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15、第 15 章

　　子车橭翮在马路上找了半响，就遇见半路折返那个放火的女子。子车橭翮拔出景祝就砍了上去，女子用手接住景祝说：“我不想你为敌，不要拦着我。”
　　子车橭翮说：“杀人偿命，就算是妖族也不能逃脱。”
　　女子另一只手拍在子车橭翮的肚子上，将子车橭翮拍出去好远，就连景祝也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子车橭翮站起身来，提着景祝又冲上去。一招一式，都被狐妖接住。狐妖说：“那个人他该死。”
　　“他该不该死不是由你来评判的。”子车橭翮说完又是一剑砍上去。
　　狐妖用尾巴卷住子车橭翮的腰，另外两条尾巴卷住子车橭翮两条胳膊，还有一条尾巴直接夺过他手中的景祝。此事狐妖的原形也出来了，是一只有这四条尾巴的赤狐。狐妖冷冷的盯着子车橭翮，发出震碎耳朵的声音：“连景祝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就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狐妖松开尾巴将子车橭翮甩到墙上，用一条尾巴将子车橭翮固定在墙上，另一条尾巴卷起景祝，放在子车橭翮的脖子上：“小子，我无意与靖安司为敌，想拿我让你父亲来。”
　　狐妖将子车橭翮甩到一旁，同时将景祝扔到子车橭翮身旁。一柄飞刀对着狐妖飞过来，狐妖伸出尾巴卷住飞刀，看着第五位和达溪猿手上两只晕倒的狐狸嘴里发出嘶吼声：“这是你们逼我的。”
　　狐妖身体变大，就像一个巨大的巨人一样。四尾巴同时竖起来，就像是利剑一样横扫凌棱他们。三人一瞬之间分开，可尾巴就像是张了眼睛一样，紧跟在他们身后。其中一条尾巴眼看就要将子车橭翮切成两半，凌棱也顾不得其他立刻跳了下去幻出凤翎。一个原形的透明的护盾将两人护在中间，狐妖的尾巴撞在护盾上，护盾发出剧烈的颤抖。
　　达溪猿转身对着狐妖射了几箭，全部被狐妖的尾巴卷住，捏了个粉碎。第五位变成狼在狐妖的尾巴上咬了一口，疼的狐妖将尾巴收回了。在这样下去，没有等他们把狐妖的灵力耗尽，他们的灵力就先耗尽了。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狐妖身下出现一个金色的法阵，法阵之中浮现出金色的咒文，咒文变成锁链，将狐妖困在其中。锁链收紧，狐妖也渐渐的变小，最终变成正正常大小的狐狸。
　　凌棱：“？”
　　一位身穿绿色衣服的男子，抱着妖典落到地上。凌棱看着出现的男子，脸上浮现出喜色。冲了上去抱住男子的脖子，凌棱兴奋不易：“鹏，好久不见。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鹏流行笑了笑没有说话，将凌棱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又将凌棱放下来。将妖典放到凌棱手中，妖典说：“那是一只四尾的狐狸，以你们的修为肯定是打不过的，当然要找帮手了。不然，看你们被打死啊。”
　　第五位和达溪猿之前去倚香栏的时候已经见过鲲鹏，他们没有把握让鲲鹏出手，自然第一时间也不会找鲲鹏帮忙。出于即墨衹跟鹏的交情，第五位和达溪猿还是对鹏流行点了点头。
　　鹏流行也对着第五位他们点点头，然后又对着凌棱指了指倚香栏的方向，凌棱也明白鹏流行的意思，放鲲鸣山独自在倚香栏确实也不安全。凌棱点点头，鹏流行转身离开。
　　凌棱目送鹏流行离开，又看里一看地上的狐妖松了一口气。凌棱上前扶起子车橭翮，凌棱说：“小侯爷，鹏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不会做什么的。”
　　子车橭翮：“我知道。”
　　几个人走到靖安司门口，正好遇见拖着干尸回来的东郭子，子车橭翮：“.....”
