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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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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日,夜。
雨声掩盖不住的痛苦呻吟,游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死亡的腐臭气息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臭味弥漫在走廊。
轻伤患者在挨挨挤挤地坐在走廊的地面上,眼中的光芒闪烁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神情麻木的医护推着急救车脚步匆忙从中穿过。
视线穿过透明塑料布,平时那么讲究的一个人,白大褂上红红黄黄脏污混杂在一起,隔着鼎沸的人声都能听到月岛嘶哑的声音。
日向转身将麻木的呻吟甩在身后,消失在大雨滂沱中。
暖黄色的灯光在雨夜中闪烁着,越过朦胧的雨夜走进温暖的帐篷,把冰冷的雨声关在门外。
乌养一系坐在桌前,语气晦涩不明,“把你叫来的原因系心已经告诉你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选我?”
顽石一般,想要一个原因。
日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经历过无数次的梦境重现在眼前,桌上两份文件的位置一模一样,写满谄媚的脸和满是皱纹的脸交替出现,这算什么?
乌养一系盖上笔盖,神情温和且坚毅,“我们看过很多人的资料,你是最合适的。”
“是因为我是唯一的S+的向导吗?”
‘唯一’两个字的重音压在日向的肩上。
决定不按照向导的方式战斗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梦境了总会出现放在面前的两份资料,并且无数次的抹杀之前的选择。
愤怒背后的是悲伤,不甘心背后的是悔恨。
他愤怒厌恶着屈服于之前屈服的自己。
乌养一系正襟危坐,坚定且郑重,“最近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你的实力,在护卫队的表现让我决定选择你当队长,而向导身份只是一个保险,任何一个人离开所造成的后果我们都无法承受。”
牛岛和宫侑还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一度曾厌恶我屈服于自己的向导身份,但是现在好像变成了我的敲门砖。”
“最开始给了你错误的前进方向,让你在向导的身份上迷茫,这是我的过错,我没有教导好下属。”
日向攥紧拳头,别道歉啊,道歉就好像在说是我无理取闹了一样。
“你的向导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入选的条件,而真正让你立足的却是你之前的经验,之前每一分每一秒的积累都融合在你的体内。你很坚强,即便是这样,你也没有迷失自己,这样很好。”
日向低着头,神色隐藏在黑暗中,“您知道白塔最上层的风景吗?”
年过半百的人终于弯下了腰,脸上坚毅的线条也变得老态起来。
在这场天灾的最初,人们总觉得自己会消失在下一个黎明。
而有人如不惧生死,如同黑夜里的星光指明前进的道路,更多的人不想成为黑暗里茫然四顾一无所有的臭虫,他们想成为一只蛾子,为那一点微弱的火苗义无反顾。
雨幕中,昏黄的灯在亮了一整晚。
第28日,凌晨。
沉夜如水,月明星稀,水银似的月光铺在被露水浸湿的地面。
一支由10个人的小队披着沉沉夜色出发,炸弹的轰鸣给他们打开前进的道路,迈向模糊的未来。
看着他们,能够很好的区分出他们之间的差别,平静却带着杀伐气息的是从战场上挑选出来的,眼神清澈锐利带着一丝骄傲的一定是从白塔中选出来的。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队员中没有他认识的人。
白塔出来的屈服于日向S+向导的身份,而从战场上挑选出来的,日向用自己在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征服了他们。
日向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全体队员呈防守阵型,小心翼翼地走森林中。
一场火雨蒸发了三角洲里的水分,倒伏在地的干枯的枝干光滑扭曲,白森森的好似人骨,影子在月光中摇曳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
雨后的地面隐隐有些潮湿,生命力顽强的毒草在一场大雨过后重新萌芽,青绿色的磷火无风自动,幽灵似的跟在他们身后游荡着。
外围按照无人机规划好的路线前进,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生物。
接下来进入的就是三无地区,依靠只有之前小队带回来的一小段手绘地图。
日向举起右手握拳,示意队伍收缩阵型。
好像跨过一层阴阳分界线,月光被阻隔在浓稠的黑暗外。
众人纷纷拉下夜视仪,神经绷紧的看着周围,年龄较小的队员隐隐传来干呕的声音。
本来应该枯死的树木在这里郁郁葱葱,磨盘大的雌蛛在从身上各处腺体吐出来丝,倒挂在枝干上轻轻的摇晃着。
黑色黏腻的丝网在林间缠绕,铺天盖地的挂满了枝干,树与树之间被围成了四通八达的迷宫,人和动物的尸体被当成储备粮悬挂在半空中,尸体融化的黑色的液体顺着蛛网缓缓落下,在雨后的地面积成一个小水洼。
‘弯腰前进。’
日向打出手势,他们有更要的事情去做,不应该在这里耗费时间。
