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阡陌同归》桑溱

15、第 15 章

　　不管这边丞相大人是有多不待见自家幼子的未来妻主，第二日，三皇女与慕小公子的婚事就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

　　从宫宴被赐婚后没几日慕芷就收到了赐婚的圣旨，大年初三这天，慕府更是迎来了一个贵客。

　　慕芷一从房里出来就看见了端坐在院子里石桌旁的女子微微愣神，他看着来人想起宫宴上自己做的事不由得心底开始紧张起来：“见过三殿下。”

　　闻锦渡刚从丞相大人的书房里出来就被慕芙身边的女侍引着到了小公子的院子里，想来丞相大人也是知晓却也默认了的。

　　院子里还刮着冷风，闻锦渡看着站在檐下的少年向他走去：“小公子，好久不见。”

　　一时无言，二人立在檐下，任院里的飞雪飘洒。

　　云桐从膳房回来就看着这美好的画面竟也不敢上前去打破此时美景，还是闻锦渡看见云桐手中的暖炉移开眼神：“小公子外面冷了，回屋吧。”

　　“嗯。”

　　慕芷低头答应，云桐赶忙推开门让二人进去。

　　他也知道现在出现在自家公子院子里的女子是当今的三皇女更是公子未来的妻主，定然是要认真对待不能怠慢的。

　　因为婚约已定，倒也不用再谨守所谓的男女大防，只留云桐站在屏风后。

　　这不是闻锦渡第一次进小公子的闺房，她大致的看了几眼屋里的摆设与一年前并无不同，可见小公子是个念旧情的。

　　“前几日礼部送来了成亲的好日子，你从中挑选一个。”说着从袖中掏出几张薄纸递到慕芷面前。

　　慕芷看着眼前的红纸心中愧疚不减，他明明自私的把她的婚事用来做了挡箭牌，她此时却还想着让他来挑选成亲的日子。

　　“殿下选就好了。”慕芷并没有去打开红纸，而是替女子倒了茶，云桐站在屏风后倒茶的事只好他自己动手。

　　闻锦渡看着面前毫无察觉的人轻叹一口气：“慕芷，你我不必拘谨。”

　　慕芷指尖一顿微微抬头这才正视眼前被自己逼上梁山的女子，眼中可见的羞愧又夹着一丝疑惑，似乎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我既已有了婚约，我便和子玉一同唤你乳名可好？”

　　慕芷听闻一愣，乳名是家人之间才能喊得。可两人此时也是定下婚事的，未婚男女，告知女子自己的乳名倒也不逾距，只好呆愣着点头：“好。”

　　闻锦渡笑着取下腰间的玉牌递给面前已经染上红晕的少年：“那这玉牌便交给小小了。”

　　“不可。”

　　慕芷条件反射般的缩回自己桌上的手不肯去接，他已然是占了她未来王君的位置怎么好去接这么贵重的东西。

　　闻锦渡看着惶恐的人知道他心中的愧疚，便收回手中的玉牌挂回自己腰间：“那就等大婚后在给小小。”

　　慕芷这才注意到她这是在喊自己的乳名，还是第一次在外女口中听到自己的乳名，加上闻锦渡温润低沉的嗓音仿佛就落在慕芷耳边，让小公子不由自主的红了耳廓。

　　看人害羞的模样闻锦渡一直到回府的心情都很好脸上更是挂着真实的笑，慕芷在人走后就拿着被留下的红纸看完上面的日子就收在了匣子里。

　　自从二人见过面后每个闻锦渡休沐的日子里都会送信到慕府带慕小公子出门游玩，平日里更是遇见什么好玩意儿就托着未来大姐的手送到慕小公子手上。

　　施鹿看着慕芷院子里多出来的秋千和梳妆台上堆满的盒子不由得心生羡慕：“小小，三殿下对你真好。”

　　慕芷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因为闻锦渡对他的确很好：“过几日就是你的婚期了怎么还有时间来找我？”

　　施鹿听他的话脸上露出一抹红霞：“小小，我有些害怕。”

　　“听说黄小姐已经将府中的小侍打卖出府了？”慕芷想起前些时候和闻锦渡闲聊是听她提起过黄霜的名字。

　　“嗯嗯，她对姐姐说以后会对我好的。”施鹿脸上不再出现刚开始的迷茫反而透着害羞的笑意。

　　看着好友满心喜悦的模样慕芷也跟着开心起来，话题便从施鹿对几日后的紧张转到了日后在公家的相处上。施鹿提起未来公家倒是没慕芷那么担心，黄霜虽说是次女却是嫡系不怕黄家轻待他。

　　至于公公施鹿说黄霜已经决定二人成亲后就从黄家搬出来另立门户，这也是得到黄大人的准许的，毕竟黄家还有个嫡长女在，二人只需要逢年过节回去吃团圆饭就好。

　　慕芷听了他的话倒是放心了不少，想着这位黄霜小姐竟有另立门户的想法以后应该是个可靠之人。

　　“那以后你们可就要自己过日子了。”慕芷看着喜笑开颜的好友，也替他开心。

　　施鹿认真的点头：“我爹爹说这样很好，不用担心公公整日管着我，我这么跳脱的性子在长辈面前多半是不讨喜的。”

