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青丘子

26、愿望

　　元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愣住。她头边别了一朵花，在白发中静静的。这是女状元刚刚入宫时，她别在小山头上、又收回来的那一朵。以此为证，她欠自己的爱人一个愿望。那时这朵花就被妥善地收了起来，看来是小山叫醒她时，又找了出来。

　　可见梦也不全是假的。元初笑道：“白发戴花，岂不可笑吗？”

　　小山为元初捧着镜子，在镜后道：“才不可笑。我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

　　“怎么？”

　　“就觉得陛下比谁都好看。”细细的声音从镜子后面传来，倒把女帝弄得脸红耳热。元初轻咳一声，把话岔开：“你用这花叫朕醒来，可是这也算不得你的愿望。你想要什么，就在这说出来吧。”

　　“……什么都可以吗？”

　　元初笑道：“朕命你快说。”

　　“太华夜碧，人闻清钟。我一直觉得，陛下的眼睛，比夜色还要漂亮。”小山从镜子后面探出半个小脑袋，脸色微红，“一直是陛下在亲我的眼睛，我也想……我也想吻一吻陛下的眼睛。”

　　元初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岔开的话题，没想到却把自己拉进了圈套。陛下微微窘迫，脸更红了。只见女状元放下镜子，委委屈屈地说：“是陛下说什么都可以的……”

　　元初招不住了，把身体往前倾了倾，道：“……过来吧。”

　　小山依言过来了。她轻轻捧起元初的脸颊，亲上了她的眼睛。元初是第一次被人亲到这里，只觉得温软的气息扫过去，温暖的头发蹭过脸颊，眼睛轻轻被啄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头掠过，全身触电一样地一颤。

　　小山到底年轻羞涩，飞快地亲了一下元初的眼睛就逃开了。元初给勾得痒痒的，要不是季荣华警告她“再纵欲就准备过下辈子吧”，她早就反过来按住自己的小爱人了。她心想，等自己大好，一定要压住小山好好地做几次。

　　女状元还不知道自己的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红着脸，故作整理头发。元初就看着她整理，外面春光明媚，她感觉心情大好。

　　小山红着脸整了好久，理罢青丝又整衣服，见元初看着她，根本不移开目光，只好把早就整整齐齐的衣带一丢，道：“……陛下这么有精力的话，不如想想现在如何是好吧。”

　　“嗯？”元初道，“哦，你说叛贼余孽。这是小事，不足为惧的。”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山。

　　“……这是大事。陛下还是该重视些。”

　　“小山觉得这是大事吗？”元初笑道，“既然如此，你这时回来，眼前可不是锦绣前程啊。可你依然回来了？”

　　“陛下不要开玩笑了。”小山涨红了脸，轻声道，“天大的事，也不是陛下的对手。”

　　“既然朕醒了，他们的第二次造反也不会比上次有什么好结果。”元初慢慢地说，“可在意的，只有题花。”

　　“题花……”小山看着庭外春华融融，池水悠悠，也不由感慨。道，“陛下，以我之见，题花并非有心叛逆。当日情况实在危急，刺客已在宫中……”

　　“这个，朕自然知道。”元初道，“她是朕一手养大的孩子，要是真的看错了人，朕也认了。可是若没有，朕倒想看看，她要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