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13、十二、初逢面

　　将事情与梁子夜说了，得到的回答是他最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又与谢英涵商量了一下，他也认为这个办法比较妥帖。于是结论是……果然还是易容吧……

　　如果易容，那么对于事情完全一无所知的柳芳和李清，就必须有一个不会令他们起疑的解释。而这个问题，聂水风自然丢给了梁子夜和谢英涵去头疼。

　　总之，第二天的早晨，当聂水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原本清丽扎眼的面容被完美地遮盖了起来，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面貌普通，丝毫不会引人注目的女子。

　　给聂水风易容的自然是梁子夜，以假乱真的易容技术，即使在脸上弄了这么多东西，却丝毫不会觉得难受，作出的表情也跟真正的脸面一样生动，这样的手法让聂水风大开了眼界。

　　对于梁子夜的易容，谢英涵也是大加赞叹，而梁子夜只是谦虚地说自己是雕虫小技而已。

　　……不过聂水风相信，这个家伙肯定在心里洋洋得意地暗爽来着……

　　踏入城镇的第一件事情，大家有志一同地选择了去酒店好好吃一顿。找了个最大的酒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谢英涵出手阔绰，一上来就要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而梁子夜很高兴捡了个乐于付钱的冤大头。

　　——梁子夜这个人，聂水风了解，其实是很吝啬的。

　　梁子夜信奉有钱要花在正地方，而这所谓的“正地方”，就是女人身上。送给自己看中的女子礼物，花多少钱也不会心疼，然而要他把钱花到别的地方，其困难程度无异于让铁公鸡拔毛。

　　自从梁子夜确定聂水风不可能作为自己的猎艳目标之后，就彻底在她面前暴露了这一本性。之前一起赶路的时候，虽不至于三餐不继，但是要想吃点好的，难上加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聂水风应该感激谢英涵这位冤大头的到来……

　　“聂姑娘，这道菜不错，你来尝尝。”

　　当然……如果他不要这么过分地殷勤就更好了……

　　对谢英涵回以一笑，聂水风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细嚼着，眼角瞥见梁子夜与柳芳轻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只要有美人儿在，这个家伙就生龙活虎的，没有美人儿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聂水风深刻怀疑是不是自己姐姐以前也是这副德性的……

　　正在吃饭间，楼下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的喧闹，李清好奇之中向外瞥了一眼，立即呆住，随后用力拽了拽柳芳的衣袖，指着楼下叫道，“哎，那不是秦盟主吗？！”

　　话音刚落，一桌人的动作顿时停住，各怀心事地将视线投向楼下。

　　如果说有那种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被认出来人存在，那必定是秦皓然无疑。即使聂水风从未见过秦皓然是什么样子，仍旧立即找到了他的身影。

　　一身普通的淡青色长衫，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由于离着尚远，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那种逼人的气势却表露无疑。如果他是那个目标的话，会很难办，绝对会很难办……聂水风咬了咬嘴唇，心中一阵的沉闷。

　　自从秦皓然出现，谢英涵就一直在注意着聂水风的表情，此时看见她这样，不由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聂水风一惊，反射性地转头看向谢英涵，迎上他担忧的目光。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表示自己没事，聂水风轻轻抽回手，看向梁子夜。

　　视线交汇，彼此了然。

　　“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清了清喉咙，梁子夜向谢英涵询问道。

　　谢英涵摇摇头，将视线投向街上的身影，叹了口气，“这……我实在不知道……”

　　虽然这里是武林盟的势力范围，但是离浩然轩还有一段距离，身为盟主的秦皓然现在不是应该在浩然轩准备武林盟会的事情吗？怎么有闲心跑到这里来？

　　……不可能是……消息走漏了吧？

　　疑问伴随着静默，出乎意料的相遇让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下来，只有李清与柳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却不好出言询问。

　　打破沉默的聂莫言，他只是拽了拽聂水风的衣袖，说了句，“我想去看看……”

　　对于这个最有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聂莫言不可能不想要接近，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秦皓然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么他们也不一定能避开，如果不是，那么隐藏了面目接触一下，也有益而无害。

　　点点头，聂水风拉着聂莫言站起身，“那么咱们就去看看吧。”

　　“水玉！”情急之下叫出了亲昵的称呼，谢英涵想要拦住聂水风，却被梁子夜挡住。对他摇了摇头，梁子夜轻笑着说道，“让他们去吧。”

　　眼睁睁看着聂水风和聂莫言下了酒楼，谢英涵急得跺了跺脚，“万一出问题要怎么办？！”

　　“放心，水玉她有分寸的。”不甚在意地重新在桌边坐下，梁子夜此时却也没有了跟柳芳说笑的兴致，注视着聂水风和聂莫言向着秦皓然走去。

　　一定要小心啊，在这个人面前万一出了纰漏，可就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搞定的了……梁子夜在心里默念着。

　　既然梁子夜这样说，谢英涵也只得跟着他坐下，忐忑不安地看着楼下，只恨离得太远看不真切，更听不见交谈的内容。

　　另一边，当聂水风与聂莫言走近的时候就听见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与其说是争执，还不如说是其中一个人在尽力辩解。

