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卿白白白

4、绍椋视角02

　　自习大概是我唯一喜欢的高中课程。无人发言，比较安静，只有不断传来的细微琐碎声响，姑且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将所有记录加密后发送给宁宁给我的邮箱，我终于完成了这个略显无聊的任务。

　　“……我永远不会拒绝姐姐的要求。”记忆中的自己，沉默后是丝丝不安和惶恐，只能痴痴望着那个人的身影。

　　她居高临下注视着蜷缩在角落的我，目光中是从来不变的温和平稳——或者说……漠然。她是异类。无情的、沉默的、强大的……异类。我在很长时间前就非常清晰地知晓着这个事实。
　　然而我无法不对这个异类俯首。

　　“我是姐姐的狗。”
　　所以，不要抛弃我。

　　恐惧、绝望……自甘下贱。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阿椋是我的狗……么？”那个人平静地重复了我的乞求，眼睛里从未映出过任何事物。她必然早已决定了我此时的溃败。所以，毫无波动。
　　她满意自己安排的这个结果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无法忍受地开始哭泣起来……悲哀，终于绝望。
　　“阿椋作为一条狗还是太主动了。”她缓缓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要做一条好狗啊。”
　　“阿、椋。”
　　……

　　“阿椋？”

　　与记忆中相同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平静躺在我身下的这个人略带探究地注视着猛然清醒的我，脸上似乎有隐隐笑意。

　　而我则拼命控制着不自觉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侍奉主人时还会沉入回忆的狗绝对不合格吧？被主人注视时会浑身紧绷的狗肯定有什么问题吧？我丝毫不会怀疑以上的所有动作思绪都被身下人收入眼底，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继续自己的「挣扎」。

　　“我喜欢奋力挣扎的小虫子。”她曾这样说过。

　　——所以这些不争气的表现也算是贴合主人喜好吧。这般苦中作乐地自我调节着，我将嘴唇覆上她的，舌尖相触，津液相交。宁宁并不喜欢舌吻，用她的话来讲，“毫无意义地交换唾液”，所以这几乎是个一触即分的交缠。

　　这大概是我仅剩的一点可笑私心。想更加地接近，更加的亲密。想让她更多地注视我，想让那双平静的眼眸因为我掀起波澜。

　　主人会包容宠物偶尔的顽皮。太过乖巧也会令人感到无趣。做狗也有做狗的心得，只要不妨碍重要事项，她会包容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如往常一般，我不断向下吻去。我的嘴唇划过她的皮肤，不时激起一阵隐秘的战栗。

　　开场仪式结束后、重头戏登场之前，我抬起头看了看身下人的脸。

　　我们的气息都有些紊乱。宁宁含着笑意，抚上我的头顶，像是主人嘉许她的狗——
　　“好孩子。”

　　…………

　　我瘫在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侧头看向旁边倚在床头的她，我缠了上去，用鼻子蹭蹭她的颈窝：“是我更能取悦姐姐，还是李青那个贱货？”
　　事后的温存总能让人有更多的耐心，不是吗？

　　通常在这个时候，宁宁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忍耐？
　　宁宁说的对——在有关她的事情上，我一向善于忍耐。

　　在我们的独处时间，我也并不想提及太多闲杂人等。见好就收，我又简略汇报了一些事项，随后我扶她躺下，看着她很快沉沉入睡。

　　我轻轻下床，到书房快速处理了几件闲事。

　　脱掉衣服，钻入被窝，我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她身边。
　　很快，我也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