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29、第 29 章

　　李明清挑眉问：“何处不妥。”
　　刑部尚书说：“陛下，长信宫本来就年久失修，如今坏了，户部直接拨银子，工部直接修就完事了。这两个部门本来办事就拖，现在更是因为一个年久失修要撤了靖安司，这不是在欺负人吗？况且崔狭已经跟我说明情况了，不就是喝醉了踹坏了长信宫吗？至于把人关在牢里，还撤大理寺的部门吗？臣与大理寺卿是多年好友，现在他请假了，臣怎么能允许那些不要脸的东西欺负了大理寺呢。”
　　朕的刑部尚书好像没有了解具体情况啊，不过六部从一开始就谁也看不上谁，天天在一起撕扯。六部不和平，皇上看着心里也放心。李明清说：“靖安司保不保得住就看刑部尚书了。”
　　户部和工部现在看着是对大理寺，下次可能就是刑部了。刑部尚书信誓旦旦说：“皇上放心，臣才不会让他们手伸过来。”
　　刑部尚书离开之后，魏英河说：“皇上是要保住靖安司？”
　　李明清：“皇姐的地盘，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瓦解的。橭翮以退为进，朕也就帮他一把，具体能不能平息六部，还是要看他的本事。”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妖典说看着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被凌棱吓到，当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凌棱：“没有了，想过要问你的，现在不想问了。”
　　“等你想问了再说吧。”妖典说。
　　“嗯。”
　　晚上，第五位将东郭子他们叫过来说：“长史入狱了，六部肯定不会留着靖安司，我们怎么办，要离开吗？”
　　“离开？”东郭子轻轻一笑，拿出一封书信：“从司启送来的案子的夹缝里找到的，看看吧。”
　　第五位疑惑地看了东郭子一眼，打开里面写着：“徒亲启：
　　闻，徒到靖安，心安。又闻，徒在靖安上不畏主下不为职，师心惊。谓，吾日三省吾身，师问，徒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师想，徒此做为常情，吾不求。徒离，交师一寺卿司长印长案，师放。”
　　第五位将信扔在地上说：“他是亲的吗？”
　　东郭子说：“不算吧，跟我们又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那字，确实是他写的。所以，还是不要想着离开了，还是想着怎么保住靖安司吧。”
　　第五位说：“要不一会儿去牢里跟长史商量一下吧，先别带凌棱，让他先休息吧，感觉他这几天好像有心事。”
　　东郭子：“突然知道那么多能没有心事吗？凌棱能想得明白的。”
　　“这叫什么事，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本来就是一个只花钱不办事的部门，现在更是不得了了，现在都开始拆长信宫了。下次说皇陵有妖，他是不是要拆皇陵啊。”户部尚书看着那几个撕扯了多年的尚书，一边拍桌子一边说。
　　刑部尚书缓缓地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老卢啊，你说话就说话，拍什么桌子啊。钱也国库的银子，你心疼个什么劲啊，大不了让侯爷将钱补上就好了。”
　　听到补钱两个字，户部尚书也就消气了，慢悠悠地开始喝茶。工部尚书一看，自己的盟友都没有了，扫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兵部尚书说：“我记得子车橭翮还是都尉府长史吧。”
　　被猝不及防就点名的兵部尚书也没有反应过来工部尚书说这件事做什么，就直接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工部尚书一脸微笑说：“没什么，就问问这个职位干得好不好。”
　　户部尚书反应过味了：“得，又是一个闲职，我看啊，还不如将靖安司解散了为好呢。”
　　工部尚书立即接话说：“是啊，如今长信宫本来修缮的工作就难搞，资金又不到位，我们也只能缓缓进行，现在好啦，长信宫直接给拆了，我们都不用修了，直接重建了。你说养着一个靖安司还不够，还要给他去处理后续，这叫什么事啊。”
　　工部办事效率慢，平时让他们修个屋顶都费劲，现在说的自己好像勤快似的。其中这一点最受苦的就是刑部和大理寺，两个档案储存量最高的部门，漏雨的时候一浇浇一片，档案全部作废重新录。
　　刑部尚书说：“秦友贵你可闭嘴吧你，平常你修屋子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勤快啊，现在又装什么大忙人啊。自己懒就是自己懒，撤什么别的事。”
　　工部尚书说：“赵建田，你说谁呢你？工部活多，不得要有个轻重缓急，而且户部不拨银子，我能有什么办法，要先慢你自己修去啊，我又没有拦着你。”
　　在一旁啥事都没有的礼部尚书看了他们一眼，又开始了，不服气出去打一架啊，在这里吵吵什么。本来是讨论靖安司去留问题的，现在又吵到自己身上了，就那么大人了，能不能稳重这点。
　　两个人吵着吵着，听见户部尚书说：“宗正寺卿，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啊。”
