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24、廿三、叛痴情

　　虽然伤势沉重，但是在墨狄的妙药与梁子夜的悉心照料下，原本底子就不错的聂水风恢复得很快，如果不擅自动用内力的话，几乎可以算是行动如常。

　　武林盟中的人对他们仍旧严加防范，虽然聂水风可以自由出入房间，但是一旦走到较远一点的地方，就会立即有人紧盯着她，那种如影随形的监视感觉让她觉得非常难受，几次之后，聂水风干脆只是在自己屋前的小院子里走动。

　　随着武林盟会的接近，武林盟里各色人等逐渐多了起来，即使在院里主院的偏宅，也会是不是听见年轻男子们呼喝的声音。不过，禁止客人出入的偏宅仍旧维持着萧条寂静的原貌。

　　所幸，聂水风喜静，不喜欢吵闹，与其出去与那些名门正派们两看相厌，她宁愿坐在偏宅门口的藤椅上看着从墨狄那里借来的书。

　　由于之前落下不少的功课，一有时间，墨狄就会把聂莫言带走进行教导，而梁子夜自从聂水风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也经常不知所踪，大概是在收集武林盟的情况。自从卷进这场是非之后，聂水风难得享受了片刻独处时光。

　　大多数时候，聂水风都是一个人渡过的，看着书，摇着藤椅，品着香茗，吹着清风。

　　又是一个这样惬意的下午，阳光温暖却不刺眼，藤椅摇动之下，聂水风竟然有了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内力流通不畅，整个人也没精打采了许多，比正常的时候需要更多的睡眠。聂水风打了个呵欠，抬手揉揉眼睛，干脆合上书本，准备在这里小憩片刻。

　　睡梦中似乎恍然回到了天山绝顶，独自一个人坐在断崖边看着阴暗的天际连接着无边无际的雪野冰峰……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恍恍惚惚之间隐约发觉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丝不熟悉的气息。本能地警醒，聂水风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一袭淡色的青衫，显得七分洒脱三分脱俗，柔和而俊美的面容含着微笑看向这里的，赫然是消失多时的武林盟主。

　　顿时，睡意全消，聂水风支起身体，看着他，毫无预兆的相见，一时之间竟然让她有些举足无措。

　　在聂水风的目光中，秦皓然走近几步来到聂水风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半晌，轻轻开口，“吵醒你了？”

　　“……还好，我本来就睡得不沉。”摇了摇头，聂水风看着秦皓然一步一步接近，心脏开始有一些失律。

　　“我……一直忙着处理武林盟的事情……没有过来看你，……你的伤势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有劳挂心。”垂下视线，轻声回答，聂水风拿不定主意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态度去应对他。是情人间的亲昵，还是仇人间的愤恨，……或者是两者具备？

　　“……为何要回来？”声音沉重，秦皓然站在离聂水风三步之遥的地方，不靠近，也并不远离。

　　“只是想来确定一件事情而已……”模棱两可地回答，聂水风没有看秦皓然，目光盯住身边花丛中一只翻飞的蝴蝶。

　　“……罢了，不管你回来做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秦皓然苦笑了一下，顺着聂水风的目光，同样看向那只蝴蝶，“即使我力排众议撤了通缉，但是你杀了赵清……我的新婚妻子……仍旧是事实。如此藐视武林盟的举动，武林盟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即使是我，也没有维护你的能力，更没有维护你的立场……”

　　“那么……你们要把我如何？”在心底里冷笑了一下，聂水风抬起眼睛，“要杀了我吗？”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但是你绝对适合更好的人，何必一直苦苦抓住这份不会有回应的感情不放手呢？”秦皓然看着聂水风冷淡的神情，眼神悲伤，“我知道你也是被伤害的人，但是赵清的仇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你……”

　　“于是你准备袖手旁观，看着他们杀死我吗？”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来，为了这种男人而葬送了性命，聂水风觉得姐姐她真是傻透了。

　　“……”闭了闭眼睛，秦皓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但是，如果你要走，我也绝不会拦你。”

