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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你还有什么事吗”帝川聍说。
      重熹指了指整齐的画:“我看到一幅画,对它很感兴趣,我可以看吗?”
      帝川聍看着重熹,自然明白他看到的是那张画:“随便。”
      重熹起身走到整理好的画作旁,一张又一张的翻看画稿,看完之后随手拿起一张问:“我可以拿走吗?”
      那张画是帝川聍随手画的,但她对那张画不太喜欢,又没有毁了它,就一直堆在那里了。帝川聍问:“你喜欢?不会是想用它做些什么?”
      重熹淡淡开口:“随手拿的。”
      帝川聍嘴角勾了勾,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她跟李汨并没有多少交流,关系也一般,正好她也不太喜欢那幅画,也就由这重熹了:“拿走吧。”
      重熹挥手出现红色的漩涡,好似来这里的目的终于在他那微弱的良心之下想起来了:“他会记得这里的一切?”
      帝川聍无所谓的说:“这里是梦的世界,他不掌握自然没有记忆。”
      重熹原本想走的,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你想一直待在这?”
      帝川聍一时间摸不清重熹的心思,但是重熹没有给她传音而是在第五位面前直接谈起这件事,想做什么?因为第五周所以想救第五位?这种事情重熹提起,她断然不会拒绝。两个继承人之间没有确定活下来的是那个的时候,帝川聍谁也不想交恶。帝川聍试探性的问:“从你对孔应之的态度来看,你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重熹不由得笑了笑,眼中闪过惊讶、怀疑、爱意、恨意等一系列复杂的表情,当然这些表情都一闪而过。这对于执掌虚幻世界的帝川聍来说见过,但不懂:“对一个薄情的念旧?多此一举了吧?”
      帝川聍点点头表示同意,孔应之是先他们存在的,陆徽微在他之后。可是孔应之基本上就没有管过他们,在他们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有什么事他们首先想到的是陆徽微,当然他们最怕的也是陆徽微。他们之中最怕陆徽微是鲲,因为他仗着知晓未来的能力经常找事。
      沉默良久,重熹也不催促,帝川聍说:“我不想插手鲲的任何事情。”
      重熹重复:“你想一直待在这?”
      原来是在问她的态度,早说不就完了吗,非要整那些没有用的弯弯绕绕。原本她不喜欢的备忘录里面只有鲲和李汨两个人,现在又加了一个重熹。刚记下又划掉了,不能占她草稿箱:“当然不是,等鲲解决他的事情,我自然也就出去了。如果他能活下来,狼的力量自然让他驱使,如果活不下来,就是另一个转世了。”
      “奥。”淡淡的回复,听不出喜怒。
      帝川聍放下杯子看着重熹平静的下逐客令:“你什么没有别的事情吗?”
      “妖王没有那么多事情。”重熹说,想了一下又说:“如果今天出现的是凌棱你会如何?”
      帝川聍轻笑一声:“冒昧问一下,这个别致名字的主人是谁?”
      别致?重熹想将杯子里的水泼出去,临门一脚的时候忍住了:“我儿子。”
      帝川聍神色淡然:“听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这个问题她之前没有思考过,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留下来。帝川聍想了想,那个别致的名字她始终叫不出口:“你儿子,如果来的是你儿子,我会开心。你是一个合格的天枢。”
      重熹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妖族在他强硬的手段之下才有如今的安定。他儿子呢,心硬之余又心软,手段狠辣之余会临时收手。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她更喜欢后者。
      重熹嘴角微笑,看了一眼帝川聍的眼睛,起身离开。帝川聍手指轻顿,又缓缓的将手放在桌子上。手轻点了一下桌子,起身,桌子连同上面的茶水一起消失。转身,面前出现一张三尺的画布。
      海棠笙从鸡身上掰下一条腿塞到嘴里,两只手又去拆那只鸡。孔应之在一旁坐着,眉眼又有些紧皱。最终问:“你就是这样吃饭的?一个女孩子。”
      海棠笙叼着鸡腿,手里的动作未停:“我是一个雌性,我的第一个雄性是凤衍。妖族分雌雄,不分男女。”
      孔应之的脸色在海棠笙的眼中成功一僵,海棠笙满意的不去看孔应之的脸色,继续去拆那只鸡。
      连狐狸精他都不放过,原来还可以静静的待在重熹身边,看着他,慢慢的去软化他。如今这个狐狸精要成为他的妖后,还是一个青梅竹马的狐狸精,孔应之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海棠笙吃完鸡,随手拿起一旁的布,极其优雅的擦了擦手,将布扔到一边。孔应之觉得自己疯了才问出这种问题:“那是重熹的。”
      海棠笙笑了笑:“我们现在王,后一体。”
      在重熹回来的时候两只妖经历了一场的无声的战争,应该说是孔应之单方面挑起的,海棠笙并没有回应。重熹一进门感觉他就是那个正房和小妾发生矛盾后,等着老爷处理的老爷。在老爷出远门回来还没有来的及喝水的时候,正房就端着架子上来了,不知道还以为老爷做错了什么。
      正房问:“你是她的第一个雄性?”