　　东郭子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跟他们打招呼：“回来了？快，进去。”
　　东郭子将干尸拖进屋子里，子车橭翮从靖安司的库房中找了几个笼子，将三只狐狸关进笼子里，分开关押。笼子上面有符咒，被关进去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三只狐狸，一只是一尾的耳廓狐，一直是一尾的白色狐狸，剩下那一只是四尾赤狐。在狐族，尾巴越多，修为越高。
　　耳廓狐和白狐修为有点低，至今还没有醒，几人围在赤狐身边。子车橭翮说：“为什么杀人？”
　　赤狐趴这，四条尾巴不断的扭动，看了一眼子车橭翮头转到一边：“没有杀人。”
　　妖典从凌棱的怀中跳到桌子上，看着赤狐说：“晋阮，狐族赤狐一脉，六百年灵力，今年一千两百一十五岁。”
　　晋阮看见妖典毛都炸起来了，冲着妖典呲牙，要不是有笼子到是有一副将妖典撕碎的样子，晋阮的爪子拍在笼子上，眼睛中冒着火星，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妖典。”
　　妖典说：“我等着狐族来报酬，但是现在还是先谈一下那具尸体的事吧，因果之内对妖族来说不是杀人，可对人族来说那是一条性命，在人族就按人族的规矩办事，你应该也不想让狐王难堪吧？”
　　晋阮听完之后收回爪子，眼睛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思考这句话的意义。妖典说：“你现在是嫌犯，我们只是关押，说清楚该判就判，无事就释放。”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晋阮，晋阮将目光放在子车橭翮身上：“你想知道什么？”
　　子车橭翮扫了一眼地上的干尸：“死的人是谁？”
　　晋阮说：“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林。”
　　子车橭翮接着问：“他跟你有仇吗？”
　　“没有。”晋阮说。
　　一旁的东郭子心里我艹了一声，姓林在长安有几个姓林的能穿的那么华贵的，原来一位是一个大单子，没有想到却是一个大坑。东郭子走到凌棱身边小声的跟凌棱说：“在倚香栏的时候，鲲跟你说什么了？”
　　第五位说：“你又看见了？”
　　凌棱：“鲲说让我们找将猫吓跑的那个人。”
　　东郭子：“有没有告诉你去哪里找？”
　　凌棱摇摇头，就听见子车橭翮说：“晋阮，在没有查清楚你说的是真是假之前，还不能放你走。”
　　妖典没有说话，证明它也认了子车橭翮的做法。妖族和狐族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晋阮看见妖典突然变了脸色，眼中的恨意是骗不了人的，可之前妖典又说是狐族自己不寻求娘的庇护。他们之间的事，他都不知道，凌棱发觉他这个妖族的王子还不如一个狐妖知道的多。
　　子车橭翮问完晋阮，带着凌棱他们离开这个屋子，进了放着耳廓狐的那间屋子。耳廓狐已经醒了，看见靖安司的几个人之后眼睛流露出恐惧之色。凌棱看见那些毛茸茸的东西就受不了，而且还是狐族之中最小的也是最萌的耳廓狐。
　　妖典此时已经钻进凌棱的小口袋，偷偷告诉凌棱不要说话，也不要打断，看看子车橭翮是怎么处理的。在来着耳廓狐之前，妖典已经将三只狐妖的基本资料单独告诉了子车橭翮意思就是剩下的它将不会在出面。
　　子车橭翮站在桌子旁边说：“青芸，晋阮说她在看见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变成尸体了，你呢？你看到的是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青芸向后推了推，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将自己缩在小角落里，眼中闪着泪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锦姐姐那天将人叫到屋子里，之后再见那个人已经变成干尸了。但是云锦姐姐杀了她之后左手上并没有出现因果线，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这件事。后来晋阮姐姐也知道了，说就处理掉尸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具尸体就是处理不了，不管扔到那里，还是烧掉，那具尸体总是出现在房间里。”
　　青芸缩成一团，身体还不断的在颤抖，边说边掉眼泪嘴还断断续续的说：“我们...我们又不敢告诉别人...也出不了倚香栏...”
