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28、第 28 章

　　达溪猿说：“哪件事？是你死而复生还是凤凰的事情？”
　　子车橭翮：“凤凰，凤凰与鲲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是由我们来定论的。”
　　而且，凌棱跟鲲的关系看上去并没有晏襄口中那种纯交易的关系，反倒像家人一样。凌棱对于情感方面很敏锐，要是鲲真的跟凤凰之间有利益交易，凌棱也不会信任鲲。伤口的地方已经没有疼痛，而且连伤痕都没有，这就是凤凰的力量。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会是鲲的爪子，还不如说鲲做的事情是凤凰默许的。
　　第五位说：“长史，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我想说的是，就凭我们三个的话是赢不了的。就算不让东郭回来，也得让凌棱回来啊。长史，你只是不死，还是没有战斗力，凭我们三个，一点胜算都没有。”
　　今天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埋伏，因为有妖典在让晏襄没有立即下死手，才给了第五位布置阵法的时间。加上人族没有灵力，他们才伏击成功。要是伏击的地点换成靖安司，他们胜算又有多少。他们之中最厉害的是凌棱，不用受外界影响，自身产生灵力的也就只有他。而且当时凌棱身上的那股力量，也是胜算的把握。
　　子车橭翮看了妖典一眼，妖典地从那个眼神中读到了阴谋的信息，妖典说：“我跟你一样，也没有战斗力，但妖族不会对我动手。”
　　子车橭翮：“所以你就是一个吉祥物？”
　　妖典：“你们人族的法律也是吉祥物？只有你们人族才会对幻化成实体的法律动手。”
　　讽刺他？子车橭翮说：“人族本来就是靠情感维系社交链的族群，更加倾向于感情的寄托。跟妖族强者至上理智思想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
　　说妖族没有感情，妖族只是感情淡泊，没有人族那么浓烈，不是没有。妖典说：“奥？所以这也人族总是喜欢做一些以卵击石失败之后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承受不了后果的理由吗？这么说来好像个人感情缠在的成分更多一些。”
　　“停，蹲这么多天你们两个不困吗？还有力气吵架？”达溪猿出言打断他们两个：“长史，要不你还是等凌棱回来再吵吧，你跟妖典吵架总是喜欢牵扯这些之外的东西，而且还容易骂上我。”
　　子车橭翮：“过嘴瘾跟挨揍还是有区别的。”
　　达溪猿：“......”
　　思及子车橭翮也改变策略：“告诉东郭子，让他们先想办法离开驿馆，等抓到她的同伙之后在回驿馆。”
　　地上有一些特殊的符号，符号正中央是用符号创造的锁链，锁链之中困着的正是晏襄。晏襄被带回靖安司之后，第五位就用阵法将晏襄困了起来。月光照耀在晏襄身上，晏襄的脸色发白，指尖上的红线显得越发的刺眼。
　　房间里出现一道黑影，房间里的铁链断裂，黑影将晏襄搂在怀里。一道寒光划破手心，血落入晏襄的嘴里。
　　晏襄缓缓睁眼，看清出来的妖族之后，眼神由微惊化为平静，缓缓开口：“妖血对我没有多少作用，你知道的蓝旗。”
　　蓝旗平静开口：“妖典在长安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之中有些选择了中立。长安妖族之中有不少凤凰的拥护者，但是杀人取血他们不会阻止的。”
　　晏襄微微一愣，长安，凤凰是要对他们这些反对者动手了吗？还是说别的，凤凰没有来长安，那妖典为什么会离开妖族？不过这好像都跟她没有关系了，晏襄温声：“你是来杀我的吗？”
　　蓝旗眼中尽是关心之色，开口否认：“不是。”
　　晏襄问：“那你来做什么？”
　　蓝旗说：“我来带你走。”
　　晏襄叹了口气轻笑，眼神平缓起身说：“你不该来靖安司的，我杀了那么多人，按妖律人族除掉我，妖族是不能出手的。趁你还没有做出这件事之前，离开吧。”
　　蓝旗眼睛出现不解：“你不会是恨凤凰吗？你不是反对凤凰对人族的决策吗？为什么如今还要遵守妖律？”
　　晏襄转身看着蓝旗解释：“我是恨凤凰，我恨他要我像一条狗一样等着他喂食。但我不反对妖律，杀人偿命，因果循环，这在我看来很公平。妖典在重熹没有降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至今妖典的妖律都没有改变过。”
　　她恨是凤凰限制她的自由，别无其他。受伤的地方还在隐隐的发痛，长时间没有进食现在也只是靠着蓝旗给她的那点妖血支撑蓝旗，晏襄忍着剧痛说：“蓝旗，我从来都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而改变你对妖界的看法。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你明白吗？”
　　蓝旗看出晏襄的困境，上前拉住晏襄的手给她疗伤，晏襄想甩开却被蓝旗死死的拉住，蓝旗说：“所以，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是吗？”
　　晏襄盯着蓝旗说：“是，在我杀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承担的后果的准备了。”
　　“凭什么？你做好准备了我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你永远都在将我推开，是因为我没有杀过人吗？是不是我杀个人给你看，你才会接受我。”蓝旗突然之间就怒了，极其暴躁地抓住晏襄的肩膀质问她。
　　“你不要着急，你听他说完，现在出去太早了，我们还没有听完呢，哎，凌棱......”卧室的屏风后面传来东郭子的声音，凌棱推开屏风，屏风后面靖安司的那几个人全部暴露出来。
　　凌棱上前说话极快，仿佛现在就像知道答案一样：“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娘给你喂食，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晏襄看着凌棱的脸，盯了半晌才想起来这张脸想谁，妖族的王子，确实让妖典有理由待在长安。晏襄不喜欢凤凰，连带这长得像凤凰的孩子也不喜欢：“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妖典，它比谁都清楚。”
　　凌棱紧握双拳：“你别转移话题，妖典我自然会问它，我要听你口中的。”
　　晏襄轻笑，眼中轻蔑：“我要是不说呢，你要杀了我吗？妖律之中好像没有禁止妖族自相残杀的规定。”
　　凌棱全身发抖，一时语塞：“你......”
