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85、八十五

　　“恭喜你，我的姐姐。”
　　她好看地笑了，脸上有的只是幸福，晋哥和她前前后后的这些年经历不少的事情，我一度以为按照她的性格指不定哪天就放弃晋哥跑了。但她适应的很多、对一切从生疏到熟练，然后在其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我扫了眼时间，大概是她的伴娘团来了，我拍拍她，从另一侧溜了出去。
　　还没完全到前厅，就从走廊最前端传来了晋哥的一声怒吼：“席旭霖，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小甄的感受？”
　　沉默。我向声音的源头快步走去。
　　“那位小姐董事会的消息是你们内部自己亲手散出去的吧？为了确保她能进管理层，疯了吗？的确，我们都不是公众人物，不过是所谓的企业家，但小甄是。你明不明白，你的一举一动会让她多难做，更何况是为了这么个负债的外人。她前些年名声的确不是太好，但没有结婚、没有违法，你看到网上那些人怎么说的……你觉得小甄她真的不在乎吗？那么难听的东西换做是你……”
　　“哥。”我望着两人的背影，阻止了晋哥继续说下去。
　　“小甄……”
　　“甘姨她找你。”
　　“这事儿我必须要个说法。不要跟我说他不是故意的，这事儿就算不是撞在一起，也不应该有。还有你不要总是替他开脱，一个男人这种事还要带着你跳进去……”
　　“甘晋！”晋哥越说越上头的语气，让我不得不提高了几个声调，阻止他，“甘姨找你。”
　　晋哥听到我直呼他的名字明显有些吓到了，他也看得出我不想讲，碍着情面，瞪了旭霖一眼，回去了。
　　他走后，旭霖的眼神更加冷了：“你知道董事会的消息。”
　　“嗯。”我应了声，走到他身边之前晋哥站着的位置，“你昨天不是问我在意吗？那些照片。我只是觉得，比起那些照片，你默认着这些消息流出才算得上是一步好棋。”
　　旭霖沉默了。
　　“旭霖……”我深吸了一口气，抓紧了自己的裙摆。
　　“所以你一点不在乎是吗？真相是什么。”
　　“晋哥因为麦琪姐才会对你这么苛刻，他说的那些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许久，他忽然牵起我的手，回到了后厅，正当我寻思着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伴郎团的人来了，随即也被我爸喊了过去。他放开我前，低声在我耳边道：“你知不知道说服别人相信之前，自己也要相信，才也有说服力。”

　　我很少碰家里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在场的很多人不过都是一面之交，那其中认识旭霖的反倒比认识我的还多些。让我有些尴尬的是，麦琪姐的大学同学很多人都和旭霖有着相似的朋友圈，更别说还有的认识李贞薇的，这帮人谈笑之余，也不免有些意外能在这样一个场合看到我。
　　正式的仪式结束之后，晋哥很贴心地将亲近的朋友请到了里间，也算是和外面生意场上的人分开。我本想着在外头待着，却不料一位金发女郎半推让着将旭霖带了进去，晋哥一脸无奈给了我个眼神，我才放下手中的高脚杯跟了过去。
　　我前脚刚进去，就听见背对着我的两个女人在谈论着什么：“天啊，你看到那个魔女了吗？”
　　“是啊，跟着肖恩一起来的吧。”我到这，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旭霖被邀请来的，谁没事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仪式的时候坐在第一排家属座。
　　“可是，她好像跟主人挺亲近的。”
　　“估计都是亚裔吧。”女人顿了顿，“再说了，她肯定得想办法找下家了吧，昨天的消息没看？”
　　罢了，我先前还有些担心，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开场。游戏桌那头忽地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我顺着吵闹望去，麦琪姐正一股气地消灭着桌上摆着的烈酒，一旁的晋哥想要帮忙，却被别人拦了下来。
　　我想，庄园里是真的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游戏还在继续，我望着越发开始失了智的人，自己还是躲到了角落里。人群之中的旭霖少了些先前的局促，游刃有余地转着面前的酒瓶又或者是色子，然后总能在一片欢呼声下，将手里的道具递给下一个人。我知道，那才是他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的麦琪姐突然站了起来，醉醺醺地喊着我的名字找我，环绕了一圈发现我后，跄踉着将我拉了过去塞到了旭霖和那位金发女郎的中间：“接下来，夫妻的游戏时间！”
