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8、第 8 章

　　院子里的灵拿着扫把将院子里的落叶打扫干净，也有鱼的形状的灵，拖着水中的树叶运到岸边，送给岸上的灵。灵敲门将凌棱他们叫醒，凌棱他们出了房门，走进院子里，就看见子车鸣晟和子车橭翮都在院子里。两人手上还拿着很大的一个兜兜。子车鸣晟看着凌棱他们微笑：“先吃早饭吧。”
　　“喵，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一身玄衣的鲲鸣山抱着一只白色的猫，手一只在挠猫的脑掉，白猫移动自己的脑袋让鲲鸣山挠自己的耳朵后面，时不时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脑袋还一个劲的在他身上蹭，粉色的舌头时不时的舔鲲鸣山的手。
　　鹏流行闻见陌生的味道，找了过来。推开门看见鲲鸣山怀中的猫，眼中匪夷所思。小凤凰他们长安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有动作，却在这里逗猫？鹏流行走上前问：“你准备给自己养一个天敌吗？”
　　鲲鸣山将猫放开，猫不仅没有逃跑，甚至一个劲的在鲲鸣山身上蹭。鲲鸣山无奈只能将猫又抱起来：“当然不是，我太大它吃不了。”
　　鹏流行不明白鲲鸣山的做法，他没有鲲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平常也不会过多的干预鲲鸣山的事情，可那只猫将倚香栏弄的到处都是猫毛他就无法接受，在妖界的时候也没有见鲲鸣山有多喜欢撸许了。鹏流行抬了抬裙摆坐下来：“那养它做什么？”
　　鲲鸣山：“它可不是我养的，我只是借用几天，用它来改一改长安狐族的格局。”
　　鹏流行：“你要除掉狐族？”
　　鲲鸣山轻轻一笑：“要除早除了，不用等到现在？”
　　现在，鲲说的是凌棱。鲲在等他知道，等的是时间还是人，具体在等什么鹏流行不清楚。他只是觉得，重熹来处理的话，会比凌棱安全，必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不想让他受伤害。鹏流行：“重熹也可以来做这件事。”
　　重熹对于鲲鸣山来说就是意料之外的意外，他可以预见所有的人或事，唯独预不见重熹的，或者说是凤凰的。凤凰的力量对于这个这个世间说是毁灭性的伤害，他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在了预见之内，不能让凤凰的力量在强加干预。或许有一天，等凌棱成了凤凰，他也无法在预见凌棱的未来。
　　鲲鸣山：“重熹造成的杀戮还不够？”
　　鹏流行：“......”
　　鲲鸣山拍了拍鹏流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是不见凌棱，是时间未到。有些事重熹不能出手，只能凌棱来。在我预见的未来之中，有些事情可以改，有些事情是不能改的。鹏，你以前也没有问过，现在也不要问。”
　　鹏流行莫言，鲲很少严肃的跟他说话。鲲鸣山戳了戳鹏流行的胸膛：“鹏，你是我弟，你要给哥哥帮忙，该告诉你的哥哥会告诉你的，不要来问哥哥，不要给哥哥添乱。乖，听话。”
　　鲲鸣山的话鹏流行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心里越愧疚，也放弃了在继续劝说的想法。鲲鸣山看着鹏流行心中窃喜，小样还治不了你：“乖，给哥剥个橘子吃。”
　　又使唤他，虽然鲲鸣山说的很有道理，但不代表他任劳任怨：“不去，自己剥。”
　　鲲鸣山：“不剥算了，我是不会不喜欢你的，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谁让我没有一个给哥哥剥橘子的弟弟呢，我不怪你，这都是命，我认了，你也别有心里压力。”
　　鹏流行：“......”
　　鹏流行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剥开，此时鲲鸣山得寸进尺：“喂我呗。”
　　鹏流行：“你自己没有张手吗？”
　　鲲鸣山：“不喂算了，我是不会不喜欢你的，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谁让我没有一个给哥哥喂橘子的弟弟呢，我不怪你，这都是命，我.....唔唔......”