　　从青芸的房间出来之后，子车橭翮没有再去云锦的房间。就算问了，云锦也不会说的。子车橭翮几个做到院子里，凌棱问：“小侯爷，不问了吗？”
　　“不问了，云锦不会说的，至少在找到那个送菜人之前。”子车橭翮说，又看了看东郭子：“死去的那个人就是林辅国的儿子，第二个儿子林让。”
　　东郭子说：“将凶手交出去，得罪是妖族，不交出去得罪的就是当朝丞相。长史，你心里有对策吗？怎么选？”
　　子车橭翮手放在桌子上，手微微蜷缩。没有那个帝王不喜欢开疆扩土，要是妖族以这个理由进攻人族，人族毫无胜算的理由。但是交给林辅国看似是在妖族面前维护人族的权益，实则就是在以卵击石。战争得不到的东西外交更不可能得到：“林让的事情还没有送到靖安司，这件事就先压着。”
　　第五位问：“要是压不住了呢？”
　　子车橭翮：“压不住，就捅出去。但是在捅出去之前，我们要有盟友，朝堂之中有的是林辅国的政敌。”
　　达溪猿说：“长史，我记得靖安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务吧。”
　　子车橭翮：“朝堂的事自然让朝堂的人来解决，近几年林辅国手中的权利已经惹皇上不悦。我们只需要，告诉一些人，剩下的看着就好，不用我们动手。”
　　第五位说：“所以，我们先要找一个手里有兵的人以防万一。”
　　“不仅如此，还要让那个将军相信有妖的存在，才能更好的完成这件事。”达溪猿说。
　　子车橭翮看了看青芸的房间：“这个好办，先撇开这些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云锦杀林让的理由。事不弄清楚，无论对谁都不负责。”
　　在众人都商讨完之后，凌棱举手说“那个...我们就不能用钱收买林辅国吗？”
　　“额...”东郭子解释说：“也不是不能收买，但是林辅国现在有权利，但没有兵权，想让他不计较只能用兵权收买他。其一我们手里没有军权，其二皇上更不可能将军权交给林辅国。知道吗？所以，收买不了。况且，像林辅国这种为了权利能将自己儿子杀了的，有了军权之后下一步他就该称帝了。”
　　“杀...杀儿子？”凌棱问，凌棱听见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就杀自己儿子了？
　　“你理解的点总是让我猝不及防。”东郭子摸了摸凌棱的脑袋，耐心的解释：“杀儿子也只是我的一个假设，林辅国当时还是一个七品小官，在还是皇太女的皇上选亲的时候将自己庶出的大儿子林庆粟给交上去了。据说那位公子君子六艺那是样样精通，就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那种，但是嫁给皇太女之后他就不能在上朝堂了啊。在皇上登基之后林庆粟就成了皇后，林辅国也一跃成了国丈，从此官路通达。但是皇上和皇后感情不在地，所以皇上也想过和林庆粟和离，但是这事就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为此林辅国还进了一趟宫里，之后林庆粟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几个月就死了。”
　　“啊，不可能吧，哪有那么狠心的爹呢，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才不会呢。”凌棱说。
　　“一个养在家里的废后和一个死掉的皇后要是你，你会怎么选？”东郭子越说越上瘾，好想接触到他的兴趣点了，说起来也丝毫不避讳。
　　第五位轻咳两声打断东郭子：“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下定论。”
　　“证据？有人要保他，就没有证据。皇上都不在意自己的男媳妇，谁还在意？那个对自己男母亲没有印象的公主？”东郭子说，看似是在问第五位，实际上是在提醒子车橭翮。
　　“你对皇家的家事很感兴趣啊？”子车橭翮说。
　　“皇家的家事不是天下事吗？”东郭子反问。
　　子车橭翮沉默的看着东郭子，想从东郭子的脸上看出什么，思索片刻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最终子车橭翮说：“找个时间我们去找一下甘茂，你们要一起吗？”
　　凌棱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圈，反正他也听不懂，等他们商量好之后给个结果，他去执行就行了。
　　“小侯爷，甘茂是谁？”凌棱轻轻歪头问。
　　子车橭翮说：“长安城城防兵统领。”
　　东郭子说：“我记得没错，他父亲甘岚是长公主以前的下属吧？”
　　子车橭翮轻轻一笑，眼眉上调：“在长安城发现狐妖，长安城防兵统领不该知道吗？”
　　从会议厅出来之后，达溪猿拉住东郭子，眼神莫测，第五位看见他们两个人之后，将凌棱又拉了回去，凌棱问：“怎么了？”
　　第五位说：“突然想去找长史有点事，陪哥哥去呗？”
　　凌棱打开第五位的手：“谁是你弟弟，我有哥哥的。”