　　慕芷笑着摇头：“怎么会，我爹爹就很喜欢你。”

　　想起许意施鹿也跟着笑：“是啊，许正夫对我很好呢。”

　　两人没说多久就看门外的侍卫来通传慕府门口听着黄家的马车，施鹿一听脸瞬间就变得通红，害羞的看向慕芷害怕他说些什么。

　　慕芷看着他这幅模样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笑着送他走出自己的院子：“好了，别让黄小姐等久了，注意安全。”

　　“嗯嗯。”

　　施鹿跟着侍卫走出慕府，门外果真站着一个身姿俊秀的女子。本还在侧目的女子看见施鹿的时候已经上前一步。

　　“年年，我来接你了。”

　　女子站在一旁扶着人上了马车，两人这是婚前最后一次见面了，按照习俗婚礼前三天双方是不可以私下见面的，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好。”施鹿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马车渐渐离慕府越来越远。

　　初春三月十五，黄家女和施家小公子的婚事在京都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

　　作为施鹿闺中密友慕芷早早就来到了施府，看着换上红色嫁衣的施鹿满面羞意的坐在梳妆镜前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浅笑。

　　门外是一阵喧闹，紧跟着施家正夫也就是施鹿的爹爹推门而入父子二人说了些伤感贴己的话就给新夫郎盖上了红盖头。

　　一直等在门外的喜公大喊：“吉时到！”

　　施家正夫扶着自家儿子走到闺房门前，门口站着一位身高的女子是施鹿的嫡亲姐姐施胥。

　　女子看见门开后着自家弟弟温柔的笑：“年年，今日，姐姐送你出门。”说完就弯下腰背对门前。

　　慕芷就看着施鹿稳稳地趴在他姐姐背上离他的闺房越来越远，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初任性妄为的行为到底是有多伤姐姐的心，就连送嫁都没出现。

　　还好都已经过去了，慕芷在施府吃了中午的喜宴等到慕府的马车来接他才准备回府。

　　至于为什么马车中的人不是慕芙而是闻锦渡他不是很清楚，云桐也被打发去买东西了。

　　自上车打了招呼后慕芷就安静坐在她对面，实在无聊就掀开车窗一角看着街上的来往，看着小公子对着窗外笑的开颜闻锦渡敛了敛眉：“小小。”

　　低浅轻柔的女声钻进慕芷耳边，他搭在车窗上的手微微一顿：“嗯。”放下手中的帘子回过头却不与之相视。

　　看着他这副模样闻锦渡嘴角勾起笑意：“我们婚期已定，小小可有什么想要的？”

　　闻锦渡盯着人目不转睛，如火的视线让慕芷的脸渐渐染上了粉意。

　　片刻后慕芷抬眼看着女子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殿下，慕芷确有一事相求。”

　　没等闻锦渡开口人已经跪在车厢中落在自己脚旁，慕芷施一大礼才抬头轻声道：“与殿下的婚事是慕芷强逼来的，婚事殿下不必过于劳心费力。望殿下于婚礼当日留一份和离书，若往后殿下喜遇良人，便作一别两宽。”

　　闻锦渡看着已然跪在面前的身躯面上冷色不显心中泛凉，她看着低下头的小人儿扬起一抹苦笑，道：“慕小小，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冷暖不知？”

　　“慕芷不知。”说完慕芷不语，他确实不知。

　　慕芷他不是不懂情爱之人，对面前的女子心中有几分好感他也掂量的清楚。可闻锦渡她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直接的表明了情意，但现在的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回应这样一份直白的感情。

　　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可两世为人他早已决定自己的这颗心来去由己，他不能让这份感情变得不清不楚。

　　“慕芷，你不愿嫁我，可是因为陆靖巧或是还惦记着钟言？”

　　慕芷心惊的等着她生气或是发怒没想到却等来一句质问，听她提起这二人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与她二人有何干系？”

　　闻锦渡揽起地上的人坐在对面依旧温声：“慕小公子不是对陆小姐很有好感还曾让子玉相看过不是?”

　　“不曾，当时是……”慕芷想说些什么便想起当初的事不再解释。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殿下既然介意，那为何还要答应这婚事？”看着眼前的女子慕芷心下微微有些酸楚，却还是冷然自持：“殿下既不愿当日宴上就应该早些说清，如这般受累明日早朝便让母亲与陛下说清。”

　　“缘由不论，但还是谢殿下当初答应下来。”

　　说完慕芷便要掀开车帘出去，闻锦渡伸手握住他的左手腕将人拉的一顿。慕芷回过头看她挣扎着将手腕拉出来：“三皇女自重！”

　　听见他口中所称闻锦渡心口一滞，手中不自觉握紧几分：“三皇女？”

　　闻锦渡伸手把人拉入怀中圈着腰让慕芷不能动分毫，语气十分郑重：“慕芷，我十分介意你当初相看陆靖巧。”

　　坐在女子腿上让慕芷身体一僵，见她如此介意慕芷只好掩下心中莫名酸楚，僵着身子：“慕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