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12、马肚藏花（1）

　　萧青崖昨夜的确喝得多了，给萧写意包完要还有点头晕，正想回去躺躺，谁知屁股还没坐下，刚冲出去的人又冲了回来，脸上的怒气比方才还盛，
　　“有人找。”
　　萧青崖来到前厅，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即几步来到跟前，
　　“青哥，前日寿宴琐事太多，没抽的出身来找你，听下人说你遇到郭子骞那小子了？还跟着他去了那春意坊？没出什么事吧？”
　　徐离白染还是那身玄衣，看着萧青崖满脸歉意。
　　萧青崖正晕着，被他这一连串的询问弄得脑子疼，揉着太阳穴道，“无事，被灌了点酒，阿意跟萧瑟把我给拖回来了。”
　　徐离白染看了看旁边的萧写意，戏谑道，“看来你哥没白疼你，关键时刻还有点用嘛。”
　　萧写意甩来一记冷眼。
　　徐离白染不介意地笑笑，回头朝萧青崖一阵埋怨，“我都跟你说了，就在这住着，别去想春意坊的事，你还偏去。那郭子骞的癖好，我也有所耳闻，你说只被灌了点酒，没…没被占什么便宜吧？”
　　萧青崖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
　　徐离白染立刻注意到了，双眉倒竖，上下打量萧青崖一圈，“怎么？”
　　”紧张什么，本公子去那种地方，当然是去占别人的便宜，怎么在你这儿给反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徐离白染嘴上没再问，双眼仍透着狐疑。
　　萧青崖拍拍他的肩膀，“真没事，不过听你这口气，是早知道那郭家小子跟春意坊有关？”
　　“嗯？”徐离白染眨眨眼，“他好男色，那春意坊据说都是男倌，所以经常听说他带着人过去鬼混。莫非，青哥这次打探到了什么？”
　　“哪里用打探，那春意坊就是他郭家的。”萧写意在一旁忿忿。
　　徐离白染先是惊讶，再是气愤，“没想到拿走青哥家宅子的就是郭子骞！早知道我就…青哥，我是真不知道，你可别以为我故意瞒着你。”
　　萧青崖摇摇头，“怎么会，知道就够了。家里的宅子到底落入了何人之手，我总得有个数。”
　　徐离白染还想安慰几句，但看萧青崖不想说也没再问，转而压低音量，作出神秘之态，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前日没能好好招待你，今日…你猜我准备了什么？”
　　萧青崖挑眉，“什么？”
　　徐离白染凑到他耳边低语一番，萧写意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想听，又的确很想听，费尽力气伸长了耳朵还是没听清。却见萧青崖听后立刻眼中放光，一扫宿醉之后的疲态，
　　“真的？”
　　“只今日一天，我也是才听说，这就跑过来告诉你，当作是为前日失约赔罪了，”徐离白染眼神恳切，像是讨主人欢心的小动物，“要不要去看看。”
　　”好！”
　　二人正往外走，萧写意赶紧跟上，木桩似的杵在大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宿醉之后不宜走动，兄长该不会不清楚这基本的养生之道吧？”
　　萧青崖嘴角一僵，“我宿醉已经好了。”
　　“也有随时晕倒的情况。“萧写意岿然不动。
　　徐离白染抱起双臂，“青哥若是晕倒了，自然由我亲自抱回来。”
　　萧写意知道他是故意挑衅，也不回应，就直勾勾看着萧青崖。
　　萧青崖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思索片刻，隐约觉得问题的关键恐怕跟养不养生并无关系，试探道，“要不，咱们一同去？”
　　萧写意这才让开，“走吧。”

　　徐离白染带着二人，来到一处郊外的…马场。
　　萧青崖看着场中悠闲踱步的骏马，眼中流露出向往，“从前父亲医治了不少从边疆归来的将士，常听他们讲起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大漠中，骑马驰骋的畅快情景，我一直向往不已。奈何时间有限，学医术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骑马。”
　　萧写意也想起了什么，有些忍笑，“兄长不是也试过吗，咱们府中拉车的马。只不过…”
