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48、第 48 章

　　静安司，子车橭翮书房整理这那点为数不多的案件。整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于是决定出门转转。鲲鹏回到长安之后，长安就回复了以往的安静，妖族并没有作出越界的事情。
　　刚出门，就遇见魏英河。子车橭翮心里说了一句倒霉，皇上身边的大公公都不能惹，脸上又浮现出笑意：“魏总管这次来是什么事啊。”
　　魏英河笑眯眯的说：“侯爷，皇上要见你。”
　　路上，子车橭翮偷偷的往魏英河手中塞了两块金子：“魏总管，皇上找我什么事啊？”
　　魏英河将金子又还给子车橭翮：“侯爷，老奴不知。”
　　子车橭翮：“莫非，又有人弹劾我了。”
　　魏英河：“没有。”
　　子车橭翮：“言珍的事？”
　　魏英河：“言珍的才华横溢，深得楚王倾佩。”
　　不是弹劾，又不是言珍。他最近也没有出门，更没有私见文臣武将，回到长安之后，除了皇长孙的满月宴，他连崔狭也没有见啊，皇上见他什么事。子车橭翮轻轻的试探：“莫非，有人说我造反？”
　　听见这句话魏英河吓的全身发抖，急忙说实话：“侯爷，我求你别说了，是贵妃要见您。”
　　海棠藻？他跟海棠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突然要见他。狐族和妖族的关系有点紧张，还是小心点微妙。
　　魏英河将子车橭翮带到御花园就退下了，子车橭翮走进凉亭，看着坐在凉亭里面的人，上去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李楸陶没有几年前的锐气，上前扶起子车橭翮：“请起。”
　　子车橭翮：“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李楸陶：“不是本王找你，而是贵妃约我来这里的。”
　　贵妃同时约见他和太子是为什么事，静安司唯一能和太子扯上关系的，只有妖族的事。自从皇上将静安司交给太子之后，静安司的行动皆有太子过目。但是长安有鲲鹏，长安的妖族一直安分，这次牵扯到太子，看来他要离开长安了。
　　海棠藻独自前来，李楸陶和子车橭翮原本想上前去行礼，被海棠藻拒绝，直径走进凉亭：“妖族没有那么多规矩，都坐下吧，直接说事情。”
　　李楸陶轻轻的看了子车橭翮一眼，见子车橭翮直接坐下，她也跟着坐下来。子车橭翮直接开口：“狐王有事直接来静安司即可，为何还要叫上太子，莫非这件事还牵扯人族？”
　　听到这句话李楸陶心里也放心下来：“狐王，静安司如有事，我也不会压下的。”
　　虽然生活在人族，海棠藻还是不喜欢人族的话中话。况且要是真的私下去了静安司，到时候就不止是现在这么简单了：“若是人族太子想给人族皇帝杀死长史的理由的，人族太子就可以离开了。要是人族太子不觉此事越权，我们会直接呈给人族皇帝。”
　　李楸陶脸色有些难看，子车橭翮没有开口，太子想搞他，他自然不会送把柄出去。况且海棠藻以狐王的身份找他们，本身就是不想给太子陷害楚王的理由。
　　海棠藻丝毫不在意李楸陶对她的看法，她现在代表的是狐王，有什么意见去找人族的皇帝，她才不会在意李楸陶想法。海棠藻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楸陶，李楸陶看完之后面露疑色，又递给子车橭翮。
　　子车橭翮看完将书信放在桌子上：“妖王的意思呢？”
　　海棠藻：“这件事发生在人族境内，人妖两族并没有正式结为盟友，妖族不好插手。不过对于魔种来说，妖族的立场和人族是一致的。”
　　李楸陶给了批文，子车橭翮在三日之后离开长安，前往西南郡。又因为事关重大，李楸陶给的只有通关文书，没有调查的手谕。李楸陶拿出太子印证，盖章之后就离开。海棠藻扫了一眼一旁的子车橭翮：“你不走？”
　　子车橭翮：“静安司和妖族一直都有联系，太子已经走了，狐王也瞒着的必要。”
　　海棠藻脸色平静：“长史有事直接说，不该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回答的。”
　　之前妖王也说过这句话，看来妖族和妖王的之间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牢固，至少在对魔种的立场上来说。子车橭翮：“魔是什么？”
　　海棠藻脸色有些惊讶，但很快都恢复平静：“司长没有跟你说吗？”
　　子车橭翮：“有说，静安司的典籍我也已经看完了，让我不明白的是，魔为什么会产生，所有典籍并没有记录这一条。好像他一直都是存在的，那既然他存在为什么没有演变成妖族与人族这样的关系？”
　　海棠藻：“长史，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原以为会在狐王这里找到答案，是她等级不够吗？鲲、鹏、妖王、海棠笙、孔明、还有当时要带走凌棱的幕后者，这些人在子车橭翮脑中闪过，最终有在脑中落下去：“封印呢？关于封印狐王知道多少？”
