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病毒入侵》喵小小酥

5、第五章 缺陷

　　有的老百姓一见国师那头长发飘飘的画像，就会开始臆想这人会不会其实是个omega。国师的确长的漂亮，可那并不是omega男人的那种，或是魅惑、抑或狂野的、充满喵喵喵性喵喵喵张力的漂亮，而是一种淡雅的、清素的、与情喵喵喵欲无关的美。这种美单单在画像上是展现不出来的，但只要是与国师直接碰过面的，都能一下感觉得出，这是一个beta。
　　Beta男人虽不像alpha男人那样性喵喵喵欲旺盛，没有信息素，也没有rut期，但半玉阶显然属于会玩儿的那种beta，只凭借他的外表，无数beta女性就会趋之若鹜，omega们也因为这个人不会标记自己而放心大胆地求喵喵喵爱，半玉阶呢，也从不拒绝。又因为Beta这种性别不会随着情绪起伏乱放信息素，所以在alpha扎堆的军营里显得非常好相处，以至于当时还在与王一同征战的随行牧师罗起源，第一天认识了刚被王捡来的这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后，便和他成了拜把子兄弟，从此兄弟们一同下青楼，一道喝豪酒，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直到某一天，闻不见信息素的半玉阶，就这样在王与omega滚喵喵喵床单的时候，为了汇报战果不合时宜敲响了房门，由此坏了王的好事儿。正常人一闻见王那十里威压，和omega万里飘香的信息素缠绕时，就都会自觉避开远远的，唯独半玉阶没有这个常识。
　　于是王因为不识相的敲门声打扰了他欢乐而大发雷霆。王的威压和其强大，弱一些的alpha连站都站不稳，便纷纷低下头去，而beta呢，早就腿软纷纷跪下了，可就这个半玉阶，真的是一点儿信息素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周遭气氛不对，暗暗用眼神四周观察了一圈，才后知后觉，慌忙下跪求饶。
　　“所以到底什么是信息素呢？”求学好问的魔法师一生都被这个不解的问题困扰着。当他还不是国师的时候，为了避免再次莫名其妙被王迁怒，他便养起了一只名叫“阿汪”的白色大狼狗，代替他做了信息素探测仪。只要狗鼻子一闻，有没有人在发喵喵喵情？是alpha在发喵喵喵情？还是omega在发喵喵喵情？便一目了然了。
　　国师就这么夜以继日地训练狗子，带着它走向一脸懵逼的罗起源，半人高的大狼狗欢呼雀跃地扑上来，就对着他屁股这里闻闻，哪里闻闻：
　　“阿汪~，起源小子是什么性别啊？”
　　“汪！”
　　“欸~~，对了，是alpha。乖，真乖~~我的好孩子~~”
　　“等，等一下，半玉哥啊，信息素腺体在后脖颈，不长在屁股上啊。”
　　“阿汪怎么闻的到这么高？除非你蹲下来。”半玉阶没有理会他，只继续叫狗子闻他屁股：“来，告诉爹爹他的信息素又是什么味道啊？”
　　“汪汪！”
　　“……”国师沉默一阵，然后一脸困惑地转向他：“起源啊？火山喷发混着海水味儿是什么味道啊？”
　　这什么鬼形容词啊狗咂？这是熏香味好不好？再说了，正常人会问别人的信息素什么味道嘛？！这问题简直就跟“你喵喵喵鸡喵喵喵巴有多长呢？”一样羞耻。您自己不会闻嘛！！？
　　不会，对的，他不会。半玉阶就是天生有这方面的缺陷，这就跟瞎子需要靠手摸，瘸子需要装义肢一样，他闻不见。
　　看透了罗起源心思的国师有些戏谑地明媚笑着，一边抚摸大狗脑袋的时候，银色的长发撩拨下来，就正拨上了罗起源的心弦。
　　“半玉哥，知道你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嗯？”国师笑着看他，不知可否，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是开玩笑呢，还是真的在问，也可能有人已经告诉他了。
　　“beta的信息素是很淡，很淡的，你的，闻起来就像被折成一半的嫩叶发出的那种味道，但又有点凉凉的，类似薄荷，但实在是太淡了，不用鼻子贴着你大概是闻不到的。” 罗起源不敢告诉他，有一次好奇，就乘着半玉阶睡觉时候闻到的。
　　“哦？beta也有信息素的嘛？”半玉阶似问非问道。
　　有的，和alpha不同，没有丝毫的侵略感和攻击性，也omega也不同，不诱人，不甜蜜，不引人注目。仿佛就这么融入了空气，好像这本就是空气的味道般，是不仔细辨别，就区分不出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明启王退位，王国进入了当今的太阳盛世，当初那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一跃成为了护国法师，他曾经养的大狼狗坟头却早已长满了杂草。半玉阶于是又恢复成了以前那种什么都闻不见的状态。
　　所以，任凭罗起源求爱的信息素再怎么疯狂泉涌，半玉阶是永远介不到的，他不会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满脑子想着喵喵喵上喵喵喵他，幻想他是omega的浪喵喵喵荡模样，想着和他只疯狂哪怕一个晚上。他不会知道的，永远不会。
　　大牧师罗起源是替天行道的神官，爱上一个beta男人，本就是要受天谴的。
　　“呜——————”低沉的雅乐奏起，丞相端着步子走上了高台：“王与王妃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
　　“请起吧，我的子民们。”王道。
