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9、第 9 章

　　海棠笙坐在柔软的被子上面：“自然是来看妹妹的，顺便在做一件小事。”
　　她这个二姐心机手段从来都不输大姐，如今的长安狐族，鲲鹏，靖安司，以及出现在靖安司的那几个孩子，各种关系纵横交错，之所以没有摆在明面上全都靠鹏压着，如今加上二姐，看来这个长安很快就太平不了。海棠藻：“神族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什么事能让二姐亲自来？”
　　海棠笙轻轻一笑：“一件让西王母头疼的大事，他又不敢自己来，只能我来了。”
　　海棠藻坐在海棠笙旁边：“西王母这是让二姐表忠心呢，二姐是怎么想的？”
　　海棠笙轻哼了一声，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态：“我是不喜欢那个老东西，可他手中的筹码足够让我心动。”
　　海棠藻：“那就提前预祝二姐，能够得到让自己听之任之的筹码。”
　　此时外面传出声音，李明清处理完奏折就赶过来了。守在宫殿外的宫人上前：“皇上万安。”
　　李明清摆摆手：“起来吧，贵妃呢？”
　　宫人：“娘娘已经睡下，是否要奴婢通知娘娘？”
　　李明清：“不用了，让她谁吧，不用告诉她朕来过。”
　　宫人：“诺。”
　　海棠笙起身向宫殿外走去，海棠藻见此起身拦住她：“二姐？”
　　海棠笙：“我不能见一下自己妹夫？”
　　皇宫有禁卫军巡逻，宫殿有宫人走动，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谁不会发现？一个悄无声息出现在皇宫的人，出现在她宫殿的人，现在这个时候见皇上，皇上会怎么想。海棠藻：“二姐，你下来不宜与人族产生交集。”
　　海棠笙：“我都来人族了，怎么不与人族产生交集？”
　　海棠藻看着海棠笙的笑容心中微惊：“二姐，在人族行走，自然是要有个身份，这事也不难。”
　　海棠笙：“我是秘密下来的。”
　　海棠藻：“自然不会走靖安司的路子。”
　　海棠笙微微一笑，眼角上挑，眼中尽是妩媚的姿态：“那就等妹妹的好消息了。”
　　海棠藻刚松一口气，就听见海棠笙说：“这位就是人族如今的帝王？”
　　海棠藻：“是。”
　　海棠笙转身坐在床上，语气尽是不懈:“还不如颛顼子受。”
　　海棠藻有些生气：“二姐！”
　　海棠笙：“好，我不多做评价。”
　　在靖安司开张之后，一直都是空闲的状态，大理寺的案子堆积如山也没有往靖安司送过。而在这天，靖安司终于迎来了开张之后的第一件案子。司启推门进靖安司的时候听见几个人在打叶子牌的声音，推门进去之后看见几个人迅速的将桌布盖上去，才站起来看过来的人。司启看着他们几个，这不是一个月前来大理寺报道的那几位吗？
　　凌棱：“司启？”
　　司启扫了一眼桌子上鼓鼓的那一块说:“我是来送案子的，司长在吗？”
　　子车鸣晟将所有的事务交给子车橭翮之后就在也没有出现过，平常他们也没有事情，子车橭翮也不太管他们，所以他们也没有用到司长的地方，也自然就没去侯府找过司长。
　　凌棱：“司长不在？”
　　司启：“管事的人呢？”
　　第五位转头喊道：“长史，有人找你。”
　　子车橭翮从房间里出来，东郭子他们识趣的走开，顺便将凌棱拉倒一边。子车橭翮走上前对着司启说：“我是管事的，有什么事吗？”
　　司启将用纸包起来的案件交给子车橭翮：“大理寺最近忙不过来了，这件事就拜托长史了。”
　　子车橭翮：“是什么案子？”
　　司启微微一笑，脸色有些微恙：“长史接下打开就知道了，我还有点事跟凌棱说，就不跟长史不聊了。”
　　司启转身对着一旁的凌棱，叫了他一声，凌棱走过来说：“司启，你找我有什么事？”
　　司启：“就是转业的事啊，你一直都没有给我准信，今天正好大理寺有案子送过来，我接替那个人过来一趟。你想好没有？”
　　这件事凌棱开始想过，但是孔明给他的任职书是来靖安司，而且了了跟司长认识，在靖安司行事会更方便一点，就没有想这件事：“司启，我不过去了，在这里待着挺好的。”
　　司启：“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想转了再告诉我。”