      老爷:“?”
      重熹将莫名其妙的感觉剔除,海棠笙找的一直都是雌性,他理所当然的就是海棠笙的第一个雄性:“嗯。”
      疯了,问一个愚蠢的问题还不够,还要问第二个来自欺欺辱。孔应之感觉自己已经疯了才会继续问:“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重熹轻笑,温声:“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这个问题?你越界了。”
      此时海棠小妾还在想,刚刚那只鸡不应该先拆那快骨头,应该先拆那一块会更好拆一点。应该给凤衍留一块的,谁知道他这么快回来。孔应之看着海棠小妾感到无比的讽刺,唯一的孩子是他的,却又不像是他的。孔应之失魂落魄的离开,重熹看着孔应之的背影感觉莫名其妙,咨询海棠小妾:“你们说什么了?”
      海棠小妾给了老爷一个没有出息的白眼:“心疼了?”
      重熹说这说这,说到最后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破防。”
      海棠笙看着重熹眼,确定没有心疼,平淡的说:“谁让他装呢。”
      重熹:“......”
      重熹伸手,海棠笙看了一眼,眉眼微调:“搞什么?”
      “讨论一下咱孩儿的事。”重熹如是说。
      海棠笙轻轻一笑:“我可没有给你下魅术。”
      重熹平静:“我知道。”
      海棠笙笑容收起,眼中闪过权衡的神色:“我要当狐王的。”
      妖族历来心照不宣的规矩,若是当了妖王或者妖后,是不能在本族担任管理身份的。妖后的权利和妖王同等,一般情况下妖王是不会随意立妖后的。要么真心喜欢,要么两只妖利益交织,但是他们两个那个都不是。
      重熹招呼外面路过的妖将桌子上的鸡尸体拿走,又让他拿过纸笔来:“你在长安打闹一场摆明了不想当狐王,就算你反悔了,靖安司也不会同意的。”
      海棠笙看着被拿走的鸡尸体舌头添了一下嘴唇,鸡的口味不错,一会儿在吃一个,记重熹账上:“我又不在意人族的想法。”
      妖问过妫華东西在哪,原本是妫華送来的,临时有时就叫个别的妖拿过来了。妖将东西送到就走了,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拿来之后不会摆放,就只能重熹自己来。重熹将纸铺开,有用镇纸压上去。用小勺取了一些水,放在砚盘上,又拿起墨柱在砚盘左转两圈右转两圈。
      停下手,定眼看着海棠笙,海棠笙走过去从重熹手中拿走墨柱,放在砚盘上开始在磨。重熹继续说:“你要能解决妖族后代的饲养问题,就让你当狐王。”
      海棠笙感觉重熹在为难她,他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让她来解决,海棠笙在砚盘上,左转转右转转:“我一个退休的狐狸,凭什么让我干活。”
      重熹手笔沾取砚盘上的墨水,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千年修为,干不干?”
      海棠笙的手一停,笑眯眯:“你求我啊。”
      重熹一抬手用笔沾墨水点在海棠笙的额头上,无奈的笑了笑,语气轻柔:“别得寸进尺。”
      海棠笙睁大眼睛,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发出尖锐的暴鸣声,用手边蹭边骂:“你丫的,你是不是有病,我要弄死你。墨水粘在毛上洗不掉的。”
      重熹收回手,将笔仍在桌子上,纸上瞬间被笔上的墨水浸染一大片。重熹抬手,海棠笙额头上墨色变成黑色的水珠飘到手上,又让他扔进砚盘。海棠笙掐了一个口诀,桌子上出现水镜。
      一只红狐在镜子上看了半天,在额头上摸了半天才放下心来。红狐趴在桌子上,重熹看着厚厚的狐毛忍不住上手去摸。红狐抬头去蹭重熹的手心,一边蹭一边说:“毛染色了很难洗的。”
      重熹微微勾唇,这让他想起凌棱刚破壳那会儿,又不能化鸟,就喜欢爬到他身边,长着黑色的头发去蹭他,纯黑色,丑死了。红狐的动作跟当时的凌棱一摸一样,想起红狐的岁数,重熹感觉怪好玩的轻声说:“知道了,以后不这么玩了。”
      红狐摇摇尾巴,享受重熹的抚摸。孔应之抱着带颜色的石盘和一些书卷进来。看着重熹手边的狐狸精,狐狸精的额头还是湿的,不由的冷声:“玩什么?”
