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21、二十、共携手

　　虽然按照雪蛇的反应来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莫言所在的地方，但是如果算上紫竹林错综复杂的阵法，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却只能越来越混乱，聂水风看着自己面前的四条岔路，有些急切地跺了跺脚。

　　按照自己的直觉随意选择了一条道路，聂水风刚迈出几步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别过去！”

　　浑身一震，反射性地缩手、挥拳、后跃，一连串的动作干脆利落，引得那人轻声喝彩。狂跳的心脏随着与那人的距离拉远而逐渐恢复平静，聂水风借着黯淡的星光，打量着自己面前几步之遥的人。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惊吓到了姑娘，请姑娘莫怪。”那人拱拱手，声音清朗温和，还有着一丝丝的熟悉。

　　微微皱眉，聂水风挪了挪方向，这次，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

　　……秦皓然……

　　这个人聂水风自然记得，正是那个与她结下梁子的秦皓然。这个时候竟然遇到了他，聂水风觉得自己实在是背到家了。

　　幸好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之前不同，在心里暗暗祈求他不要认出自己，聂水风谨慎地点点头，“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在下秦皓然，从刚才起就一直跟着姑娘……不，请姑娘不要误会。”一见聂水风的脸色沉下来，秦皓然慌忙解释，“在下并无恶意，只是为了小心起见，想要判断一下姑娘是何人……只是见姑娘对这里的阵法并不知晓，才肯定您并非是天魁、天钺两位仙子之人……”

　　“我自然不是。”冷冷地回答，聂水风眯起眼睛。

　　“这个在下当然知道，所以刚才才阻止姑娘往那个方向走，那里是这个阵法的死门。”秦皓然苦笑。

　　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选择的路，聂水风的脸竟然红了一下，有些尴尬。

　　“姑娘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是……？”秦皓然笑了笑，体贴地改变了话题。

　　“救人。”简洁地回答，聂水风看着秦皓然，“你呢？”

　　“在下也是。”秦皓然笑着点点头，“那么姑娘所救之人，可是华山派掌门千金他们三人？”

　　“我要救的只是那个和他们一起被抓过了的小孩子。”漠然回答，聂水风冷淡的语气，秦皓然却丝毫没有在意，“在下是应华山派掌门所托，来救出他的女儿与弟子，虽然很抱歉将那个孩子卷入其中，但是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是不是可以合作呢？”

　　“合作？”聂水风挑眉，“怎么合作？”

　　“在下略懂阵法，而姑娘……”秦皓然指了指聂水风脚边的雪蛇，“姑娘似乎可以知晓他们所在的地方，我们合作不是正好吗？”

　　沉默片刻，聂水风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现在最好的方法。虽然她一点也不信任这个秦皓然，不相信他只是会去单纯的救人，但是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他们在说。

　　点点头，聂水风伸手指着雪蛇指引的方向，“先往这个方向走。”

　　秦皓然说一句“多谢”，毫不怀疑地向前走去，竟然像是完全信任聂水风一般。

　　在心里皱了皱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聂水风将疑问藏在心底，快步跟在他身后。

　　两人合作，一切就顺利了很多，秦皓然一边走着一边砍断一些竹子，看的聂水风莫名其妙，索性不去管他。逐渐，周围的竹子渐渐稀疏，多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虽然觉得莫名的危险，但是没有了那种原地打转的感觉，聂水风倒是雀跃了不少。

　　走了片刻，雪蛇突然躁动起来，“嘶嘶”地吐着蛇信，却偏偏不肯再前进半步，反而连连向后退去。

　　“怎么回事？！”聂水风想要抓住它，却被身边的秦皓然拉住手腕。感觉到他手上不小的力气，聂水风也来不及管雪蛇如何，抬起头，看向他严肃的表情。

　　顺着他的视线，聂水风看到幽兰色的星火在怪石中忽隐忽现，安静燃烧着的火苗带着一种诡谲的感觉，令她汗毛直竖。

　　“……这是……什么？”从未见过或听说过这种东西，聂水风不由向秦皓然身边靠了靠。她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感觉很恶心……

　　“鬼火。”轻声解释着，秦皓然压低的声音似乎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据说是死者的阴魂不断，鬼魂在那里徘徊……”

　　“够了！谁让你解释这么详细的！”恶狠狠打断秦皓然的话，聂水风双眼紧盯着那些小火苗，咬了咬牙，“现在怎么办？雪蛇指引的方向就是前面。”

　　“走过去。”秦皓然抿了抿嘴唇，吐出三个字。

　　“你是说穿过这些什么……鬼火？！”语调微微有些颤抖，聂水风重复了一遍。

　　“……如果姑娘不愿意的话，请留在原地，我会回来找你……”看了看聂水风煞白的脸色，秦皓然温言说道。

　　“……我跟你去。”定了定神，弯腰捞起仍旧不安的雪蛇，聂水风深吸一口气。尽管对这种东西有些胆寒，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就这样止步不前。