　　司启跟凌棱聊了一会就走了，五个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着那卷没有打开的案子。这是他们几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也是第一次接到案子。几个人都在想着是什么案子，双眼都盯着子车橭翮，子车橭翮在万众瞩目之下打开卷轴。
　　凌棱忍不住的扑到子车橭翮面前：“什么案子？”
　　子车橭翮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属于少年独特的气味飘进子车橭翮的鼻子中。引得子车橭翮一阵莫名的心慌，子车橭翮轻咳两声：“坐好，我给你念。”
　　凌棱听后，坐在东郭子旁边，东郭子摸了摸凌棱的头，给凌棱拿了一块糕点。
　　子车橭翮：“案件类型失踪案。”
　　“哇偶！”
　　“案发地点宁王府。”
　　“哇！”
　　“案发时间五月十日。”
　　“上个月的事？”
　　“失踪人姓名李云白！”
　　子车橭翮念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好，凌棱问：“小侯爷，你怎么了？”
　　子车橭翮将案子扔在桌子上：“这个案子我们不接。”
　　“？？？”
　　东郭子拿起案子接着念：“案子详情，五月十日，宁王府走丢了一直波斯猫。此猫形状就是一只猫，通体白色，双瞳异色，若是找到赏金三万两黄金。”
　　“？？？”
　　东郭子将案子放到桌子上，几人面色如常的看了子车橭翮一眼。达溪猿到了一杯水递给子车橭翮：“必定是刚开始吗？长史放宽心，以后会有大案子的。”
　　第五位在旁边附和：“对对对，长史你先别生气啊，要不你问问司长再决定？”
　　东郭子：“长史，你也不要生气，赏金还是挺高的。”
　　凌棱在一旁点点头，这是妖典用悲哀的语气说：“当侯爷别人笑话你，当了长史人家又排挤你，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没有地位的皇亲国戚。”
　　东郭子，达溪猿，第五位，三人难得的意见统一，对着妖典说：“闭嘴。”
　　凌棱急忙将妖典卷成球，塞进包里。
　　李明竹难得的清静，以前有个儿子一直再给她找事，现在儿子也不找事了，靖安司儿子也能打理好。于是李明竹就和子车鸣晟两人商量着等到花灯节和万国来朝之后，两个人就去江南住下，若是没有必要的事，再也不回长安。
　　两人的行李也一天一点的收拾这，在李明竹将自己最喜欢用的那套茶具收拾起来之后，管家来报：“公主，宁王来了？”
　　宁王李毅，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李明竹和李明清唯一在长安的王叔。其余的王叔要么在先帝之前死了，要么就是在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争王位被赐死了，还有一部分是在先帝继位之后为了立威贬黜的贬黜，赐死的赐死。还有就是不争不抢的，在先帝继位之后当了藩王离开长安的。
　　而李毅就不一样了，李毅出生之后母亲就死了，在宫里不招父皇待见，又不招别人待见，当时的太子妃看他可怜，就带到东宫与李明竹一起长大。她比李毅大几岁，李毅小时候不记事，就喜欢叫她姐姐，特别黏这她。后来，李明竹八岁那年，太子妃难产一尸两命，李明竹也就被外祖带到了军部。直到先帝继位掌握大权之后，才将李明竹接回。
　　被接回来的李明竹一身的痞子味，除了李毅和李明清宫里的公主和皇子，谁也不愿意跟她玩。自从李明清继位之后，李毅成为宗族族长，她与李毅为了避嫌，基本上就没有联系过，如今李毅来找她做什么？
　　李明竹在避嫌和李毅之间思索片刻：“带到正厅，让史官也过去。”
　　管家：“是。”
　　李毅坐在正厅里喝茶，拿起茶杯又放下，直到李明竹出现后，李毅再也坐不住了，飞上去：“长姐，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没有人帮我了。”
　　李明竹推开李毅：“王叔，你是我王叔，你别叫错了。”
　　李毅撒娇的说：“人家叫习惯了吗，大侄女。”
　　你这不是叫的挺顺口的吗？李明竹坐在主人位置上：“王叔，来找我什么事？”
