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似懂freedom

17、第 17 章

　　飞船在隔离区停留到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时间点一到立即离开st771星球，不给剩下超时的游戏者一丁点挣扎的余地。

　　脱离荒星域，姜小可骤然兴奋，空虚的零食框可以补货了。

　　前脚迈出空间跳跃站，后脚几只小尾巴紧跟而上。小尾巴目标貌似是喻年，跟踪技术略微比上次的精进几分。

　　有喻年工具人在，姜小可懒在飞行器副驾驶，实在不想动。

　　喻年：“先去其他星球转转？”

　　姜小可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去幼蓝星吧，想念那里的冰激凌。”

　　“行。”

　　辗转几个星球，摆脱掉身后的小尾巴，喻年驾驶飞行器往首都星去。

　　姜小可突然想起通讯链的事情，跟喻年说：“喻年，通讯链不对劲儿你发现没。”

　　“嗯，你手腕上也有吧，类似针孔的伤痕。”

　　姜小可点头：“一次游戏再研究，挺邪门的。”

　　喻年说：“嗯。对了，你是直接去我家吗？”

　　“啊？不是过年去蹭饭吗？”姜小可有点懵，“时间还早呢。”

　　蹭饭……喻年忍俊不禁，头一次听人把蹭饭直接放在嘴边说出来。

　　喻年：“你都跟我来首都星了，确定不去我家？”

　　“不用啦。”我们也不是很熟。

　　后面的话自然没有说出来，姜小可笑笑：“正好我回执行师总控总结下今年任务，顺便拿点奖金什么的。蹭了个免费司机已经很感谢了，过年再去蹭个饭。”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的关系只在于两场游戏的合作，没有更多。喻年晃神一瞬，回她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那好，过年再见吧。”

　　今年年庆特殊，首都星上下热闹非凡。

　　姜小可看着外面，微微发怔，之前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其他星球度假，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热闹的氛围了。

　　除了大可爱，姜小可好像一直孤身一人。刚想跟大可爱分享见闻，后知后觉想起来大可爱回去参加年终考核了。

　　姜小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情绪恢复正常后，她启动飞行器飞离停泊位。

　　姜小可窝在总控负责人办公室，咬着笔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桌子上写了一半字的白纸。

　　“叔，一定要写工作汇总吗？”

　　负责人眼皮都不带抬，垂眸处理手中的文件，说：“嗯，你要是不想要年终奖金，也可以选择不写工作汇总。”

　　涉及奖金，姜小可瞬间蔫了气焰，撇撇嘴：“写字太累了叭，为什么工作汇总只接收纸质报告啊？这法子太古早了！”

　　负责人看向姜小可，慈祥的微笑：“都是为了你们好，纸质报告更让你们有真实感，有利于回忆任务，并且吸取教训。”

　　姜小可生无可恋地戳着白纸，想想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奖金，笔尖继续工作。

　　“话说回来，总控的申诉通道真的不准备处理一下吗？”姜小可说，“还有商城定价，我觉得极其不合理！”

　　说起这个，负责人心虚地咳嗽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小可啊，总控也是要吃饭的……你叔我也难呐……”

　　姜小可目光瞟过去，说：“中间人佣金费很高了，商城东西太贵，会引起我的强烈不满，甚至容易消极怠工。”

　　“这……”

　　“叔，适当调低点呗，我们执行师挣钱也不容易。”

　　负责人想了想，握拳认真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整体调低10积分！”

　　“……”

　　姜小可已经无力吐槽。

　　负责人叹气：“年前你爷爷七十大寿，小可，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修复修复关系？”

　　“他应该不喜欢我，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来看看我？”姜小可神情淡淡，拿起工作汇总抖了抖，“喏，叔，写完了。”

　　“可你总不能一直不被认回去吧？你是女孩子，没有靠山以后怎么办？”

　　姜小可站起身，笑道：“叔，你看我现在生活的不是挺好？再说，叔可以是我的靠山啊。其实回不回去，我没什么很大期待在里面，顺其自然就好。至于七十大寿，我还是去看看我父母的好。”

　　“……对不起，小可。”

　　姜小可父母的死，一直是负责人心里过不去的坎。如果当时他阻止他们接那个任务，就不会发生意外……

　　姜小可的母亲以前也是特级执行师，任务执行过程中认识的姜小可的父亲，联盟军第三十六军团少司。

　　原本再过半年，他便可以直升分军团总司。但是他为了爱情，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军衔，退而成为一名执行师。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姜家老爷子气到直接用拐杖打他，并且再给他一次机会，逼他做最后的选择。结果显而易见，老爷子气得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断绝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确实老死不相往来，人已经去世了，姜老爷子愣是没来看一眼，甚至没让人传个只言片语。

　　说起那个让负责人懊悔的最后任务，是一个查找线索任务。

　　任务目标，获取违.法制造高伤害·性·军·火的军·火商直接犯罪证据。

　　当时，任务风险评估达到了高级，负责人是不太想接这个任务的，想让下任务的人另找其他机构。

　　奈何发布任务的人来自军方，姜小可的父亲选择接下它。负责人想着他的能力超强，就没再多加劝阻。

　　那次任务动静异常大，违.法军.火商存放军.火的小星球直接爆.炸，执行任务的两名执行师均未能脱身。

　　只余下一位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

　　姜小可安慰道：“那件事情怪不得叔，只恨至今没找到军.火商的下落。”