气氛紧张起来,队员中有互相认识的,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恐惧,呼吸一点点沉了下去,脚步变得更加谨慎。
一股异香迎面而来,芳香馥郁,带着欲海沉浮的勾魂摄魄。
隔着防毒面具,日向有种熟悉的感觉,比起上次清甜的感觉,这个味道更加浑浊,刺得人头脑发昏。
虽然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原理,上次淡淡的味道都能让牛岛前辈昏迷,上一个队伍有八成是哨兵,即便不昏迷也会受味道的影响,这么浓郁的气味对哨兵的影响究竟有多大,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没了地图,指南针在磁场的影响下也失去了作用。
在被这种糜烂的气味影响到活动之前,他们必须查明究竟这片地区的中心区域究竟有什么。
日向抬头,浓密的枝叶中蜘蛛的眼睛在夜视仪黑白的视角中闪闪发光,这时就听见从身旁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拍了拍侧肩,示意警戒。
一队虫子排列整齐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停了下来。
日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一直虫子吐出口器,黏在自己脚边的树根下,似乎在查探着什么。
停顿片刻后,瞪着眼睛看着虫子从他们身边爬过,日向用刀尖挑起被虫子吮吸过的地方,黑白的视角中分不出颜色,在树干上抹掉,刀尖也没有变色。
队内频道中,‘有些虫子对于生存的地方很挑剔,会维持巢穴周围的整洁。’
‘向植物最茂密的地方走。’
之前在佐久早身边的时候,他介绍了很多关于地球上虫子的习性,即便不全部相同,但在生物的本能当中,最重要的就是繁衍。
想到这种可能,日向的心突突直跳,如果解决了虫子的‘虫后’,消灭虫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路上遇到了各式各样的虫子,在这个种族中充当各种职能。
空气中的异香就更加浓郁。
坑洼的地面没有杂乱的足印,雨后翻起泥泞的地面被压得平整,上面还有虫足留下的印记,没有虫子的粪便和枯枝,连粘连的丝网都没有。
越靠近,前面就愈发的干净。
日向倒吸一口冷气。
平整的场地最中央,两人高的球形‘建筑’屹立在中间,‘鸡蛋’的周围密密麻麻黑色孔洞,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哭嚎声。
日向眯了眯眼,拉下夜视仪。
银白色的光点从中间溢出,精灵似的跳跃在空中,慢慢落下,用指尖接住一个光点,与肌肤接触后转瞬消失不见。
日向搓了搓手指,凉丝丝的。
‘按照之前,三三分组,一组负责警戒,另一组负责搜集记录这里的情况,不要走远了,剩下一组和我一起去那里。’
‘注意安全。’
日向重新戴好夜视仪,打了手势,表示理解。
的地方,四人。
之前离的远,现在仔细看了一圈,以蛋形建筑为中心,三四米远围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简直就是昆虫组成的王国。
见此情景,日向知道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有攻击力的很少,不发出声音解决它们并不麻烦,重要的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谁也不知道这个蛋中孕育的究竟是什么。
‘每个人隔一段距离环绕这里,顺时针开火,速战速决。’
来的时候考虑到虫子的因素,冒着增加配重的风险,把手枪换成了喷火枪。
这一趟是不是过于顺利了一些。
日向皱着眉,枪口一直对着地面,火焰燎原,浓浓青烟冉冉升起。
虫子被烧死固然不会发出声音,但现在是不是有点过于的安静了。
日向掀开防毒面具,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他们现在是在幻觉当中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出现的场景是自己的臆想还是幻觉?
五感已经被蒙蔽,不辨真假。
日向小心的释放出精神力,一感知着周边。
与幻觉中的场景不同,周围没有朝圣般的虫子,队员的身体游魂般的游荡在空地上,喷火枪扫射着。
队员的脑袋后面,长出了一串葡萄似的囊肿,不断蠕动着,好像在喘息。
日向惊出了一身冷汗,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清醒过来。
疼痛并没有让眼睛看到真实的场景,但足够让日向冷静下来。
手里的喷火枪已经没了弹药,队员还在游荡着。
日向走向最近的一个,那人眼珠上翻,露出白色的眼球,还没等日向靠近,就见那人扔下枪,反手拔出腰间的刀,冲了过来。
日向拔出刀格挡住,身体猛地一矮,绕到那人身后,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从侧面刺去,刀尖没入一半,就听见那个队员痛苦的嚎叫。
日向神经一紧,左手的匕首下意识的拔出,带出淅沥沥的液体。
躲避不及,即便躲避及时,还是在侧腰留下一道伤口。
日向咽下嘴里的血沫,铁锈味冲的有些干呕。
夜视仪绿色的视角下白光一闪,与自己缠斗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日向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喷火枪,白光迅速缩进孔洞中。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