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88、八十八

　　“哎呀，看来我这次运气真的不错。”延茴摘下墨镜，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购物带，“果然和你一起就是幸运。”
　　她高挑的个子在人群中总是很显眼，不过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倒是以为人少少了些对比：“你确定不是人家认出你这个代言人了？”
　　延茴开朗地笑着，不介意我的调侃，随即瞥见了街角的另一家店，就拉着我准备过马路：“不过我这次运气是真的不错，竟然真的赶上肖恩也在，终于可以见见我这个妹夫了。”
　　我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旭霖估计听到“妹夫”这个词也会感觉到怪怪的吧：“姐，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有兴趣？”
　　“毕竟是小甄你的男人，好奇嘛。”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解释，“我真的没别的想法，我只是怕你被这花花公子模样的人骗了，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说什么呢。”我发现她误会了，笑了出声。
　　“我说真的，”延茴的口气严肃了点，“结婚以前出什么传闻都是以前的事情，可是结婚了以后再出现这些就真的有问题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前段时间舒奕和旭霖的事情，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她一把推开了店铺的门，也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和延茴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特别轻松，也让刚过去那阵子的忙碌彻底有了放松的档口。旭霖回来后因为时装周，就算他一直在都在纽约，我们好像也好久没有一起吃过晚餐了。一切都好像太平了起来，除了旭霖爸爸和王姨时不时的拜访后了留下我和他之间短暂的尴尬，他都很规矩。但我知道，有些问题，我们并没有解决。
　　在延茴快乐地血拼完准备离开店家的时候，店员热情地为我们开了门。
　　我们前脚刚踏出去，一个鸡蛋毫无预警地向我砸来、两个、三个……
　　“小甄！”延茴赶忙护住了我，这阵骚动也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店里的保安更是立刻冲了出来，挡在了我面前。
　　“放开我，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很熟悉的声音，我擦掉了蛋液，是李贞薇。她怎么又出现了？
　　保安小哥凶狠道：“小姐，你在伤害他人。请你离开，不然我们可以报警。”
　　“文语甄，你别像以前那么当缩头乌龟。当初有本事让旭霖把我送走，怎么，他现在玩腻了，放我回来了，你连面对我都不敢了吗？”
　　李贞薇这句话用的是中文，保安小哥一脸茫然，仍旧是挡在她之前，不时回头看我的动作。被生鸡蛋黏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延茴看我不回应以为是吓到了，便替我开口：“这位小姐……”
　　我拉住了延茴，拍拍她，这本就不该是她的事情：“快两年了，你还是这点能耐。”
　　延茴听到我这么冷静不免有些震惊，却还是在细心地帮我整理着衣服，李贞薇的火气越来越大，好几次都想走近，只是都被保安小哥阻挡住了：“两年，你不过也就这样。他当时再护着你，又能如何呢？玩腻了，不就有新的下家了。”
　　“那你不该找我。”
　　“不找你？”李贞薇堂皇，“当初你哭着让旭霖送我走，我一份好好的工作说没就没，在业界也失了名声，这种舆论的力量，我一个人怎么能赢过资本。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我皱着眉，蓦地回想起当初她来办公室找我后，旭霖的那句会处理好，原来这两年的平静是这么换来的：“始作俑者从来都不是我，如果你还是觉得这些小花样能引起旭霖的注意，那么你可以继续试试。可你也看到了，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
　　“文语甄！”
　　延茴见状拉着我在保安小哥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车上，而纵使李贞薇不断地想要跟来，都被挡在了原地。坐进车内后，因为空间的封闭，生蛋液的腥味更加明显了，这不禁让我干呕了一声。
　　“小甄，没事吗？”延茴担心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茴姐，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又冒出来了。”
　　“别这么说，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整理一下？”她皱紧了眉头。
　　我瞥了眼时间，想着还有晚餐的事情：“你介意和我回家一趟吗？我想洗个澡。”
　　延茴立刻点头同意了，直到我将车驶出，她才像是松了口气般的开口：“小甄，这位小姐她是不是过于偏执了？”
　　“嗯。”我没有否认，“她以前做的事情比这厉害得多了。”
　　“席先生也没有处理过？”