　　鹏流行喂完橘子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说：“你养这只猫几天，记得把猫毛清理掉，记得喂这只猫，我不想又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哥。”
　　吃过早饭之后，子车鸣晟将他们集中在主厅里面交代事情：“以后橭翮就靖安司的长史，靖安司的事一律都有他负责。”
　　“长史？”众人的脸色变幻莫测，当然里面包含了不解，怀疑，甚至不清楚长史是什么东西的。
　　子车鸣晟：“对，以后他就是靖安司的长史，有什么事先问他，他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靖安司直属上司是大理寺，所以在没有收到案子之前你们也可以单独调查，调查之中发现异样的上报留存，等案子结束之后，记得写好案子的详细过程。靖安司留一份，大理寺交一份......”
　　凌棱拽了拽一旁的东郭子：“长史什么意思？”
　　东郭子小声说：“就是幕僚长，差不多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只有大都督府的长史必要时刻可以充任节度使。”
　　凌棱又问：“节度使又是什么？”
　　东郭子：“平常是负责管理调度军需的支度使，同时管理屯田的营田使，主管军事、防御外敌，兼所在道监督州县之采访使，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而能担任节度使的长史一般都是大都督府的长史，但是靖安司在人族，一无兵权，二不管理军营，应该就是设立来管我们的，但是这个位置是要上面下达命令才能生效的。”
　　凌棱：“嗷嗷。”
　　东郭子说出自己的疑虑：“不过也奇怪，司长之下是少司长，百长，少百长。为什么要单独给一个朝廷的官职？”
　　子车鸣晟还没有讲完就听见东郭子的问题，停下嘴回答：“因为一个是民间授权，一个是朝廷封的。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接着听我说工作流程了？”
　　一位头戴黄色珠翠，身穿黄衣的女子在凉亭坐着，面色柔和，看着不远处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跳舞。此时，有个宫女急匆匆的走来，对着坐在凉亭身穿黄色衣服的女子说：“陛下，长公主求见。”
　　女子看了宫女一眼，威严的声音响起说：“请。”
　　女子正是皇上，李明清，同时也是李明竹的五妹。先帝妃子多，孩子也多，但最喜欢的还是皇后所生的长公主李明竹，时常感叹李明竹不是男儿身。但李明竹自小跟着外祖在军营长大，跟着外祖南征北战，不仅长得像先帝，就连性格也像。
　　最后先帝儿子都为了那个迟迟为立的太子之位，争的头破血流，都死了。先帝见此也就效仿了一下母系氏族的时候，立了长公主李明竹为皇太女。但李明竹最后嫁给子车鸣晟，主动辞了皇太女的身份，先帝暴怒，但还是赐了子车鸣晟侯爷的爵位。因此，这个皇太女的身份也就落到了与李明竹亲如姐妹的李明清身上。
　　李明竹走过来行礼说：“皇上万安。”
　　李明清起身扶着李明竹：“长姐，坐。”
　　两人看了会歌舞，聊了聊家常。此时，女子也跳完了舞，走了过来，站在李明清身旁。对着李明竹行礼：“请长公主安。”
　　李明竹：“俪贵妃娘娘安。”
　　当时李明清立海棠藻为贵妃的时候满朝震惊，跟当时先帝立皇太女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当时先帝的儿子都死光了，又不愿意在宗室领养一个，也就强行立了皇太女。可到李明清的时候，没有理由了啊，就那么一直耗着。直到最后长公主出面，这件事才成了。所以，在这一方面，海棠藻对长公主还是有感激之情的。
　　天气热，海棠藻在李明清身边热的不行，李明清推了推海棠藻，海棠藻起身坐在一旁。李明清身上的汗不断的往下滴，李明清挥挥手，让人将冰块端上来。铺面而来的凉气，才缓解了热气。
　　海棠藻伸手拿起冰块上的葡萄塞进嘴里，吃完之后说：“听说小侯爷几天前遇刺了，不知好些了没？”
　　不是遇刺，是他自己找事撞刀上了，具体实情李明竹不便明言，只能说：“没有什么事，以讹传讹而已。”
　　李明清膝下就两个女儿，孩子不多，对于这个侄子还是很疼爱的，听见他遇刺顿时关心了起来：“有没有受伤，可需要派御医，怎么也没有人告诉朕。”
　　李明竹说：“皇上最近忙着花灯会的事，哪有人敢说啊。其实也没以什么事，今天还跟着他爹去了靖安司。”
　　李明清挑眉，就是那个被朝堂六部踢来踢去，最后归入大理寺的靖安司？李明清：“靖安司来人了？”
　　李明竹：“是，已经昨天已经交由大理寺了。”
　　李明清轻笑：“没有想到这时间还有人相信有妖？”
