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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返乔府匆匆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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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三握紧手中项珠,如今想来那主仆二人行动处处透着玄机,若非手中之物被乔三实实抓在手心,刚才之事倒像庄生一梦。
乔三借月光细细打量手中项珠,却原来是一块温润的蓝玉,雕刻成蝴蝶的样式,编嵌在丝绦正中,前后各书一篆字——暖、颐。
乔三收了手中项珠,望月一笑,心道:不论是庄生一梦,还是风雅趣谭,今夜一番奇遇都颇为应景,不负明月清辉。
乔三甩甩袖子恢复平日的倜傥模样,今夜路遇殊颜、一番奇遇,其中的乐趣远胜歌楼寻欢,此时当可载月而归。
乔三抬步甩扇,右手空空,此时方醒觉那玉千里的绝品湘扇已被他赠给蓝颐公子,忆及那人冷清的眉眼、艳异的骄颜,乔三心中欢喜,哼起风月小调伴清风明月向家中赶去。
一觉醒来,日已近午,乔三坐起身子唤人伺候,连唤几声才见一个头梳双髻的伶俐童子端水盆进来,不是惯常伺候身边的伺琴、伺棋,面生的很。
“你叫什么名字?伺琴、伺棋呢,怎么不见他们影子?”趁着穿衣的功夫,乔三随口问道。
“奴才伺书。伺琴、伺棋早起便被老夫人叫去训话了,走时吩咐奴才伺候公子起床。”
“喔。”乔三摸摸鼻子,心道:好快的消息,昨天后半夜摸回府里时各处早歇下了,转过天的一大早就把人叫去训话了,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耳聪目明、手眼通天,这是又要敲山震虎呢。
乔三是郾城里有名的风流情种,醉卧温柔乡乐不思蜀,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也是常事,偶尔回家转个弯儿、溜个圈儿,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已不知所踪,连伺候在身边的伺琴、伺棋也摸不着自家公子的衣带边。可偏偏家里疼爱的紧,凡事都由着乔三的性子胡闹,舍不得半点打骂。乔府一共三位公子,乔三是最小的,其他两位都没有乔三这样的福分。
老夫人不舍得打骂乔三,这该管教的该说的自然都由他身边的伺琴、伺琴领了去,换个说法这叫敲山震虎,只是对乔三这只胭脂虎来说根本不顶用,乔三公子依旧优哉游哉游戏花草丛。
乔三施施然下床梳洗,约莫再有一个时辰伺琴、伺棋就能回来了。反正是惯常的事,不必替他们担心,再说那两个伶俐种早被乔三调教的哄着老夫人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事。
坐下漱了口粥还没上,伺琴、伺棋就回来了,比平时早了近一个时辰。给乔三见过礼后伺琴候在一旁,伺棋带了伺书下去给乔三端粥。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老夫人身体不适还是你们惹老夫人生气了?”乔三好奇的问道,和伺琴几个说话语气中带着三分调笑。
“公子,我们哪敢啊!”伺琴翻个白眼,心道:别说这乔府上下,连这郾城内外敢惹老夫人不高兴的也就乔三公子一个,别人谁敢啊。
“哎呀,不妙啊不妙!”乔三拍着自己的手掌心颇觉不衬手,随即想起这中间原本是有那扇梁接着的。看来这习惯的事儿,一时半刻还真适应不过来。
“公子,怎么了,您哪不舒服?”一旁的伺琴忙问道。
“舒服、舒服,现在哪儿都舒服,我是说以后,唉……”乔三摇摇头换个动作撑着脸腮害愁:不妙啊不妙,难道老夫人改了习惯,以后要直接训“虎”,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乔三眯着眼向院外看去,只能看到府中那株茂盛非常、姿妍殊丽的国魁牡丹硕大的花冠,如果不能出去,以后就真的只能赏花解闷了。眨眨眼,乔三仿佛看到小翠、芳芳、小桃、鸢姐等等一众美人向他挥泪告别的样子。
伺琴是在乔三身边伺候惯的了,哪能不知道乔三心中的花花肠子,看乔三害愁的样子伺琴捂嘴偷笑完,上前解了乔三的担忧。
“公子,您别伤脑筋了,刚才在老夫人那边听训时,听嫣姐姐说今早上刚接到信儿,说是老爷远房表兄家的公子要到府中借住几天,已经在路上了,约莫午时就到。老夫人那边现在不得空,要安排人打扫表少爷居住的院落,还要安排中午的接风宴。我们在那边也帮不上忙,所以早早放我们回来了……”
“嗯?”听这话乔三心里打了个突,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远房表弟来投靠?不管怎样只要不碍到他的逍遥生活便好。
伺棋端上了粥菜,乔三喝粥的空儿伺琴接着道:“听嫣姐姐说,论起年庚这位表少爷与少爷同年,只是生辰比少爷小了几月,跟少爷您年岁相近呢。”
“嗯。”乔三随口应到,心道:也不知这借住的表弟是个什么脾性,若同样是惯于风月调笑的,今后多个伴不说,以后在老夫人面前也有个担份的,倒也不错。
吃过饭,伺棋又重新给乔三拢了衣襟袍带,换上平日惯常和喜爱的配饰。平日惯用的人做起事来处处合心顺意,别人接手到底不惯。
理过衣袖襟角,伺棋左看右看总觉得少点什么,突地想起是乔三平日总带在身边的湘扇不在。心想应该是伺书收拾了,不知道这是公子随手用的,转身又去柜中找寻。
今早乔三特意挂了昨晚得来的暖玉,看玉又想起昨夜的奇遇,心情大好。
隔了一夜,当时巷中莫名的鬼异阴森之气早被乔三忘到了脑后,想起蓝颐灵动惑人之处,满心满眼都是说不出的情意暖暖,溢满心怀。
那边伺棋将屋中箱柜翻了个遍也没见到乔三随身的湘扇,想起平日乔三贵重此物兀自着急,此时伺书进屋传口讯,道:“老夫人差人唤公子到前厅……”
只听了“老夫人”三字,乔三公子已经转身偷跑了,哪还听后面的事由是为什么。伺琴几个看着乔三飞蹿的背影都掩嘴轻笑。等不见了乔三踪影,伺琴才想起问:“老夫人唤公子去前厅何事?”
伺书老实答道:“听传话的灵姐说,表少爷已经到了,老夫人叫公子去前厅见面,说是表亲的兄弟难得,要多亲近亲近。”
“嗯。”伺琴点头答应。
“可现在公子逃走了,这如何是好?”伺书又问。
“呵呵……”听这话伺琴、伺棋一起大笑,心道:乔三公子的脾性老夫人最清楚了,还能不知道乔三的心思?这院子里最实诚的人就是伺书了。
“为何发笑?我要如何去回复灵姐姐?”伺书问。
好半天止了笑,伺棋对伺书道:“公子不在房中,你去回复就是。老夫人心疼咱家公子,不会为难你的。”
“是。”
伺书正待退下,伺棋又问:“今早你伺候公子起床,可看见公子那把玉千里的绝品湘扇?”
“没见。”
伺书向来老实,答完退下伺棋半天不语。
“怎么了?”伺琴在一旁问。
“刚才给公子收拾衣饰,不见那把绝品湘扇,便想问问伺书见着没有,伺书也没见。”
“看公子带回来了么?”伺琴问。
“昨晚公子回来的晚,没怎么收拾就睡下了,也没留心看带回来了没有。”伺棋道。
伺琴想想道:“都没看到就得问公子了,只不过等公子下次回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伺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