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病毒入侵》喵小小酥

6、第六章 杀意

　　“进来罢。“坐在里边的老女人没好气的开口了，她显然是旁边两个年轻姑娘的妈妈：”蜜儿，去弄点东西来。“
　　“好。“大一些的女儿不像她妹妹那般活泼，淡言无口地就去厨房忙活了。
　　一行人终于进了屋，虽没有暖气，也依旧冷得很，可到底用不着淋雪了，五大三粗个几个爷们儿狼吞虎咽饱餐一顿后，却又听老女人问：“住这儿吗？“
　　头领四顾这小破屋，摆摆手：“不用，咱几个搁马车里睡就得。“
　　“得，得什么得，”老女人杖起一把鸡毛掸子来：“吃饱了是吧，那就给我干活去！“
　　于是，村里仅有的几条好汉，也统统被赶去了深山上帮忙干活，人们只记得那外乡人里，有一个年轻力壮的beta小伙子，也不说话，闷声的很，有人戏弄他，也就嗯一生，心思全在砍树上，跟机器人似的不会累，人们管他叫小木，也就是现在人称“老木头“的客栈酒把子，小林他爹。
　　有一回那客栈家的女孩子送饭过来，“小木头“也照常嗯了一声，转过头，见是密儿姑娘，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隙洒在她身上，嗫噔噔就看呆了，忘了扶住已被他砍下的树，就随即被砸了个七零八落，事后伤了脚，也不便跟着商队回去，密儿姑娘生性胆怯，老说是她害的，便把他留在家中照顾了，商队与他辞别，说是明年冬天再来接他回去。
　　可第二年来的，却又是另一波商队了。小木头的首领如何，兴许是路上被狼群咬死了，或是被人杀了头，再无人知道。又三年后，这小破屋里就多了个胖头小子，这娃儿生的伶俐聪明，劲道像他爹，眉眼似他娘。又尽跟着她小姨学坏，刚学会说话，就能跟他奶奶斗嘴斗的一来二去，有模有样。
　　可好景不长，一天夜里，得胜归来的官兵闯进来喝酒，他们吃酒照例是不给钱的，老百姓也习惯了，酒过三巡后，就眼巴巴盼望他们离开。不料，酒劲儿上来，那alpha突然就进入了rut期，瞧见密儿姑娘漂亮，心生歹意，便要上手。老木头此时不在家的，再过个把天，农户收租子的季节就到了，他正在田里给人家帮忙。
　　密儿早已嫁为人妻，怎能碰得。可alpha才不管这事儿，灌下一口酒去，嚷嚷着道：“beta之间的结合就是个屁，连标记也不标一个，信息素的味儿都他妈的没有，谁知道你结婚没结婚，咋就不能让人碰了？”
　　和密儿不同，她妹妹从小就是个烈性子，冲上去就要和人拼个你死我活，不料被一拳拍飞到墙上，当即一命呜呼了。
　　奶奶大叫一声，哐当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半响才哆哆嗦嗦爬起来，屁滚尿流跑出去找官老爷报案，这就把3岁的小林一人留在了这屋子里，他看见小姨的尸体血流如注，张嘴翻着白眼，妈妈捂着嘴流下泪来看他，身上猛兽一般爬着男人，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小林刻在脑袋里最早的记忆，比起爱，他先学会的是恨。
　　官兵的上司接到报案才匆匆赶来，把几个发喵喵喵情的手下从女人身上扯开，劈头概念暴揍了一通。得知原委后又对着奶奶骂骂咧咧道：“你两个女儿不都是beta吗，又不怕被标记的，跟发喵喵喵情的alpha斗什么斗，这不，小女儿给打死了，你大女儿乖乖的，就没事儿，贞操比活命还重要了不成？！“
　　奶奶只发疯了一般不住地流泪磕头，那响头磅磅撞到地上要给磕出血来，颤巍巍的声音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您说的太对了官老爷哟，辛亏木头儿不在这里，不然他也非得叫人打死不可……“
　　这时候，妈妈爬过来抱住小林，抱的很紧很紧，勒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小林能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妈？小姨去哪里了？”
　　“她呀，她去一个好地方了，她好福气啊。”
　　“什么好地方啊？”
　　“比这里好太多，太多了，在那个国家，没有性别，没有信息素，没有男女，没有穷人和富人，更没有王……大家都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呢。”
　　是啊，不论是他横尸街头的野狗，还是他众人簇拥的王之遗逝，但凡一死，不论去到何方，都再回不来了。
　　可小林回来了，从那生与死的边界线上，被神创造的奇迹硬是拉了回来。见小林大叫一声，惊坐而起，众人终于呼下一口气，个个累的跟刚跑完马拉松一般大汗淋漓，呼呼直喘气儿。
　　“欸……牧师大人呐，小的可否，可否再求一事儿？”
　　“什么？”罗起源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他身份上毕竟是大牧师，不亲民怎么行，名声传出去太不好了，只好假装耐心继续听。
　　“此，此事可否与我家主人保密？要是被被被怪罪下来。”小管家哆嗦地体似筛糠，就差把内脏也抖落出来了。
　　罗起源心想，先不说动手杀人的正是本国国师，要事情传到右将军耳朵里，两人吵起来，不知王都又要闹出多少腥风血雨，能少一事儿则少一事儿，既然他们愿意装没事儿发生，对自己也没有坏处，便一口答应下来，放他们走了。