　　“也就是说，他们杀我你会不管，我要逃走你也不会管？呵，还真是彻底地置身事外呢！”聂水风嘲讽道，“你以为这样做就足够了吗？”

　　“我承认，是我害了你，也害了赵清。”转过身来，秦皓然的眼睛里满是自责，“……我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够了！”扬声打断秦皓然的话，聂水风一下子站起身，盯着秦皓然，“够了，我不想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吗？你自责懊悔死掉的人就能活过来吗？”自责懊悔了姐姐难道就不会死了吗？自责，懊悔……又能有什么用处？！紧紧抿了抿嘴唇，压下翻腾的怒火，聂水风语气冰冷，“……你走。”

　　定定地看了聂水风半晌，秦皓然缓缓收回视线，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打搅了”，就转身缓步走开，背影看着是那么的疲惫。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聂水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重新坐回藤椅，心中却再也不复宁静。

　　他这样的态度算是怎么回事？歉疚却不肯负责任吗？归根究底，不全都是他的错吗？！表现地那么悲伤那么痛苦那么懊悔到底是做给谁看的？道貌岸然的混蛋！

　　狠狠咬着牙，聂水风不得不承认，自从记事以来，她第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感觉如此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聂莫言的父亲，聂水风真得恨不得直接动手杀掉他算了。

　　……对了，按照今天的对话来看，他的确很有可能是聂莫言的父亲吧？刚才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了确认这个问题，让聂水风有点懊恼。

　　“喂！”思索间，肩膀被拍了一下，聂水风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见梁子夜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这么差，难道是身体又出问题了？”

　　“不是。”摇摇头，聂水风放松了身体，靠在藤椅上，“刚才秦皓然来了。”

　　“这样啊……”恍然大悟，梁子夜绕到她身前，盘腿随意地坐在地上，“他说了什么？”

　　简单将秦皓然的话给梁子夜说明，聂水风愤愤地盯着他，“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很可恶？”

　　“……咳，其实，这样的事情我听说的多了。”梁子夜倒是较为缓和，“那些名门正派么，都是些想偷腥却不肯负责人的人，明明做的事情差劲得很，却装作一副他最无辜他最正派的摸样，烦得要死。亏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孬种。”

　　被梁子夜这样一说，聂水风的气倒是消了大半，忍不住揶揄，“你也差不多么，糟蹋了这么多女子，也没见你对谁负责过。”

　　“喂，我不一样好吧？”立即委屈地反驳，梁子夜撇撇嘴，“我可是从头到尾的采花贼，邪魔歪道，你见过哪个采花贼采花之后还要收拾残局的？起码我没有当那个什么，又为自己立贞节牌坊，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简直是耻辱！”

　　“行了，反正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嗤笑着摆摆手，聂水风冷眼瞟了他一眼，“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些女子将来要怎么办吗？”

　　“……”沉默许久，梁子夜的面孔逐渐冷淡下来，冷漠地对聂水风笑了笑，歪着头，“她们要怎么办是她们的事情，我又没有强迫她们，都是她们愿意自己投怀送抱的。怎么，你难道想要为她们打抱不平吗？”

　　“那种事情我没有兴趣，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淡淡地回答，聂水风将视线投向秦皓然离去的方向，“反正那些人的死活都跟我无关。”

　　是啊，跟她没关系。不论是与梁子夜有那种关系的女子，还是聂水玉，跟她都没有半分关系，她们是死是活，也完全不关她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有些不舒服……聂水风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可笑地热血的一刻。

　　现在的自己，跟以前在天山生活的无欲无求，连感情波动都很少有的自己相比，真是差太多了啊……

　　一时间，聂水风与梁子夜面对面坐着，长时间沉默，气氛冷凝，直到聂水风用着冰冷到极点的语气轻声吐出一句话。

　　“……不过，要是有人敢让我遇到这种事情，就是下黄泉我也要拉着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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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皓然的性格不一样是有猫腻的有猫腻的……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