　　他们再怎么吵，最终还是要听一下宗正寺的意见的，子车橭翮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他们做完决定之后，要是宗正寺不同意，也是白搭。工部尚书第一次看户部尚书这么顺眼，子车橭翮怎么说也是他的亲戚，说撤靖安司就撤靖安司，都不留情的。
　　工部尚书说：“是啊，王爷，你不能因为子车橭翮找到了一只猫就包庇他啊。”
　　什么叫包庇，他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好不好。如今户部跟工部要撤靖安司，子车橭翮在兵部有职位，跟刑部也是同宗。唯独吏部和礼部没有利益和关系冲突，现在礼部也在着手于科考的事，估计也没有心情和他们在这里白扯。
　　李毅说：“各位尚书稍安毋躁，你们也知道，橭翮现在还在刑部大牢呢，就算要撤咱们也得当面跟人家说不是，直接下达命令也是对兵部和刑部的不尊重。长安马上就要科考了，要不等科考完之后在正式下达撤靖安司的文件？”
　　礼部尚书听完说：“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在刑部眼里就是转机，只要子车橭翮找到不让撤的理由，这事就没有问题。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解决事情，户部跟工部办事效率慢的部门那懂这句话。刑部尚书说：“我也是。”
　　对于兵部尚书而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主要的就是时间，如此时间有了，只要不打死万事皆有可能，兵部尚书说：“没问题。”
　　在座的虽然说都是有家有势的，可当年可都是从科考来的，而且自己也有子弟参加科考的，得罪礼部尚书也不划算，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只能无奈地说：“也行。”
　　吏部尚书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他们跟礼部本来就是前后脚的事，礼部尚书都没有问题，他就更没有问题了。吏部尚书说：“臣没有问题。”
　　李毅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办了。”
　　此时的大牢，子车橭翮正在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这，而且还闲得下心来跟凌棱他们推牌九，玩赌博。子车橭翮面前的金子越堆越高，最终以东郭子不玩了告终。子车橭翮将赢来的金子给了凌棱说：“先还你一部分。”
　　凌棱将钱放进自己口袋里，子车橭翮对着东郭子说：“会试的时候选的那个妖没有问题吧。”
　　东郭子说：“长史，这个你放心吧，海棠雁直接跟妖典做的交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只要出钱买通监考官让他进去就行了。”
　　“那就好，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附身的妖出来？”子车橭翮说。
　　妖典说：“有药可以将他们逼出来，在管封路。”
　　子车橭翮对凌棱说：“再借给我点。”
　　凌棱：“......”
　　子车橭翮被关了几天之后放出来了，会试当天，子车橭翮让第五位去考试的厨房里将药洒进饭和水里，甚至连地上都给他撒上。
　　凌棱惊讶地看着子车橭翮说：“小侯爷，你这有点太好横了吧。”
　　子车橭翮：“没事，反正会试之后这些都会抹平的。”
　　魏英河在早上临时接到查看考场的任务，匆匆就来了。巡视一番之后没有什么问题，准备带着考官们在巡视一便看一下军务防备的问题。就看见了子车橭翮一行人，魏英河常年待在李明清身边，李明清对子车橭翮也是看在眼里的，尽管不理解子车橭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上前说：“侯爷，这里好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子车橭翮扫了魏英河一眼说：“对，我是不想来的，可是这里有妖我就来了。”
　　“？”魏英河忍着好脾气说：“侯爷，你在开玩笑吧。”
　　子车橭翮干脆利落：“没有，要是不信你可以打开房门看看。”
　　按例考生在考试期间是不能打开房门的，吃喝都有专门的通道提供，甚至事关考生的东西都是经过层层检查的，打开房门除非考完。魏英河说：“侯爷，你一而再而三的无视我的警告，就只能派人将你请出去了。”
　　子车橭翮说：“魏总管，我不为难你，可是来日朝堂全是妖，这个责任谁负担。”
　　又来，上次毁了长信宫不痛不痒地关了几天，现在又来祸害会试，真以为有妖这个理由能让他随便乱进？魏英河心一横就算今天将侯爷得罪了也不能让他毁了会试：“来人，将侯爷请出去。”
　　守门的几个官兵迅速地将子车橭翮他们包围起来，凌棱冷漠地看了官兵的一眼，官兵看着凌棱一时之间不敢上前。魏英河也注意到了凌棱，这个少年总在无形之中给人威压。凌棱说：“小侯爷，现在怎么办？”
　　“不能打架，我知道你最近很烦，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带你出去玩。”子车橭翮手放在凌棱头上提醒，接着说：“药效该发挥作用了吧，给海棠雁发消息。”
　　皇宫，一个太监匆匆来报：“皇上，宁王来了。”
