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29、福祸相依(1)

　　秦扬立即深深鞠了一躬，“回父皇，近日从母亲那儿的确听到了一个喜讯，只是不知是否与父皇说的是同一件事。”
　　“说说看。”
　　“据说皇妹前些日子去织锦间讨料子，正巧与丽妃娘娘的宫人讨的是同一种料子，”秦扬对旁边的秦颂投去友善的调笑，“皇弟想必也听说了。”
　　秦颂惶恐道，“的确听说了，母妃已将那宫人狠狠教训了一番，让皇兄见笑。”
　　“想必是忧儿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归月王无奈的摇头。
　　秦扬又道，“皇妹聪颖孝顺，想的都是为父皇好的点子，皇儿笨拙，便时常以皇妹为范，为父皇尽心。据母妃说，此次皇妹要那匹布料，是要为父皇…”他抬头谨慎的打量着归月王的神色，“祭天。”他看归月王神色并无异动，才继续道，“皇妹想提前备好合适的服饰，这才特意去织锦间走了一遭。儿臣听闻后也想着备下点什么，今日正好带过来供父皇挑选。”
　　秦扬说完向归月王示意自己身后，只见三位侍从各扛着一个装饰华丽的木箱，想必是精心备下的宝贝。
　　“儿臣听母妃说的也是此事，“秦颂附和道，“也寻来一些东西，希望能为父皇所用。”他侧身，身后的侍从举起一个平凡无奇的木盒。
　　归月王眉头紧锁，神色阴晴不定，秦扬与秦颂二人心中愈发忐忑，暗道莫不是不该如此坦白，可这件事被秦解忧闹的各宫皆知，若是装作不知道空手过来那才奇怪。
　　归月王沉默半晌终于长叹道，“原来是忧儿，朕就说怎么这几天每个宫里的人都闲的来朕面前转悠，还送了不少东西。罢了。”他摆摆手，拿自己这个走漏风声的女儿毫无办法，人家也没藏着，听见了就马上行动，虽然弄的人尽皆知，但总是为自己好，“都准备了什么，拿来看看。”
　　秦扬与秦颂都暗暗松了口气。
　　秦扬朝侍从招手，将三大箱东西在归月王面前一字排开，听那落地的声音就知道箱箱都是实货。这件事秦扬也很无奈，原本的计划是让那紫苏阁的老头向皇帝建议祭天，自己则偷偷备下好东西，这样一旦宣布，自己的东西便送的最快，最对自己老爹的胃口，之前也一向是这么做。没想到竟被秦解忧闹的人尽皆知，这下好了，猜也能猜到人人都会备下大礼。他不得不忙活了一夜，又是翻典籍又是翻库存，好不容易才将原先的东西扩充成三箱，就怕跟人撞礼，无法突出自己的孝心。
　　“这第一样…”

　　萧大公子亲口取的“皓月居“三字，萧写意喜欢的不行，赶紧请人将牌匾做好，挂在铺子门前，皓月居就这么正式开张了。
　　“二公子，听说贵店今日开张大吉，我带楼里的姐姐们来看看。”之前在迎春楼，春莺击鼓时以轻纱遮面，并看不清样貌，现在取下轻纱，萧写意才发觉，这张脸比之前顺眼许多，再没有假意逢迎的媚态，反而添了几分洒脱，看来走出春意坊后过得不错。
　　可再顺眼也还是会牵出某些让萧写意不愉快的回忆，他见到来人也不起身，只往货架上抬抬下巴，“东西都在架子上。”又继续低头翻看闲书。
　　春莺第一次见面便清楚的察觉到萧家这个二弟对自己的敌意，并不大意外，自己主动招呼起后面三个姑娘，“萧大公子之前便跟我简单说过那安神香的用法，我来帮姐姐们瞧瞧。”
　　春莺身后的三位素衣女子均是戏班里的女旦，看上去并不比春莺大，叫姐姐多半是显示尊重。戏班平日里忙，今日得空，几个在台上备受追捧的角儿，竟得到如此冷遇，当场有点过不去。
　　其中身材最娇小的那个姓元，单名一个香，因入戏班不久，还在唱些丫鬟的角色，但性子却比小姐还刁，见这小老板竟这等态度，立即拨开春莺，走到萧写意面前插起腰，
　　”你这人是老板不是，我们姐妹几个专程来一趟，还不赶紧伺候上？”
　　姑娘们在戏班待惯了，都被周围人捧着，开口闭口就要人伺候，殊不知要让萧家老二伺候的人只有萧家老大，他听到这句缓缓抬头，想看看是谁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方才姑娘们站得远，又被春莺挡住，并未看清小老板的模样，现在离得近，萧写意这一抬头，那俊眉清目的俏模样立即被元香看了个正着，脸刷地红遍了，吱唔半晌再说不出重话。
　　另外两个姑娘还不明所以，“香儿，怎么了？”
　　春莺在一旁憋笑，“怕是被什么俏郎君迷了眼吧。”
　　二人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前，瞧到萧写意的模样也不禁面色微红，可二人比元香年长些，很快便沉住气，一左一右将元香夹在中间调侃道，