　　负责人叹一口气，问：“今年年庆准备去哪里玩啊？要不要来叔家过年？”

　　自从姜小可成年，她便很少去负责人家过年。因为她明确感觉到叔的媳妇不太喜欢她，女性的直觉向来很准。

　　“不了，喻年妈妈邀请我去她家过年。”姜小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答应她了，今年也是可以蹭饭的一年。”

　　“你呀！”负责人浏览一遍工作汇总，在上面签字，递还给姜小可，“那去换奖金吧。”

　　姜小可伸手接过来，笑的开心：“谢谢叔。”

　　负责人说：“小可，你去看你父母的时候替我带一束花，最近叔比较忙，等年后得空我再去看他们。”

　　姜小可点头，冲他摆摆手：“走啦，叔。”

　　执行师的年终奖金一如既往的厚实，姜小可数着自己日渐增长的存款，笑的见牙不见眼。

　　收拾妥当，她往安葬她父母的星球方向去。

　　墓葬星球是负责人选的，环境好，位置也不错，星系位置偏远，安静得很。

　　姜小可抱着两束鲜花，放到墓碑前：“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墓碑像往年一样，干干净净，上面的两张照片除了年久泛黄，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姜小可抚摸照片，她对照片里的两个人，连模模糊糊的片段记忆都没有。伴随她长大，停留在她印象里的只有他们在照片上的模样。

　　“今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军.火商，明年会继续的。”姜小可坐到墓碑旁边，忍不住笑了笑，“你们肯定不愿意我一直追查下去。但是，反骨这个东西是遗传的，你们生气也没用，赶早别气，毕竟气大伤身。”

　　“呼，我的存款又多很多啦，完全不用发愁以后的退休生活，是不是很厉害？！”

　　姜小可：“不出声，我就当你们夸奖我了哦。”

　　身体倚靠上墓碑，姜小可微微闭眼：“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们……”

　　啰啰嗦嗦说一堆，姜小可坐到脚发麻，起身时差点没站稳。

　　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姜小可目光落到墓碑的照片上，小声嘀咕：“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一直帮忙打理墓区。害，灰尘都少，搞得我连扫墓都怪难的。”

　　姜小可向墓区外走去，没注意到泥地上有一瓣，细细的新鲜的白菊花。

　　愈到年关，首都星的气氛愈浓郁，街道上张灯结彩，行人面色喜气洋洋，只等年庆。

　　据传言，今年为了庆祝1300年，跨年烟花秀的规模扩增了一倍。

　　有人预测这将是古往今来，最盛大的烟花秀。

　　年庆当天，姜小可来到喻年家，开启厚脸皮模式。

　　喻年本家是首都星首屈一指的军.政.世家，喻家的年庆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宴会。

　　这就是为什么姜小可会答应喻年的邀请，往年姜小可收到邀请都会拒绝。

　　因为即便她脸皮再厚，也不会挤进一个小家庭里过年。未成年时待在负责人家已经很好的说明，外人终归是外人。

　　姜小可羡慕极了跟认识的人一起过年，好不容易才薅住喻年给的机会。

　　来后，喻年招呼她，没一会儿他就被叫过去宴客。姜小可乐得自在，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蹭饭。

　　满桌子的餐点！

　　“姜老师，您来了！”

　　声音比寻常响亮几分，姜小可下意识看过去，拿叉子的手僵住。

　　许久没有动作，蛋糕无法安安稳稳长时间挂在叉子上，裂开掉回托盘里。

　　姜小可嘴巴微张，眼眶晕染上一层薄红。

　　那张脸太熟悉了，墓碑上照片里的男人跟现在来的人有八成相似。如果把脸上的皱纹抹去，九成相似都有！

　　“应该是……爷爷吧……”姜小可低下头。

　　原以为自己会无所谓，真碰见了才发现，自己还是很渴望被认回去的。

　　喻母跟姜老爷子的关系貌似很好，两人笑眯眯地交谈着。

　　姜小可按压住自己内心酸胀的感觉，匆匆跟喻年告别。

　　喻年见她状态不对，没多劝阻，只说改天请她吃饭。

　　这边，喻母谈道喻年的任务，神色凝重：“老师，这次的任务，我交给了小年。”

　　姜老爷子杵着拐杖的手轻微颤抖，说：“……你怎么舍得？”

　　“任务再难，也要有人去做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小年亲自跟我申请，我尊重他的选择，并信任他。”

　　“尊重他的选择……”姜老爷子眸子浑浊起来，片刻恢复清明，“让小年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喻母笑起来：“嗯。我特地请了一位特级星际执行师协助他。”

　　姜老爷子看过来，声音低沉浑厚：“执行师？”

　　星球爆.炸后，姜家的事情被全面封锁，喻母不了解。

　　她直接说：“嗯，还是个小姑娘，不过确实实力很强！要是有可能，小年能把她带回家就好了。”

　　闻言，姜老爷子脑海里霎时闪过一张远远的模糊的笑脸，他曾偷偷见过好多次的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