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梨淡初雪

5、番外一·酒后乱性？！（中）

　　云天青上辈子很喜欢喝寿阳的蜜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以前在琼华，每次溜下山必会带个几坛回来找那谁一起喝，而那谁一向宠他宠得连琼华最角落的那棵草都知道，也都由着他，偶尔奉命下山还会给他带几坛回来。当然，也不排除那谁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我说那桌那位爷，小的知错了，您把那剑收了吧，怪刺眼的……
　　咳咳，言归正传。有人说人在转世之后习性未必会随着改变，而云天青身上残留的某些个性习惯恰好证实了这一说法，例如好酒，且最好寿阳的蜜酒。云天青的性子玄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玄霄虽则宠他，但毕竟酒喝多了伤身，便也不许他喝得太过分。许是上一世的缘故，转世后的云天青身子十分虚弱，倒有几分应验了小时候那些庸医的诊断。玄霄的医术虽不敢说高明，比那些庸医总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又是知晓前因后果的，自是将云天青的状况摸得一清二楚，只是这样一来酒是愈发不能多沾了。
　　云天青自然也知道玄霄是为自己好，但要他一个上辈子嗜酒如命这辈子爱酒成性的人一下子不碰酒，也委实是为难，只能在玄霄的眼皮底下想尽各种办法偷得一滴是一滴。而云天青亦知，自己的那些小把戏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在自家师兄面前那不说是班门弄斧也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既然师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就很明白地在不去触那根底线的前提下继续自己偷摸着喝酒的日子。
　　这世上有个词叫做“意外”，这一点精明如玄霄大人自然不会不知，但所谓“意外”嘛，自然便如其字面意思般在“意料之外”，也就是说再精明的人也无法预料，更别说阻止。仔细想想，玄霄大人这一生中几次大的意外竟都跟那谁扯得上点关系，逃出琼华有他吧，一路阻止琼华飞升的天河是他儿子吧，会最终选择成魔有一半原因是他吧——当然这最后一项严格说来其实不算意外，但由此也能证明，玄霄大人的意外，多半都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玄霄大人外出公干回来，非常意外地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发现两具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的身躯，而其中一位正是给他的人生添加了无数意外的那位时，也就不那么意外了。深吸一口气，玄霄大人十分优雅地立在床前，准备等床上两名罪魁祸首自觉主动地醒过来。

　　先醒过来的是脑袋估计还是昏沉的——手扶太阳穴，意识估计还是涣散的——眉头紧皱呲牙咧嘴，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气息的魔尊大人。缓缓睁开眼睛，眨了几眨，又定了一会儿，眼前模糊的景象才慢慢变得清晰，于是魔尊大人的身体包括面部表情在一瞬间僵了。
　　其实当时玄霄大人的表情应该说是柔和的，脸上甚至还带了浅浅的笑意，可就是这表情这笑意，让一向神鬼无惧的魔尊大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进而思索了一番自身甚至整个魔界的存亡问题。
　　玄霄大人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微微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保持着一个姿势傻愣在那的魔尊大人。而魔尊大人也终于被那一挑眉给唤回了神，忙打掉某人挂在自己身上的手翻身下床，足尖一点离开玄霄大人一丈远，才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四周回忆起昨晚的事。
　　昨天，自己好不容易搞定了鬼界那帮鬼不愿多呆便亟亟赶回，不想回来没见到玄霄，倒是云天青顶着一张哀怨又愤恨的脸拖着他的衣袖恶狠狠地问自己又把他家师兄奴役到哪里去了。天地良心啊！魔尊大人只差没当场痛哭以表明以玄霄的脾气和实力，他要是不想干谁也没法逼他，他当初也不过是提了个建议——注意是“建议”！玄霄会答应并且干到现在那都是他自愿的自愿的啊，什么时候变成他奴役玄霄了！
　　魔尊大人当场就想掀桌，好在手一触到那桌子及时想起这桌子的主人委实不好惹，就这么掀了还是在他师弟面前这委实太不给面子了，于是便忍了下来，改成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动作自然得好似他原本就想这么做的。
　　可惜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估计魔尊大人在鬼界的这些天光顾着跟鬼王沟通了也没来得及打探打探云天青在鬼界的那些丰功伟绩，虽然云天青也不记得了但是本性啊本性，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所以当云天青笑得眉眼弯弯眼神却渐渐变得冷厉口中说着魔尊大人想掀就掀吧，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心里把某些人骂了个通透，玄霄你教出来的好师弟！
　　适时适度地笑了几声，虽然被云天青身旁的小厮悄声说了句伪善，魔尊大人还是很有风度地忍了下来，看着云天青真诚地说道：“云公子想到哪里去了，本座与这桌子无冤无仇，怎么会想掀了它呢？”
　　云天青笑得更加美好，琉璃般的眼睛里闪着精光，神态轻松地问道：“是吗？”
　　才怪！重楼在心里说了一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心下开始回忆起玄霄很偶然很偶然间提过的云天青的那些死穴。野猪？不是，那是他上辈子的儿子的；钱？不对，那是他儿媳妇的；剑？也不是吧，那好像是他儿子的续弦的（？！角落两人掀桌：喂，你皮痒了是不是！！！）……对了，酒！
　　眼睛一亮的重楼只想着转移云天青的注意，完全没考虑后果，更没想过会被玄霄“捉奸在床”，噼里啪啦地说道：“说起来本座那有几坛上好的天仙露，是上回去天界看老朋友时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开封。本想说云公子的事定了同两位痛饮一场以示庆祝，不想玄霄不在，不如云公子陪本座尝一点？”
　　云天青的眼神微微一变，眉头慢慢收拢，显然在犹豫。重楼一见机不可失，忙命人去取了酒来，赶走了一旁想劝云天青的小厮，二话不说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把云天青肚子里的酒虫勾得那叫一个活跃。第一杯酒被送到手上，他还小小挣扎了一番；第一坛酒见底，他什么挣扎犹豫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然光是喝酒也委实无聊，不知是谁先提起，两人竟聊起了玄霄，云天青向重楼证实了当年与玄霄的协定又问了重楼玄霄在魔界的事，重楼也意思意思地问了云天青两人当年的事。云天青转世后只记得玄霄一人，自然也只记着两人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模模糊糊地说出来，有些倒还是重楼补正。云天青便问重楼如何知晓，重楼也是几坛酒下肚忘了分寸，将自己与玄霄一起喝酒谈心的事一一说给他听，当然也没忘将自家神将情人的故事也搬了出来。云天青听完沉默了一阵，随即笑了起来，琉璃般的眼睛里映着烛火闪着莫名的光彩，醉了满室光影。
　　两人喝到最后意识已经不清了，是谁先跌向床铺的早已记不清，反正结果就是玄霄一早回来，想着几天没见云天青怕是要急了，什么也顾不上匆匆回房，却正好将“奸夫淫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