　　她聂水风，何时曾因为害怕就放弃？

　　在她身后，秦皓然的眼中掠过一丝的赞赏。

　　轻手轻脚地接近鬼火，在青蓝色的火光下，聂水风看到森然的白骨，火苗在白骨上燃烧着，似乎真的是死者的灵魂在自己的尸骨上流连徘徊不去。

　　聂水风打了个寒战，甩了甩头，将这种恼人的思绪甩开，脚步猛然加快。火苗微动，竟然跟了上来。

　　“……为什么会跟上来？！”一手紧紧抓住秦皓然的手，聂水风谨慎地看着在自己身后飘飘荡荡的鬼火，压低的嗓音颤抖着。

　　“这……在下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鬼火追人，万一被追上了，就会……”

　　“该死的！不用解释！”再次狠狠地打断秦皓然的话，聂水风突然松开秦皓然的手，足尖点地，一下子使出上好的轻功掠了过去，将秦皓然远远抛在身后。

　　鬼火啊，要索命的话就找后面的那个家伙吧！

　　身后一阵的风声，聂水风回头，看见秦皓然也使出轻功跟了上来，紧紧追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竟然将那些鬼火甩在身后，再也见不到踪影。

　　松了口气，停下来，聂水风拍拍胸口，咋舌，“没有了。”

　　“嗯。”点点头，秦皓然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心情似乎非常好的样子。

　　莫名看了他一眼，聂水风也不准备多问，将雪蛇放在地上，再次让它辨明方向。

　　一路上又遇到几团鬼火，但是聂水风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害怕，竟然逐渐习惯了这些诡异的火焰。

　　除了时不时出来吓人一跳的鬼火，倒也没有什么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出现，聂水风与秦皓然转过一从密竹，就看到被绑住的柳芳、聂莫言三人。

　　三人身边，两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手持长剑守在那里，时不时警惕地看看四周。

　　“运气不错，天魁、天钺都不在。”轻声在聂水风耳边说道，秦皓然的语气似乎松了口气，“这两个人，一人一个，收拾掉。”

　　“好。”点点头，聂水风盯住左边那个女孩，手腕的银丝一抖，人同时也冲了出去。

　　黄衫女子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银丝勒住那剑的手腕，一声脆响，腕骨折断，女子的长剑落到地上，碰到碎石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聂水风绕到她身后，手刀落下，砍中她的脖颈。

　　黄衫女子软软躺倒在地，没有了知觉，同时秦皓然也打晕另一个黄衫女子，将她放到地上。

　　快步走到聂莫言身边，聂水风低头拉了拉绑住他手腕的锁链研究要如何才能打开。

　　看到聂水风，聂莫言嘴一撇，眼睛一红，强忍着不要哭出来，而他身边的柳芳喊了一声“聂姐姐”之后，泪如雨下。

　　冷然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安慰，聂水风皱眉看向走到她身后的秦皓然，“怎么办，锁链是玄铁的，一般刀剑砍不断，需要用钥匙打开才行。”

　　“……”沉默着点点头，秦皓然也很是为难。

　　“……直接把后面的铁柱拔出来带走，等到离开后再想办法。”说着，聂水风站起身，拍了拍插在地上，连接着玄铁细琐的铁柱子。

　　“也只能这样了。”点了点头，秦皓然赞同。

　　“带着这么重的铁柱子走？我搬不动……”柳芳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水风冷冷瞪了一眼，没了声息。

　　“不搬的话，我就把你被锁住的手腕砍断。这两种你选哪一种？”面对柳芳可怜兮兮地样子丝毫不假辞色，聂水风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柳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

　　没有再理她，聂水风示意秦皓然柳芳与李清的铁柱由他去拔，自己转身抓住聂莫言身边的铁柱，运气用力，拔了出来。

　　实心的铁柱自然很重，聂莫言被铁柱带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却咬牙坚持，“我……我能搬动！”

　　“笨蛋，说什么大话。”低声骂了一句，聂水风一手将聂莫言提起来，直接连同铁柱一起扛在肩膀上。

　　另一边，秦皓然将李清的铁柱交给他自己扛，而自己则体贴地搬起柳芳的铁柱，对聂水风点点头，“走吧？”

　　冷笑了一下，嘲讽他道貌岸然的样子，聂水风扛着聂莫言，提气快步离开。

　　回去的路，肩上多了个聂莫言和一根铁柱，自然难行了很多。原本伤势未愈，勉强提气更是让五脏六腑如烈火烘烤一样疼的痛，聂水风咬咬牙，额角汗滴滑落，浸湿了衣衫。

　　一路快行，很快到了第一次遇到鬼火的地方，屏气凝神，刚待提气用轻功掠过去，聂水风突然听见一声柔媚入骨的娇笑。

　　“秦盟主和这位姑娘赏脸来到敝处，不再多坐一会儿么~”

　　猛地停住脚步，聂水风沉着脸色，浑身紧绷，看着身着大红色轻纱裙装的女子妖娆走了出来。即使美貌异常，但那女子双唇血红，在幽蓝色火光与大红衣衫的映衬下，恰如刚刚饮血的厉鬼。

　　“多谢天魁仙子招待，但是我们还有急事，不便多待。”温文尔雅地笑着回答，秦皓然温和的双眸中危险的厉光一闪。

　　这就是天魁仙子？出现的不是鬼而是人，到着实让聂水风有了一点不合时宜的轻松。

　　只要是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