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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众人皆生疑 ...

  •   “殿下醒醒,殿下醒醒……”小太监声音低低的喊着,生怕将床上的太子惊吓到。
      顾锦熙翻了个身,他眼皮翻都懒的翻,不悦的说:“一大早不让本宫睡觉,吵死了……今日是上朝还是又谁家儿子娶亲娇儿瓦周了?日日不能省事,每次都叫本宫坐在那儿空看。本宫又不是锦容,去了还能给他们吟诗题字的……”
      小太监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声音更是抖的不行:“殿……下……这回恐怕真是出,出大事了!!”
      顾锦熙睁开眼睛,乌发斜斜落在肩头,满不在乎:“能有什么大事,这外面大好的太阳正适合出去采风,天塌了也有母后跟丞相顶着,在东宫里,唯一的大事就是你的主子本宫开不开心,不开心你们就全完犊子!”
      小太监脑袋磕的嘣响:“殿下,殿下……书竹死了!!”
      “书竹是谁啊?他死了与本宫何干?”顾锦熙将乌发揽到身后,怎么听感觉这名字怎么熟悉,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来。
      “就,就是您昨儿夜里新买的那个奴才,您还夸他琴弹的好呢……”小太监背后早已汗湿了一片,蓝色衣衫上印一大片深蓝汗水印。
      顾锦熙恍恍惚惚才反应过来,昨天夜里他在瓦肆听曲子,确实遇见一个长的好看弹琴不错的男子,清风傲骨的模样着实令人喜欢,好像当时一高兴就买了下来,他光着脚站在地上,疑惑的望着小太监又确定一遍:“当真死了?”
      小太监连连点头。
      顾锦熙脑袋一嗡,这好好的人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小太监急急的说:“皇上身边的李总管在外边儿,正等着您一同殿前回话呢!”
      顾锦熙一向佩服他父皇的那些臣子,刚发生的事情他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可他们就已经知道还已经传到父皇跟前去了,他在原地踱步子,小太监就跟着来回转,捧着鞋子:“殿下,小心着凉,快把鞋穿上啊!”
      顾锦熙没空理他,光着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急火攻心。这昨晚上刚买的清倌儿现下好端端死了,自己又要被喊去殿前回话,傻子也能看出来啊,这是矛头都指向自己了,他心烦气躁的说:“本宫就同此人喝了点酒,听他弹了几首曲子,看他身世坎坷就想着买了让他少受些罪,怎么这么不争气夜里就死了,他死就死了,跟本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小太监直哆嗦,颤巍巍的说:“李总管说,说……”
      “说什么?”顾锦熙抬脚就是虚虚的一踢,没什么力道。
      “李总管说人是殿下杀,杀的……殿下,这可怎么办啊?”小太监带着哭腔抹着眼泪。
      顾锦熙又虚虚踢他一下,大声道:“哭什么哭!我还要哭呢!母后呢?对,你赶紧的滚去找我母后!”
      顾锦熙拿过小太监手里的鞋套上,就去找朝服,又踹趴在地上没动的小太监一下:“还不快去!!”
      小太监撞在门边上,急忙忙飞跑了出去。门外几个小太监进来为他洗漱更衣,顾锦熙没耐心的对着挽头发的太监说:“赶紧的些,头饰别弄那么复杂的,找些素的,还有,把我最素的腰带找出来,今日父皇心情不好,你们几个都给我麻利些!”
      捧着红色腰带的太监赶紧的往衣柜跑去换,拿着大夜明珠的发冠的太监又立刻换了一顶。
      不消一刻,顾锦熙就身着鹅黄太子朝服,顶带淡蓝色珍珠高冠,一路小跑出了房,别苑的回廊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他的靴子在上面踩出一个一个清晰的脚印,后面的小太监都低低的呼唤着:“殿下慢些,殿下慢些……”
      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代圣君的匾额,大幽国国君顾元启坐在高位之上,面容严肃,双拳紧握搁在膝头。
      礼部尚书潘玺文正站在阶梯下方最靠前的位置,他双手高过头顶,“启奏皇上,大幽国三十三载,储君都是立嫡长子,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关系国之根本,殿下品性之优劣,与国运命脉紧密相连。话说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然瓦肆勾栏内长有男子娈童,翩翩君子实在不宜出入。太子贵为千金之体,岂能被这等不洁之人污了耳目,日月长此以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潘尚书,”一人声音洪亮打断了他,“你是如何看见太子进出瓦肆勾栏的?又是如何得知那瓦肆勾栏内的人是黑是白的?难不成潘尚书也常有出入么?”裴清风目不斜视,淡定自若向天子行礼,礼毕继续问向潘玺文,“潘尚书为礼部尚书,但,我们今日谈的不是如何规束殿下礼仪评论殿下品行,今日谈的难道不该是那清倌儿严书竹之死么?”
