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上司总想哄我撩他[穿书]》久酒_

15、第 15 章

　　这条小马路不是主要干道，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
　　远远望去，马路的另一端，那家寿司店的圆形木质招牌被圈在几盏LED灯里，散发出温和的光线。
　　相形之下，这一段的道路弥漫浓郁的黑暗。

　　楚炀眼见跑不掉，移过几步，退到一侧的墙边。
　　楚恺嘴里叼着根点燃的香烟，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烟嘴抽了一口，烟圈对准楚炀喷过去：“最近找不到人，是故意躲我？”

　　楚炀撇开头：“你要是来要钱，没有。”
　　“放屁！”楚恺将冒着火星的烟头，朝楚炀脸侧的墙上一掐，“你们十号发工资，昨天才十一号，会没钱？你哄三岁小孩呢！”
　　“没钱。”楚炀冷睨着楚恺，不带情绪的开口，“以后也不会有。”

　　“你他妈发疯了是吧！”楚恺抡起一拳，照着楚炀的左脸挥落，“我是你大哥！你算个屁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

　　楚炀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楚恺的手腕，楚恺哪想到楚炀会突然反抗，手腕被扣，又被往下一扭，痛得他脸上憋紫了。
　　楚恺叽里呱啦的骂一嘴的脏话，另一只手朝裤兜里一摸，掏出一把红色的美工刀。
　　“你今天不给钱，我削死你。”

　　“嘎啦嘎啦……”
　　楚恺推出刀片，一刀劈向楚炀抓着他的手。

　　楚炀抓住楚恺的手臂，猛地将他往外一甩，而后狂奔向路口。

　　楚恺讥笑，手里银光一闪，一只银色的打火机瞅准楚炀的小腿狠砸过去。
　　楚炀腿上吃痛，脚下趔趄几步，双手一撑，半跪在地上。
　　楚恺冲过去，顺势将人一掀，按倒，美工刀抵在楚炀的脸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衣服口袋上狂摸：“敢说没钱，就扒了你的皮卖钱。”

　　楚恺摸到楚炀的皮夹子，翻开一看，两层的夹层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身份证和工作证。
　　“钱呢！你他娘的故意的，是不是！嗷！”

　　楚炀被蛮横的压在地上，手脚不能动弹的无力感。
　　夜色浓浓的垂落，刀锋的冰冷从皮肤渗入血液，有如人死后的绝望，血液骨头被一起凝固，像极了他穿越前的那一刻，也是这样，被人强行制止手脚，无法反抗，然后……

　　从心脏开始，被冰封住的麻痹，一寸寸，抽丝一样的疼进四肢，全身上下一起变得麻痹。

　　突然，楚炀徒手抓住美工刀，刀片的薄刃立刻在他掌中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掌心淌下。

　　楚炀浑然未觉，硬抓住刀片一点点将楚恺的手掰开。
　　楚恺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样子的楚炀，略一迟疑，手中的刀片已经被抢过去，银白刀刃上一闪而过路灯幽黄的影子，下一瞬，刀片沾着血珠，反而横在楚恺的脖颈。

　　“你你！啊啊啊！”
　　楚恺痛嚎一声，背后的领子被人抓住，跟扔沙包似的的，直挺挺的扔了出去。

　　陆时楠顶着一张想要吃人的表情，出现在楚炀面前，眼尾余光落在他的手上，皱了皱眉峰：“让老子等半天，自己居然跑这儿干架。爽约了知不知道？老子很生气。”

　　陆时楠口中嫌弃无比，身体诚实的伸出手，楚炀躺在地上，呆滞片刻，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抓住陆时楠的手。

　　陆时楠拿出一包纸巾，一二三四五的连抽了好几张，不怎么高兴：“拿去擦擦。”
　　楚炀拿纸巾摁在自己的伤口上，闭了会儿眼睛，让自己回过神，摆脱过去的梦魇。

　　楚炀慢慢走到楚恺面前，眼底一片死灰，把楚恺瞧得一哆嗦。
　　楚炀冷厉道：“别再来找我，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楚恺刚那一下摔惨了，他看着楚炀，再看看陆时楠，硬是将一口怨气吞回去。

　　楚炀经过陆时楠身边，顿了顿：“走了。”
　　陆时楠跟上他，轻描淡写的问：“这个傻逼是谁？”

　　“我哥。”
　　“长得不像。”
　　“……”
　　“太丑了。”
　　“……”

　　楚炀手掌上的那道口子不浅，他不以为然。却是陆时楠叽叽歪歪的表示，不希望吃生鱼片的时候，看到楚炀血淋淋的手，会觉得那些红鲑鱼在控诉他。

　　两人去了一趟医院再赶回来，寿司店里只剩下他们一桌。
　　陆时楠豪气干云的点了盘大货，帝王蟹，海胆天妇罗，和牛刺身，牛舌等等，全部堆在他自己面前。
　　只另外给楚炀点了一碗乌冬面。
　　楚炀干巴巴的瞪着陆时楠面前一大摞菜，握筷子的右手上裹着白色的纱布，有些僵硬。在那堆菜前停滞好一会儿，委屈的瞅着自己碗里的乌冬面。

