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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番外一·酒后乱性?!(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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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的回忆至此结束,然后他便很悲哀地意识到,无论当时是谁将谁拐上床的,玄霄定会认为一开始错便在他,于是便在心里直骂自己脑子进水了云天青那么多死穴你不想最大的那个死穴你不想偏偏想什么酒,罢了罢了飞蓬啊,我怕是也要随你轮回去了。
正当魔尊大人胡思乱想的时候,玄霄动了。
魔尊大人自然也不一般,虽则还在乱想,玄霄一动他立即察觉了,顿时全神戒备。谁料玄霄大人只是弯腰拾起他散落在床边的衣服扔了过去,重楼接在手里,一时尴尬万分。
重楼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我们没什么的!”
玄霄美眸一眯,嘴角微微上挑,看在重楼眼里那就是在说,你希望有点什么吗?!
重楼顿时冷汗直下,胡乱将衣服往身上一披一挂,搁了句没事我先走了,立马脚底抹油开溜。笑话,他又不傻,虽然他不介意跟玄霄打上一场——更多时候会很期待,但面对一个处于爆发与崩溃边缘的玄霄,自己还是刚刚酒醒,而且——嗯……还有那么一点点理亏,打架?重楼想我还得留着命找飞蓬呢,你们小两口的事自己解决就好,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我就不掺和了,相信以你云天青的能耐保命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其它……你就自求多福吧!
玄霄看着重楼以他从未见过的速度冲出房间,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可转头看看床上依旧不醒人事的那位,那点笑意就化作了满腔的无奈与……嗯,若在下记得不差,这用白话来说通常叫作——醋意吧!想着是不是该直接把人叫醒审问,伸出的手却在触到那人时改急躁为轻柔,抚上那人苍白的脸。
就是这个人,上一世便和自己纠缠,从初识,到醉花荫的那一夜,到他逃出琼华,到他死在青鸾峰上,到知晓他在鬼界等候,到最后送他上奈何桥,直到现在,他重回到自己身边,一路走来,便是他玄霄这样的人,有时也不免会觉得累,偏是他云天青,似不知累为何物,执著如斯,轮回再生,也卸不去他那早已深深刻进骨子里情意。想到这些,玄霄便不由得心痛,为他二人纠缠的孽缘,为他云天青。
许是手抚在脸上让那人觉得有些痒了,他嘟着嘴微抬手打掉玄霄的手,在脸上随意挠了挠,翻了个身继续睡,丝毫还有要醒过来的觉悟。玄霄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和衣在他身侧躺了下来,想了想,又侧身将那人翻转过来纳入怀中,这才闭了眼。
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玄霄脸黑了黑,果然自己还是喜欢他身上带的淡淡清香混着寿阳蜜酒的淡淡酒香,重楼你等着,这笔帐不跟你算清吾就不是玄霄!
刚在小厮幸灾乐祸的眼神和表情下将衣物穿戴整齐准备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魔尊大人心头没来由一颤,随即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然后在小厮愈加幸灾乐祸的“呦,魔尊大人这是受了风寒”的话语中,甩甩袖子,很潇洒地走了出去。
云天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跟死上一会也差不了多少了,试着抬手,才发现整个人竟被死死搂着,要动一下都难过登天。
惨了!这是云天青脑中最先闪过的两个字,接踵而至的便是昨晚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然后……云天青实在是不敢抬头,他实在是害怕看到让自己心惊的一幕。由于某个想法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以至于他竟没发现抱着他的那人的怀抱是如此那般之熟悉,而那一想法就是——重楼你脑子进水了?!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神将情人啊,我已经有师兄了,我日子逍遥得很,你自己不想活别拖我下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玄霄微微睁开眼,看着云天青惨白了一张脸僵在那,便已知晓他在胡想些什么。松了松环着人的手,闭上眼懒懒地道了句:“醒了?”
云天青还在被那个想法荼毒的时候忽闻人声,心上的惊悚不免又添了一份,正想吼一句“重楼你个脑残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冷静”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声音怎么不太像重楼,反而更像……不,简直跟他家师兄一模一样嘛!
怯怯地抬起头往上看,正好他家师兄微微张眼看下来,四目交接,云天青顿时觉得自己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讪讪地笑了两声,无赖地往玄霄怀里钻了钻,云天青很无骨气地一副小媳妇儿样巴着玄霄:“师兄你回来了。”
玄霄由着他在自己怀里小动作不断,再次闭了眼,只发了个带了浓浓鼻音的声:“嗯……”
要说这个“嗯”,那用法之广含义之杂让人曲解之多真可谓是登峰造极了,眼下云天青就被“嗯”得晕头转向了。
揪着玄霄的发丝,云天青自觉理亏,只闷在玄霄怀里轻声道:“师兄,你生气了吗?天青知道错了,师兄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真的,师兄……”
见自家师兄没啥反应,云天青没来由一阵委屈,再开口便带了些怒意:“我是错了,我不该和重楼胡闹,可那还不是因为……因为师兄你不在吗?师兄你也知道天青的性子,别的还好,只这酒……天青是打死管不住自己的,偏师兄你又不在,重楼还拿天界的酒来勾引我……我不是故意要犯的,就是……就是……”
玄霄其实早就开了眼,看他一个人在那纠结,真想跟他说一句——天青你别玩了,那是我的头发,终还是叹息一声,伸手握了他的手也顺便解救了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便将人再往怀里带了带:“吾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是吾不该放你一人在此,对不起。”
是因为分别了太久,所以连短短几日的寂寞也耐不住了吗?云天青抬头看着那一向桀骜的人,在看到那满眼的疼惜和歉意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些顽皮地道:“本就是师兄的错,若不是师兄说漏了嘴,重楼怎会知道我好酒?”
