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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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完全长成一个大人之前的这段漫长且令人讨厌的时间，到底该怎样度过才好呢?』*
——
对大多数正常人家的普通孩子来说，成年意味着独立生存，他们能够在长辈的引领下按部就班却昏昏碌碌地生存下去。
可如何长大呢？
等年龄到了就长大了——成年人是这么说的。
是这样吗？
就这样看着自己茫然无措地被一步步推向成年？
要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应该以什么方式如何活下去呢？
这些让人奇怪的问题，让一些人茫然着、困惑着，恐惧着。
每个人都会本能地向往着、期待着未来，好像那是什么闪闪发光美好值得追求奉献的东西在前方等着你。
可也一些人，一想到未来就有种喘不上气快要窒息的感觉，很压抑，很恐惧，就像有人会患有深海恐惧症一样，他们本能地产生恐惧。
前方是哑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依旧想挣扎着去战斗，去抓住前方那抹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
——
红砖的老旧办公楼的四楼
白井苍介规规矩矩地推开印有金色「武装侦探社」的大门。
工作需要仪式感。
门打开后，能看到下午昏黄的暮光从窗边洒下，将室内染成一片橘色。
灯没开。
窗边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抱着零食坐在那，很安详。
白井知道在没什么工作时，仅由侦探二人组组成支撑起来的武装侦探社就是这么个悠闲养老的气氛。
“白井君啊，社长说让你直接去天台。”
窗边的江户川乱步没有转身，挥了挥手说道。
白井苍介随意地嗯了一声，在办公桌上放下自己的制服包。
“白井君～我想吃……”
江户川乱步转过身看了一眼白井苍介，“北海道的薯条三兄弟！”
语气突然坚定。
白井苍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用眼神向对方确认。
爱偷懒的乱步大人经常会委托白井苍介帮忙跑腿买零食，就连与谢野晶子也喜欢拉他去购物。
像江户川乱步这样目标很明确且距离并不远的，白井苍介还愿意帮忙，但要陪与谢野小姐购物逛街，他就敬谢不敏了。
但北海道？
薯条三兄弟是只有北海道才有的卖的薯条，仰赖于北海道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种出来的马铃薯，声称是最好吃的薯条。
这位天才侦探用粗点心鼓起脸颊，提醒道，“中区也有卖的啦！白井君看看自己的左脚吧！”
！
〈呀，知道了白井君的小秘密呢！〉
——
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自然不必多说。
但生活在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有着自己必须遵循的准则、规定。
有时，真正拉开人与人之间差距的，不是异能，而是非凡的智慧。
白井苍介并没有任何轻视普通人的想法。
他把这次的失误定义为自身实力的不足。
——关于被细川结衣发现他在侦探社工作顺势给他下了委托这件事。
可能有同学不记得她了，细川结衣是白井苍介前段时间值日的雇佣对象，他们有着简单的金钱交易——仅此而已——虽然那个女孩目的不纯。
诚然，这个女孩有着非常强的侦（跟）查（踪）能力，但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更何况是白井苍介这样的能力。
谦逊与自信并不是完全的矛盾，白井苍介并不自大，但就像你不会担心被小区里的流浪猫抓伤一样，他也不会过多在意细川结衣。
但他忘记了不被流浪猫盯上的前提是从没招惹过她。
白井苍介清晰地记得自己和细川的所有联系，但那些，不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么大的执念。
～
那是一个普通的一天，白井苍介注意到前排女生中午出校回来后带着一把水果刀，并且一副神情恍惚、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样子。
她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颤地握着刀柄。
一整个下午那个女孩都心神不宁。
她就坐在他前面，那个时候白井苍介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记得她口袋里的刀戳破了衣服，她的身体伛偻着——他疑心她会戳死自己。
不管是因为嫉妒或是什么想要杀掉自己的朋友同学也好，还是因为成绩态度其它什么想要捅死老师也罢，都请不要打扰他平静的校园生活。
大概是出于这个目的吧。
他邀请坐在他旁边的一位不良同学踹他桌子一脚，并且确定那个时候恍惚中的细川什么也听不见。
不良同学大为震惊，但十分乐意地愿意帮忙。
“嘭——”
从这一脚我们可以听出这位同学狠狠地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他狠狠地报复了自己曾经被踩脸的耻辱。
好的，小川同学，我们两不相欠了。
白井苍介静静地冷眼以待，就在刚刚他一连解决了两起未来可能发生的刑事纠纷。
在民风彪悍黑手党横行的横滨，小川同学推崇暴力，热衷于一切暴力，从他平常恶狠狠带着憎恶的视线，白井苍介不难看出他讨厌他到简直想杀了他。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谁都可能会因为前排同学借了修正带却一直没还而觉得他面目可憎，如何可以的话也想偷一件属于对方的东西；
