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廊桥》张座右

3、西门无定

　　三、西门无定
　　杜磊病愈回家了，二姨对他说：“孩子，你知道吗，当你生病的时候是谁送你到医院的，是谁给你付住院费的，这都是云涛哥，你要记住他的恩德，将来报答他。”杜磊说：“我知道，云涛哥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他的。”二姨说：“但愿他和冬姐的婚事早点成了才好。”秋菱说：“二姨，我看这事不简单，你说，云涛他妈为何不见冬雪，这里肯定有问题。”二姨说：“不会吧，冬雪和云涛这么恩爱，他母亲不应反对呀！”秋菱说：“这倒难说，愿老天保佑吧！”
　　晚上，二姨父开完车回家已很迟了，家人都已睡了。二姨问：“今天为何这么迟？”二姨父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杜磊的住院费，想多开一点，多挣一点。对了，秋菱这死丫头去找工作了没有？你该催催她，别这样不知饭是米煮的。”二姨说：“找了，听说是超市招聘的。”二姨父说：“找了就好，她省心，我也省心。”
　　秋菱开始去超市上班了，超市工作虽不十分累，但晚上下班很迟。一天晚上，秋菱从超市下班回来，经过一个公园时，有几个小流氓拦住了她。秋菱大惊，说：“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流氓拿着酒瓶，满身酒气说：“跟我们喝酒去，走！”另两个流氓说：“多漂亮的小妞，跟我们玩玩，来吧！”说着，就来拉秋菱，秋菱慌了，大叫：“救命，救命，有人抢劫了！”公园里幽静、空旷，没有人听到、过来，眼看秋菱要遭毒手，突然从后面急步跑来一人，大喊：“我是警察，不许动！”哪几个小流氓听了，大吃一惊，喊一声：“快跑！”飞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后面跑过一个人，苗条、消瘦、清秀，拉着秋菱说：“快走，此地不可久留。”两人飞跑了一阵，来到大街上，才停下来。秋菱这时才定下神来，仔细看这男人，认得是超市领班西门无定。秋菱说：“怎么是你，不是警察吗”西门无定说：“我不说是警察，我一个痩小、苗条身材，能敌这么多流氓吗？”秋菱暗想：“这人也算聪明。”说：“你怎么会在我身后？”西门无定说：“我和你同路，只是收班时要负责关门，所以都在你身后。”秋菱说：“今晚真得谢谢你，不然要吃亏！”西门无定说：“以后下班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秋菱说：“好，好。”
　　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到了秋菱家门口，秋菱说：“你住哪儿？我家到了，要不进来坐坐。”西门无定说：“太迟了，明天见吧！”秋菱说：“略坐一会，不妨。”秋菱敲开门，西门无定只得随秋菱进了屋。
　　开门的是二姨，她看着西门无定，问：“你是谁？”秋菱说：“二姨，他是我超市的领班，今晚若不是他相救，可能就回不来了，让他进来坐一坐，我给你慢慢说。”二姨请他们进来坐，给西门无定泡了茶，秋菱才详细向二姨说了事情经过。二姨听了，对西门无定刮目相看，连说：“谢谢！”西门无定说：“我们是同事，应该的。”
　　二姨父瞪大眼晴仔细看西门无定，问：“小伙子不错，见义勇为，有出息。是本地人吗？”西门无定说：“不是，是外地人。”二姨父又问：“这里有亲戚吗？”西门无定搖了搖头说：“没有。”二姨父说：“既然没有亲戚，以后就多来走走，我们也认个亲吧！”西门无定听了很高兴，说：“难得姨父这么好客，我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漂泊无定，就象一片浮萍，今儿听了姨父的话，我心里真得很温暖，很踏实。我以后一定会来走走的，象走亲戚一样。”二姨说：“是呀，你和秋菱又是工友，秋菱不懂事，许多事还要你照料。”西门无定说：“我知道。其实，秋菱比我聪明。”他回头问秋菱：“是也不是？”秋菱笑说：“别取笑我了，聪明的人才会冒充警察呢！”大家都笑了。喝了一会茶，西门无定先告辞走了。
　　第二天，秋菱上班时又碰到了西门无定，秋菱又问起他的身世，西门无定有些尴尬，说：“我是个外地人，没有父母，没有家，四处漂泊，处处为家，不像你有个温馨的家。”秋菱说：“我也并不比你强多少，虽说有父母，但已失散多年，音讯全无，我和姐两人是寄养在二姨家的。”西门叹道：“原来如此。”
　　秋菱又问：“你读过书吗？”西门答道：“读过几年大学，后来因缴不起学费辍学了。”秋菱叹道：“可惜了！”西门说：“无所谓，我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秋菱说：“人生苦短，光阴如梭，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头，男人总该有自已的理想和事业。”西门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人人都有自已的理想和事业的，我，还有许多人，只能是做给人铺路的沙子，微不足道。”秋菱说：“那要靠自己奋斗，我不信低微的人永远低微，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成功。你在大学学什么专业？”“我是学建筑设计的，我酷爱建筑设计艺术，可是运气不好！”
