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36、神功初现（2）

　　萧青崖指着书上的某处，如此这般解说一番，“你看这里…“
　　徐离白染埋头倾听，看不出神色。待萧青崖讲完，徐离白染将书还到他手中，“有了此书，的确也不用我帮忙了。”
　　几人又闲聊一阵，萧青崖还想留他用饭，但徐离白染说府里有事，先走一步。
　　送完人，萧青崖回到厅里，再见到简行与段大山，三人神色都不见方才的轻松。
　　简行沉声道，“那小子看着心机挺深，能信我们这场戏吗。”
　　“将军放心。”萧青崖神情凝重又冷漠，“他永远不会背叛徐离一家。”
　　简行点头，“还好这次贤侄发现那丹药的问题，否则经过上次的事，老子查再久都查不出他们的马脚。贤侄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
　　萧青崖觉得有些愧疚：“之前拒绝将军，是青崖短视。这火已经在林子里烧了起来，若不阻止，所有鸟兽都要遭殃，又怎么能有独善其身的荒谬想法。”
　　段大山一拍大腿，“大公子能明白就太好啦！怪不得老大说这事还得靠你们萧家帮忙，这点子，想的真妙！听你说是你们家老二想出来的？那他人呢？”
　　萧写意这时刚风尘仆仆的回来，对众人点头，“迎春楼那边都安排好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简行悠悠念叨着，“这次就看我们这些匹夫，如何除掉这颗毒瘤。”

　　迎春楼的众人正各自准备着今晚唱戏的行头。今晚的台子并非在楼里，而是在宫中的“升平阁”，唱给各位娘娘听，因此需加倍谨慎。元香今晚的戏份不多，做好手上的事便到处晃悠，看见有需要的搭把手，慢慢晃到某个角落，见春莺正仔细地擦拭锣鼓，待没旁人注意，立即凑上前去帮忙。
　　春莺在萧青崖的指引下得以谋到这份鼓师的活儿，倍感珍惜，对满屋子锣鼓乐器比对自己老母亲还亲，舍不得让元香这粗心的丫头碰，连忙将人挡住，“要问什么就问，可别乱动手。”
　　元香自从见过萧写意，为了从春莺这儿打听萧写意的事，殷勤得很，奈何手太笨，弄坏了乐队好些东西，春莺再不敢让这丫头出手。
　　“天地良心，我可是真想帮忙。”元香被春莺斜了一眼，也觉不好意思，索性乖巧地坐到春莺身边，“萧二公子安排的事我都记好了。”
　　春莺手上略微停了停，随即边继续干活儿边答，“那小子性子一看就不好亲近，可别太入戏。”
　　元香正在兴头上，才听不进这些泼冷水的话，不服地撅起嘴，“不好亲近又如何，正好吓退其余那些莺莺燕燕，只留我一个敢跟他说话，再说，”元香托起自己的脸蛋，朝春莺眨眨眼，“本姑娘姿色又不差，迟早得动点心吧？”
　　春莺瞧着元香，样貌的确娇俏可爱，性子又活泼，但凡是其他哪家的公子，的确能轻易拿下。奈何她看上的这位，眼中只看得进那一人，就算是全归月所有女子加起来，估计都不会动动眼珠子。他将这种隐秘又禁忌的情愫藏得很好很深，春莺也只嗅得偶尔散出来的些许余味儿，但的确嗅到了。
　　“…他们萧家的本身就长得不错，说不定人家嫌你这丫头太嫩，风韵不足呢？“春莺拐着弯想尽量提点元香，谁知小丫头完全听岔了意思，立即惊道，
　　“你是说…琴姐！？”
　　春莺干笑几声，“我就随口一说…”
　　“也是，琴姐的确比我更有韵味，”元香并不气馁，反而挺起胸口，“可我还能再长长。”说完还自信地朝春莺抬抬下巴。
　　“…”春莺沉默一阵，暗道只能让这丫头自己去碰壁了，“得了，姑奶奶你给我个清静吧。”
　　“好，不烦你啦，”元香拍拍手站起来，走前朝春莺眨眨眼，“今晚主要靠你发挥，我可只管将人带到啊。”