　　晏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哈哈哈，凤凰的心机城府，心狠手辣，你是一点都没有学到。好了小王子，谈话到此结束，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们放蓝旗走。”
　　凌棱沉默，瞥了一眼蓝旗的手指，看了一眼子车橭翮说：“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刚说完，蓝旗一把抱住晏襄的打开窗户离开靖安司。子车橭翮看着破了洞的窗户说：“追。”
　　凌棱站在原地，第五位他们察觉到异样回头看着他，子车橭翮：“蓝旗手上没有因果线，放他可以，但是晏襄必须死。”
　　“好。”说完凌棱消失在他们面前。
　　蓝旗抱着晏襄一路在跑，晏襄：“何必呢？靖安司不会杀你的。”
　　“但会杀你。”蓝旗说。
　　一阵风声在晏襄的耳边驶过，晏襄看到后面飞来了一把利剑，拼尽全力推开蓝旗。剑刺入晏襄的胸膛，晏襄从房梁上倒下去，蓝旗急忙拉住晏襄。
　　“长史，他们落入长信宫了，要进吗？”东郭子扭头看着子车橭翮。
　　先皇后故居，直接进去夜闯皇宫，会有造反的嫌疑。子车橭翮犹豫了片刻：“进。”
　　皇宫守卫的士兵不断的更替，凌棱他们在没有惊动士兵的情况下，翻过宫墙进入长信宫。虽然是先皇后的故居，但这里与皇宫的辉煌格格不入，没有灯火通明，也没有人来这里。但是这里去很干净，唯有台阶上的白玉还在显示着宫殿以前的辉煌。
　　林庆粟死的时候子车橭翮并没有在长安，对这件事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林庆粟死后就草草下葬了，皇上并没有过于调查林庆粟的死因。好在是皇上的发夫，死后住过的宫殿如此落魄，可见林庆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蓝旗抱着晏襄的尸体，身后拔出插在晏襄身上的剑，扔向子车橭翮。子车橭翮伸手接住，胳膊嘎巴一声，接住景祝的那个胳膊在打颤。蓝旗恶狠狠地盯着子车橭翮，眼神好像要将子车橭翮碎尸万段一样：“我要杀了你，还有你们。”
　　说完蓝旗就幻化成一条大蛇，一圈一圈地将几个人围住。凌棱祭起凤翎，红色的保护罩将几人护起来。大蛇将保护罩缠起来，抬着脑袋撞上去。撞得几人的耳朵疼，第五位说：“师兄，师兄想办法啊。”
　　东郭子捂着耳朵说：“想什么？你看他身上都是鳞，砍不动，要是有雄黄就好了。”
　　第五位：“现在上哪去弄那东西去？”
　　凌棱撞的手抖，耳朵也疼。手上幻化出一柄飞刀，又收了回去。大蛇见撞不碎，张口往保护罩上喷绿色的液体。保护罩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落在地上还将地腐蚀了一个大坑。第五位说：“我去，他不是菜花蛇，他是毒蛇。”
　　东郭子想捂住第五位的嘴，但是喷出的毒液太难闻了，就没有说话。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东郭子说：“凌棱，这个保护罩还能撑多久？”
　　凌棱说：“我不清楚。”
　　东郭子说：“这样，等他不喷毒液之后，你带着长史，我们跳出去。然后你就去给第五位护法，让他创阵，我们给你们争取时间。蓝旗没有杀人，我们也不会杀他，但是现在先要将他制服。”
　　凌棱说：“好。”
　　大蛇停止喷毒液，凌棱散去保护罩，众人趁机跳出大蛇的缠绕圈。第五位落在宫殿的房梁上，手中换出一根笔，在空中画着阵法，白色的光芒随着笔尖的移动也浮现出了咒语。达溪猿射出的箭都被大蛇的尾巴扫开，大蛇直奔子车橭翮而去。东郭子抬手，大蛇的面前出现一栋土墙拦住大蛇的去路。
　　此时再布阵的第五位说：“他出手了，出手了。”
　　凌棱疑惑地看着第五位，第五位解释说：“东郭的力量有点特殊，只能在人族使用，所以平时我们没有见过他出手。”
　　大蛇转换方向冲向东郭子，达溪猿一箭射中大蛇的眼睛，疼的大蛇一个劲地在打滚，尾巴拍在宫墙上，拍出一个大窟窿。巨大的响声也找来附近巡逻的士兵，士兵闯了进来看见一条巨大的蛇满脸的惊慌。前面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扫了的蛇尾巴拦腰折断。
　　杀人了！蓝旗手指上的因果线以肉眼的速度呈现，凌棱看着蓝旗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扭头对第五位说：“我去帮他们。”
