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病毒入侵》喵小小酥

4、第四章 国师

　　小林刚饶栅栏走了一圈，就已经气喘吁吁起来，这地方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小林本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钻空子的地方让好他溜进去。可这里的栅栏远比右翼将军府家的城墙要来的紧实，可能因为那偏远的地方民风淳朴，也用不着太多守卫的缘故。
　　于是，看着那栅栏上带刺的藤曼，小林终于下定决心，忍着痛也要爬上去，几乎就在脑内做决定的一瞬间，小林听到一声低沉的狮吼冲着他直面喷来，几乎是天旋地转之间，那围城的栅栏居然旋转起来，将石狮子守护的铁门瞬间转向了他这一面。
　　随后只听铁链当啷啷响起，生锈金属粗糙的吱呀声后，那铁门向两旁徐徐褪去，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真理之口用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他。
　　小林被吓得不轻，不由得后退三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真理之口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和那两头石狮子一道，三双眼睛，六只瞳孔，怔怔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小林大口呼气，挣扎爬起，有些战战兢兢把手伸进那张恐怖的血盆大口内，他几乎眯起了眼睛，生怕那东西一口咬下，手掌就要被咬成半截。
　　他只刚刚把手探入，那大口便瞬间咬下，小林想抽出手，却已来不及了，不是牙齿，而是什么牙龈样的软东西似吸盘般死死扣住他，可神奇的是，指尖并没有传来疼痛，而感觉徐徐有冷风吹拂，
　　石狮子开口说话了，那是有些轰隆隆听不真切的粗哑嗓音：
　　“这是来自国师的传话：
　　你的灵魂将沾满污秽，身体将千疮百孔，挣扎求生却终究碌碌无为，在这短暂的生命尽头，会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吧。
　　幸运的是，你的厄运还未开始，来我身边，我将赋予你救赎。”
　　真理之口将他的手吐出来，终于轰隆隆往地下一埋，魔学院的铁门为他敞开了，面前，垂枝叶曼罩出一条小径，正通往那魔塔的方向。
　　小林本可以跑开的，就像上次一样，他只要往后退去一步，再退去一步，就可以逃离这片空无人际的地方，回到那人头攒动的光明大道上去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在做了那么多比起跟踪狂和私生饭有过之而不及的功课后，他手上有了把柄，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的把柄。
　　他是去谈判的。
　　一团光球指引小林在魔学院里穿梭，直直绕过那些古旧的教学楼，往高塔的方向爬去。魔塔是破败老旧的，但却宏伟异常，抬眼竟看不见天，这座建立于千年之前光明王朝的巨塔，历经风吹雨打，几度修缮，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小林前脚刚踏上第一度石阶，瞬觉天旋地转，那石阶便轰隆隆旋转上升起来，将他带上去了。塔身偶是有开窗的，越上升去，越是寒风阵阵渗进来，小林偶尔能瞥见巨大华丽的王城，可他们的热闹似乎与这里无关，直到周身石墙渐渐结上了一层霜，霜上又附了一层冰，冰面上渐渐结起冰柱，那冰柱花只越长越大，在逐渐缩小的塔身中，似乎连位置都不给小林留下时，石阶才停了下来。
　　国师把整个塔顶冻上了，只留下一扇半掩的铁门，小林呼出的气都成了雾，他推门进去，第一眼只看见满屋摇摇欲坠的书柜，满地散落的木箱，涂鸦似的法阵和随处可见塞满恶心玩意儿的瓶瓶罐罐，一张堆满东西的长桌上，咕噜噜的什么东西正冒着浓烟。但大部分东西也都是被冻上的，只有小窗处，午后的阳光射进来，把这里的冰块照的水晶般透亮。
　　再仔细一瞧，才看见一个银发白衣的人正埋没在那烟雾里，背对着他，似真似幻。
　　“……”小林正想着怎么开口，国师却先说话了：“我记得你，孩子，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声音冷冽又慵懒，正是那天小林记忆里独角兽马车上的声调：“你是唯一一个不跟我走的孩子呢。”
　　国师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接着摆动他那些小玩意儿。
　　小林开口：“我记得国师大人跟我讲过的，说我是块好材料，跟你来王都学魔法。”
　　“哼哼……”国师听言哧哧笑起来：“回心转意了？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但我知道的”小林说：“我没有任何魔法的才能。”
　　将军府上的藏书很丰富，由于小林是少爷陪读，自然可以随意接触那些资料，可武将家毕竟是武将，兵法军机一类的藏书较多，魔法相关的确实少得可怜，但好歹人家也是光明贵族，就算是撑面子，基础的魔法读物还是要有的。而魔法中基础中的基础，入门中的入门就是测试自己的魔法才能。小林按照书上的做法测试，发现自己的魔法才能是零，完完全全的零。他有些不信邪，又去了教堂找牧师测，结论也是一样的：
　　“魔法是十分依赖才能的，小林，你体内根本没有魔力，是无法使用魔法的。”
　　小林听到这话，也不觉得伤心，他只确定了那个白衣法师的确是个人贩子，他当时的预感没有错，跑路是正确的选择。可当学到国史学后，又发现那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法师，他居然是护国法师！那国师有什么理由绑架小孩儿呢？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要搞些做实验的小孩儿来，街上随便抓几个就是了。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是不能轻易被人查到的事情，搞不好跟叛国有关，或至少不能让王知道的，
