨明天来？正好明天队里开会，也有人陪贺队了。”祝彭笑了笑。
楚曦的父母很喜欢贺妄。
对于这个能让自家儿子开心的人，老两口也没有过多掺和两人的感情。
因为爱是相互的，是平等的。
也是炽热的。
楚曦很担心自己的感情会被父母拒绝，但真正坐在沙发上面对他们时，贺妄坚定的眼神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阿姨，在来之前，我有考虑很多，关于我，关于小曦，关于我们的未来。我爱他，这不是简单的说说。我和小曦认识了十多年，一起上学，一起玩乐。我们不只是朋友关系，我们是彼此最信任也是最亲密的人。”
贺妄说着，手紧攥着楚曦的手，表面上稳如泰山，其实心里很是紧张。
楚曦的肩膀微微贴在贺妄的肩膀上，寻求着一丝丝安慰。
倪殊看着二人，突然笑出了声：“你们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都是自家孩子。小曦，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觉得是好的，爸爸妈妈并不会阻止你。”
这番话默认了两人的感情，贺妄还以为又是一番恶战，却很是平淡的解决了。
那时的二人，还在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什么？妈要来。”贺妄垂头把玩着点滴管，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第二天，倪殊提着一个保温桶来到贺妄病房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丧子之痛让她险些一病不起，脸上明显看出衰老和疲劳。
她看了眼手腕的手表，忽然看见熟悉的人出现在电梯口。
——那是贺妄的父母，贺峥和徐瑾。
贺峥难得一身休闲装，正和妻子徐瑾说着什么。
“儿子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别再谈那些糟心事了。”徐瑾提醒着贺峥。
贺峥拎着水果篮，没说什么。
他知道徐瑾指的是什么，楚曦去世后，贺妄的状态他们都心知肚明。
“啊，楚曦妈妈。”到了病房门口，徐瑾看见倪殊先是愣了一下，说，“啊，你也来看小妄啊，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
徐瑾贺峥没想到会在病房外遇见儿子爱人的妈妈，或者说是亲家母。
“啊，我是听祁烊说小妄醒了，做了点吃的送过来，一起进去吗？”
倪殊笑着，提着保温桶拉开了病房门。
除开订婚宴两家见过面到贺妄昏迷，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
贺妄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只燃着的香烟。
是他昨天从祝彭手里顺来的。
肩膀上搭着件牛仔外套，后背大大的笑脸有些滑稽。
听见声响，贺妄回过头，一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倪殊。
“爸，妈。”
贺妄左右摇头，想消灭手里的“作案工具”。
贺峥比他快了一步，两指拿过烟，按灭在窗台的花盆里。
“又抽烟？”贺峥问道。
贺妄没说话，只是拉开窗户透风。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幅样子，出去多让人笑话？”
贺峥还欲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倪殊打断了。
“小妄饿了吗？我做了点面条。”倪殊见不得父子间冷战，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扭开盖子，西红柿鸡蛋面的味道瞬间散在房间里。
贺妄闻到熟悉的味道，低头拧了一下鼻子，眼眶红了起来。
楚曦其实不会下厨，但西红柿鸡蛋面却做得有水准。
他下意识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楚曦，对方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此时正托着下巴发呆。
他今天是一套常服，头发懒趴趴的，整个人很乖。
“妈，他还活着对吗？”
习惯了儿子疯魔的徐瑾也看向角落里的沙发。
沙发上空无一人。
“小妄，先吃饭吧。”
面对熟悉的人，贺妄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愣了几秒，突然跑到床头柜前拿了两副筷子，肩膀的外套掉在了地上也没有理会。
面条量很多，贺妄端起小碗，用筷子挑出一大筷面条，还拿勺子舀了几勺汤，放在了自己左手边，随即又拿了双筷子，就着保温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如果是一个人，根本不会留出多一分的食物，贺峥半眯着眼睛，贺妄只坐了半边沙发，另一边不知道留给谁。
“手艺还得是妈做的好吃，是吧老婆！”
贺妄边吃还边念叨着，眼泪却慢慢滑了下来。
“好不容易不加班，今天咱俩能多在一起了。”
放下碗，贺妄抬手用袖子蹭了蹭脸，又笑着呢喃着。
“休息日你可别偷跑回去办公！马上过生日了别让自己这么累！”
徐瑾瞧着贺妄不对劲，从吃饭开始一直自顾自说话，而他身边并没有人。
“小曦小曦，过几年我们领养个孩子好不好？就叫贺曦好不好啊。”
自顾自的说话惊到了在场的人，倪殊尝试着和贺妄沟通无果，她直接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叫来了医生。
“怎么老看这本书？多没意思来，哥给你讲讲祝彭高中尿裤子的故事。”
贺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时不时抬手摸摸空气。
医生站在一旁，还被错认成市局法医主任。
他尝试着和贺妄沟通，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仍然痛苦着，只是不想让这份思念从心中抹去，也不想曾经最爱的人成为过去式。
那场爆炸撕裂了空间，也惊醒了昏迷中的贺妄。
“我爱的他，死在了那场爆炸中，只留给我无限的思念和痛苦。”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the question.”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为了贺妄，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中，楚曦都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
楚曦将所有问题抛开，独自面对无边的黑暗和阴冷的死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