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47、第 47 章

　　完事之后李明竹累的不想说话，蜷缩在子车鸣晟怀里。眼睛有瞥见凌棱从妖族的送来的青铜器，还有一些夜明珠和人族已经绝版的画作。她知道妖族有钱，可是这也太有钱了吧。一瞬间感觉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但是好像是送给子车鸣晟的。
　　儿子喜欢凌棱，凌棱喜欢她丈夫。李明竹从来都没有这么头疼过，要是凌棱用一些别的手段，她和子车鸣晟也容易说，可是妖族的追人方式和人族的完全不一样啊。不越界，不使人反感，却又不好说什么。凌棱送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一堆锅碗瓢盆，可是在人族眼里那可是青铜器啊！两千年前的锅碗瓢盆，那还是锅碗瓢盆吗。
　　李明竹不耐烦的戳子车鸣晟，子车鸣晟：“？”
　　李明竹：“那些东西怎么办啊？”
　　子车鸣晟倒是不像李明竹那样发愁，将李明竹拦在怀里，抱紧。不急不慢的说：“还有让你为难的事？”
　　李明竹瞪了子车鸣晟一眼，知道他已经有打算了，就是不说：“你想好了就快说。”
　　子车鸣晟：“就攒着，当嫁妆。”
　　李明竹：“......”
　　不说还好，一说听李明竹想打他：“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一点可靠的依据都没有。就算是联姻，我们也没有被联姻的价值啊。”
　　子车鸣晟拍拍李明竹的背宽慰：“这就是重点，你将凌棱摆在他国王太子的身份上，咱儿子自然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可凌棱他不是人啊，妖族不在意这些。若是凌棱真的喜欢咱儿子，咱儿子只要不在凌棱喜欢他的期间喜欢上别人，这件事就小事。”
　　从一开始她对这件事就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她在子车鸣晟身上也体验过。从一开始她就将自己困在人族特有的想法之中了，却忘了处理这件事就不能用人族的思维。她相信子车鸣晟不会离开她，却忘了凌棱是因为知道子车鸣晟不喜欢他，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强迫子车鸣晟跟他走。
　　李明竹：“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用你的想法去思考问题。”
　　子车鸣晟吻住李明竹，松开，眼中充满爱意的看着她：“我知道，但是你也不会来干涉我是如何处理妖族的事情不是吗？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所以，我嫁给你之后，你也从来都没有干涉我插手人族的内政。李明竹看着子车鸣晟，这么多年她在这一刻想明白自己得到的是什么，那是时光同尘带给她宁可失去一切，也要得到的宝物。
　　李明竹抱住子车鸣晟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心中还是有些无法把控的东西：“你说，儿子能让凌棱喜欢上他吗？”
　　子车鸣晟：“那就看儿子的本事了，儿子体内的凤凰之力，会使得凌棱下意识的亲近。但是要爱上，很难。这一丝的亲近为基础，凌棱都没有喜欢上儿子，那就只能证明儿子跟他连这点缘分都没有。”
　　李明竹：“然后，在我死后他将你带走？”
　　子车鸣晟轻轻一笑：“这个倒是符合他的想法，但是你能确定他爱的是我，而不是这张脸？”
　　李明竹：“......”
　　凌棱按照自己的想法将那多余的力量打造了武器。刚打造的武器，还需要近一步的实战，这时凌棱想到了脖子上的项链。想了想，摘下来放到地上，手中化出一把红色的小刀扎上去。
　　红刀和项链碰撞，项链散发出白色的柔光，跟当时的光芒一摸一样。凌棱抬手准备第二次扎上去的时候，项链里面的白光飞进他的耳坠里面。
　　凌棱：“......”
　　白光：“......”