　　众人再抬头时，只见太阳王那高大威猛宛若战神般的巨大身躯，和身姿曼妙，神情凌冽的皇后两人已落座于王座之上。这是举国上下最强大的两名alpha，信息素的威压瞬间笼罩住整个王城，生日会原本欢乐的气氛立即严肃了起来。
　　“小子深空拜见父王。”
　　“嗯。”王点点头：“众位爱卿，今天是我小儿子的10周岁大庆，就让本王听听大家的祝福，寻个开心罢，哈哈哈哈。”
　　“王，这是臣下为深空王子准备的佩剑，成年之后方可佩戴，剑身的矿石采自北国月神雪山之巅，镶嵌的灵石曾是海妖塞壬美丽的歌喉。他将使得深空王子斩敌首级时如寒风般凌冽，言辞宣讲又如塞壬般动听，深受百姓爱戴吧。”
　　“好！好！还不谢过国师？”
　　“小子深空谢过国师。”
　　就这样，隆重烦长的彩虹屁大会又开始了，半玉阶再次找回他那个女学生，和众人说了些客套话后，借口事务繁忙，就先行早退了。等罗起源回到大教堂时，却看见一众人正跪在关了门的教堂内，对着光明之神的塑像祈祷。
　　夜已深，王都是没有流浪汉的，这个点儿，一半不会有人上门。罗起源上前询问，方知道他们都是右翼将军府家随行来的奴仆，几个大人正围着一个孩子，修女们正给他做紧急治疗。
　　“牧师大人，请千万救救小的们呐。”见他进来，几个人便争前抢后匍匐过来哭呛着亲吻他的脚： “这孩子是陪我家翼环羽少爷读书来的，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们全家性命不保啊！”
　　哦，原来如此，这事儿他也有所耳闻，说是右翼将军家的独子竟是个顽劣不堪的性子，连皇家学院的资格考都落榜了。右将军于是花大钱搞教育，竟连上这儿祝寿也要带个书童来，可见是下了血本的，也不赖这群仆从急得焦头烂额。
　　他伸手往那书童鼻下一模，自觉不对，他分明已经断气，却被人用魔法悬着一条命来，这魔力他可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国师下的杀手，把人的骨头冻脆成了冰渣子，表皮却完好如初，只看面向自然是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儿。
　　他和国师都是随王自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一旦下了杀手，绝不会如此不干不净，这孩子不过是个大家仆从，杀了便杀了，尸体往虎穴里一丢，什么证据都留不下，也没必要向将军家赔礼道歉，右翼将军守在那深山之巅，来一趟王都丢几个仆从再正常不过了。只恐是有什么隐情在后，不便杀了。国师这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法都学会，偏偏就学不成治愈魔法，把人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是等着他来收拾烂摊子呢。
　　“了解了，你们走远点儿。”罗起源招呼道。
　　半玉阶，这人情债我就先收下了，以后还请你慢慢还给我。
　　“降神——普照大地的太阳之神啊，请赋予我奇迹——！！”
　　正此当朝，乃太阳盛世，王的荣光普照大地，国泰民安，繁荣富庶。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阳光下的影子，光越浓，影子便越深。
　　小林就是在影子下长大的。正常的孩子五六岁才开始记事，小林却记得自己3岁的事情。那时的父母还年轻，小林没见过爷爷奶奶辈，那都是听大人讲的。说是他爹小木，爷爷是被捉去做佣兵的，跟着某贵族的alpha骑士团，beta们就在他们讨伐九头蛇时做活人靶子，他爷爷就生生给这么吃了。奶奶听说这消息后便失神发疯，把孩子随手丢在了路边臭水沟里，正巧给路过的商队拾了去，便养着做他们的下手。
　　商队说难听点儿，就是被不停使唤的快递公司，有时还要兼职打手，从农户手里把粮食抢来，送进权贵家中，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但凡少了一分一两，迟了一刻两刻，挨打是肯定的，严重时还要掉脑袋。他们跑的地方多，见识的也多，除了些缺胳膊少腿的坐在街边出神，beta男人们总是不着家的，他们被捉去做各种各样的活儿，活靶子便不必说了，死在金银财宝矿里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些珍宝皆被大大小小的商队接过，一路往王城权势家送了去，成了他们头冠上的装饰，佩剑下的护符，酒盏上的明珠。
　　Beta的女人们呢，没了男人的保护，只得被alpha欺负。有的取了三妻四妾的，大老婆一定是omega，再娶些beta女人进门后，就跟奴才一样让她们天天伺候娇弱的主子，照护顽劣的孩子，还省了佣人的开销，一石二鸟。
　　商队一路行进右翼将军领地时正值寒冬，右将军岭本就偏远寒冷，可偏偏只有这个时节砍下的雪神木才配得上明年开春时，贵族出门换上崭新的马车轱辘。
　　那年雪下的特别大，雪神木不能按期交货，可村里大大小小的男人们都已发配在那雪山上劳作了，村里头没什么大的客栈，只有一处做小买卖的茶楼，一拥人马挤进去，只见三个女人正盏着一台夜灯剥豇豆。
　　“什么人呀，这里早打烊了——。”年纪最轻的那个放下手中活计向他们走来。
　　“欸，我们外边来取木头的。”领队哈着手呼出雾气来：“行行好，咱也一路没吃什么东西了，就烧两三盘小菜，上几壶小酒，让咱进来暖和暖和成不？等明天木头到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