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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祸起萧墙(1) ...

  •   一幕戏的结束,往往只是另一幕戏的开始。
      萧大公子带着一家子折腾大半天,累得够呛,早早睡下了。谁知到了后半夜,门口突然响起巨大的敲门声,随即是萧琴萧瑟跟人的吵闹声。
      萧青崖推门,见萧写意竟已穿戴整齐在院里等着了。
      “门口好像有官兵来,要不要出去看看。”
      “官兵?”
      萧青崖听到这俩字瞬间打了个哆嗦,大半夜被官兵惊扰对萧家人来说可谓心有余悸,
      “去看看。”
      二人走到门口,只见萧琴萧瑟正在与一帮官兵对峙。萧青崖连忙走过去将大门拉开,对为首的那人道,
      “敢问兵爷深夜到访敝宅有何要事?”
      他边说边暗暗打量,看这帮人的穿着好像并非普通巡街的士兵,而是宫里禁卫军,心里更是一紧,暗道莫非是那“神功”的事除了纰漏,皇帝要来灭口了?可那东西是被人“偷“走,大皇子也不会承认自己偷了老百姓家的东西去献宝,皇帝处理紫苏阁后也并未深究。怎么现在…
      “你们家就是开那皓月居的?”那人眼中带刀,手中也带刀,他边说边用刀尖指着萧青崖的鼻头。
      萧写意上前微微将萧青崖侧挡住,“回兵爷,皓月居的确是我兄弟三人维持生计做的小买卖,不知出了何事,劳兵爷大晚上来我们小门小户…”
      那人只听这一句,立即对身后人道,“三个全部抓走!”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全被蒙头绑走,只留得萧琴凄厉又愤怒的呼喊。几人头上蒙着黑布,双手被绑在身后,围成一团坐在囚车中,静静听着车轱辘声和马蹄声。萧蔚然被从被窝中挖出来,只来得及扯了件单衣,即使萧青崖几人尽力将他围在中间挡风,也还是直打喷嚏。
      萧青崖听不过去,循着声音朝驾车人的方向道,“兵爷,家里小的身体不好,可否求一件衣裳?”
      “头都要掉了还要衣服?闭嘴吧!”
      “还请兵爷赐教,我们家犯的是什么罪?到时候若真入了黄泉,也能做个明白鬼,在地下也不忘兵爷的恩。”
      赶车的人听他语气不错,向后瞄了一眼,“你们自己卖的破烂玩意儿害了大人物,还以为能活吗?”
      萧青崖听后反而心里有了底。他自己做的东西他自己有数,若是有人用了出了问题,必定只是巧合,“多谢兵爷。”
      几人没想到,再次见光,竟见的是弋凤国塔拉明明下榻客栈的烛光。萧家几人被禁卫军拎进门,扔到地上,
      “还不给二皇子殿下行礼!”
      客栈的房内,着私服的秦颂,弋凤国五位侍从,都站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人,或有或无地能听见几声男子的□□。旁边站着至少有五六位医者模样的老头儿,正顶着满头汗轮番给床上的人诊脉。
      萧青崖睁眼,发现禁卫军几人指的二皇子殿下便是眼前这位身着布衣却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他只愣了一瞬,
      “草民携幼弟,拜见二皇子殿下。”
      “确定是开黑店的那家人吗,事关两国和平,可千万别抓错了!”
      萧青崖往旁边一看,发声的是侍从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阿那,此刻他盯着地上的三人满脸怒容。几个侍从虽然都只着便衣,但看样貌,听口音,明显不是归月人。联想到近日公主选驸马的事还有方才从禁卫军口中探得的口风,萧青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禁卫军听命于皇家,自然不会答阿那的话,只低头等着秦颂。秦颂的目光略过惊恐的萧蔚然,打量了下镇定思考的萧青崖,最后看向萧写意的后脑勺,可对方并没有给他回应。
      “这三人就是开皓月居的一家子?”
      “回二殿下,据戏楼里的戏子还有那几个小崽子的供词,正是住在离皓月居三条街的萧府这三人,年龄样貌也都符合。”
      萧青崖心里又是一咯噔,想不到还连累了迎春楼的人。他抬头往床上瞄了一眼。堂堂二皇子殿下坐镇客栈,大半夜派出禁卫军在全城抓人,抓的还是本分过日子的平头百姓,看来已经到了无头苍蝇乱投医的地步。
      秦颂点头,“好。”
      不等秦颂说点什么,床上的人发出几声更大的□□,阿那急忙走到床边看了看情况,朝那群大夫道,“你们这邦庸医!庸医!诊了半个时辰屁都诊不出来!”
      几名大夫跪倒一片。阿那又咚咚跺到萧家几人面前,弯腰提起萧青崖的领口,刷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别在他脖颈处,“黑心的归月商贩,立即将解药交出来!”