　　这个问题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李贞薇先前说的那些，我并不知道旭霖当初真的将她送走了，可是照她的意思，她这次回来是旭霖默认的：“她人偏激，你看到了的。就算肖恩想防也不能处处防着，更何况，事情都是直接冲我来。”
　　“可是没处理好这些之前的感情问题，就应该是席先生的不对。”延茴语气里带着点不寻常的愤怒。
　　我笑了出声：“茴姐，你不是一直都夸肖恩的嘛，怎么突然对他生气起来了？”
　　“工作能力是一回事儿，感情问题上的处理又是一回事。”延茴更加严肃了些，“他就算再年轻有为，对你不好，我也不能有好脸色呀。而且小甄，你听到她说的了，也太难听了些。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说到这，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好像也对这件事情有怀疑，便不再说下去了。
　　我无奈地笑着，没有再回应。她也看出了我的难受，便将那份沉默持续到了最后。
　　……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旭霖正巧从外面进来，他很少会这么早回来，以至于我看见他的时候吓得感叹了一声：“你不是说直接餐厅见？”
　　旭霖几步迈过来：“路过，想着换件衣服。你这是……”
　　“啊。”说罢，我才想起了客厅里的延茴，“衣服正好在附近弄脏了，就回来整理下。茴姐，打过招呼了？”
　　旭霖点了点头：“我去换衣服了。”我正想出去，被他一把拉了回来，随即对上了他的皱眉，“这怎么伤到了？”
　　我顺着他的手摸去，发下了侧脸上的一小道划痕，然而我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轻手摸了摸：“不小心碰到的，没事。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旭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却还是放开我转身进了更衣室。我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后，将头发放了下来，也算是遮住了。李贞薇的事情……
　　“茴姐，抱歉。他平常这个的点都还在公司。今天不知道怎么……”
　　沙发上的延茴倒是不在意，还笑着打趣：“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前也算是见过，不尴尬。”
　　我笑了笑，坐到她身边。望着她面前的又被装满的水，我想着应该是旭霖添的：“那就好。”
　　“你真的没事？”说笑归说笑，延茴的脸上还是露着好些担心，“我们可以改天的、晚餐。”
　　“没事啦。再说了，他难得有空嘛。”我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那姐今天晚上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啪嗒——
　　旭霖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休闲一些的衬衫，我望着袖口的设计才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之前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那件。他看我和延茴都望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一份羞涩，走到沙发后，轻轻拍了拍我：“走吧？”

　　晚餐的气氛都还不错，虽然旭霖难得的有些慢热，但从延茴的反应上来看，旭霖应对得还算不错。我们将延茴送回酒店后，旭霖明显地是松了口气，我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的异常大概是紧张了。
　　“今天怎么了？茴姐应该还蛮好相处的。”我瘫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他。
　　他松了松袖口，解释：“我刚都有一瞬间以为进审讯室了。”
　　我想着延茴晚餐时不停地换着方式打听旭霖的事情，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她一直都想见你来着，好几次来都没遇上，问题不免就多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呀。”
　　“我没紧张。”他辩解，“你很喜欢她？”
　　“这是什么问题。”我疑惑，“认识挺久了，而且之前劳拉的事情，为了支持我，好几个牌子的代言差点都没了。”
　　“我是不是有一年去秀场接你的时候见过？”
　　我点了点头：“她一直都还以为你是个医生。”
　　旭霖勾了勾嘴角，专心开着车，不再吭声了。
　　当车子驶过白天我和李贞薇发生争执的街角时，先前的阴霾突然一下子又变得清晰了起来：“旭霖。”
　　“嗯？”
　　“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李贞薇分手？”我顿了顿，摇着头，重新问，“不对，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李贞薇在一起？也是因为好玩吗？明明知道她本来就带着目的的接近。”
　　旭霖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组织语言，我也没有催他：“好奇吧。想看看能够耍着这么拙劣的心机的人是为了什么。”
　　“但那样的好奇让你们维持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