　　海棠藻：“陛下，难得有小侯爷有臭味相投之人，陛下就赏小侯爷一个管理他们的官做做，兴许热度过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李明清：“好，就以梓潼所言，魏英河。”
　　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太监说：“老奴在。”
　　李明清：“去靖安司传旨，赐子车橭翮为都督府长史，暂代靖安司长史，在靖安司司长不再时行司长之职。对了，前日清点库房时是不是有几批苏州进贡来的料子？”
　　魏英河：“是。”
　　李明清：“一起送过去，做官服用吧。”
　　“！”都督府长史，这对于李明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一个上过战场的侯爷而言，在与军权产生联系难免会遭人非议，况且这样做靖安司可真的就成众矢之的了。李明竹惊讶：“陛下，都督府长史在必要时期可暂代节度使，是不是这个官职是不是太大了？”
　　李明清：“长姐，有人明里暗里给了橭翮不少委屈，朕都知道。”
　　李明竹：“陛下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他配不上。”
　　李明清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长姐，长史的位置朕既然能赐了，也能收回来。况且，都督府暂时也不需要他管，让他多领一份月银不好吗？”
　　到底你是他娘还是我是他娘，要不是子车橭翮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都以为子车橭翮是李明清的儿子了，就算是亲娘也不能这么来吧？李明竹：“陛下，你这样会将他养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李明清：“现在长安的世子，公子那个没有一点纨绔在身上，橭翮算好的了。再说，不纨绔他怎么打入京城公子圈？”
　　李明清都说话了，李明竹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海棠藻神色微变，意味不明的看着姐妹两个在那里姐姐妹妹的叫着。
　　有落地窗的房间就五个，凌棱他们就占了四个，还剩最后一间屋子，子车橭翮也没有得挑，当天灵就收拾了这间屋子，子车橭翮住了下来。当天下午，魏英河拿着圣旨和赏赐就来传旨了。
　　子车橭翮跪在地上，旁边还站着凌棱他们。见子车橭翮跪在地上的时候，几个人满脸的问号。子车橭翮示意他们快跪下，凌棱他们无动于衷。
　　魏英河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皇上此举明显是在给子车橭翮撑腰，他一个老奴自然也不会多少说什么，念完圣旨留下赏赐就带人离开了。
　　子车橭翮拿着圣旨起身看着他们：“你们跪一下表示表示也行啊？”
　　凌棱：“我为什么要对着那一块布跪啊？”
　　东郭子他们点头表示同意，子车橭翮看着他们都是他惹不起的：“下次在有人传旨的时候你们就不要出现。”
　　妖典：“谁稀罕出现啊，人族的礼数在妖族可行不通。”
　　东郭子怕妖典忍不住在跟子车橭翮打起来：“好了好了，长史没啥事我们就先离开了。”
　　凌棱转身离开的时候，子车橭翮突然叫住他，东郭子他们站在不远处，怕子车橭翮欺负凌棱。
　　凌棱：“小侯爷，你叫住我有事吗？”
　　左思右想，以后他们可是要相处的，况且他已经进了靖安司前尘往事自然就一笔勾销。可凌棱好像再刻意疏远他，身为上司怎么能跟属下有隔阂呢。子车橭翮：“我想跟你说，那天确实是我草率，跟你说声对不起。”
　　原来是那件事啊，所以小侯爷是来跟他拉近关系的？其实小侯爷长得也不赖，跟他拉近关系也挺好的，况且小侯爷可是他来到人族第一个有交集的人族，他也不希望跟人交恶，凌棱拍了拍子车橭翮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放心，小侯爷，我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当时动手杀你这件事你也就别放心上了。”
　　小侯爷这三字怎么从他嘴里叫出来这么别扭，子车橭翮：“你能不能还个称呼？”
　　凌棱歪头思考：“那叫什么？跟东郭子他们一样叫你长史？”
　　更别扭，子车橭翮：“随你便。”
　　凌棱：“还是叫你小侯爷吧，这个称听起来比长史好听一点。”
　　远处的东郭子他们对着凌棱摆摆手，凌棱跟了上去：“我们去哪啊？”
　　第五位：“洞香春，去吃好吃的。”
　　提起吃的，凌棱就有动力了。他可以不吃饭，但是味道还是可以尝的，而且人间的食物都好好吃。