　　第五位笑了笑搂住凌棱的脖子一只手捏他的脸蛋：“好好，不叫就不叫，陪我去找一下长史。”
　　以后有的是机会，即墨舒是凌棱的哥哥，而他是即墨舒的师弟，按照辈分凌棱叫他一声哥哥不为过。别看凌棱心思纯纯的，身边可有一个眼光毒辣的妖典，一个搞不好弄巧成拙就不好了。而且，根据凌棱刚才的表现来看，还是很在意即墨舒这个哥的，只要即墨舒没有承认，凌棱也不会承认他们。第五位在心里骂了一句即墨舒，有个软萌萌打架又厉害的弟弟，他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太过分了。
　　达溪猿说：“你今天说话挺犀利啊。”
　　东郭子：“我说话一直都这样。”
　　达溪猿说：“是，但是你是第一次在长史面前抛析长安的政局，长史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东郭子：“就算他怀疑，也只能往前朝去怀疑，得不到证实。”
　　达溪猿说：“他们已经从你家夺走这个天下，是乱是太平，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要是能过去，当不存在，你来长安做什么？”东郭子说。
　　真是劝人劝到自己身上了，达溪猿：“我跟你还有点不一样，我爹早死了，帮不帮他们我还是有选择权的。”
　　子车橭翮提着装着青芸的笼子出门，凌棱看着笼子里的青芸，眼中带着泪花。凌棱上前说：“小侯爷，我抱这她吧。在路上我抱着她，等到地方了在放进笼子里。”
　　在笼子里的青芸一个劲的点头，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不会跑的。”
　　子车橭翮打开笼子，凌棱将青芸从笼子抱出来。凌棱以前抱过许了，抱得不舒服了，许了就蹬开他自己跑了。所以在抱动物这件事上，凌棱是有一定的技巧的。但是青芸是一只母狐狸，而且还是能变成人的狐狸，凌棱也不敢摸她的大耳朵和尾巴，一路上就那么抱着。
　　子车橭翮拿出长史的令牌递给守卫，守卫结果令牌看了两眼说，将令牌递回去麻溜的说：“长史请。”
　　子车橭翮看了守卫一眼，并未说话，守卫立马说：“将军今日派了兄弟在长安巡守。”
　　“小侯爷，我们这么进来不会有人告我们吗？”进去之后凌棱小声的问，据他这些天在长安的观察来看，长安的等级制度是很严密的。
　　子车橭翮将刚刚递给守卫的令牌递给凌棱，凌棱接过来看，那是一块厚厚的金子，金子上面刻着都督府三个大字，子车橭翮有点高傲的说：“我还有个挂名的头衔在呢。”
　　凌棱双眼发亮的看着子车橭翮：“所以，小侯爷你在狐假虎威？”
　　子车橭翮嘴角一抽，什么狐假虎威，我那是履行职务。在没有战事的时候，都督府就要负责勘察长安的守卫和军队，都尉府长史可以自由出入长安的防卫。子车橭翮看着凌棱说：“对，这个挂名头衔不用白不用。”
　　凌棱将青芸放进笼子里，担忧的说：“小侯爷，那个甘茂不会拿刀砍了青芸吧？”
　　子车橭翮想了一下甘茂的品行，不确定的说：“有可能。”
　　“啊！”凌棱急忙拉住子车橭翮的胳膊着急的说：“不能让他砍了青芸，要是真砍了我娘会发飙的，可恐怖了。”
　　子车橭翮叹了口气摸了摸凌棱的脑袋：“放心，我会将青芸安全的带回靖安司。”
　　凌棱点点头，子车橭翮提着笼子去找甘茂，独留他们在外面。路过的士兵看见他们也不认识，以为是新来的，但最近也没有听到有新兵调入的消息，有看他们穿的锦衣华服，就上去说话。
　　甘茂听见子车橭翮来的时候甚是惊讶，自从子车橭翮九年前回到长安之后就不见他，就算平常在长安看见了，也是点头之交。甘茂一时不确定子车橭翮来的本意是什么，但是人都来了，于公于私都不能不见。
　　子车橭翮进来之后将笼子放到桌子上说：“给你带个小玩意儿，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甘茂看着笼子里的阔耳狐，眼中的神色让他颇为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不认识。”
　　“那好，那就听我把话说完。”子车橭翮停顿片刻说：“在我说完之前别拔刀。”
　　甘茂：“......”
　　将准备拔刀的手收回来，甘茂说：“你说吧。”
　　子车橭翮：“我先说一下起因，靖安司在倚香栏发现了一具被精气的干尸，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这只狐妖，碰巧这狐妖你也认识，她叫青芸，你要不信可以让她自己说。”
　　青芸：“......”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青芸眼光瞟了一下外面，听到子车橭翮说：“你要是不想问，我们再来谈下面得事。”
　　甘茂的脸上震惊不信来回切换，在反应过来之后说：“等等，第一件事还没有谈完，你就谈第二件事？”
　　子车橭翮：“我就不能坐下再说吗？”
　　甘茂：“我也没有说不让你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