也会因为嫌弃旁边同学说话太吵而想要把她从窗口丢下去，如果能永远都别开口就好了；
还会因为自己成绩太差而莫名其妙想要砍掉老师的头、撕掉前面同学的考卷……
虽然有时这只是脑海中的想法，但如果真的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机会，又会不会真的付出行动呢？
会的哦～
潜藏在人内心深处丑恶的东西，只要有土壤就会快速滋生蔓延。
就像那场著名的行为艺术《节奏0》展现的一样——「如果你把决定权交给观众，他们可能会杀了你。」*
白井苍介是这样毫不怀疑的，相信人性之恶。
小川同学狠狠地踹了他的桌子，发泄了自己的负面情绪，而前排的那个女孩子也因此被吓到猛地起立，同时松开了握住刀的手，等她重新坐下就会发现伤人的利刃已经不在了。
～
这就是他和细川结衣同学的最初交际。
你看，细川结衣能够通过观察得出〔白井是个异能者〕的结论，从而将自己的经历与其相连，但白井苍介做了什么？
阻止对方行凶？
偷窃了对方的水果刀？
嗷，白井在事后有归还啦～
他并没有过多意外细川能够发现他浮于表面的遮掩。
有人说他在滥用能力，但他并不这么认为——『空间移动』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他使用『空间移动』这个能力就像用手吃饭一样，再自然不过了。
没有费心的伪装被发现并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细川对他产生执念的原因。
假设她表现出来的爱慕是真的，可原因呢？
人的情感来源无法勘破，但人会因为情感做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任何人的执念和智慧都不容小觑。
细川结衣是那种控制欲极强的人。
她疯狂想要掌握属于她的东西，好像只有完全掌控，才能完全属于她。
所以，她想要了解喜欢的人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白井同学的家住在哪里？有没有机会一起上学……(|||@||| )〉
〈白井同学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呢，还从来没见过他的家人嗫？看起来似乎也并不亲近的样子……\^O^/〉
〈白井君的呼吸声很浅哎，不过心跳很有力，扑通扑通…【阿嘿颜.JPG】…（这是偷偷在椅背上安装窃听器并成功了的细川）〉
〈白井君要是能一直停留在我的视线就好了……〉
〈白井君在做什么呢？〉
〈……〉
想要掌握心上人的行踪，想要更加了解喜欢的男孩，她试图在他上体育课不在教室的时候往他的制服包里塞定位器，尺寸在40mm×40mm左右，质量100g左右——白井苍介一提起包就发现了仅100g的增重。
失败后她聪明地在没有确切把握时绝不轻易出手了。
她是个机敏的女孩，她不会被白井抓个现形，也不会留下明确证据，但就是她，让白井确定是她。
第二次尝试——那是一节体育课，跳远测试，她计算预估了白井苍介每一步的落脚点，让白井苍介毫无自觉地踩中了她留下的附有黏胶的片状定位器Xyxer Sticker，长度3厘米，宽度宽1.5厘米，而厚度更是做到了1.8毫米。
于是那天白井苍介就这么毫无自觉地暴露了自己在武装侦探社的工作，幸好被江户川乱步发现了定位器没有让他有更多暴露的风险。
是的，风险，将自身私密住址暴露给一个毫无底线且有不明目的的跟踪狂，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白井苍介受到了细川结衣的委托——一个平平无奇却又奇怪至极的委托——解决她的家庭矛盾问题。
——
细川结衣出生家境不错，父母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一个是民俗相关的大学教授。
按理说，她的生活就应该像童话中的公主，有着富家人的小烦恼。
但作为富二代的她从没享受过金钱的快乐，而优雅知性的母亲甚至对其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父亲白手起家，习惯了节俭的生活，且平日工作繁忙，将家庭过得像一个旅店。
而她的那位优雅知性的母亲，她居然很、迷、信。
细川先生的生意在横滨，与当地的黑手党多有牵连，相互依存，自然是对有异能的能力者们略有了解。
更可笑的是细川夫人，她是那样信奉的那些未知的愚昧的神秘力量，她甚至会带着细川结衣一起举行一些民俗仪式，做一些祭献——简称跳大绳——她本人作为女巫，祭献的一开始是动物的血，后来就是「处女」的鲜血了。
有这样的父母，细川结衣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她也没有可以对比参考的对象。
但他们死了。
……
“所以，你的家庭矛盾是……”
少年特有的清亮却平淡的嗓音出奇地安抚了细川结衣。
说得自己声泪俱下的细川结衣泪眼朦胧地看着白井苍介。
琥珀色眼眸平静如一潭死水，是一双仿佛没有任何欲望的宛同死物的眼睛，让人安心的眼睛。
细川结衣知道琥珀依昆虫的清晰程度、形状大小、颜色决定其经济价值。颜色浓正，且杂质不多者为佳。颜色以蓝、绿色和血红为好。*
但以她所看，眼前这枚既没有昆虫尸体又颜色普通寻常的“琥珀”是最好看的，最值得被收藏的。
能不能一直就这么注视着我啊……
细川结衣收拾好情绪。
“……怎么，怎么……和年长的大叔相处！……”
少女的眉眼飞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弯了弯眼睛，可爱地大力点了点头。
“……”
？这种问题……这样的委托也属于侦探工作的一部分吗……
“噗。”
“其实是因为……想要调查一下我的监护人先生有没有非法使用父母留给我的财产啦～”
“因为父亲的一些产业与黑手党有交易，我也没有办法联系上父亲以前的私人律师。”
“委托给白井同学也超级让人放心呢！”
“不能被我的监护人发现哦～不然会引起家庭矛盾的。”
女孩子这样俏皮可爱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