　　李毅：“大侄女，我的小白公主丢了，都丢一个月，我都不知道它现在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拐卖，有没有受冻，现在还活这没有，现在在哪？”
　　李明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事你应该找府尹，你找我做什么？”
　　李毅急忙说：“我找了，可他们敷衍我，说忙，然后我就去找了大理寺，可大理寺也不给我找。最后我又找到皇上哪里，皇上就逼了逼大理寺，大理寺就将这事交给靖安司了，然后昨天大理寺派然来说，靖安司不接，给拒了。大理寺还说，我要是不着急，就再等等。可大侄女，我这都等了一个月了，我等不起了啊。我无儿无女，小白公主就像我的女儿一样，都丢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李明竹：“王叔，你不娶妻哪来的儿女？”
　　李毅看着李明竹，那眼泪说掉就掉,边哭边说：“大侄女，在这个长安，我能信的可就是你和皇上了，如今皇上忙，我也不好打扰人家。大侄女，这事也不需要你出手，你就让橭翮给我找找，是死是活给我个说法啊，我平常就是看看话本子写写话本子，身边有小白公主我也不寂寞，可现在小白公主丢了，这不要我命去。”
　　李明竹拿出手帕递给李毅，李毅接过边哭边擦眼泪，就在李毅以为李明竹要同意的时候，听见李明竹说：“我同意也没有办法啊，儿大不由娘啊。”
　　李毅收起眼泪：“大侄女，我听说你们一直在给橭翮赞聘礼，还克扣他月例，要不这样。只要他能找到小白公主，我赏金十万两黄金，在加一颗夜明珠，等他娶妻那天我送他十里红妆当聘礼，怎么样？”
　　这么多，有点心动是什么情况，李明竹还是为难：“这......”
　　李毅摸了摸茶杯，嘿嘿一笑：“大侄女，你平常最喜欢用来招待客人的那套茶杯怎么换了，想离开长安了吧。王叔身为宗族族长虽然无法离开长安，但是长安里的人和事王叔能适当关照，还是会关照的。”
　　李明竹：“王叔，要不先付一半，剩下一半等橭翮找到了再付？”
　　李毅从自己腰间拿出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珠子放到桌子上,满面春风：“这个好办，王叔还能差你的？”
　　最终司启又去了一趟靖安司，子车橭翮接过案子的时候似笑非笑，让司启心里发麻，松了案子就赶紧走了。子车橭翮看着手里的案子，想着他娘的那句话，你就先找找，找不到了给他买只一模一样的。
　　那可是波斯猫，两年前的贡品，他去哪找一模一样的给宁王？算了，先去宁王府问问当时的情况吧。子车橭翮扫了一眼那几个名义上的下属，最终看着凌棱：“凌棱，跟我去趟宁王府。”
　　凌棱：“去宁王府做什么？”
　　子车橭翮：“吃好吃的。”
　　凌棱：“好。”
　　第五位拉了一下凌棱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路上他要是问你话，小心说。”
　　宁王府外，子车橭翮：“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就负责吃，什么都不要问。”
　　凌棱：“好。”
　　王府的管家看见子车橭翮来了，急忙将人带进去，茶水糕点顷刻间就摆在他们面前。糕点精致，是凌棱之前没有见过，而凌棱也贯彻子车橭翮的那句话，就在那里吃，有时换偷偷的在自己的小包里塞几个。
　　管家招待玩子车橭翮就去找李毅，李毅在那里吃着好吃的，看着画本子思念自己的小白公主，听见子车橭翮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去了正厅。看见子车橭翮就往上扑，拉着子车橭翮的手情深意切的说：“孙儿，大理寺和府尹都在找相府的小少爷，我的小白公主的事无人依靠，可只能就靠你了。”
　　子车橭翮推开李毅的手：“姥爷，我来就想问问你的mao...,李云白丢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李毅：“没有发生什么啊，我的小白公主那天，吃好喝好，还想往常一样，开心的抓了我两下子......”
