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13、马肚藏花（2）

　　二人两三句说定，萧大公子作为被争抢的学生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萧写意选了头上有白毛的那匹，叫闪电，徐离白染挑了另外一匹全身青灰色的，唤作雷霆。
　　“雷霆，闪电，都是旗鼓相当的好名字。我也期待一场旗鼓相当的比赛。无论输赢，享受过程便好，到时候可别耍赖哭鼻子。萧二，你说呢？”
　　二人牵着各自的马来到场中，徐离白染看萧写意神情严肃，忍不住又开口刺他一刺。说是要享受过程，可语气中明显笃定自己会赢。
　　萧写意看了看远处被强行拉来观战的萧青崖，确认对方听不到后，再轻声回应，
　　“不过是看徐离公子无聊，陪你玩一玩，比完我跟兄长回府，”他寒玉般的脸流露出在萧青崖面前绝不会显露的狡黠，“无论兄长想学什么，我这个作弟弟的，随时随地，都能满足他。”
　　徐离白染嘴角僵了僵，他早看透萧写意那点心思，仗着自己年长，时常在萧青崖面前占点嘴皮子便宜，乐得看他吃瘪，没想到这小子表面隐忍，一看没有旁人竟如此毒舌，他都不得不赞一声演技卓越。徐离白染尽力维持住笑容，
　　“若真如你所说的如此简单，那你们朝夕相处多少日月，怎么…”徐离白染有意往他身上瞟，“还没得手？”
　　萧写意恼怒一瞬，“呵，我跟徐离公子不一样，在意的并非只有那些庸俗之事，再说，”他勾唇，“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得手？”
　　徐离白染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看了看远处满目关切的萧青崖，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黑心的狼崽，咬牙道，“不可能，你…你对自己的大哥，真能下得去手！？”
　　萧写意装的像那个样，其实脸皮薄得很，对某方面也只有相当皮毛的认知，并不十分清楚什么叫得手不得手，但为了不在敌人面前露怯，他尽力回想起那晚偷来的一吻，自认为那也是得手的一部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学着最开始徐离白染挑衅的语气，
　　“你说呢？”
　　千问万问不如一个反问，徐离白染顿时脑子有些懵。
　　“小染，阿意，我看还是别比了，都是自家人…”萧青崖在场外看两人气氛不对，走过来想劝劝，却见徐离白染一挥手，咬着牙根道，
　　“青哥，你就帮我们在一旁看着，看谁先冲到终点！”
　　两人都利落的上鞍，令旗下，马蹄起，双马齐头并进，朝着尽头立好的木桩去，然后转向，回到原点。
　　“青哥，如何？”
　　萧青崖接过下人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满脸的灰，
　　“呃…好像，同时到的？”
　　徐离白染有些委屈，“明明是我的马头先到。”
　　下人也在一旁帮腔道，“的确是徐离公子的马头先到。”
　　“阿，是吗？那，那是我眼神不好，对不住。”萧青崖瞄了眼后面萧写意气馁的小模样，睫毛一颤一颤的，颤得人心慌。萧大公子眼神一转，上前绕着萧写意座下的闪电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可我觉得似乎有些不甚公平。”
　　徐离白染沉下脸，“青哥莫非认为我在萧二那里动了手脚？”
　　“不不，”萧青崖慢慢伸手，摆弄着闪电身上的马具，“我看闪电身上的马具，是按成年男子的身量设计的，你瞧这马鞍到马蹬的距离，跟阿意似乎…不是那么契合？”
　　萧写意回过神来，意识到萧青崖是在帮自己，眼中重新亮起光，深深看了萧青崖一眼，又偷偷朝徐离白染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你看，赢了又如何，他还是心疼我。
　　徐离白染眉头狂跳，朝下人道，“给他换上小一号的，再比！”
　　“是！”
　　再来一次，这次萧写意领先，不知是开心还是累的，他双颊通红，赶着马到萧青崖面前，撒欢似地转了几圈，
　　“看来要由我来…”
　　“二公子且慢，”下人看着徐离白染的黑脸，上前绕着徐离白染的雷霆走了一圈，
　　“这次徐离公子这边，也有些劣势。”
　　萧写意挑眉，“怎么说？”
　　下人恭敬道，“回几位公子，闪电的马蹄铁是前日换上去的，但雷霆的马蹄铁今早才刚刚换过，还在适应阶段…”
　　徐离白染怒道，“怎么不早说！”
　　“是小的疏忽了。”下人急忙请罪，心里却腹诽早说了还能拿来作理由嘛，护短也是个技术活儿。
