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似懂freedom

16、第 16 章

　　人影靠近，姜小可看清楚，是南里。南里走的很慢，因为他背着一个人。

　　背后的人低垂着脑袋，长发遮挡住面部，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南里累到气喘吁吁，汗水不停地往下淌。托住背后人的手，一分力道也不敢松。

　　看到熟悉的人，南里霎时绷不住情绪。膝盖碰撞到盐田坚硬的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求求你们，救救程橙。”

　　姜小可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待回神，她靠过去，问：“程橙怎么了？”

　　南里红着眼眶，小心地把程橙挪到前面，抱在怀里：“她脱水昏迷了。”

　　他的嘴唇干枯开裂，带着点点血：“我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过来，偶尔能在清晨找到些水。前几天我们发现了地图，刚离开河床，就遇见一伙人，所有东西都被抢走了。”

　　喻年皱眉，拿出自己的水瓶：“喏，先救人。”

　　南里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连连弯腰：“对不起……谢谢！谢谢！”

　　这种地方，愿意让出水救人，在南里看来便是天大的舍命恩情。

　　姜小可蹲下身，伸手探向程橙的脸颊。病态的苍白，触感却是微微烫手。看样子不仅脱水还有些中暑。

　　她抬头看喻年，说：“歇会儿再走吧？”

　　喻年秒懂她的意思，点点头。他们不缺水，不缺食物，救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是想当什么大圣人，只是力所能及的帮助，更何况是一起相处过的朋友。

　　喻年和姜小可坐在一边，喻年拿出最后一颗仙人掌，递给南里：“你吃吧，补充点水分。”

　　南里推拒着不要，他没有理由再接受喻年的援助，一瓶水已经很对不起喻年。

　　姜小可取出一小堆果子，抬抬下巴：“你和程橙一人一半，千万别说不要。要是你身体也垮了，程橙还没好，谁带你们离开这里？”

　　沉默许久，南里接过仙人掌，感激地看着他们。

　　姜小可说：“你休息休息，我来喂她喝水。”

　　姜小可在大可爱那里买了能量营养剂，直接掺在水里，给程橙喂下去。

　　夜幕降临时，程橙悠悠转醒，身体状态虚弱。南里抱住她，压抑着低声哭泣，他的手臂紧张到细微颤抖。

　　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夜晚很是难捱，即便裹着防寒衣，还是会被冻到瑟瑟发抖。

　　带着两个人，姜小可和喻年的脚程慢下来。路上小心避让着其他游戏者，避免撞见难缠的亡命之徒。

　　四人堪堪在时间截止的前一天到达隔离停泊区，飞船只剩下两艘，静静等待着最后存活的游戏者。

　　按照程序换回自己的物品，姜小可照例去泡澡。

　　久久没有重大动静的窃·听器，传来一些消息。姜小可听着大可爱的转述，手指轻扣浴缸边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试探她来荒星的原因的人不打算放弃，一门心思想知晓全部。

　　姜小可叹气：“为了钱呗。”

　　没一会儿，有人敲响休息室的门：“你好，送餐。”

　　姜小可打开门，入眼是熟悉的服务生。

　　“我没有点餐啊，是不是送错了？”

　　服务生局促不安，伸手扶了下左耳的耳饰，然后平静下来：“这是由官方提供的慰问餐饮，您的直播间打赏金额，位列总排行榜第四。”

　　姜小可放他进来，说：“话说，你们游戏官方什么给我的打赏提现？嗯？挺着急的。”

　　“着急用钱吗？”

　　姜小可：“也不算，就是不拿在自己手里不安心。我参加游戏就是为了赚钱，等着存星晶买星球呢。”

　　服务生得到想要的答案，抬手抚过耳饰，放松许多：“打赏金额过一万星晶就可以申请提现，您看看你的资质满足吗？满足的话直接去财务室申请就好。”

　　说着，他还特别认真地给姜小可说了遍去财务室的路线。

　　姜小可笑眯眯送人走：“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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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男综合手里查询到的资料，整合刚刚得到的信息，深呼吸几次，站起身往老板办公室去。

　　汇报完情况，老板随意地摆摆手：“既然没什么，你就不要放过多精力在这上面了。第二次筛选即将结束，你做好收尾工作，不要再出现垃圾未清理干净的情况。”

　　西装男弯下腰，应道：“是的，老板。”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老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关于喻年的资料，规规矩矩，看不出异常。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老板抬手揉着太阳穴，眉间的川字深刻几分：“或许是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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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可漫不经心地吃着饭，跟大可爱唠嗑，八卦八卦最近同行的糗事。

　　她握筷子的手一顿，目光落到手腕上。手腕上有一块小小的圆点淤青，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痣。

　　姜小可摸着淤青，嘀咕：“没记得有受伤啊？”

　　大可爱：“小可大大，是那个通讯手链！你昏迷前一秒，我有检测到你身体异样，细微波动，没来得及说我们就断联了。”

　　“之后你怎么不说？”

　　“我……忘记了……”

　　姜小可：“要机何用？拖出去斩了吧！”

　　大可爱默默闭嘴，终究还是一只机抗下了所有……

　　姜小可有预感，通讯链的功能绝不可能止于此。如果不是个人要求，游戏官方会把通讯链扣在脖子上，最接近大脑的地方……

　　“大可爱，你可以打断通讯链跟我的连接吗？”

　　大可爱出声：“按道理，我应该可以。”

　　问了个寂寞，下次再拿到通讯链再做计较。

　　吃好喝好一路，再吃飞船上的食物也就一般般。已经吃了大半，吃不下了。

　　姜小可瞬即掏出自己的零食，开始饭后休闲时间。莫名有些想念喻年做的仙人掌薄脆，还有他做的饭……

　　姜小可：“大可爱，游戏时的监·视器你查得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查，对方的信号时有时无，很难抓捕。”大可爱蔫蔫道。

　　姜小可安慰道：“没关系，下次继续。抓不到路线，我们可以尝试切断。”

　　“嗯。”大可爱说，“小可大大，总控那边发通知，我要回去参加年终考核，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呐，去叭去叭。”

　　姜小可惆怅：“你不说我都快忘记，马上要过年了。去哪里好呢？首都星的烟花秀还没看过……”

　　好巧不巧，喻年过来找姜小可，邀请她去首都星过年。他说，他妈妈提出的建议，为了表达谢意。

　　蹭一趟免费的旅游，住宿不愁，姜小可自然乐意。

　　喻年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这么果断就答应了。

　　喻年：“那你家人那边……”

　　姜小可耸耸肩，语气轻松：“我父母去世多年，我爷爷倒是在，可惜他不认我。”

　　“抱歉。”

　　“没关系，事实而已。”

　　他们只等离开荒星域，再同路回去。

　　姜小可半躺在沙发上，模样懒散：“你家不在首都ⅱ星吗？怎么过年去首都星？”

　　“本家在首都星。今年联盟成立1300年，年庆回家。”

　　“哦。”姜小可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尴尬地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