　　这叫什么事啊，我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叫什么事啊，我在里面带的好好的，他想搞死我。
　　几天后，海棠笙将凌棱叫到一处空地上。海棠笙身后是九条红色的尾巴：“试试你的新武器。”
　　凌棱看着海棠笙的尾巴，上次好像不是这个颜色：“你尾巴怎么变颜色了？”
　　海棠笙伸手摸着其中一条尾巴：“凤衍给我改的，好看吧，我也觉得红色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更妖艳了。凌棱手中幻出一把弓：“师父，得罪了。”
　　对着射出三只红箭，海棠笙伸手挡住，三只红箭顷刻之间就消散，而凌棱也已经消失在海棠笙面前。海棠笙看了看四周，轻轻一笑，张开尾巴扫过四周。四周的土地被炸出，四周都是灰尘。海棠笙抬手，灰尘凝聚成一个个锋利的棱锥，射向一个地方。
　　两人的在灰尘中并没有较量多久，海棠笙只是想试试凌棱的新武器，心中并没有跟他打很久的意思。灰尘全部落在地上的时候，海棠笙闪身就擒住了凌棱。凌棱撅撅嘴，才相信海棠笙要杀了他轻而易举这件事。
　　紧接着海棠笙说：“千变万化，但是在变化的过程中，并没有孔雀翎那么流利，如果是面对敌人的话这就是一个缺点。”
　　凌棱也知道这个问题：“那是师父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海棠笙：“既然从一开始就当它是水，那就不要添加太多的东西。”
　　凌棱愣了片刻，瞬间明白了海棠笙的意思。紧接着海棠笙又说：“想好它叫什么了吗？”
　　凌棱：“上邪。”
　　海棠笙打趣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你是在向上天发问你的爱情吗？”
　　凌棱：“不是，当时跟东郭聊天的时候他念过这首诗，我感觉很好玩，就记了一下。”
　　海棠笙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凌棱的法力已经试过了，是时候开启下一步了。
　　海棠笙带凌棱离开了妖王宫，但是没有出妖界。凌棱跟着海棠笙去过很多族群的领地，也见过很多族群，之前知道的，不知道的。凌棱不知道海棠笙这一步是什么意思，海棠笙说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但是在凌棱看来这件事本身就不靠谱，跟海棠笙一样不靠谱。
　　但是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就是让娘同意了，应该说娘就没有干涉过海棠笙是怎么教他的。一日路过蛇族的领地，蛇族的族长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但是凌棱总感觉蛇族族长看他的眼神有些恨意。但是他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招惹过蛇族。
　　蛇族住的森林，栖息在树上，而他们一个鸟一个狐狸自然不可能住在树上，就在森林中收集动手收集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当床。这些事情他们也可以用法术解决的，但是不靠谱的师父不让，说带他出来就是苦修的，要是用法术轻易就个解决了，就没有苦修的意思了。苦修，伺机报复还差不多。
　　凌棱用干草铺好床，起身去找海棠笙。海棠笙看着盘旋在树上的蛇，有看了看自己的徒弟：“你凤衍一样，就是喜欢到处找麻烦。”
　　莫名其妙的讽刺，不过这个便宜师父经常这样明面上讽刺他和娘。娘没有心情管，而他又不是海棠笙的对手，只能先默默的忍下：“我也没有到处惹麻烦啊。”
　　海棠笙微微的提醒：“蛇族的族长叫蓝跃。”
　　“奥。”名字听着也不认识，之前也没有招惹过。路过那么多族群的领地，师父为什么单独说蛇族的名字。蓝跃，好像跟长安的那条千年大蛇是一个姓哎。凌棱问：“师父，蓝旗跟他什么关系啊。”
　　海棠笙转身变成红色的九尾狐趴在干草上：“父子啊。”
　　凌棱想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转身离开。九尾狐抬眼，有闭上。不一会儿凌棱又回来了，九尾狐说：“去干什么了？”
　　凌棱坐在干草上：“将蓝旗的内丹和蛇胆还给他爹啊。”
　　九尾狐耳朵动了动，没有在说话。根据凌棱的经验，师父只要不说话就证明他这件事做的还可以。九尾狐趴在干草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要不要学医？”
　　凌棱：“学那个做什么？”
　　九尾狐：“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凌棱：“......”