　　“哟，没想到这犄角旮旯的，竟藏着个俏郎君！”
　　“难怪香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小老板这模样可比咱们唱戏的都俏，
　　这可怎么骂呀。”
　　”姐姐你们…”
　　萧写意就像被猛虎围观的小白兔，假意低头翻书，耳朵却红得透亮，春莺看着这场景，终于明白以前恩客调戏自己是什么样，觉得简直绝了。待欣赏够本，才上前打断道，
　　“几位姐姐，晚上还要上台，再不选好香回去就晚了。”
　　元香这才回过神来，将身边两位往货柜拖，“不是说要来买皇帝陛下都喜欢的东西么，再不选等人多了可没啦！”
　　萧写意耳朵虽红却还有用，听到微微抬头，重复道，“陛下？”
　　“可不是，“春莺笑着朝萧写意道喜，“二公子还不知道，在楼里都传遍了，二皇子殿下将八卦香献给陛下，受了好大的奖赏，现在时辰早，再过会儿还不知多少人会过来，到时候二公子可要受累了。”
　　元香虽拖着人选香，暗里还继续偷偷瞄着萧写意。原本是开门大吉的好消息，却没想他脸上反倒添了几分愁色。愁就愁吧，不笑时自己已然说不出话，那真笑起来还如何受得住，还是不笑的好。
　　萧写意在怀秀都能养一大家子，不是不会做买卖，方才不过因为有春莺在，稍微耍了点脾气。等客人真正挑选起香料来，他便收起了私心，一瓶瓶为几人介绍。几个姑娘看他正经做生意的样子，也收起了调笑，认真听他讲解每一瓶香料的原料，功效。
　　讲了一圈，元香惊叹道，“没想到香料竟有那么多讲究，跟开药方子似的，还要看用的人的体质，饮食习惯？从前都没听说过。”
　　“别的店铺或许没那个讲究，“萧写意微微勾起唇角，隐含着几分骄傲，“但家兄从小学习医术，药理，自然在这方面做的更仔细。这些东西都是家兄研究所得，原本是用来哄家里弟弟的，可现在生计所迫，才拿出来做买卖。”
　　元香跟两个姐妹互相看看，又起了调侃之心，“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你家兄长的功劳，可我看你对这些瓶瓶罐罐如数家珍，比我们女孩子家还仔细，还不肯邀功，真像个勤劳贴心的小媳妇儿！”
　　这句简直戳到萧写意的心窝子，一下子红透了脸，但又为了面子，死撑着做出恼怒的态度，“为，为家里做事，有何功劳可言。再说，我是男子，什么媳妇不媳妇…”
　　几人看他无所适从的样子，更是笑作一团。春莺也不禁捂住嘴，暗道这样子更像小媳妇儿了。
　　“几位姑娘若再调侃我这二弟，他怕是再不敢出来做买卖了。”
　　几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萧青崖从后院出来。元香几人看见萧青崖的样貌又是一阵夸赞，萧青崖淡笑着回谢，
　　“多谢几位照顾我家生意。我这二弟面子薄，就别再逗他了。”
　　萧青崖边说边拍了拍萧写意的肩，而萧写意知道方才的调笑已被他听见，心跳如鼓，都不敢抬头回望。
　　元香瞅着二人的样子，越看越像，脱口道，“那大公子，你自己说说，你这二弟像不像你的小媳妇儿？”
　　萧青崖一愣，抬手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打量起萧写意，“嗯…的确有些…”
　　“兄长！”萧写意在忍不了，抬头嗔怒地看了萧青崖一眼。萧青崖暗道原本没想过，这一瞪还真像了，但不想再在外人面前让他难堪，
　　“好了好了…”
　　“这…就是皓月居吗？”
　　没等萧青崖安抚的话出口，一声询问传来，众人看去，只见门口忽然多了一群人。
　　一个身材矮小，打扮却十分贵气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五六个壮汉，齐齐站在店铺门口。
　　那男子穿着锦缎做成的长袍，手上带着几乎盖过整个拇指的扳指。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店内的众人，最后目光定在萧青崖与萧写意二人身上，和善地问道，“请问哪位是皓月居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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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小故事前面可能慢一些，但希望结尾的脑洞让小可爱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