      萧写意拳头握地死禁,却隐忍不发,默默恨了阿那一眼。禁卫军首领在阿那拔刀的一瞬立即就要冲上来,被秦颂抬手止住。他在阿那身后慢悠悠道,
      “阿那公子,现在事情还不明了,不如听听这几人的说法再动武不迟。”
      萧青崖颈间微凉,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却比秦颂还淡定,“这位阿那小英雄,我萧家兄弟几个虽然做的小本生意,但上至宫中的陛下,下至市井的百姓,都用过我皓月居的东西,从来没出过什么中毒的事,也并没有什么解药。若是贵国殿下在今日看戏后感觉不适,便怪罪到我们小店上,未免有些武断。”
      在听到萧青崖说话后,旁边跪倒的几名太医之中有一人偏头往这边看了看,面露惊疑。
      这边阿那还拎住人不放,“放屁!我们与殿下同吃同住,什么东西都要经过我们的口,我们的手,才敢让殿下碰,在外面也尽量不吃不喝,就怕找道。今日在戏楼里,只因为好奇那几个小子送过来的面膏。我们殿下心善,看几个小子年龄小,就没让我们事前检查,谁知正好种了你们的计!说!你是奉谁的命行事!”
      “阿那公子,莫非你心中已有猜测,怀疑我归月有人与这小小香铺串通,要害你国殿下?”秦颂听到这不得不站出来了。
      阿那放下萧青崖回头,一贯的笑脸只剩下冷酷,“你归月也好,他霜离也罢,若我国殿下在这里出了任何事,我弋凤的勇士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借雄鹰向女王陛下传信,我国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必将以凤凰女神之名为我国殿下讨回公道!!”
      他话音刚落,其余四名女侍也立即单膝下跪应和道,“誓为殿下讨回公道。”
      即使只有五人,也相当气势汹汹,在战场中磨练出的铁血之气瞬间在小小厢房内卷过,将禁卫军一行激得纷纷拔剑,护在秦颂周围。
      秦颂脸上不露丝毫惧色,嘴角带上冷笑,“按我归月国力,若有什么心思,大可以在沙场上堂堂正正决一胜负,岂会用这些阴毒的手段?再者,害你弋凤的殿下,岂不是生生将这发兵的由头交到了尔等手中?”
      “从你国殿下身体不适,到你们深夜派信使通知我,再到逮捕,审问这些掀不起风浪的百姓,不过两个时辰,你便已经传信回国说要发兵,本殿还想质问你们,是否早就计划以一个便宜王子的性命,换一个几十年来最正当的发兵理由!?”
      秦颂隐忍多年,难得露出这等气势,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在一旁干听许久的萧家几人都觉心里畅快,连萧写意的眼中都闪过些许诧异,些许钦佩。
      可对弋凤来说,这是极大的羞辱。四名女侍均义愤填膺,已经伸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阿那更是龇着牙,像是被激怒的小豹,“你竟敢…呵,跟你们归月不同,我弋凤决不会害自己的殿下!”
      众人眼中闪过疑惑,还来不及细品阿那这句话里的深意,床上人突然发出一阵哀嚎,比之前都还要惨烈,仿佛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抓住最后一口气,“嗬啊!!”
      “殿下!”弋凤几人立即由怒转忧,围到床边。
      秦颂瞪向几个太医,却见几人连上去看都不去了,只连连向自己磕头,心中顿时沉了下去。
      “启禀二殿下…”其中一名太医突然蚊子般发出几个音,秦颂立即道,“说。”
      那太医出列,往萧青崖这边瞟了瞟,“情况危急,可容臣…说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秦颂看他眼神的方向,已明白他要说什么,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不能由他自己说出口,此时有太医院的人认出来正合适。
      太医犹豫片刻,但在床上人的哀嚎中不得不开口,“请问…几位说是萧家人…敢问是否是萧国医,萧木之后?”
      萧青崖面色恭敬,“王伯伯,好久不见。”
      王太医的眼中顿时盈满了泪,“你们几个竟然…好,能活着就好啊。”他将泪憋回去,朝秦颂道,“二殿下有所不知,这几位是为臣的昔日恩师,前国医萧木之后,恩师…呃,罪臣萧木虽然…领罪,但萧大公子得萧木真传,从前便是我们太医院的老骨头都佩服的小神医,今日竟然在此等情形见到,可以说是老天爷开眼,不如让萧大公子为塔拉殿下看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秦颂瞥了瞥萧青崖,“那件事,本殿也听说过。不过当时父皇下令,萧家后人从此不得行医…若…”
      “禀二殿下,”萧青崖清朗的声音插入,“行医分为看诊,治疗,两个部分,如果草民能询问几位太医前辈得知脉象,再与前辈们讨论出治疗方法,最后由前辈们出手,便不算行医,更不算抗旨。”
      王太医立即眼中放光,“对对,公子说的没错,我等不过是行医的过程中与萧大公子说了几句话,绝不算抗旨。”
      秦颂看着这群老头儿的怂样翻了个白眼,朝萧青崖道,“那你去吧。”
      萧青崖立即上前与众太医耳语几句,仔细询问了症状后,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他这思索得越久,周围的太医,弋凤国的侍从,还有秦颂,脸色就越不好看。

  •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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