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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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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材瘦削，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气短，显然还带着内伤，正是刚被她救醒来的丁员外的儿子。
“丁公子，真是稀客，您不去书院读书，怎么到我这铁匠铺来了？”
“家里出了点事儿，我想买点可以防身的东西，但我不会武功，也不懂兵器，不知掌柜的能否帮我挑一挑？”
“丁公子想要个什么样的兵器啊？”
“惭愧，我一介文弱书生，哪里配得上想要，应该是我能用什么样的兵器才是。”
“那您就用暗器好了，方便携带，威力还大。我们这儿的暗器有袖里剑，梅花针，金钱镖，七子连环钉，暴雨梨花针。”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暴雨梨花针？燕铃折返，问：“掌柜的，你们这有暴雨梨花针？”
“有啊。”
“我能看看吗？”
老板爽快的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盒子里有一排槽口，槽口里放着五根细针。显然一动机关，就可以射出来五根针。
“一次可以发多少针？”
“暴雨梨花针，不都是发射五根的么？你要不要？”
“对不起，打扰了您做生意了，告辞。”
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五根针，还叫什么暴雨，洒洒水啦，白激动一场。
不过那位丁公子伤势未愈就急吼吼出来买兵器，难道是丁员外家里的魔教又有什么新变故？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但今晚的月色亮得很，显然不适合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燕铃趴在丁员外家的大院子最高的屋顶上，百无聊赖地拿梅花针穿蚊子。
“姑娘若是实在无趣烦闷，不如下来喝一杯？”竹林前的院子里，一身蟹青底衫罩乌纱绣暗纹外袍的少年遥遥举杯，出言想邀，
“哟，眼神不错，这么远都能看出我是个姑娘。”燕铃飞纵下屋顶，坐在他对面，顺手解下帷帽，仍在旁边的椅子上。戴着这个，真是不方便。
打眼一看，庭院内圆石桌上，摆着一碟辣子螺蛳，一碟清炒苦瓜，一碟蜜渍糖藕，一碟咸毛豆，好家伙，酸甜苦辣俱全。
“姑娘说笑了，时下男子没有哪个会戴着帷帽走天下的。”
“大半夜看到一个陌生人趴在自家屋顶上，你不但不怪她私闯民宅，还请我喝酒，万一是个准备杀人放火的贼呢？”
“姑娘是直爽的人，那在下也不假客气啦，我猜姑娘是白天替我取出内力的人，所以才敢请你喝酒的。”
“那要是你猜错了呢？”
“一个敢明目张胆的站在月光明亮的地方戳蚊子的贼，我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懒得住，倒不如坦率一些。”
“好吧，你赢了，我说不过你。”
“看来在下猜对了，这一杯，是丁游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好说，你爹给过我银子了。”举杯，却不喝。
“姑娘怎么不喝呢？难道是怕在下投毒？”
“那倒不是。”有没有毒还是能看出来的，何况还有系统在，就是原主从未喝过酒，她不确定自己酒量如何，不过再怎么说，一杯还是可以的。犹豫片刻，举杯一饮而尽，直烧入腹，一股暖烘烘的直入丹田，就连白日里吸收的阴冷内力都暖起来了。
“好酒！”
“那是当然，这是特意为姑娘准备的药酒，就当是在下给姑娘的投名状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白日里偶遇姑娘，你明明都走出店外，见到我之后才停下来，特意关注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你若不是认识我，怎会关注我跟旁人的对话？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来，所以暂且等一等你。”
“那你的投名状？又是什么意思？”
“我丁家祖上三代做生意，富可敌国，寻常小有资产的人家尚且招人眼红，时有毛贼光顾，可是我家里却一直风平浪静，连个毛贼都不见一个，这么反常，一定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以为是爹爹门路广，可是长大后我发觉爹的门路都是官府，不可能管的了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于是我开始关注家里，虽然家丁们都很小心，但是常年相处，再小心也会露出蛛丝马迹，经过一年多探查，才知道家里的侍从多半是江湖人，三日前，我就是在后花园听到身边的一个洒扫丫鬟说出‘天域，教主，动手’之类的话被那丫鬟发现，才被打入内力，我们丁家早已是天域教的囊中之物。”