　　因为王国信仰神明，依赖邪祟的黑魔法自然就是禁忌。黑魔法里有一项活人献祭的法术，但凡与生育扯上关系的，邪祟就大概率会要求身体健壮，没有疾病，精神健康，而且，要性别还未分化的童男童女作为活祭。恐怕国师那会儿在他身上到处乱摸，就是在检查自己作为活祭品是否够格。增强女alpha的受喵喵喵孕几率，以及精准控制王后产下孩子性别为alpha，恐怕就是动用了黑魔法。
　　“但我的确是好材料吧，作为……发动黑魔法的祭品？”
　　国师一愣，手中拿着的瓶子哐啷一下掉落在地，好在碎掉之前结成了冰块儿，半晌，他终于转过身来，那半掩在迷雾中的身影似是天女下凡，除非等他走进了，才后知后觉这是个男人，明明生的剑眉星目，宽肩窄背，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和，他顶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冷淡恬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愠怒，可他不像上次那样微笑地看人了，小林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瞬间又冷了3分，这分明是杀意的寒气。
　　被国师用那种水晶般的眸子自上而下盯着，仿佛瞳孔也是冰块做的，小林也不畏惧：“我已经写好遗书了，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你使用黑魔法的事情马上就会被曝光！”
　　“威胁我……？”国师那恬淡的脸上终于起了些怒意，两片柳叶眉压下眼去，只寒光四射，一把便揪住了小林的脑袋，瞬间，彻骨的寒意从小林头顶劈裂而下，他只觉得全身骨头被震成了碎片，手脚一软，国师只轻轻一松手，小林便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
　　“我也跟你说过，我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国师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你很快就会体验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我收集的孩子都和你一样命途多难，在适当的年纪死去，是我赋予他们的仁慈！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就我亲眼看看，你将如何被命运折磨吧……“
　　“这才不是什么命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林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了国师的脚踝：”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国师大人，您说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那您能看透一个国家的命运吗？“
　　国师看着地上的孩子，看见他受尽折磨的未来，透过它，他看到了，太阳盛世落幕后，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着的人间地狱。
　　可国师唯独看不见自己的命运，也不知火海般即将到来的烈焰王朝对自己是福是祸，于是也没有回答，他把这个断了气的孩子直接丢出了魔学院。因为深蓝王子的祝寿大会快要开始了，他必须准备起来。
　　国师一向是个准点的人，而且是精准踩点，少一分钟不来，多一分钟不走。而且他对这种谄媚套近乎的生日聚会也没什么大兴趣，半玉阶是靠着自己压倒性的魔法实力和显赫的战功成为护国法师的，护国法师也不是世袭制，实在没有必要和王公贵族套什么近乎。
　　小寿星深空王子正和同龄人聊得正欢，王和王妃还没有来，丞相一直服侍在王左右，也还没有到场。
　　太阳王的兄弟姐妹，也就那些辅王们，都守着自己的领土，正常来讲是不会特意为了这种事儿来王都的，只使唤了自家没有黄金贵族继承权的少爷小姐们来王都玩儿玩儿而已。三将军也都忙着守卫江山，自然是不会来的，也只是送了孩子来玩儿。
　　大牧师罗起源和国师半玉阶一样，都住在王都，王要是想使唤那必须随叫随到，就是徒步走去王城，也不过个把小时的事儿，再不过来祝寿实在是有失礼节。
　　起源牧师正被一群女人围地团团转时，正巧看见挽着女伴儿来的半玉阶，那女伴儿肯定又是魔学院的某个女学生，omega是不允许入场的，这女人的信息素也很淡，肯定是个beta。半玉阶这人，长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实际上却是玩喵喵喵女人的一把好手，从omega一路睡到alpha，说着什么se喵喵喵x对法师来说是传导魔力的一种方式而明目张胆搞师喵喵喵生恋。罗起源才恍然大悟到早知道自己也带个女伴儿来了，便招呼过去：“半玉国师！诶呀，明明都在王都，倒真是好久没见了！”
　　“嗯，是蛮久了。” 半玉阶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儿了？”
　　“哈……”半玉阶重重叹了口气：“魔法失败了呗，我还没弄明白是为什么……”他自然不能明说是洗脑术对着一个10岁的孩子失效了，特别是对面前这个神明的代言者起源牧师。
　　“老师这么厉害，也会失误呢……”女学生挽着半玉阶的手臂吃吃笑起来。罗起源只觉得一阵不爽，瞬间就散发出信息素来警告她：不要插话。
　　Alpha的信息素对beta有强大的威慑作用，更何况大牧师罗起源还是alpha中的佼佼者，信息素的威慑力可想而知，女学生一吓，不自觉把半玉阶的胳膊挽地更紧了。
　　但半玉阶却没事儿人一样，非但没有感觉到起源牧师发出的不满气场，反倒询问起女学生的身体状况来。alpha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正变得越来越浓，连远处的人都闻到了，纷纷疑惑地看向他们，半玉阶这才意识到些什么，赶紧招呼女伴去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干什么？”他不满道。
　　国师闻不见信息素这件事儿，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在上流圈中，却是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