　　扎针、配药、把脉那个不需要人教啊，凌棱看了一眼九尾狐，心里有些不确定的问：“师父，你会医术？”
　　九尾狐：“不会。”
　　“哈！治死怎么办？”凌棱说。
　　“万一治活了呢？”
　　“......”
　　好似擦觉到了徒儿的怨念，九尾狐伸出自己的前爪：“我只接受你把脉。”
　　“......”
　　熙王的长子出生，李明清给皇族都发了邀请参加皇孙的满月宴。李明竹接到信，一家三口去回了长安。满月宴当天，李明竹看着怀中的小孩，甚是开心。奖赏了皇孙的父亲马氏，又恢复了熙王太子的身份。
　　海棠藻当天也跟皇上提议说：“陛下，楚王年纪上小，要不找个伴读。”
　　李明清看了看海棠藻：“好，橭翮认识的青年贵女不少，这事就让他找找。”
　　怎么刚回来就安排事，这么多人，不答应也得答应。子车橭翮：“是。”
　　子车橭翮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最终去了倚香栏。鲲鸣山正在不远处弹琴，楚钼靠在柱子上静静地看着。言珍看见子车橭翮上前：“小侯爷来是听曲还是要找姑娘？”
　　子车橭翮：“来找你。”
　　言珍一时有些不明白：“找我？”
　　子车橭翮也就只说了：“有些关于你娘的私事。”
　　对于言珍来说，娘是她最温暖的地方。言珍唤来靳皖让她帮忙招呼客人，又带着子车橭翮去了自己的房间。言珍起身给子车橭翮倒水：“小侯爷有话可知说。”
　　子车橭翮拿起杯子：“陛下正在给楚王找伴读。”
　　言珍笑了笑：“我是倚香栏出来的，怎可为天潢贵胄当伴读呢。”
　　子车橭翮：“太子刚刚复位，长安中学识和身份最为合适的就是你。”
　　又是朝堂的争斗，纠缠不休，政敌无数的地方。言珍：“小侯爷，我在倚香栏多年，学的都是一些勾引男子的技巧，楚王是女子，尽管当今的皇上和贵妃同为女子，可楚王不一定也喜欢女子。”
　　早知道她会拒绝，子车橭翮：“当时又勇气跟皇上谈条件，如今就没有了？楚王的养母是贵妃，皇上排除万难带到身边的女子。若是你想让你娘的排位搬出言家，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这一刻言珍有些犹豫：“皇上会同意我当楚王的伴读。”
　　子车橭翮：“我说了，整个长安唯有你最合适。”
　　山林中，一位身穿红衣的少年，两腿泡在水里，手中拿着鱼叉全身心的关注这鱼的动向。坐在树荫底下的女子，看着正在捕鱼的少年，伸手比划了一下：“徒儿，你今年多少岁了？”
　　少年将手中的鱼叉一扔，鱼叉斜立在河流中，少年走上前将鱼叉拔出，鱼叉上面还带着一条鱼：“十八了。”
　　“奥，是时候了。”海棠笙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
　　凌棱上岸，将鱼仍在海棠笙手里：“什么是时候了。”
　　海棠笙看着手里还流着血的鱼满眼的嫌弃，但是师徒两个之前就商量好的，凌棱负责找吃的，她负责将吃的做熟。于是不情愿的起身，走到河边将鱼去鳞刨肚：“是时候讨论一下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啊。”
　　凌棱蹲在海棠笙身旁，看着她处理那条鱼，丝毫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我喜欢司长。”
　　海棠笙随口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喜欢凤衍呢。”
　　海棠笙处理完，找了一些树枝，架起火，将鱼用树枝固定，中途只需要翻面就可以。经过这个问题海棠笙发现凌棱不懂情爱，在这么问下去也无济于事，海棠笙换了一个问法：“这些年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有没有想念过谁？”
　　凌棱想了想说：“开始的时候会想娘，会想哥哥，也会担心表哥，还有师兄，当然有时会想到小侯爷。”
　　许了带了一些野果回来，还带了一直老虎。深林中晚上比较冷，凌棱有凤凰血脉感觉不到，但是海棠笙和许了会冷，所以没到一个地方，许了都会掳一些毛茸茸还没有开灵智的动物回来取暖。