　　海棠藻：“封印的阵法和启动方法一直是人皇手中，我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阵法的启动需要人皇血脉为阵眼，再加上六个修为高深的人辅助，才能启动阵法。不过。”
　　后面的话海棠藻没有说，子车橭翮自动接上后面的话：“人族已经找不到人皇血脉了，人族与神族决裂，以人族目前的情况，也找不到六个修为高深的人。”
　　海棠藻点点头：“不错。”
　　看来剩下的问题也不用在问下去了，子车橭翮起身准备离开：“打扰狐王了。”
　　海棠藻看着子车橭翮的背影犹豫片刻，心中做了一个决定：“长史等一下。”
　　子车橭翮停下，回头看着海棠藻；“狐王还有何事？”
　　海棠藻用及其平静的语气说：“静安司是允许妖族可以在当中任职的。”
　　静安司中已经有一个妖族，子车橭翮：“是。”
　　海棠藻：“妖族不能插手，倘若妖族在长史你手下任职，那就不一样了。三天的时间，足够。”
　　“娘，娘，娘，我回来了，娘，我回来了。”
　　重熹日常在王座上睡觉，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背着声音吵的没有心情睡觉了，出门看见了自己儿子，随口就说：“怎么这么黑？”
　　凌棱：“......”
　　海棠笙带着凌棱在妖族疯跑，每天风吹日晒的，原本白嫩还带着婴儿肥的皮肤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微黄的皮肤，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是个大人。凌棱在回到妖王宫的时候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妫華都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凌棱：“晒得，再说也不很黑。”
　　重熹笑了笑：“准备什么时候走？”
　　在一旁的海棠笙有点听不下去了：“刚回来就问什么时候走？”
　　重熹却感觉很正常：“我乐意。”
　　海棠笙轻轻的撇了重熹一眼转身离开，海棠笙走后视线又重新落到凌棱身上，凌棱急忙说：“不着急，我先去问问司启看他去人族吗？”
　　除了惹他生气以外，重熹从来都不去强迫自己儿子：“嗯。”接着又漫不经心的说：“魔种的封印要解开了。”
　　“嗯。”魔种？他好像忘记问师父这个事情了。这事跟他有关系吗？没有吧，魔种为啥产生来着？还是说娘只是想让他留在妖族，现在去人族的话有危险。相对于前者凌棱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因为一千年一封印确实跟他没有关系：“放心娘，我相比之前已经厉害很多了，不会有问题的。”
　　少年的迷之自信，重熹默默的想：“留在妖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是在说钥匙的事情吗？天道让他降生，他就需要但自己的责任。他不希望娘因为他跟天道抗衡因此受伤，况且他也不能一直活在娘的羽翼之下。凌棱静静的说：“娘，我可以的，不用担心我，真遇见危险了，打不过我就跑。”
　　重熹向后退了一步，扫视了一眼凌棱。从怀上凌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止是他儿子，还是这个世界的孩子，他承担着解决神和这个世界矛盾的责任。他疼凌棱，爱凌棱，可就是阻止不了凌棱离开：“既如此，那去吧。”
　　一条长八米的银鱼蜷缩在水里，后腿的尾巴在水里甩来甩去的，嘴中不断的有泡泡翻涌。
　　“司启。”
　　银鱼睁开眼睛，幻化成人形浮出水面。顺着手中的台阶走上去，顺手拿过一旁的浴袍裹住身下。司启看着凌棱眼中有些欣喜：“凌棱你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这这里除了师父和师娘谁都不认识。”
　　司启看见凌棱就开始诉说自己这几年的遭遇，来了妖族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凌棱，问师父，师父说凌棱被海棠笙带走了。虽然妖族的人很好，但是他在人族带来的做事方式还是在无形之中让妖族有些反感。
　　凌棱简要的说了一下重点：“我就在妖族，只是不在妖王宫。司启，我要去人族，你要不要去？”
　　司启想都没有想：“好啊，就我们两个人吗？”
　　凌棱：“还有了了和妖典，不过了了说魔种的封印已经削弱，已经有东西跑出来了，封印里跑出来的东西静安司已经收到消息，了了先去查看，然后我们在长安汇合。”