　　这种破理由也能想得出来，萧写意在心里嘲讽，但考虑到之前萧青崖也为自己用过此招，也不好阻拦，“不如徐离公子再让雷霆适应几圈，或者换一匹。“
　　徐离白染想了想，“那我再溜他几圈。”
　　溜，也是练习的一种，萧写意立即也道，“那我也带闪电溜溜。以免闪电休息时雷霆消耗过大，要让两马的体力也保持均等。”
　　二人便以溜为借口，在马场上练习起来，边练还边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萧青崖虽然自己不大会骑马，但也至少看过，从第一次跑，他就发觉其实这两个愣子水平都有些生疏，但也不好明言，现在果然都想练习。萧大公子抬头看看天，遗憾地觉得今日恐怕是骑不上马了，
　　“你们先溜着，我去马厩里过过眼瘾。“他也不敢晾着练习的二人自己去骑，只敢去看看。
　　马厩里还剩最后一匹，唤作炽风。萧青崖有了之前的经验，学着萧写意的样子，从下人那里要了个苹果，准备慢慢上前讨马兄的欢喜。到近处一看，被惊得后退一步，
　　“这…这炽风，是母的？”
　　旁边下人跟上来一看，也急了，赶忙叫人，“怎么又跑过来，快来拉走！”
　　他回头朝萧青崖不好意思地解释，“实在对不住，污了贵客的眼睛，但炽风，还有马厩里所有的马都是公马，这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为啥，这匹小马自从炽风来了之后，就缠上了炽风，时常偷偷咬破栅栏，跑到炽风这…嘿嘿。”
　　原来萧大公子一到近处便看见炽风背后还有另一匹稍小的马，正将头埋在炽风身后，动作极其…令人遐想。
　　萧青崖侧过身，让两个下人进去，暗叹没想到这断袖之风在王都吹的如此盛，前几日见识了春意坊，今日在这马厩中又开了眼界。
　　两个下人绕到炽风身后，想将那匹小马拽出来，奈何那小马还有点血性，粘着炽风就是不走，二人想强行拉开，还发出凄厉的嘶鸣，叫的马厩中几人都不禁捂住了耳朵。
　　萧青崖看着有些不忍，“既然两位马兄都是公的，应该也不会弄出麻烦，不如就，就让他们去吧？”
　　“哎，萧大公子有所不知，”下人摇摇头，这刚来的三匹都是品质优良的马，准备留给马户作种马呢！这小马这样糟蹋炽风，怀是怀不上，却会损了精力，影响他履行作种马的职责啊！”
　　另一个人接到，“就是，也不知这两匹公的这样有什么意思，折腾精力又留不下后，简直浪费！”
　　几人抱怨一通，又开始拉扯那匹小马。
　　萧青崖听着看着，心里感觉越发微妙，喃喃自语道，“是啊，也留不下后，折腾什么呢？”
　　好一阵嘶鸣，几人终于将那匹小马拉了出来，关进他自己那间，锁死，
　　“锁好咯，可不能让它再出来祸害炽风。”
　　小马在自己的马圈还不停歇，伸出头企图咬断拴门的麻绳，下人们一拥而上将铁质的头套一套，
　　“看你再咬！”
　　萧青崖看的有些不是滋味，回身想走，余光突然扫到什么，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看那匹小马，又看了看炽风，还回想起过去几天的事，心跳加快了几分。
　　几个下人将小马安置好，问道，“让公子受惊了，还需要我们…”
　　“不用，”萧青崖行礼道，“我自己再四处看看，几位回去忙吧。”
　　待下人们都走开，萧青崖听马厩外再没有脚步声，才晃到炽风面前，喂了个苹果，将受的马安抚下来，解开门栓，走进了炽风的马圈。
　　都说不能从马的身后靠近，萧青崖只能一手拍打着炽风的脖颈，一手小心地朝他后方探去。
　　萧青崖从不同方位试探，炽风不耐烦地想要动，他只能停下待马儿安静下来，再继续尝试，刚才看见的明明在…
　　萧青崖双眼一凌，摸到了。
　　在炽风马肚靠后的位置，他摸到有一块与周围质感不同的方形区域，似乎是有人特意将那块儿的皮清理过，边沿的某一边，还挂着一块应该是人为缝上去的皮，正是萧青崖方才无意中瞄到的东西。
　　好像是有人在炽风肚子底下缝过什么，在刚才小马的拉扯下给暴露了出来。
　　萧青崖指尖微动，一寸寸寻找着，终于在那块皮和马肚子连接处的细小缝隙里摸到了什么，拿出来一看。
　　一朵蔫不拉几的小红花，还没有指甲盖大。萧青崖呼吸一紧，那小花被吹得翻了个身，在掌心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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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认为这个脑洞还是不错的~接下来脑洞走向不妨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