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寄人篱下》爱丽丝镜子

17、第 17 章

　　穆子兮对江黎家的装潢内饰指手画脚了半天，其实也没人在听。江黎洗菜，程冬阳就看着江黎洗菜。花蛤还是活的，倒进盐水里，噗噗地喷出小水柱。程冬阳看着新鲜，就蹲在盆儿边上，看了半个小时花蛤吐水。
　　这盆花蛤最后被江黎照着食谱给辣炒了。跟火锅一起上桌，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程冬阳一口一个，火锅里的水还没开，就吃了小半盘了。
　　“食欲不错……怎么着，还是不爱搭理我？”穆子兮给程冬阳夹片羊肉。
　　程冬阳乖乖地把羊肉吃了，点点头。
　　穆子兮再给夹个小墨鱼：“江黎就那么好？比我还好？”
　　“恩。”程冬阳边吃边答。
　　“哪儿好呀？”穆子兮宛如逗小孩儿的八卦亲戚，语气特别“姨”。
　　程冬阳还真好好想了想：“……我喜欢就是好呗。”
　　穆子兮砸吧砸吧嘴，话倒嘴边又咽下……“江黎你周一早上来我办公室。”
　　“公事？”
　　“私事。”
　　“……好吧。”
　　“公事现在聊吧。”
　　“您说。”
　　“张简案，差不多了。我昨天下午在法院见着罗检了。”
　　“您还有这交情？”
　　“研究生时期的学妹。”
　　“罗检说什么了。”
　　“夸你来着。”
　　“是吗……”江黎沾沾自喜：“谢谢罗检。”
　　“张简案新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下周应该会出个结果，后续你跟进。”
　　“不起诉的话，我的工作也就圆满结束了吧。”
　　“不起诉的话，话题就有了。送餐员杀人案的词条，现在网上热度还没下……”
　　“您的意思？”
　　“我招你来陆试的时候就说过，陆试要利也要名。”
　　江黎警惕起来：“您该不会……”
　　“张简是你学弟，大四那个所谓的‘盗窃案’还没解决呢吧。证据呢？案底呢？无故退学，一个年轻人的人生啊！”
　　穆子兮说这话，眼里没有一点儿惋惜，放着利益的光芒。
　　“您的意思？”
　　“伸张正义，解救一个有才华肯努力又有热度的年轻人。”穆子兮笑起来，自信又张扬。让江黎不敢说一个“不”字。
　　程冬阳一直盯着江黎，收集在这个人脸上出现的那些不太熟悉的微表情。为难的、尴尬的、敷衍的、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然后看着他不情愿地低下头，用温润柔软的声音回应着：
　　“真相可能并不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
　　“江黎，你是律师还是侦探？”
　　“律师……”
　　“你是陆试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穆子兮语气稍重：“……程冬阳你不用瞪我，你把江黎辈分拽下去的，我教训教训外甥辈儿的怎么了！”
　　“我俩什么事儿都没有。”江黎辩解。
　　“程冬阳你喜欢江黎不？”
　　“恩！”
　　“那就行了，我先认可了。”
　　江黎也是无奈：“我叫你声姨你敢答应吗？”
　　“敢叫你等着穿小鞋。”
　　“子兮阿姨……”
　　穆子兮微笑道：“阿姨是辈分，称呼得叫姐。”
　　程冬阳笑笑：“子兮姐，那我和江律师是不是得敬您一杯。”
　　“好啊。”
　　“可乐行吗。”
　　“也没别的了。”
　　“您那儿没有了，我给您倒……”
　　“那给我倒一杯那酸梅汤吧，我尝尝。”
　　“好，这昨天晚上我和江律师一起做的……”
　　“怎么还叫江律师？”
　　“我能叫江黎吗？”
　　“能啊。”
　　“那我想加江律师微信。”
　　“你俩都过多久了，微信怎么还没加。江黎，手机！”
　　江黎就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然后乖乖交出手机，还被指责：“你一个律师就这一个号？生活和工作得分开懂不懂？”
　　那又是哪个老板，周末跑来员工家里，蹭吃蹭喝聊工作，还干涉员工恋爱问题……江黎腹诽，一边举起杯，敬他聪明美丽事儿多还没节操的老板一杯。
　　穆子兮带着长辈的架势：“行了行了，以后手心手背都是肉。江黎，所里律师没乱讲，你就是我的‘自己人’。”
　　“我们真的还什么都没有……”还……江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还。
　　“会有的！”程冬阳把杯中可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