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阡陌同归》桑溱

14、第 14 章

　　正月里宫宴如期而至，慕府门前停着马车接了府中几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马车里时不时的传来许意的几句叮嘱，慕芷都乖巧的答应了。

　　到了宫门一家四口才下了马，慕南风挽着自家夫郎，慕芷跟在许意身侧，慕芙走在三人身后。

　　宫门前停的马车不少，马车上下来的人也是争奇斗艳特别是那些适龄的公子，说是来宫宴但实际上众位朝臣都知道这不过是皇上为二皇女相看正君的借口，对此有意的人已经携夫带子的来参宴了。

　　当然有心人已经听说了皇上的一桩圣旨邀请了丞相大人家的小公子，自然也就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的来吃宴。

　　作为一朝丞相慕南风的位置自然是高的，慕芷跟着母亲落座在皇上左侧第一个席位上对面就是嫡皇子闻锦玺和当年的状元郎如今的翰林院编撰董昇。

　　这是慕芷第二次见到这位嫡皇子，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六岁的时候慕芷记不清了。当时慕南风因政事无暇顾及他，所以十几岁的闻锦玺带着他在皇宫里玩了一下午，只记得那天他是被慕南风抱着回府的。

　　所以看见闻锦玺看向自己时慕芷对着他轻轻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闻锦玺看着他倒是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笑。慕芷有些难过想来他是忘记了小时候的事了，不过也是正常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样把这些小事记在心里。

　　直到皇上带着君后出现宫宴才算正式开始，身后还跟着二皇女的生父柳竹然如今的淑君妃。看见皇上出现的一瞬间刚才还在谈笑的大臣们或夫眷都已经匍匐在地。

　　“恭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祝贺陛下、君后琴瑟和鸣、万寿无疆。”

　　“平身，今日朕与众爱卿同乐！”皇上看着殿下的朝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牵着君后的手走到主位前坐下。

　　慕芷低头坐在许意身旁只偷偷看向主位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得不说女皇偏爱闻锦汌是有原因的。在众多皇女皇子中，闻锦汌是最像她的那个。

　　大殿上一群舞姿曼妙的少年翩翩出场一时间吸引了大多女子的目光，慕芷小心的看向众人目光掠过对面的二皇女以及不小心对视上的闻锦渡。

　　闻锦渡看着与自己对视后仍旧面上淡定的小公子手一顿，又立马反应过来聪慧秀敏的小公子早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虽说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但在看见她坐在闻锦汌下面的席位上，慕芷还是有一瞬的失神。

　　舞蹈过后还有各种表演轮番而上，可见礼部为了这场宫宴可算是费尽心思。虽然表演很精彩不过慕芷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此时美景，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闻锦汌。

　　闻锦汌看着即将要退下的一群击鼓的少年终是忍不住出声：“母帝，听闻慕大人家的小公子才艺双全，素有“京都第一公子”之称，今日难得一见不如让慕小公子”

　　“二殿下慎言，幼子不过略懂，实在不敢称才艺双全。"慕南风及时打断了闻锦汌的话，站起身冷眼看着皇上和二皇女。这母女二人竟然打着让慕芷登台表演的心思，真当她慕南风是软柿子吗？

　　一时间热闹的宴会渐渐安静下来，毕竟谁不想看皇上和丞相大人的热闹呢？

　　闻锦汌看着一脸严肃的慕南风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父君，淑君妃瞧见女儿发出的信号也不顾一旁的君后直接伸手拉上了皇上的手娇声道：“陛下，臣侍听闻慕小公子的琴艺很好呢。”

　　不得不说皇上是真宠这父女二人，听完淑贵妃的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目光落在了慕芷身上：“慕大人不必谦虚。”

　　“陛下。”慕南风一向板着的脸更显得严肃了几分。

　　皇上笑着打断还欲再说的慕南风：“朕听闻慕小公子及笄时一曲高山流水名动京都，那今日也让朕洗耳恭听一回吧，慕大人。”

　　看着软硬不接的皇上，慕南风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的淑君妃身上片刻移开了目光，慕芷在皇上开口时就知道自己今天如何是逃不掉了。

　　“那臣子就献丑了。”

　　慕芷顶着爹爹担忧的目光悠然起身，轻步移到台上一旁的侍从搬来几面纱帘围在他周围阻挡了不少目光。

　　看着指尖的琴弦慕芷犹豫不过片刻，纤细白皙的指尖便落在了琴弦上发出“铮铮”的声响。

　　一阵袭人心悬的琴音萦绕在大殿里，直到清亮婉转的歌声停止，琴音也渐渐淡去。台下众人才缓过神，不论男女皆是惊讶的看向台上之人，这是京都第一公子。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朝代，多是女子大胆求爱，男子默默接受。大家公子更是如此，谁曾想慕小公子会在宫宴之上弹奏一曲“凤求凰”属实出乎意料。

　　同样被震惊的还有慕家的三人以及皇上和二皇女，至于淑君妃在听出不对劲时就已经变了脸色，目光不善的看着台上的慕芷。

　　只有闻锦渡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看着台上人倔强的身影在无人注意时勾唇一笑，她似乎知晓了小公子的打算。