      高堂之上的皇帝顾元启揉揉太阳穴,沉声问:“殿下人呢?怎么还未到!”显然因为传话的太监迟迟没回来而心生不悦。
      宫殿正门,顾锦熙听到朝堂上父皇的询问,焦急的看着长廊尽头期待母后出现。
      “殿下,快进去吧!”李总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锦熙一跺脚,没办法等了,再迟些进去只会让事情发展的更糟糕,朝殿里迈了进去。
      群臣为太子殿下让出一条道,并恭敬行礼:“殿下千岁!”
      “参见父皇!”顾锦熙行了跪拜礼,不敢起身,他用余光扫着后排,皇子们都在,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就连工部也来了,场面太大。
      “别看了,国丈告假去南方还未回来,今日无人能替你说话。”皇帝冷冷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太子,乖巧顺从的眉目,如何看不出能杀人的胆量来,他说:“各位继续说吧,让太子知道一下发生了何事。”
      群臣此时却无人敢开口说话,太子一日为太子,皆是来日王者,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坏人。
      二皇子顾锦容走出一步,谦虚有礼道:“儿臣来说吧。有百姓告官,有人亲眼见到太子的车马从瓦肆书竹的水榭离开,之后书竹被发现死在了水榭床上,验尸仵作发现书竹贴身衣物里有一玉坠子,此物……”他朝太子看了一眼,低声道,“此物经过辨认,发现是太子之物。”
      顾锦熙跪着问:“什么玉坠子?本王自个儿都不知道!”
      顾锦容招招手,一个宫娥捧着盘子走了上来,盘子里盛放着一精致的玉坠子,眼尖的人立刻嘀嘀咕咕的说道起来:“这不是太子生辰时,吉贵妃赠给太子的落渊国陪嫁之物么?当时在场大夫公子皆说此玉坠浑然天成,一点不像后期雕刻,简直鬼斧神工……”
      顾锦熙看见了玉坠子,确切的说是听到那些大臣们的谈论,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有这么个玉坠子,他的名贵首饰实在太多,如不是他喜爱贴身佩戴,他如何也是记不得数不清的。
      皇帝手指虚点那玉坠子,质问锦熙:“太子,你可认识此物?”
      顾锦熙皱着眉头,心想不好,这不是人赃并获么?跳进落渊也洗不清了,他看了眼裴清风,发现裴清风也正看着自己,在朝堂上的时候,裴清风总是这么清清冷冷的样子,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的想法,而自己这个太子,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一点心计都没有,他挫败下来,垂下眼眸,“父皇,是儿臣的。”
      “混账!!”皇帝从上朝到现在,一直有气郁结在胸,听到太子亲口承认,更加气愤,随手拿了奏折就砸向了顾锦熙。
      一道鲜红的血口划在顾锦熙俊俏的右脸上,他吃痛的捂住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父皇!儿臣的玉坠子不错,可人不是儿臣杀的啊!您向来最疼儿臣了,也知道儿臣连一条鱼都不敢杀,那死的是条人命啊!儿臣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啊!”顾锦熙越说越委屈,越说哭的越凶,丝毫不像个血气方刚的二十岁少年,他红着眼眶看锦容:“锦容,你平日与本王走的最近,难道你也如此认为吗?”
      顾锦容神色复杂,眼神闪躲。
      顾锦熙瞧这模样就更委屈,他直接站起来,走到锦容面前,抓着他的胳膊问:“难道你也不信?难道你也相信那人是本王杀的?”
      顾锦容如千斤压在肩头,无比艰难的开口:“太子殿下,不是锦容不信,而是……”
      这时,礼部尚书潘玺文冷声骂道:“容王爷如何敢信!哼!他羞于开口,老夫来说! 因为那瓦肆里的可怜人并非是被刀剑杀死的,而是……”潘玺文嫌弃的咬着嘴唇,仿佛下面的话要他的命一般,他臭着脸,用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大声嚷道,“而是被活活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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