“所以你去买兵器？”
“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在江湖人眼里，就算是我拿着最好的兵器，也仍然是个一只手都能捏死的文弱书生。姑娘与在下素不相识，救下在下在先，不辞辛苦，深夜相护在后，可见姑娘乃侠义之人，故而丁游请姑娘留在丁家，护佑一二。”
“我救你是为了赚银子，查看丁家是因为我跟魔教有仇，跟侠义之心没有关系，你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啊，道德绑架什么的，最吓人了，能把人压得骨头都不剩。”
“那姑娘要如何才能跟我合作呢？”
“千年灵芝，你只要给我千年灵芝，我就留下来保护丁家。”
“那好，姑娘暂且住下，在下明日就寻千年灵芝。”
“免了，我还有事，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千年灵芝了，什么时候再找我。”住到丁家，第二天怎么解释她跟丁家少爷深夜独处的事？原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我又该去何处找你？”
“等你找到千年灵芝，将灵芝装在红灯笼里，挂在城外山神庙的屋檐上，我取了灵芝，自然会来拜访丁家。”
燕铃转身飞快离开，丁游神色怡然，并不把燕铃的拒绝放在心上，
就着烧酒将一桌子菜吃完了，才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只黄铜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奇的是哨子并无声音，须臾，月光中，一只夜枭悄无声息飞掠，丁游伸手，鸟儿温驯地落在他臂膀间。一双大眼睛发出幽幽绿光，幽灵鬼火般可怖。丁游露出一丝微笑，爱宠地拂过鸟儿的脑袋，转身回房。
取纸笔，写着一封信笺：“鱼儿脱钩，重侯佳音。”落款处，取出炭笔，于信笺背面画上一副画像，若燕铃还在，一定会后悔自己曾经摘了帷帽，因为那画像写实至极，完全就是将她本人等比例缩小摁在纸上，比照片不遑多让。将信笺塞到夜枭脚下的竹筒中，放飞于溶溶月色。
燕铃回到客栈，将未配完的药材重新配好，才吹熄烛火，打坐练功，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一片血雨腥风中全身而退。
清晨，天上残星仍在，燕铃戴上帷帽，出门直奔城中最大的当铺：“老板，请问这里有没有死当的名贵药材？”
“客官想要什么？”
“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之类的。”
“客官真会开玩笑，这些都是可以救命的宝贝，就是有人得到了，那也是珍藏起来，哪有人会舍得死当？”
“那掌柜的，您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么？”悄悄伸手，将一块银子塞到掌柜手中，燕铃悄声问。
掌柜的熟练地将银子塞袖子里，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懂得她想知道一些稀奇点的消息，附耳悄声道：“客官，若你急需要这些珍贵药材救人性命，可以去千刃坊问问他们卖不卖。”
“千刃坊不是造兵器的吗？怎么还卖药材？”
“这您就小看千刃坊了，它只是兵器起家，所以叫千刃坊，实际它是个商号，衣食住行，药物消息，什么都有卖。千刃坊比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都大，不过它只做生意，所以不出名罢了。”
“就没人打千刃坊的主意？”
“千刃坊每个店里都有高手坐镇，听说背后主人更是神功盖世，实力深不可测，没人敢惹，就是天域都得给千刃坊三分薄面的。”
燕铃后退一步，用正常的音量道：“好，多谢掌柜的，我今日没带多少银子，下次再来。”
当铺掌柜也是个妙人，当下挥挥手，热情又带着些许遗憾开口：“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燕铃仔细看一眼传说中高手坐镇的千刃坊，除了门脸儿比旁边铺子大了一些，怎么看都是个打铁铺子，门口那个掌柜的还是那么懒洋洋坐在桌子后，盯着来往的人群发呆。
燕铃踏入千刃坊，掌柜的回神，眼光在她身边一扫：“姑娘要买点什么？”
“老板，千年灵芝，您这有没有？”
“百年的有，千年的没有。”
“那算了。”燕铃扭头就走。
“等等。”
“我可以告诉你哪里可以找到千年灵芝的消息，不过一个消息十两银子。”
“那请掌柜的言明。”燕铃心头一喜，将银子递过去。
“去天问阁查，大约十二年前，千年灵芝曾问世过，消息应该没过期，还能查到。如果它不卖，你就只能在百知榜放悬赏令了。不过悬赏令十有八九不会有人接。”
“多谢掌柜的赐教。”
“不客气。是启明告诉我，再遇到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她很喜欢你。”
“谢谢，烦请转告启明姑娘，待忙完灵芝的事，燕铃请她喝酒。”
而后匆匆离开，掌柜的望着她的背影，轻轻道：“如果你能活着回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