　　楚炀憋了半天，拖长语调：“你一个人吃那么多。”
　　陆时楠兴致勃勃的啃着帝王蟹的脚肉，蟹脚又肥又白，一条长肉完好如初的被他从壳里剥出来。
　　陆时楠把蟹肉沾了沾酱油，丢进嘴里：“你手伤了，不能吃海鲜，不好恢复伤口，酱油重色，伤口留疤多难看。”

　　陆时楠下颚轻轻一点，冲着楚炀的那碗乌冬面：“这面也不错，我特意点了这里最贵的一碗山珍面，128一碗。”

　　楚炀打定主意“不听不听”，筷子一动，从陆时楠眼皮子下夹起一块牛舌：“这不是海鲜，你别过分，这顿还是我请的。”

　　“呵呵，就你那三瓜两枣的工资，敢请老子吃饭。”陆时楠唇角一扯，似笑非笑的按下服务铃，“那我再点几个。”

　　陆时楠说不客气就真不客气，又上了几盘子菜：“说吧，找老子什么事？”
　　楚炀见他骨碟里的蟹壳虾壳都快堆成山了，心里张开一颗酸唧唧的柠檬，不去看他：“我想定制个博古架，陈昔说你有现成的工人。”

　　“什么玩意儿，博古架？那么小的东西，也找我？陈昔脑子抽了。”陆时楠咬了口天妇罗，“样子有没有，什么时候要。”

　　这顿饭没白吃。

　　楚炀靠进身后的椅子里，一晚上的紧张，人终于松弛下来，笑容恢复如往常的淡然：“不赶时间，样子有点复杂。”
　　陆时楠不以为然的哼唧，捏着天妇罗的虾尾巴，指着窗外：“能比恒光那座文艺广场更复杂？”

　　陆时楠是这家店的VIP，两人一直吃到了十二点多，还没被人赶出去。
　　不过后半段基本是陆时楠吃，楚炀瞧着他吃。

　　包厢的设计是日式原木风格，每间房间布置有不同风格的艺伎娃娃。
　　楚炀他们的这一间里，放着一个穿着大红和服，手持一把纸伞，转身回眸的艺伎。

　　“像不像以前的你？”陆时楠没头没脑的问道。
　　“什么？”楚炀没反应明白。

　　“COS啊，你之前就和这些娃娃一样，演来演去的。自己本来什么样，没一个人记得住。”
　　“……”楚炀望着艺伎娃娃，“那现在？”

　　“现在，有那么些印象了。”
　　“呵。”

　　陆时楠喝着蛤蜊汤，很不和谐的发出声饱嗝，有意无意瞄了眼楚炀受伤的右手：“喂，还痛不痛？”

　　楚炀愣了一愣，说：“还好。”
　　“你当时在想什么？”陆时楠看上去像是随口一问，他筷子没停，将一片三文鱼片夹起来，“你看没看见自己那时的表情。”

　　“什么表情？”楚炀心脏抽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脖子，想要掩饰什么。
　　那个时候，他出神到了过去，没控制好面部表情，竟然被这人瞧去了。

　　“想杀人的表情。”
　　陆时楠放下筷子，直视楚炀，眸光很深，似要看穿眼前的人。

　　楚炀佯作自然的移开视线：“你看错了。”
　　“是吗？”陆时楠收回目光，脸上又是玩世不恭的笑意，“看不出你这人白白嫩嫩，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砍人居然这么狠。”

　　楚炀放松的笑出声：“你不会用词，能不能别装，用……老子什么的不好吗？”
　　陆时楠“啧”了声：“偶尔装下斯文人，怎么着，还嫌弃了。”
　　说完，忿忿不平的找来服务生买单，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楚炀抢着拿出手机：“说好这顿我来买单。”
　　“买什么买？”陆时楠凶他，“老子和别人吃饭，从没让人买过单，这掉价的事，没门。”

　　楚炀默默的收起手机，视线微垂，盯住自己手掌上的纱布。
　　刚才在医院里，那些手续费也全是陆时楠交的。

　　这人有的时候，凶得还是挺可爱的。

　　——

　　建江渐渐入秋，秋意一阵凉过一阵。
　　傅乐在休息了大半个月后，灰溜溜的跑回来上班了。当着所有同事的面，给楚炀斟茶道歉，人品算是败得彻彻底底了。

　　最近这段时间，楚炀平时在云边外上班，周末的时候，他会去朗家坊见许照钧。
　　许照钧按照楚炀的建议，收到了好几个上品，如今他对楚炀是言听计从。
　　左右一些铺子老板见言午阁的生意起色，纷纷跟许照钧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多了一个鉴宝的高人。

　　于是，那些店铺时不时也会请楚炀帮忙鉴宝，楚炀现在是朗家坊里，整条泽广街的上宾。

　　这天下午，云边外忙完午市，一撮同事聚在休息室里开黑。
　　楚接第一个杀到水晶，正要推塔，屏幕一暗，跳出许旻的来电。

　　“炀哥，有笔大买卖，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