　　几人上楼，有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边吃边聊。妖典也从口袋里爬了出来，坐在了他的专属位置上。几个人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聊聊自己的事，后来自己的事聊完了，就开始聊长安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分享，而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事情可聊，聊自己的上司。
　　东郭子说：“你们觉得子车橭翮怎么样？”
　　第五位：“人是挺好，就是有点弱，跟他一起行动感觉还要保护他，想想就感觉有点累赘。”
　　凌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小侯爷也不是很弱，只是他没有灵力，确实不太行。”
　　达溪猿：“你这么说还不如不说。”
　　突然感觉这个上司聊了还不如不聊的好，达溪猿转移话题：“你说皇帝今天那道圣旨是什么意思啊？”
　　在那里干饭的妖典：“很明显啊，无非就是这几点吗？告诉子车橭翮让他乖一点呗。一切荣辱，皆为皇上所赐，顺便再告诉别人，子车橭翮她照着，等她不照的时候你们在找事。又或者，你们赶紧找事吧，我也看靖安司不顺眼。”
　　妖典说的不无道理，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况且按照子车橭翮与皇上的关系来说，皇上将子车橭翮视为政敌也在情理之中，就算皇上不这么想，皇上身边的人也会这么想。东郭子：“你觉得皇上知道有妖的存在吗？”
　　第五位说：“知道是一回事，对妖的态度又是一回事，可这并不妨碍皇上想将靖安司握在自己手里。”
　　靖安司落在人族皇室手里，他们也就没有在靖安司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达溪猿：“那现在怎么办，辞职走人？”
　　凌棱加了一筷子肉放进自己碗里：“？”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说的他都听不懂呢......
　　走人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麻烦，他们可不是单纯的来靖安司任职的。东郭子：“再看看吧，万一有转机呢。”
　　妖典在此时插话：“你们要走的时候说一声，通个气。”
　　东郭子：“行。”
　　夜晚，富丽堂皇的宫殿，灯火通明，华丽无比。一个黑影递给穿着黄色睡袍的女子：“王，这是大理寺中记录在册的靖安司几个人的资料。”
　　女子伸手将纸展开，目光缓缓向下，将上面的名字扫了一遍。基本上可以确认当时那几个狐狸遇见的是谁了。纸张在女子手中燃烧了起来，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子沉默片刻：“禁闭解除，但仍需小心行事。”
　　黑影：“是。”
　　女子在黑影离开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眼中全是忧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此时，一位身穿棕红色衣裙的女子，头戴珠翠，脚腕上挂着一串铃铛，走路发出脆耳的铃声。女子转身，看着突然到来的女子，心中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外面守夜的宫人听见宫殿里的异动，又不能直接推门而入，只能在门外面呼喊：“娘娘，你怎么了？”
　　女子镇住心神，平静的对着宫殿外面的宫人说：“无事，不必惊慌。夜已深，你们先退下，本宫就睡了。”
　　宫人：“诺。”
　　宫人离去后，被称之为娘娘的女子吹灭宫殿里的灯火，在门上施了个小法术，防止屋内的声音泄漏出去。做完这一切，才转身坦然自若的看着出现的棕红色衣衫的女子：“二姐，你怎么来了。”
　　棕红色衣衫女子轻轻一笑发出妩媚的声音，飞到女子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开口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怎么了，我的好妹妹就这么不待见我，不会是在人族呆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我的贵妃娘娘？”
　　海棠藻看着眼前与自己与几分相似的海棠笙，她这个二姐修行的与妖族的法术就不同，修行的是神族的法术。所以，自小就去了神族，对狐族也没于什么感情，更别说她这个没有见过几面的妹妹。狐族在千年前在劫难的时候海棠笙都没有出现，现在突然想干什么：“自然没有，二姐下来，做妹妹的自会招待周全。不过二姐，与狐族最近也不常走动，今日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