　　小管家前脚刚踏出教堂大门，后脚就一把抓住小林哇哇大哭起来：“小林啊，你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连修女都说你没救了，大牧师真的太强太强了，我好感动呜呜呜……”
　　就说翼环羽少爷从生日会上回来，连衣服都不换，就嚷嚷着问：“我可是见到国师了，小林呢？他又给我去哪儿了？”
　　小管家答：“去逛街了吧，没事儿的少爷，那小子精的很，过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管，现在就把他找来，找不来你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于是天煞的小管家在光明大道广场的喷泉附近找到了小林，本以为小林居然一个人睡着了，觉得好笑，谁知怎么叫也叫不醒，方知是出事儿了，一想到自己脑袋不保，立即手脚大乱。几人一商量，决定先瞒着少爷找大牧师帮忙，都说大牧师天眼通神，什么病都看的好，这不，小林醒过来了！
　　“所以你到底去干嘛了？被什么人袭击了吗？”
　　“没啊，我就随便逛了逛街。”小林答。
　　好在不论是修女，还是大牧师，都没有细说小林这是遭了什么病，便猜测小林的确是睡着了，睡的是怎么也叫不醒的那种着，要不是大牧师出手，恐怕就这么睡死过去了，心想可能是贫血一类的体质病，等回了将军府，小林的日常伙食倒是改善了不少。
　　时光如昔，岁月静好，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小林出落的干干净净，长成了一个清秀的大小伙子，也不似孩童时那么皮了，不知是岁月磨平了他的性子，还是beta沉着的信息素稳住了他的心性，只是脸上表情少了，喜怒哀乐也不再那么轻易显现出来，行事作风变的利落干净，不拖泥带水，越来越有老管家似的大家奴仆风范来。
　　少爷翼环羽也同样，就如国师预言般毫无悬念长成一个健壮精实的alpha来，一旦确定性成熟，今年夏季便要入学皇家学院接受正统的军事训练了，同时，他的第一次rut期也可能随时随地爆发，将军府上上下下最近都在为这个事情忙活，一方面是挑几个备选的omega来，要求漂亮第一，同时没有什么背景身份，为的就是怀孕后打胎一旦打死了也好处理，以供少爷泄喵喵喵欲，另一方面就是教授少爷必要的“生理卫生”知识，小林此时依旧是陪读，还是要跟着少爷一块儿学的，更要帮着整理笔记。翼环羽看着那些春喵喵喵图画只觉得脸红心跳，可小林依旧一脸淡薄，甚至连嘲弄他都懒得，这就让翼环羽更加生气。
　　虽然用脑子记的知识依旧比不上小林的记性快，可翼环羽渐渐觉得枯燥的学习也变得轻松简单起来，慢慢便体会到了过目不忘的感觉，脑子显然转的比以前快了，甚至不用晚上蒙在被子里偷偷读书。Alpha和beta天生体质的巨大差距渐渐显露出来，最明显的就是在剑术课上，小林一直能在剑术上赢过他，是因为小林懂得使剑的要领，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次打击都是稳准狠，要不是使的训练用的木剑，必定是杀人于无形的一把好手，连剑术师傅都夸他：“我从没见过有beta使剑这么好的，我赌这孩子将来一定是alpha。”
　　师傅显然赌错了，就是面对这样天才般的小林，翼环羽终于还是在一次模拟训练中把他击倒在地，倒不是说他训练的有多刻苦，动作有多么漂亮，那只不过是单纯的体力上，力量上，速度上，压倒性的优势罢了，这是alpha特有的优势。
　　“没事儿吧，小林？” 翼环羽伸手要扶他起来，一股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大仇已报，还是单纯看小林被虐觉得心情舒畅的感觉，翼环羽分不清，他只觉得心上有股甜意涌上来，忍不住就觉得好笑。
　　“不用顾虑我。”小林一把拍开他的手，又扶着木剑站起来，把凌乱的气息三两下稳住，只道：“请下杀手吧，少爷。”
　　这是翼环羽第一次看到小林那样的眼神，那是满眼的杀意，冰锥一样，就刺痛了他的心。
　　翼环羽对小林的感情从来都是复杂的，还没把小林捉进府的时候，他就知道村郊有个孩子王不好惹，那次“被拐卖”的事件后知道了他叫小林，然后也说不上是报复，讨厌，还是看着样样事情都压他一头的不爽，还是羡慕他有朋友和妹妹，就想看他吃苦头，不管他做什么，心里总是有个名叫“小林”的石头压着他。可小林的心里，却并没有一丁点儿地方留给“翼环羽”。
　　于是他真的下了杀手，把木剑用做实刃，真真决心要杀了他，也不知多少回合过后，他一个重击敲在小林脑门上，鲜血流下，淌了满脸，小林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还要再打，才终于被师傅制止：“停下，再打就要死人了！”
　　小林用手帕捂着额头止血，翼环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汗水从他白皙的后脖颈淌下，听见他急促的喘息，这让翼环羽觉得口干舌燥。是的，他发现了，不知何时自己的感情已然变了味，那是在青春期到来之后，还是更早就开始了呢？也大概是alpha最原始的征服欲，令他想把这个看不起他的家伙压在身下，看他手足足措，听他哭着求饶。
　　但他只听见小林云淡风轻地说：“师傅，我已经不配在体能课上做少爷陪练了，过会儿我会自己去报告给大管家，还劳烦您从军营里挑几把好手来，接替我的职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