      重熹的手从红狐身上移开:“你没有走?”
      红狐此刻却不依不饶的缠上去,重熹心中疑惑,平时这狐狸可从来都不喜欢让他摸的,但是送上门来的哪有拒绝的道理,重熹手又摸上去。孔应之看着红狐眼中挑衅的神色,手不由的紧握,才强忍着没有动手将那只狐狸搞死。孔应之平静的说:“我走了,你们好你侬我侬?”
      重熹:“......”
      有些头疼,这画面怎么那么像凌棱看的画本子。这叫什么事啊,要不是还用得着这狐狸,早就将他们都扔去了。为了不让海棠笙突然消失,重熹放缓语气,说完感觉不对,又说:“她现在是我的雌兽......我们再给凌棱起名字。”
      重熹从桌子上将红狐拎起来扔到地上,红狐化为人形。海棠笙去看桌子上的,纸上一大片的墨水。有墨水的地方字看不清,只见没有墨水的地方写着字。海棠笙眉毛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中满是嫌弃。看见脏东西了,嘤。
      贝海、壳棉、动星、圆角、粉线,还有一些叠词蓝蓝、男男、绿绿...犹记当时重熹给孔妤起了一堆名字,至于起的什么名字时间长远无法考究。但起的名字将小姑娘都给气哭了,哭声连续五日余音袅袅,连绵不绝。最后还是师父于心不忍,也不想整日悦音绕耳,给了一个妤字小姑娘才停止。经过此战,孔妤在姓孔和性凤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姓孔。
      海棠笙将纸放在桌子上,由衷的提醒:“你想跟我徒弟断绝关系了?”
      重熹深深的看了海棠笙一眼,希望她能记住如今的新身份,在桌子上拿起笔递给海棠笙:“咱儿子,你是继母。”
      海棠笙:“......”
      伸手接过,将新的纸铺在桌子上,用镇纸重新压好,海棠笙思考了一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写完之后将笔放下。重熹看了一眼,拿起笔递给孔应之。孔应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重熹的神色,接过笔,低眉也写下两个字。
      鉴于自己有前科,重熹就放弃了给凌棱起名字的想法。必定现在这个名字,在儿子有主见之后就不喜欢。
      尧州、揽玥。重熹历来不喜欢文邹邹的名字,就留下了揽玥,用笔将尧洲划掉。孔应之嘴角微微上扬,轻瞥了海棠笙一眼。重熹放下笔:“你帮我放回去吧,别的妖会弄乱的。”
      孔应之将桌子上的纸笔,收拾好拿走,海棠笙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端水大师?”
      重熹:“......”
      海棠笙眼中带笑,又带着些询问:“寻狗还是养鱼?”
      重熹答非所问:“我不喜欢文邹邹的名字。”
      海棠笙笑了笑:“我也不喜欢。”
      重熹平静:“笙,我已经不恨他了,所以你不用刻意刺激他,揽玥他不一定能保住你。”
      海棠笙收起笑容,在看向重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忍不住的说:“揽玥?就这么决定了?不在想想。”
      重熹笑笑:“早想够。”
      海棠雁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子车橭翮的身影,不由的问了一句:“长史人呢?”