　　原本摊在李明清怀里的贵妃起身，站在一旁，李明清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宁王正好过来。李明清说：“皇叔来此有事？”
　　李毅跪在地上说：“臣恳请皇上移驾。”
　　李明清被着一个举动高的不明缘由，快速地上前扶起李毅说：“皇叔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李毅跪着不起来，语气有些颤巍，因为子车橭翮的鬼话他就来了，甚至连后果都不考虑了。但是皇兄的后备力量连他都不清楚，要是子车橭翮真遇见什么杀头的罪过，他真的保不住子车橭翮了，那天下也就乱了。
　　李毅说：“皇上，橭翮说会试之中有妖的存在，还请皇上移步。”
　　李明清松开李毅，坐在龙椅上，眼神晦涩不明：“皇叔也信这话？小孩子推脱的玩笑，你也信？”
　　李毅大惊，她怀疑子车橭翮指然朝堂。李毅说：“皇上，不管是玩笑还是推辞，事关朝堂都应该去看一看。”
　　李明清一笑，这一声笑的李毅心慌。李明清转头对贵妃伸手：“梓潼想跟我去看看吗？”
　　海棠藻将手放在李明清身上，坐在李明清身边：“皇上，那些事妾身那懂得，不过听着皇叔说事关朝堂，不管是真是假，看看也无妨，况且我也不想老待在宫里。”
　　李明清眉眼轻笑，念头在心里打转了好几圈，李明清抬手刮了一下海棠藻的鼻子，满眼宠溺：“那就叫上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一起去看看吧。”
　　房间里发出异动，魏英河和子车橭翮同时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子车橭翮说：“魏总管，一起去看看？”
　　魏英河看着子车橭翮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子车橭翮长安发疯了九年，让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他还是十四岁被封为镇国将军，守卫益州边关让敌国恐惧的战将。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责任不是他能负得起的，魏英河说：“侯爷是将老奴也当作侵扰边关的敌人了吗？”
　　子车橭翮：“自然不是，魏总管对大魏的衷心日月可见，此次行事我也是无奈之举。”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魏英河走到出声响的门面前，吩咐人打开门。门打开之后本应该奋笔疾书的举人，此刻却成了一只白色的狐狸。狐狸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子车橭翮在魏英河之前发话：“抓起来。”
　　达溪猿立刻上前将狐狸抓在手里站到一边，魏英河看了子车橭翮一眼：“小侯爷，如此大的责任我们怕是担不起。”
　　子车橭翮出声安慰：“魏总管，我担着。”
　　魏英河叹了口气说：“封锁考场，只进不出，打开门看看里面的是什么。将里面的妖全部抓起来。”
　　门全部打开，除了趴在桌子上人还有趴在地上的妖，官兵过来请示，子车橭翮说：“妖附身在人身上，将妖抓起来，至于人找个郎中看看有什么问题。”
　　官兵：“是。”
　　魏英河将茶放在桌子上，看着地上的堆成小山，形状各异的动物：“侯爷，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妖？”
　　子车橭翮看了看那些妖，手指的手尖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红线：“让皇上定夺吧。”
　　魏英河说：“老奴这就回宫禀告皇上。”
　　“哎，不用。一会儿皇上就来了，魏总管跟皇上一起回宫吧。”子车橭翮说。
　　“？”魏英河刚想问清楚，就听见外面人说：“皇上驾到。”
　　子车橭翮：“魏总管，请。”
　　李明清看着地上的妖怪，脸色没有丝毫的惊慌，审视地看着子车橭翮，让人拿捏不住，语气更是分辨不出喜怒：“这就是你让朕看的？”
　　子车橭翮跪在地上：“陛下，毁坏会试是逼不得已，如若让他们进行殿试，那朝堂之上便已成为妖的天下，到那时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李明清将茶杯摔在地上：“你是要朕承认长安有妖？子车橭翮你要清楚你的身份。”
　　“啊，陛下，来然将碎片清理掉。”在李明清发脾气的时候只有海棠藻敢在此时出声，海棠藻握着李明清的手心：“陛下，你就先听侯爷说完，侯爷也是为了人族考虑。”
　　李明清：“听他说完，下次他是不是就以此来干扰国政，上次朕已经宽恕他一次，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来人，关进死牢。”
　　户部尚书急忙跪下来：“老臣请陛下三思，侯爷做的确实不对，但长安妖族还需要侯爷从中周旋，臣请皇上酌情处置。”
　　“是啊，是啊。”此时工部尚书也跪了下来，他只是不喜欢子车橭翮毁坏长信宫增加工部的工作量，但是若长安真的有妖，那侯爷就算拆了皇宫，工部也得重新建起来：“陛下，现在妖族的动向不明，我们也不能轻易行动，若侯爷真的能与妖族联系，也是一件功德。此事事关人族存亡，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