　　“咳，拉车的马哪能跟在草原上跑过的马儿比，骑上去走的比人都慢。”萧青崖脸颊有些泛红。
　　萧写意继续回想着，“可我怎么记得兄长根本没骑得上去，一靠近就被一蹄子…”
　　萧青崖脸上的红色愈深，“那是那马胆子太小，本公子一靠近就吓的要踢人，还害我扭到脚，拖着腿走了小半月。”
　　“拉车的马在王都呆惯了，骑着也没劲，”徐离白染朝场中太太下巴，只见几匹马正慢悠悠踱着步啃着草皮，“就像那些，即使放出去也跑不起来。”
　　萧青崖道，“那你方才说的…”
　　他朝一旁的马厩挑眉，得意道，“我说的是最近从戍边归来的将士手中，退役下来的几匹战马。原本从饲养到退役，都该在边疆，但最近有将士归来，陛下赏了更健壮的马，这几匹便闲了下来，先养在此处。好多人排着队想买回去沾光，就今日还留在这里。我知道你向来喜欢那些边疆的事，便带你来看看。”
　　萧青崖感激道，“有心了。”
　　徐离白染引着二人来到马厩，指着其中一看就十分健壮的三匹马，“就是他们。”
　　萧青崖跟萧写意都眼前一亮。马厩里还有其他几匹，看见有人进来都躁动不安，伸长脖子想讨吃的，唯独那三匹，不仅身姿比普通马匹健壮，性子也相当沉稳，看见人来眼皮子都不翻一下。
　　“果然是战场上下来的。”萧青崖边赞边上前，靠近其中一匹。那匹马全身棕色偏赤，透出浴血沙场的肃杀之气，只头顶有撮白毛，在肃杀之中硬是挤出些可爱，这反差逗得萧大公子手痒，伸手想摸一摸那撮白毛。谁知还没碰上就被对方嫌弃地打了个喷嚏，一下子满脸马腥味儿。
　　萧大公子尴尬地用袖口擦擦脸，“马兄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特别。”
　　“马跟小猫小狗不一样，尤其是战马，跟将士是伙伴关系，你出手就把他当宠物似的，人家觉得被看低了，当然要给你下马威。”
　　萧写意跟上来，轻轻摸了摸马脖子，见他不介意，又拿出不知哪里准备的苹果喂上去，马兄开心的咀嚼起来，抽空还低下头蹭了蹭萧写意，以示友好。
　　“哦？看来小不点儿对马还颇有研究？”徐离白染有些诧异。
　　萧青崖有些骄傲道，“父亲从前也为我们找过马术师傅，阿意一向比我学的好。”
　　徐离白染笑笑，“不过这么多年，估计也生疏了吧？青哥，别看我这样，马术可是我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必修功课，时不时得拿出来展示的，这几年也没落下。”
　　萧写意捕捉到徐离白染眼角的得意，心中预感不妙。
　　果然，徐离白染指着三匹马，“你看，现在虽然有三两匹，但青哥对马术如此生疏，一来就得罪了其中一匹，不如我俩共乘一匹，让我手把手教你，小不点儿有些基本的马术功底，可以在剩下的两匹中选一匹。”
　　萧青崖看了看最先调戏的那位，马兄立刻扭过脖子，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再看其他两匹，看到萧青崖的眼神似乎故意抬了抬蹄子，鼻孔里喷出嘲讽之气，颇有看你敢来一试的架势。萧大公子只觉腿上早已痊愈的旧伤有些隐痛，清咳一声，
　　“那么就麻烦小染…”
　　共乘一匹马这种背心贴胸口的便宜，萧写意自己都没占过，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徐离白染抢了先，立即反击道，
　　“徐离公子误会了。我不仅在萧府受过训练，这几年在怀秀，时常出远门做点香料生意补贴家用，几乎日日骑马赶路，这在实践中磨练的技艺，恐怕不比徐离公子在王都的马圈里练出来的要差吧？”
　　徐离白染也不示弱，“呵，小不点儿这就说错了。你骑马是为了赶路，而我骑马，是为了要在陛下面前赢过其他的二世祖，这关乎我徐离府的颜面问题，我可从不敢懈怠啊。”
　　“光靠嘴说，也比不出个高下，”萧写意眼中斗志汹汹，“不如…”
　　徐离白染也正有此意，不等萧写意说完，就招来下人，“去清场，我与萧家老二要来场…友谊赛。”
　　他回头朝萧写意挑衅，“谁赢了，谁才有资格…呃”他本来想说跟某人共乘，但毕竟不方便直接说出来，想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为人师表。”
　　“好！”萧写意显然也认为这词用的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