      许了看着发送光的两只眼睛:“不知道,去吓唬卢音去了吧。”
      海棠雁:“我和司启对付雪妖,你对付第五位。”
      许了控制墨玉斗说:“不行。”
      雪妖见状就跑,海棠雁迅速冲上去,手心中浮现一团火。火扔出去在雪妖面前出现一条火路。海棠雁迅速的跑到雪妖面前叫:“司启,快来,别让她跑了。”
      在司启到达长安时,司长就给了他调令和靖安司的人员名单,至于狐族为什么出现在靖安司的名单里暂时存疑。他和雪妖使用的是水系法术,对付雪妖正合适,司启上前封住雪妖的后路。
      雪妖被困住,许了只能挡在第五位让他不找事,许了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看着第五位。”
      雪妖化成三丈高的雪人,手划过的地方是飓风的声音,嘴巴出口气面前的雪变成冰块砸在地上。海棠雁跳到一旁防止被冰砸到,雪人伸出手抓住海棠雁,雪人的大手爆开,一只七尾白狐从里面跳出来,大喊:“太冷了。”
      白狐跳到一旁对着雪人喷出火球,火球在雪人背上熄灭,没有在雪人身上留下痕迹。海棠雁:“你动手叫家暴,我们动手叫打人。”
      雪人傍边的雪聚起来,变出新的手。一条银色的大尾巴,扫过雪人的腰,雪人瞬间矮了那么一点点。就像是一堆厚布,突然从中间抽出十几里面一样。
      鱼,不对,蛇,不对,蜥蜴,不对,好大的一物种,海棠雁震惊之余听见许了说:“我跟他没有关系。”
      第五位眼睛绿光更盛,头转了一个圈。墨玉斗冒出青烟,青烟飘到空中变成一根根尖刺,许了挥手冲向第五位。第五位两只胳膊将飞来的尖刺挥开,尖刺被弹到空中,变成碎末。第五位黑色的指甲伸过来去抓许了,许了用墨玉斗挡住。另一只手趁机也伸了过来,许了抓住那只手,将手放在第五位另一手上。
      扫出去的雪块在空中爆成雪花,雪花飘到雪人身上变成冰盔甲,七尾狐尾巴扫上去,砰一声,狐狸尖叫一声跳到一旁去看自己尾巴:“你们是未婚妻。”
      许了将两只手放在一起转了一圈,从自己袖子里拿出来一根长针抬手插入第五位的天灵盖:“取消了。”
      七尾抱着肿大且骨折的尾巴在那里舔:“什么时候取消的?”
      第五位眼中的绿光消失,身体像是失去支撑一样瘫软,许了松开控制的手,任由第五位摔在地上。冷声说:“你太八卦了。”
      海棠雁:“要么说,狐族最像人呢?”
      大鱼伸出利爪一掌将雪人拍在地上,雪人抓住大鱼的手,大鱼的爪子上出现冰。白狐在雪人的侧面喷火,不断的用尾巴去撞击融化的冰层。雪人再也坚持不住,身上的冰铠甲开始融化。大鱼的爪子抓破雪人的铠甲刺进血肉,雪人尖叫一声,雪人消失,雪妖躺在地上嘴角挂着蓝色的冰晶,大鱼甩甩爪子,爪子上的冰块随即掉下。
      司启手通红疼的不行,手上裂开,露出里面的细肉:“她才一两百年,怎么伤害那么高?”
      白狐幻化成人:“她一个吃人的和你自己修炼的能一样吗?”
      司启在人族长大的,对妖族很多的修炼方式都不太了解,就算有乐乐这个师父在,也没有教过他吃人这种修炼方式:“吃人就会变厉害?”
      海棠雁想了想,找了一个司启能懂的方式解释:“吃人就像是吃大补丸一样。”
      司启点点头,海棠雁又说:“吃人的力量就像是一杯水一样,喝完就没有了,但是自己修炼的就像是一个就想是池子里的泉眼一样。但是现在地脉被封,没有灵力。泉眼闭塞,池子的水完了就需要时间慢慢充满。”
      海棠雁说完之后看象这个新进来的鱼,鱼手好像受伤了,司启注意到海棠雁的神色下意识的躲避。物种压制,犬类,猫类和鸟类对水生生物有天然的压制,一起对付敌人的时候可以忽略,独自面对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悠然而生。
      海棠雁也觉得有意思,他跟这条小鱼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没有做什么呢就开始躲,他们往后的同事关系这么紧张,往后会不好相处的,就没有他一个狐狸精搞不定的关系:“你跑什么?我有不吃鱼妖。”
      司启在长安经常听水里的鱼说海棠雁之前可喜欢抓鱼了,抓上去之后将鱼剥鳞拆腹,最后一个胖头鱼被扔到水里的时候就剩小小的骨架了,连鱼尾巴都不给留,吓死个鱼了:“你手上有鱼命。”
      海棠雁不忿:“许了还专吃鱼呢。”
      司启抬起胆子反驳:“可他不会剥鳞拆腹,连鱼尾巴都不给。”
      海棠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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