　　“嗯。”司启想了一下当时妖典会到妖族的时候的样子，想着妖典应该不会同意跟他们去人族的，但是又想凌棱是王子啊，于是就点了头。
　　离开妖族的前一天晚上，凌棱想到海棠藻好像也在长安，就去找海棠笙是不是有什么让他带给海棠藻的。凌棱过去看见一只红狐在转圈踩土，红狐说：“有事？”
　　凌棱：“师父，你有什么要我带给海棠藻吗？”
　　红狐想了想：“在三月初六当天你送给她一封信吧。”
　　凌棱：“嗯。”
　　凌棱准备离开的时候，红狐将孔雀翎扔给凌棱，凌棱接过，看着孔雀翎有些不解。红狐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上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凌棱顺势敷衍：“有啊。”
　　红狐盯着凌棱看了半响，最终抬手在凌棱头上拍了一下。凌棱捂着头后腿了两步：“干什么？”
　　红狐趴在地上：“以后你就知道了。”
　　雪落在地上掩盖黄土，树林被装饰成银色。明明才九月分，天空却飘来大雪。树林中海棠雁走几步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树枝捡起来，用胳膊抱着。从长安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会骤然降温和下雪，就没有带冬衣，冷的他直跺脚，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个走过来的身影。
　　身后的身影伸出手，海棠雁正好弯腰。在捡树枝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个骷髅的影子。回头看见一个移动的骷髅。骷髅身上还有零星的带着土的破布，就是埋了很多年在挖出来的尸体，连尸臭的味道都被大雪盖住，闻不见味道。
　　海棠雁抽出一根树枝打了一下骷髅人，骷髅人散架掉在地上。海棠雁只当它是一件小事，又接着去捡树枝。树枝捡到抱不住就停手了，一回头又看见那个骷髅人站在他身后。海棠雁用树枝将骷髅人打碎，海棠雁准备走的时候从树后面站出来很多腐败程度不一样的骷髅人。新鲜的、不新鲜的、还有肉身腐败一半，一半还是骨头的。保存最完好的还是穿着前朝士兵衣服的尸体，还有穿着本朝士兵衣服的新鲜尸体。
　　腐臭的味道一下子冲入海棠雁的鼻子，让他想吐。余光又看见那个散在地上的骷髅自己给自己接骨有爬了起来，海棠雁从来都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大哥，你打不过怎么还叫救兵呢？
　　海棠雁跟刚爬起来的那个骷髅人四目相对，骷髅人伸出指骨指了指海棠雁，一瞬间所有的尸体都冲向他。海棠雁伸出手用灵力划过一道风刃，将骷髅尸体削成两半，有搓了搓自己的手，向空中大喊：“太冷了。”
　　骷髅尸体将自己拼接好，又开始向前冲。海棠雁看着还能将自己接起来的尸体果断的跳到树上，心想这样总够不到我了吧。心中刚放松，就看见那群骷髅尸体在爬树，海棠雁不由得说：“你们是蝗虫吗？”
　　骷髅尸体：“？”
　　因为不会说话，就只能用风吹过身体，发出的声音回答。
　　海棠雁叹了口气，伸出手向骷髅尸体扔了一堆狐火。在狐火的燃烧下，树木很快就烧成了灰烬，但是骷髅尸体还在爬树。眼看就要够到海棠雁了，海棠雁有跳到别的树上。别的树上也有雪，雪落到海棠雁身上，海棠雁直打颤。
　　骷髅尸体见够不着，也不爬树了，直接开始啃海棠雁所待的那棵树。海棠雁看着那群像老鼠一样的骷髅，直接跳树逃跑。人族本来就没有灵力，要是用光了他便不成人形了。海棠雁化成狐狸，将自己多余的尾巴藏起来，开始在雪地里面奔跑，后面跟着一群张牙舞爪的骷髅尸体。
　　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可是两条腿的不知道累，四条腿的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的被两条腿的追上。跑在最前面的两条腿在追上四条腿的时候，被一道绿光拦腰削断。
　　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四条腿和一群两条腿的面前，白狐听到声音之后回头看见凌棱，仿佛就看到的救星。骷髅尸体被削成两半，又给自己接起来。凌棱看着那群又起来的骷髅尸体说：“那是什么东西？”
　　白狐：“那是魔，就是封印里跑出来的东西。”
　　凌棱：“怎么杀？”
　　白狐：“不知道，我试过火烧不死他们。”
　　凌棱手中出现火焰对着那群骷髅尸体，骷髅尸体将自己接起来看着那燃烧的熊熊烈火，转身就跑，甚至还有的反应不够快的再一次被踩成骷髅碎渣。白狐看着手中的火焰，又那么一刻怀疑自己：“为什么我的不行？”
　　凌棱：“不知道。”
　　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