　　深宫之内，陛下只有一个，妃嫔众多，岁岁又年年，有太多需要打发的时光，便生出好些找乐子的法子。既有趣，又热闹，还能打听各宫的八卦秘闻，看戏便成了首选。想来宫外的百姓想听戏时便能听戏，宫内的这些女子还得一同求圣上恩准，才能偶尔请戏班进来过过眼瘾耳瘾，实在过得憋屈。
　　平日里越憋屈，能放纵的时候便越放纵，台上唱的热闹，台下喝得不亦乐乎。喝多了自然话更多，要好的妃嫔们便聚作一团，说些清醒时不太能宣之于口的话题。
　　“辰妹妹，据说陛下近日路过你们院门口停了好一会儿，赞美你们家门口的梅子树长得好，还得了赏赐，快给我们姐妹说说是真是假？”
　　妃嫔之中也按份位，家世，分出高下。背景最优越的少数是场子里的中心，聊什么都有人吹捧，背景一般的虾兵蟹将只能在周围站岗。但更加差一点的，连站岗都没资格，只能抱团取暖，自己找乐子。于不起眼的角落，正聚集了三位连站岗都没资格，就差迈入冷宫的妃嫔。被问话的是位姓辰的选侍，在三人中看起来最嫩，地位也最低，门口的树被陛下称赞已经是少数能拿得出手的事，被问到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尽量谦虚道，
　　“哎，宁姐姐消息真灵通，的确是真事。”
　　这位宁姐姐名义上是个才人，在三个矮子里地位最高，自然担起挑起话题的角色，她面露羡慕，“真好呀，我自从三年前升了才人，便再没有机会见过陛下，都忘记陛下长什么样了。”她转头问另一位妃嫔道，“尹妹妹，你去年凭一首诗升到贵人的位置，正该是新鲜的时候，怎的最近没消息了？”
　　尹贵人长叹口气，幽幽道，“那诗是父兄寄给我压箱底的，之后再也作不出来，当然没戏了。”
　　宁才人听到姐妹过得不好，心里暗暗窃喜，但嘴上仍安慰道，“你也别太钻牛角尖，有些时候也是看命，你看人辰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就靠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长出的一棵树，便得了赏赐。哪能人人都有这等运气。”
　　辰选侍心思单纯，看尹贵人面色凄苦，只犹豫了半刻，便开口道，“两位姐姐可别气馁，宫里哪有凭运气这一说，就得看谁能下更多心思。”
　　另外两位立即双眼放光，“怎么说？”
　　“哎，我们宮恰好在陛下上朝的地方和兼明殿之间，大伙儿猜测陛下下朝后去找紫苏阁阁主的路上必定口渴，便在五年前种了那颗梅子树，想着碰碰运气，万一这树结果了，又恰好被陛下看到，怎么也能让陛下驻足一番。等了五年，梅子树结了多少轮果，这才真碰上了机遇。”
　　“…”
　　为陛下一瞬的驻足，栽棵树等五年，这心思也着实没谁了。
　　三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苦笑，沉默一会儿，有人开口道，“自从紫苏阁…陛下就再没有…”
　　“嘘！”
　　紫苏阁的事讨论起来可大可小，即使在这种隐秘的场合几人也不想提及。
　　尹贵人往远处戏台的方向看了看，“这些人闹得有多凶，心里就有多苦，别说份位，就是有个孩子，也总有个念想啊…”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那宁才人显然正等着某个合适的时机，此时嘴角微动，也不经意地朝戏台那边看去，眼中隐约有些神往，“咱们在宫中待久了，毕竟不如宫外的百姓们脑子灵活，据说民间的某些法子可精彩得很呐！”
　　“什么法子？”辰选侍与尹贵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可宁才人当没看见似的继续朝戏台那边望着，尹贵人思索一番，试探道，“莫非姐姐从戏班子那边听说了什么…”她犹豫一会儿，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房中术？”
　　戏班子的女旦小生们四处串场，作风豪放是出了名的，与青楼以此为买卖不同，人家是全凭自己喜好，反正也没什么名声要讲，同时与多人保持某种关系的事十分常见，平日还会拿出来互相攀比，有越多“交好”的人说明越有人捧。说他们有某些见不得光的“秘技”也不奇怪。
　　可这种事在宫中谈起始终不太光彩，宁才人立即回过神来，对面前两双好奇的眼睛摆摆手，“哪有，这种事可千万别拿出去乱说。”
　　尹贵人咂摸几下这句话，别拿出去乱说那不还是可以在私下说。近几年陛下几乎没有临幸任何人，各宫各出奇招，连种树的都有，搜罗各类房中术也不算稀奇，只是从未奏效。若是民间有什么新奇的“秘技”，说不定真能拉回陛下一点点心思。
　　辰选侍还没回过味儿，尹贵人先开口道，“姐姐放心，就我们姐妹几人私下说说。“她见宁才人还是犹豫，从怀中掏出个扳指，塞进对方怀里，”你知我知。”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可宁才人仅用手掂量，便知这扳指成色不错，半推半就收进袖中，“妹妹这就太客气了，你想知道我还能不讲。不过是我之前结识了个戏班的妹妹，她曾跟我提起他们班子里最近盛传的某种…”
　　她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尹贵人跟辰选侍均睁大了眼，但又略微黯淡下来。尹贵人想着刚送出去的扳指，面露不甘，“这东西宮中哪里都有，还都出自名家之手，恐怕没什么稀奇。”
　　“妹妹这就短见了。若是宮中都有的东西，我还搞这么神秘作甚。他们手中的，别说宮中，就连归月境内，都不会有。”宁才人显然意有所指，她说完见二人还没猜出来，又提示道，“归月强盛久了，一向看不起外边儿的东西，哪里知道蛮子们在那方面可更胜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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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怎么样，有小可爱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