　　第五位提醒：“凌棱，蓝旗不能留了。”
　　凌棱扭过头不去看第五位说：“我知道。”
　　五柄飞刀腾空而起，划过大蛇的身体，留下五道伤痕。大蛇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东郭子反手一拍地上的土块和石头，飞起凝结成一个大石压在大蛇身上。大蛇甩开大石头，五柄飞刀合在一起成为一把剑将大蛇钉在地上。
　　阵法凝结，大蛇的身下出现白色的利刃刺进大蛇的鳞片。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大蛇幻化成人形。蓝旗趴在地上，吐了口血，看着子车橭翮在那里笑：“我杀不了你，但是你也不容于这个天地。子车橭翮你心爱的人终将为你送葬，只是那一天我看不到了。”
　　凌棱收回孔雀翎，只要娘的力量在，子车橭翮就死不了。凌棱原本没有在意这句话，但是他知道得太少了，娘满了很多事他知道。凌棱走上前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蓝旗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凌棱蹲下，手中的孔雀翎刺入蓝旗的腹部的蛇胆上，冷声说：“说。”
　　蓝旗疼的浑身颤栗：“你杀了我把，杀了我啊。”
　　凌棱神情冷落，拔出孔雀翎一刀砍下蓝旗的脑袋。起身看着见东郭子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凌棱一愣：“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
　　东郭子率先反应过来说；“就是感觉好像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凌棱收起孔雀翎，平静地说：“对与敌人不是就要狠一点吗？在妖族下手不恨死的就是自己啊。”还问：“有什么问题吗？”
　　东郭子愣了一下说：“没有，这样也挺好的。”
　　凌棱扫了一眼那些没有吓在原地不动的士兵说：“小侯爷，要让他们忘记吗？”
　　子车橭翮：“不用，长信宫被毁他们说不上来，也是要死。你们先离开吧，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
　　夜闯皇宫他只会在大牢里呆几天，可凌棱他们就直接处死了。东郭子想了想说：“长史，我们等你消息奥，你可别死在牢里面。”
　　皇宫守卫的将军走过来，看了一下被破坏的宫墙，不远处躺着的一条大蛇，还有已将被分为两半的属下。将军握了握拳头说：“小侯爷，不用我们动手吧。”
　　子车橭翮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不用，将军带路吧。”
　　将军岔开身子让路：“请。”
　　皇上接到线报，召集宁王进宫商议。李毅进去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行完礼之后，皇上就屏退众人。李明清眼中全是复杂的神色，李毅说：“皇上召臣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明清想起报告的信息就头疼，又不得不维持着皇帝的威严：“朕听闻橭翮曾帮皇叔找到一只波斯猫？”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毅说：“是。”
　　李明清叹了口气：“皇叔，这件事本来也不关你，但是犯事的必定是皇室中人，朕也不得不找皇叔来。”
　　“皇室？”李毅说。
　　紧接着李明清说出让李毅浑身发冷汗的消息：“橭翮夜闯长信宫，现在长信宫已经毁了。长信宫毁了也就毁了，只是那必定是先皇后的故居，而且户部和工部弹劾的折子已经堆满了，朕就算是想轻饶，也没有办法。”
　　李明清还不至于以此事杀了子车橭翮，只是也不能轻易放过就是了，李毅说：“皇上想让臣如何？”
　　李明清说：“六部几日后会商议靖安司的去留，有因牵扯皇室，所以要宗正寺卿到场，皇叔到时冷眼旁观即可。”
　　李毅说：“是。”
　　李明清说：“橭翮还在刑部大牢，皇叔去看看吧。”
　　李毅退下之后，魏英河走上来说：“皇上，刑部尚书来了。”
　　“宣。”李明清说。
　　刑部尚书来了之后直奔主题：“皇上，臣觉得解散靖安司之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