玄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看在云天青眼里那就是危险的讯号。下意识地挣扎起来,边挣扎边道:“哎呀师兄,时候不早了,也该起来了吧。”
玄霄怎会不知他的企图,一把将人按在怀里,贴在他耳畔道:“再陪吾躺会儿。”
若是平时云天青定然不依,只是此刻玄霄这话说得竟满是疲态倦意,云天青一呆,随即明白他这从不肯轻易在人前示弱的师兄是真的累了,便也不作声安静地贴在玄霄胸口,听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沉默了有一阵,玄霄似是真的睡着了,云天青试探地唤了一声“师兄”无果,也就作罢了,却不料玄霄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三分严厉三分无奈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自上方传来:“你和重楼聊了些什么?”
还是躲不过啊。云天青真想苦笑摇头,但他动不了,所以他只能苦笑叹气:“师兄——”
抗议无效!玄霄收紧的双臂代替懒得张的嘴道出这四个字,云天青闷哼一声微微蹙眉:“师兄,痛……”
松了手,让他自己调整位置,待他躺好才重新将人拥入怀中,听他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之前的一些事,我也不大记得了,像什么堂哥啦结义兄弟啦,还有……儿子啦……他说给我听罢了。”
沉默,云天青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好吧,他承认他自私,把那个儿子那段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害怕忘记最重要的人,所以便将全部的思念都倾注在那个人身上了……而已嘛。
好半晌才听到玄霄开口,虽竭力掩饰,云天青还是能听出一丝不快:“你当真不记得天河了?”
怎么感觉这样子的师兄才更像他儿子,云天青有些好笑,贴在他胸口道:“师兄明知天青只记得你一人。”
玄霄又沉默了一阵,才犹豫着问道:“你……要去见见他吗?吾亦许久未见他了。”
要!如果可以云天青真想跳起来大吼一声,天上掉个儿子给你欺负你不要才是傻子!而且难得师兄开明了下了决心让他们见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他云天青再明白不过。不过想到玄霄的另一个身份,云天青不由得犯愁:“可是师兄你不是……重楼会放人吗?”
玄霄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无妨,魔尊大人逍遥了这么久,也该回来管管事了。”
就知道师兄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重楼,云天青一边感叹自家师兄的腹……聪……聪慧,一边在心里替重楼默哀,不过一想到能见到自己那个传说已久的神奇儿子,重楼什么的立马被抛到了脑后,往玄霄身上挨近了些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玄霄翻了个身平躺着,懒懒答道:“不急,先睡觉。”
偏是这厢有人兴奋得找不着北了:“师兄,重楼说我儿子眼睛瞎了,是不是真的?他当真看不见了……”
玄霄蹙眉:“天青……”
云天青华丽地无视了某人:“……你说他怎么这么傻呢,真是丢我的脸啊……”
玄霄叹气:“天青……”
云天青继续无视:“……等我见到了他一定要好好训训他,到时候师兄你要……唔……师……”
“睡觉!”有时候还是必须采取强硬手段的!玄霄勾起一丝笑,将头埋入那人颈窝,心情愉悦。
隔天,望着齐齐跪在自己身前的众魔将和那一堆堆成山的文件,重楼去做了一件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他去轰了某间早已是人去屋空的房间,然后潇洒地甩甩衣袖,切齿狞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众魔将道:“回宫!”
至此,这酒后乱性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醒木一敲,说书人折扇一收,起身便走,却还是迟了一步。
望着眼前这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一个笑得阴险,一个呆得迷糊,说书人折扇一开遮了脸低声道:小的给两位云公子请安……
这话还没说完,笑得阴险的那位已经掀了桌子:你刚刚说我儿子和儿媳妇什么来着?!
说书人颤抖着把整个身子往折扇后藏:小……小的,不曾说什么啊……云公子要是不满意这段,小的重说便是……
一脸呆样的那位拉了拉前一位的衣袖:爹,算了吧,紫英也说没关系了。
前一位一声冷哼:那是你们两个好糊弄!有我云天青在此,你小子别想着能混过去!
说书人痛苦的呻吟着,透过折扇将目光投向那位一直在淡定喝茶的魔,心中呼唤道:玄霄大人,救命啊,小的保证下回让您里里外外吃个通彻!
也不知白衣红发的魔是否真的听到了,只见他微一挑眉,起身上前将云天青拉入怀中:天青莫闹了,你不是想去即墨看花灯,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这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云天青看了看天色,又转过头狠狠瞪了说书人一眼才罢休:看在师兄的面子上,这次便放过你,下次再敢乱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天河,走!
眼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远了,说书人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正想着逃过一劫,耳边却飘来魔那冷冽而霸道的声音:记住你的约定,吾很期待。
约定!说书人两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说,会被云天青伙同云天河打死;不说,玄霄直接一个羲和斩便够了。说与不说,这真是一个问题,天哪,你直接打个雷劈死我吧!
御剑去即墨的路上,红衣白发的魔似乎很是开怀,云天青疑惑了半晌终始开口问道:师兄,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魔一挑眉,道:无,不过是在想怎样的死法最适合他,天青你说呢?
咳咳,诸位看官,欲知后事,且待说书人寻得保命之法再来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