　　海棠笙带着凌棱离开妖王宫的第二年到了猫族的领地，猫族的族长就让许了跟着他们一起修行了。海棠笙虽然是从神族来的，但是各族的族长都很敬重海棠笙，虽然是苦修，一路上他们也受到了不少照拂。
　　海棠笙看了许了一眼，示意他也坐下，静静的听这：“想凤衍，是因为你们是母子，这是血脉中断不了的。即墨舒和达奚褤跟你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是因为父辈关系，也让你们又感情的。师兄弟的关系，会让两个没有血缘的关系，形成亲人之间的连接。想他们，是因为亲情。那你为什么会想到子车橭翮？”
　　凌棱想都没有想就说：“因为他体内又娘的力量。”
　　海棠笙脸色平静，很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还是脸色有些微微不悦：“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要轻易说出口。”
　　凌棱：“嗯。”
　　海棠笙又继续说：“人有七情六欲，妖也有。人族常说修身、修心、修性，人族在灵力消失之前，主流的修行是无情道，和有情道。不管有还是无，都是大道三千的一种。七情六欲世间生灵皆有，所以一情一欲皆是劫难也是修行。这世间强如凤凰低如蝼蚁都在大道之中，皆有自己的机遇和道路。凌棱，你不可能一直都活在凤衍的羽翼之下，终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翱翔与天地的凤凰。去人族吧，妖族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他想过去人族，没有想到会是海棠笙提出来的：“师父，你今天说的话很有深意。”
　　海棠笙：“你都要走了，当然要说点好听的。”
　　就知道会这样，一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是说不出这些话来的。凌棱突然八卦之心骤起：“师父，你有喜欢的人吗？”
　　鱼烤熟，海棠笙拿起来闻味道，虽然她不是猫，但是山里的野鸡太难抓了，鱼也勉强可以接受。海棠笙听见自己徒弟的问题也不掩饰：“有啊。”
　　你还有喜欢的？还以为你没有呢，自己师父这这样的会喜欢别人。虽然心底里知道不能这么说自己师父，但是他真的是忍不住。凌棱接着问：“谁啊？”
　　海棠笙平静的说了四个字：“颛顼弗冕。”
　　许了很快就说出这个人身份：“颛顼子受的嫡亲妹妹，后皇公主。”
　　凌棱眼中冒小星光：“哇偶，你跟贵妃娘娘不愧是姐妹。”
　　海棠笙有些不乐意：“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她跟那个人族皇帝是不是相爱还比一定呢。”
　　莫名其妙的攀比心里，凌棱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颛顼弗冕小侯爷也问过这个名字：“师父，她有孩子吗？”
　　海棠笙：“有啊。”
　　凌棱深刻怀疑海棠笙说话的真假性：“那还真爱？”
　　有必要让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做现实，海棠笙随即说“在我们认识之前她就已经成婚了，联姻，懂吗？”
　　虽然他没有见过颛顼弗冕，但是他师父喜欢的肯定是一位优秀的人，不然也入不了师父的心，凌棱：“懂，她孩子叫什么啊？”
　　“东郭子。”许了默默的说。
　　“人皇后嗣为什么会在神族？”凌棱有些惊讶。
　　“我也在神族啊。”海棠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徒儿啊，你要知道，能在神族长大的外族，都是不一般的。”
　　不一般？凌棱脑中闪过一丝亮光：“师父，你说有没有让娘和西王母都会妥协的存在？”
　　海棠笙：“有啊，青凌。”
　　凌棱：“那个零？”
　　海棠笙语气平和：“你名字的第一个字。”
　　那一刻凌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是谁？”
　　海棠笙：“西王母的师兄，凤衍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