　　秋菱想起来说：“我有一个熟人，他开了一家园林设计公司，可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愿意去吗？”秋菱想到的是云涛的公司。西门有一点惊喜，说：“真的？园林设计更讲究艺术，我当然愿意去。”秋菱说：“好，我记住了，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
　　晚上下班了，西门无定又送秋菱回家，两人在秋菱家门口分手。二姨父开车回来刚好碰见，他对西门无定说：“再坐坐吧！”西门无定说：“不了，改日吧！”
　　他和秋菱进屋不久，他进门来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二姨说：“这是五千块钱，拿去还给上官云涛，欠人家人情可以，钱不能欠太久。”二姨说：“是啊，可我不知云涛住哪儿，怎么还？要不等他下次来还他吧！”秋菱说：“这样吧，我有他的手机号码，我送给他吧。”二姨父点头说：“好，你代我谢谢他。”秋菱说：“知道。”
　　秋菱有空给云涛打电话说：“云涛哥，你的公司在哪里？我想去参观，欢迎吗？”云涛很高兴，说：“过来吧，我等你。”秋菱刚要出门，西门无定来了。西门无定问：“你要出去？”秋菱说：“你来了正好，陪我一起去。”西门无定问：“到何处去？”秋菱瞪他一眼，说：“跟我去就是，何必多问？”西门无定不敢再问，跟她而去。
　　两人按云涛告诉的地址，坐车到了公司，经理室设在二楼，秋菱、西门无定来到了经理室，敲了门。秋菱今天解开了辫子，梳了头，云涛听见敲门声，说：“进来吧！”门开了，秋菱走了进来，云涛惊喜地说：“冬雪，你怎么来了？”秋菱吃了一惊，以为姐也来了，回头四处张望，并不见姐姐。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猛然醒悟：“他把我当姐姐了。”秋菱笑说：“我是秋菱，不是冬雪，刚才电话里告诉你，我要来看你的公司，就是我。”
　　云涛说：“你怎么梳了头了，我还以为是冬雪呢。来来，坐坐，这是我的办公室。”秋菱说：“还有一人在外边。”云涛问：“是谁？”秋菱说：“是我的同事。”云涛叫他进来，西门无定进了屋。秋菱四处看了一下，地方不大，环境还是好的，靠河，有小桥流水。秋菱说：“这里环境不错，生意好吗？”云涛说：“还可以，我们的业务都是为城市建设服务，常常要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吃不饱，也撑不死。”秋菱说：“这好，稳定，无风险。”
　　秋菱介绍说：“这位同事姓西门，名叫无定，不是本地人，漂泊无定，现在超市里做领班，他喜欢搞建筑设计，所以把他带来见你。”云涛高兴说：“好，我这里正需要懂建筑设计的人。”云涛转向无定问：“你搞过建筑设计吗？”西门无定说：“我读了几年大学，后来辍学了，学得是建筑设计，但具体工程没搞过。”云涛说：“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可以边学边干。”西门说：“我试试吧！”云涛说：“可以，先签个试用合同，行吗？待试用期一过，再转为正式合同。”西门点头说：“可以。”云涛叫过秘书，领西门去签合同。
　　西门去后，云涛给秋菱沏茶，秋菱一边喝茶，一边说：“我这次来是还钱的，……”秋菱拿出伍千块钱放在云涛的办公桌上，说：“这是上次杜磊住院你垫付的钱，欠久了，很对不起。”云涛说：“不急，不急，你们先拿回去用吧，我垫得起。”秋菱说：“不行，不行，欠钱要还。”云涛见秋菱固执，只得收了。
　　停了一会，秋菱又说：“涛哥，你和我姐来往这么久了，上次，我姐也去了你家，你父母倒底是什么态度，你若不便告诉我姐，能明确告诉我吗？”云涛沉默了一会，说：“我爸和奶奶没意见，只是我妈一时想不通，待我慢慢做工作，我相信问题不大。”秋菱说：“我猜会是这样，我姐知道吗？”云涛说：“她在乡下，我一直没空告诉她，这星期天我去见她，也不知怎么开口，说了，怕伤了她的心。”秋菱说：“你妈倒底为什么看不上我姐，是嫌我们家穷吗？”云涛说：“也不全是，她有个女朋友是副市长的夫人，这个人想把她的女儿介绍给我，所以我妈就……”秋菱说：“原来是这样，你也犹豫了？”云涛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要是这样，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事了。”秋菱叹了口气说：“唉！好事多磨，你这里忙，我先走了。”
　　云涛试探问：“刚才那人是你朋友？”秋菱说：“不是，他真的是同事。”云涛不再说话，送她出门，两人默默无言，分手而去。
　　第二天，秋菱在超市里又碰到西门无定，秋菱问：“事情进展如何？”西门说：“合同巳签，过几天把这里的事交接完了，就可以走了。”秋菱又问：“工资待遇如何？”西门回答：“虽说是试用，可比这里工资高多了，但工资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找到了自已的目标和方向。”秋菱说：“你这么说，我好高兴，我总算为你做了一件好事。”