　　为在一圈的人们也响应了她的安排，桌边也只留下一对一对的伴侣。只是我身边的那位金发女郎似乎不是很想离开，就算是道具已经摆好了，她还是坐在原位，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愿。我倒也没多在意，只是耐心地听着规则。
　　第一轮的游戏很简单，双方只要有一只手被铐在一起，最快完成纸杯的搭建的前三组就算胜利。人群中正有人起哄着这游戏对晋哥有利因为他是左撇子，旭霖倒是安静地拿起手铐，将我一把拦进了怀里，左手揽在了我的腰上，然后用他的左手拷上了我的左手，直到所有人都准备完成后，负责当裁判的人才发现了他的这番操作，他只是淡淡地反呛：“没有人说不能这么拷着。”
　　本就是游戏，大伙儿也没多理论，便嚷嚷着要开始游戏了。我身旁的金发女郎一直试图往我这儿靠，旭霖也没有留情面地将我整个人收近了些，他那浓烈的男性气息随即在我的这侧散开，耳朵却觉得有些痒，想着要逃开，却被他牢牢地锢住：“这第一关要是输了，我们得分了那一大扎的苦瓜汁，我是没问题，你要是不想喝，就安分地这么待着。”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在那么吵闹的音乐里，我还是能听清他在我耳畔说的这一番话。哨声响起后，我便隔着他的节奏，最后完成了搭建。虽然不是第一名，但也逃脱了喝苦瓜汁的命运。
　　我正将手铐取下来，裁判就端上了两大杯的啤酒和几杯金酒，宣布着这轮的惩罚。我望着那么一大杯的量，总觉得还不如第一轮输了来的痛快。而这一轮的游戏是传纸的游戏。双方都必须要手被捆住的情况下，只用嘴去传递纸张，限时内成功最多的一组获胜。规则刚说完，剩下的除了晋哥他们那组的人开是抱怨了起来：“这可是麦琪的拿手绝活呀！”
　　我一旁的金发女郎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这个肖恩也很在行。”
　　这一下，空气明显是安静了一秒，最后还是靠着裁判才微微缓和了些气氛。
　　我之前只看别人玩过，却从来都没有试过，所以有些担心，倒是旭霖仍旧是带着那淡淡的笑意，就那么揽着我。
　　哔——
　　在我好几次的努力下，整个过程也还算是顺利，可中途纸张总会很轻易地被我没有控制好的气息吹落，纵使旭霖偶尔会接到几回，但最后的结果和其他两组比起来，真的是少的可怜。我带着些抱歉地看了眼旭霖，他轻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替我解开了先前的绳子，然后将那几杯金酒混入啤酒内，刚准备喝，裁判立刻喊了声停。
　　“这里的两杯是一队一杯，罚一人。”
　　对方那组的男士熟练地举起手：“我来。”
　　裁判得意摆了摆手：“谁喝，由投硬币来定。”
　　在对方确认好仍旧是由那位男士来喝的时候，我的右眼皮就开始止不住地狂跳，旭霖拍拍我让我选，我随口说了句：“正面。”
　　硬币落下——果不其然，是反面。
　　在起哄声下，我努力地将那一大杯混酒喝了下去，还赢回了许多掌声。我笑着，举起了空杯，胃里已经开始有些难受了。旭霖接下了空的杯子放在了一旁，然后刻意地将我朝他一拉，我便重新找到了支撑。
　　那之后的游戏，就都是围绕着晋哥他们的了。
　　许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又都是啤酒，我的胃还是不舒服了起来。旭霖趁着所有人在起哄晋哥和麦琪姐的时候，扶起我一起溜了出去。直到里间的门关上，他才将我抱了起来：“你放我下来，我没醉、能走。”
　　“那杯东西里面光金酒就五杯，你酒量多少，没数？”他颠了颠我，“没人让你全部喝完。”
　　“可是……”
　　“肖恩。”短暂的一阵音乐声后恢复安静的走廊传来一女声、是那位金发女郎，“你要走了吗？”
　　旭霖停下了步子，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我太太不太舒服，麦琪和晋，他们才是主角。”
　　“肖恩你可以……”那位女士上前了几步，上手拉住了旭霖。
　　借着些醉意，我搂着旭霖的脖子直起身子来，然后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身后的女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位小姐，我已经很友善地将我的丈夫借给你玩了那么多局游戏，还是要懂得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