　　慕芷唱完几句词后嗓子顿时哑住了，他尽力的保持着指尖的跳动不让人察觉出他的紧张，实则心中已经是乱成一团，这一步走的太凶险。

　　曲终，侍从上前撤下琴和纱帘，慕芷跪在台上。

　　慕芷一动不动的跪在台上，四周安静下来，闻锦汌看着台上的人同样脸色不是很好看。大家公子谁会当着众人的面出这种丑，她是万万不信慕芷不明白的。

　　慕南风极力安抚着身边忧心的夫郎，起身走上前与慕芷一同跪下：“臣请陛下，恕小儿失礼。”

　　皇上看着台上的母子二人轻轻一笑似乎并不觉得慕芷的所作所为有多出格，反倒是很有兴致的看着台下：“爱卿不必惊慌，慕小公子实乃直率之人，朕心甚喜。”

　　这句话在众人心中有不一样的意思，慕南风低眸看向胆大妄为的幼子很是气愤又无可奈何。

　　君后和淑君妃倒是同时把目光落在了慕芷身上，闻锦汌不满的看着台上的人却又因女皇的话而震惊。

　　慕芷顶着众多目光直起身施一大礼伏跪在地上：“谢陛下赞赏，臣子仰慕三皇女已久，今日斗胆借陛下意表臣子之情，还望陛下宽恕。”

　　继大胆之举后慕芷又发大胆之言，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少年后背上都想看看白裘下向三皇女示爱慕小公子到底生的如何仙姿。

　　闻锦渡被皇上的话打个措手不及又被小公子的情话撞个满怀，虽然她知道小公子的话多半是缓兵之计。

　　“是吗？原来慕小公子心悦的是朕的三女儿，这倒是令朕感兴趣，慕大人可没有与朕提起过。”皇上并没有因为慕芷的话而感到生气，反倒是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

　　“陛下恕罪。”慕南风跪在台上虽说着求饶的话，但看向慕芷的目光却是非常不赞同他今日所做之举。

　　“陛下，母亲不知。因为三皇女与阿姐交友偶然巧遇后便对三殿下暗生情愫，听闻三殿下府中并未娶夫，故而大胆一试。”

　　慕芷的三言两语把故事说成了自己对闻锦渡的一见钟情，又害怕闻锦渡娶夫所以大胆逼婚，这一下就把他“京都第一公子”的形象打破了。

　　“慕小公子属实大胆，今日是宫宴大喜之日，若是能成就一番喜事也算是好事成双，渡儿你说呢？”皇上的话音落在了闻锦渡身上。

　　闻锦渡走到台前敛起眸，当真一副与慕芷不甚熟悉的模样却也不抗拒：“儿臣一切听母皇安排。”

　　皇上似乎并不意外闻锦渡的反应，仿佛闻锦渡就应该是这样她拍着手笑道：“那今日朕就为慕小公子和三皇女赐婚，婚期就由施淮你来准备。”

　　礼部尚书正是施鹿的母亲听到这话立即跪下：“臣定当为三殿下为慕小公子推算一个良辰吉日。”

　　这一场大戏就以赐婚结束，不管闻锦汌此时心里有多憋屈。慕芷想着自己不用嫁给她就松了一口气，虽然下台时腿都是软的却还是强撑着回到席位上。

　　他脸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那些好奇的目光并不是打量他的，只有看向某一处时慕芷心中才有些止不住的紧张。

　　闻锦渡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偷瞄自己的小公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慕芷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眸不语。

　　直到宫宴结束，慕芷的目光都没有再看向斜对面的女人。因着赐婚，闻锦渡在宫门口站在了慕府的马车前，闻锦渡看着躲避自己视线的小公子和一旁面色不善的慕大人只好暗自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慕南风对着避免不了的赐婚对象哪怕她是三皇女也没什么好脸色，倒是慕芙和闻锦渡说了几句便说了再见。闻锦渡也是会见好就收，存在感这种东西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还长着呢。

　　人走后慕芷倒是松了一口气，慕南风看着幼子伸手指了指他的额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平日的机敏都丢哪去了，今日竟敢唱这么一出。”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害的母亲、爹爹和姐姐担心了。”慕芷坐在慕南风、许意二人中间拉着二人的手亲昵道。

　　“确实，小小你胆子也太大了，而且事先也不商量，万一昀舟今日拒绝了你该怎么办？”慕芙想到这儿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慕芙的话提醒了许意。

　　“你姐姐说的是，陛下的话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提起这许意还有些后怕，他记得当时君后和淑君妃的目光落在慕芷身上时他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慕芷听了这话认真的看向家人：“我觉得三殿下是个好人。”

　　“昀舟自然是不错的，可是小小你对陛下说的都是真的吗？”慕芙的话问道了点子上，慕南风的目光也变得正视起来。

　　慕芷摇了摇头，事情是真的只不过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罢了，想到这慕芷难免的想到被自己害的被赐婚的闻锦渡心中难掩愧疚。

　　慕南风看着满脸愧疚的幼子又想起宴会上三皇女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更为严肃，而家中三人只当她是因为宴会上的事而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