　　西门说：“为了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顿饭。”秋菱说：“好，什么时候？”“就今晚。”秋菱说：“今晚不上班吗，怎么走得开？”西门笑说：“请假，现在就去！”秋菱说：“你疯了，为什么请假，时间以后有的是。”西门说：“等不及了，想做就做，这叫浪漫！”
　　西门不由分说，拖着秋菱就走，他们来到对面的一家酒店，临街找了一个位置，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街上来往的车辆和人群。西门兴奋地说：“这是我在异乡最高兴的夜晚，原来人间还有这样的浪漫和温情，我还以为只是孤独、冷落和凄清。”秋菱说：“我也有同感，这说明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有时在另一个人的心中决不是微不足道的，是非常有价值的。”西门说：“对极了，‘你就是一粒砂，在我的眼里，却是灿烂的太阳；你就是一滴水，在我的心中，却是无限宽广的海湾！’”秋菱笑了，说：“你还会作诗？”西门无定带着酒意说：“诗是酒做的，你没听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吗？”秋菱也醉薰薰吟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万古愁。”
　　两人酒足饭饱，一同携手，沿着灯光阑珊的江堤走去，那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夜晚。
　　之后，西门无定经常和秋菱在一起，谈论生活和理想，日子变得充实和甜美。一次，西门问起园林设计公司的年轻老板云涛和秋菱是什么关系？秋菱说：“云涛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西门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我另眼相看。”秋菱说：“你也别想多了，他是看你是个人才，所以重视一点。”
　　西门说：“云涛这个人不错，守信用，说到做到，在他手下干事，特别舒服。”秋菱说：“是啊，我们这些人替人打工，找对老板很重要。古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就是这个道理。”西门说：“你姐运气不错，能交上这么个好人，家里又有钱，真是千载难遇。”西菱叹口气说：“云涛他母亲不同意，此事难哪！”西门说：“好事多磨，我看没问题。”
　　秋菱说：“别说了，尽说些没用的话，还是说些我们的事吧。”西门点头说：“是，是，我想问，我们俩相处这么久了，你二姨同意吗？”秋菱说：“我和冬雪是她的累赘，她巴不得早点把我嫁出去，怎会不同意？”

　　一天傍晚，秋菱在家，二姨问：“秋菱，我看西门无定这人不错，你和西门谈得来，既然如此，你们就把婚事定了吧！”秋菱说：“嫌我吃闲饭是不是？嫌我住了你的屋是不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二姨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养了你们两姐妹这么久，何时嫌弃过你们？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秋菱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正在这时，西门来了，西门进门向二姨打招呼：“二姨您好。”二姨刚和秋菱拌过嘴，心里不痛快，含糊答道：“好，好，你们聊吧！”杜磊走出来说：“是西门哥吗，正好，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你给我讲解一下吧！”西门说：“好，我看看。”西门进了杜磊的房间，做完了数学题，杜磊轻说：“西门哥，你和秋菱姐的事，我妈是很赞成的，主要是看你自己了。”西门摸着他的头笑了。西门出来，二姨说：“在这吃饭吧！”秋菱说：“西门，我们出去吃吧！”西门看了下二姨说：“好，我们出去吃，二姨，不打扰了。”
　　西门和秋菱在街上走，西门说：“看你和二姨脸色不对，是否吵嘴了？”秋菱说：“也没吵嘴，我就是觉得寄人篱下，心里不舒服。”西门说：“她是你二姨，怎会是别人呢？”秋菱说：“世界上除了父母，其他人都一样。”西门说：“哪不会吧，比如说，我呢？”“你也一样。”西门说：“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不过如此，真令我寒心。我可一直把你当作心中的女神。”秋菱笑了，说：“我知道你对我好，由于在气头上，所以说过了头，你别介意。”西门说：“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也把我放在心中，别把我忘了。”秋菱说：“知道的，除了我姐，你是我最亲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