　　紧接着李毅开始给子车橭翮讲他的小白公主，从开的遇见，到后来两年相处之间的点点滴滴。子车橭翮心里听着，内心的想法愈发的严重，要不还是听他娘的给李毅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吧，可去那给他找一模一样的猫呢？
　　终于在李毅的长篇大论之后，子车橭翮带着凌棱飞速离开的时候，管家给出了一个迄今为止还算是重要的线索：“我记得小白公主走丢的那天，有个送菜的来了。”
　　子车橭翮：“送菜，有什么特别的吗？”
　　管家：“王府的菜都是他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那个人一脸阴沉，后来那个人就病了，王府就换了一个送菜的。”
　　子车橭翮：“那你知道送菜那个人的地址吗？”
　　管家：“长史，送菜就随便找了一个，那里知道他的家在哪。”
　　阴沉？病了？猫狗这种动物是最有灵气的，莫非是看到了什么？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送菜的人，得先找到送菜的人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凌棱扯了扯子车橭翮的袖子，递给子车橭翮一块糕点：“小侯爷，你吃不吃，可好吃了。”
　　边防的将士粮草紧缺，王府里就算是招待的客人的糕点都是上品的，现在连只猫的待遇都比人好。子车橭翮：“不吃。”
　　此时，子车橭翮的肚子叫了一声，凌棱好奇的看着他。子车橭翮拉着凌棱进了一家面馆：“吃饭。”
　　不一会儿，两碗面上桌。凌棱抱着碗吃起来。子车橭翮用筷子挑起面条：“司启说的转业是怎么回事？”
　　凌棱：“就是我去大理寺的时候，司启问我要不要当狱卒，还说狱卒平常的月银不高，但是每天都有给钱的。”
　　子车橭翮停下筷子以凌棱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跟那三个城府极深的下属在一起。就算是他的话那三个下属也不一定听，况且凌棱也是第一次来人族，身边就算有妖典，妖典在人多的地方也不能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凌棱：“孔明让我暂时待在靖安司，找到那个给我送任职书的人，小侯爷，你知道送信的人是谁吗？我偷偷问过司长，他说不知道，你知道吗？”
　　子车橭翮：“我爹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凌棱：“也是。”
　　子车橭翮：“凌棱，等你想好了，就来找我签字。”
　　凌棱：“奥。”
　　吃完，子车橭翮将身上仅剩的几文钱放到桌子上，就待着凌棱离开了。回到靖安司，子车橭翮将几个人叫到一起，说了一下自己想法，最后给东郭子他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找人。找到那个送菜的人，他去找猫。会议结束之后，几个人就分散开来。
　　凌棱分到的是城西，凭借着微弱的线索，直到晚上都没有结果。回去路过他们经常吃饭的酒楼，凌棱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东郭子他们，三个人都在。凌棱上去之后，坐下，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们也没有结果吗？”
　　东郭子：“这件事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事，如今长安，倚香栏和皇宫这两处妖气最重，那个送菜的人可能就是粘上了妖气，那只猫才跑的。”
　　凌棱：“所以，你们三个一下午都待在这了？”
　　第五位：“也不是，我们去倚香栏转了转，里面妖气横行，我们拿不出证据，就算是靖安司不能随便拿妖啊，然后就回来了。”
　　凌棱：“那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干吗？”
　　他们说的凌棱都理解，而且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办事的，做什么都不叫小侯爷，私下里也在讨论他。但是这次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仅是他们，甚至连长安的百姓也在私下里讨论小侯爷，突然感觉小侯爷挺可怜的。
　　见凌棱来了，东郭子他们点了菜，几人吃完之后就会靖安司了。回到靖安司的时候子车橭翮还没有回来，凌棱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而东郭子他们说，子车橭翮应该有事，他是侯爷，在长安人们也只能议论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况且长安的治安很好，也没有人会杀他。
　　月亮高照，第五位坐在房顶上，不一会东郭子和达溪猿也都上来了。东郭子上来的时候拿着酒，达溪猿拿着肉串。第五位给他们两个腾了腾位置，东郭子将酒分给达溪猿和第五位，达溪猿将肉串分给东郭子和第五位。
　　第五位吃着肉喝这酒：“你们上来干吗？”
　　东郭子：“那是师弟上来干吗？”
　　第五位白了东郭子一眼：“我跟西王母不熟，平常也不会说话。”
　　东郭子灌了一口酒，语气中有些许的伤感：“谁怀疑你给那个老家伙通信了，今天是我爹的忌日。”
　　达溪猿：“巧了，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第五位：“那就是都撞一起了呗，今天是我爹的忌日。”
　　东郭子：“什么叫撞一起了，是死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