　　其中一个人自然是秦皓然，而另一个人手里提着个装着白狐的笼子，长得贼眉鼠眼，一副精明猥琐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这个人急得抓耳挠腮，指着笼子里的白狐百口莫辩，“这当真是天山的灵狐啊，可是我游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秦大盟主您就相信了我吧！”

　　“我也想信你啊，但是你也要给我证据证明这真的是天山灵狐而不是随便抓来的普通白狐。”秦皓然微笑，抱胸看着游通。

　　“哎吆~我哪里敢骗您啊？我游通是买卖人，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那之前你卖给刘帮主的碧玉血蝉，卖给李副帮主的巫山千年灵芝，还有那卖给邱阁主的温魄石，也都是真的喽？”秦皓然每举一个例子，游通的脸色就难看上几分，看着他无可辩驳的样子，秦皓然挑了挑眉，“我这里还有很多例子，你还想听不想听？”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游通慌忙摆手，尴尬地咳了数声，谄媚地笑道，“我敢骗他们，也绝对不敢骗您啊！您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人？对不对？”

　　“你少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谁不敢骗的。”收敛了笑容，秦皓然沉下脸色，“少说废话。”

　　“这、这……你让我证明这是灵狐，我也没有办法啊！”游通苦笑连连，“得，干脆这灵狐我不卖了，不卖了还不行吗？”

　　“不卖了？你说不卖了就不卖了吗？”秦皓然冷笑，“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我大老远从浩然轩叫到这里来，难道说一句不卖了就能把我打发了？！”

　　“那、那您老要怎么才满意啊？！”游通现在万分后悔，招惹上了这尊难供奉的佛。

　　“两个选择。”秦皓然伸出两根手指，在游通面前晃了晃，“第一，证明给我看这是真的灵狐，我按照商量好的价格买下，第二，证明不了这是灵狐，那么按照商定的价格十倍返还给我。”

　　秦皓然说得轻松，游通的脸色立即差来下来。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要求苛刻的买家，顿时火气也上来了，“十倍返还？！你他妈的还不如干脆杀了老子呢！”

　　“呵，好啊！”秦皓然眯起眼睛，爽快地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说，那么再加上第三条路，不给灵狐，不给钱，那么就把命留下。”

　　此话一出，游通的气焰立即被压了下来，惨白着脸色连连求饶，不过秦皓然却完全不给他面子。

　　眼见事情僵住，没有回旋余地，游通咬了咬牙，也不管以后是不是会跟秦皓然结仇，将手里的笼子一下子扔向秦皓然，瞅了个空子扭身就想走。

　　游通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脚底抹油的功夫却异常精湛，堪称是看家的本领。仗着绝佳的轻功，他死里逃生了好多次，却不料这次栽在了这里。

　　早就料到他会逃，秦皓然一掌劈碎笼子，几个闪身再次欺近游通身边，右手一翻，一根细细的银针就插到了他的脖颈处。

　　游通大叫一声，顿时浑身剧痛，脚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哀声叫着满地打滚。

　　面带着微笑站在他身边，秦皓然的语气一下子温柔下来，“你为什么要跑呢？”

　　他这一温柔，游通更加觉得毛骨悚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皓然，想要说什么，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嗬嗬”得声音，不胜凄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温言说道，秦皓然蹲下身，“那么，现在选择第几条路吧，第一条，就眨一下眼睛，第二条，就眨两下，第三条么……”沉吟片刻，秦皓然对游通笑了一下，“就不要眨眼睛了。”

　　话刚出口，游通愣了一下，顿时连眨了两下。不管怎么说，还是保命要紧。

　　“十倍的价格就是十万两白银，你什么时候能给我送到浩然轩去？”秦皓然满意了，伸手在游通身上点了点，解除了他的疼痛，却仍旧让他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十万两白银双手奉上！”大口喘着粗气，游通慌忙回答。

　　“那好，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 秦皓然微笑着点点头，“一个月后，将十万两白银送到浩然轩去。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毒，万一晚了，没有找我换到解药，那么你就只能走第三条路了。”秦皓然边说，游通边惨白着面孔连连点头，侧头看了他半晌，秦皓然继续说道，“记得，这毒的解药只有我有，你可别有向别人要的想法，只会浪费时间而已。”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再三指天发誓，游通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这次算给你一个教训，下次记得不要随便坑人，否则早晚会得到报应。”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秦皓然解开游通身上的穴道，看着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灰溜溜地蹿走。

　　围观的人哄然叫好，说着什么“这样的骗子就该给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江湖上被游通骗走钱财的事情，竟然一致赞成秦皓然的做法。

　　秦皓然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秦某这次给他个教训，希望他能就此走上正途，多积点善果。”

　　周围又是一阵的钦佩声，赞叹秦皓然“通晓大义”，“胸襟宽广”。

　　秦皓然只是笑着，谦虚地应着。

　　随后，拒绝了诸人的众多邀请，秦皓然表明自己要尽快赶回浩然轩去处理要事，无法多做停留，便让众人散去。

　　转身，秦皓然拐进一边的小巷，在巷子末尾，站着一位抱着白狐的平凡女子。

　　而那白狐，正是刚才在混乱中逃脱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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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来鸟~~~~~~~~~~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