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82、八十二

　　旭霖那天的态度已经算是做了很大的一个让步，既然他开口想要将这场戏进行下去，我也就已经失去了立场。当我回纽约之后，我发现他早已将客房整理好，住过了过去，我想这才是我们这段关系该有的样子。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是我们多数的情况下都见不太到对方，但他每个月都会订订好餐厅，算是让我们在公众前有了该有的样子。
　　只是这貌合神离的一切，能够坚持多久。
　　震动。
　　我整个人有些迷糊地从床头柜上好不容易摸到手机，是安娜：“主编，会场这边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半小时内就可以开始了，凯文先生刚刚也已经到了，在找您。您什么时候能到？”
　　她那头的吵闹让我立刻精神了起来，我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点了，“我马上到，和凯文说一下堵车耽搁了。”
　　“好。您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一切都还好吗？”乔恩很难得地跟我提出来要请几天假，正巧安娜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我就同意了，也好让安娜对这些事情更加上手些。
　　“没事，我马上来。”我没等她回话就收了线，看着床上的狼藉，我带着些无奈地捂着肚子下了床，直奔浴室。
　　该死，我怎么连闹钟都没有听到。
　　凯文每年都会和他执教的大学举办一个内部的秀当做考试，之前因为雷蒙的提案，新生代的这个话题的回馈度在网络上得到了很多的流量，所以凯文便提议让我加入他们的评审团队，顺便找到适合的设计师。
　　因为凯文也会来，我本想着早些到场和他谈论一下我之前和塞缪尔合作的事情，但没想到自己连闹钟都没有听到。我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后，嚼了一片药才准备出门。
　　桌上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动过的样子，大概他又回西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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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编，您的脸色真的很差。”我刚停好车，安娜就撑着伞过来接我。
　　我摆摆手：“里面开始了吗？”
　　“还没，好像后台调度出了些问题，还在等待调试。”安娜解释着，我们两个前脚刚踏入会场，塞缪尔跟着后脚也进来了。
　　“这么难得地迟到了。”他笑着，收起了雨伞，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我带着无奈：“你不也是。”
　　“和你一起凯文至少能着的相信是因为交通问题。”他解释着，我们俩一旁跟着的安娜轻笑了出声，发现不太对后，立刻向塞缪尔道了歉。塞缪尔也不是介意的人，摆摆手，和我一起进了会场。
　　我俩的迟到没少让凯文生气，但碍于很多人都在场，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们立刻进入工作的状态。直到所有的都结束后，才将我们留了下来，骂了我们快半个多小时，才离开了。
　　他一走，我才终于熬不住地瘫坐了下来：“你没事吗？脸惨白。”
　　其实秀大概走了一半的时候，我的腹部就不安地疼着，可是我在包里翻找着，却一直找不到药，最后只好放弃。然后又被凯文训斥得，我感觉人已经没了力气：“我想休息下。抱歉。”
　　“你也不能在这里睡。”塞缪尔拍拍我。
　　“主编，资料我已经……”安娜的这一声让我立刻坐直了，收回了先前的难受，她这才继续，“资料我已经全部复印和整理好了。”
　　“辛苦了。”我从她手里接过文件，“下午去东村将之前订好的版拿回来。”
　　“好。”她虽然是应了，但脸上露出了好些担心，“主编，您真的没事吗？”
　　我摆摆手，努力站了起来：“走吧，一起回去。”
　　安娜带着疑虑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我和塞缪尔的身后，只是塞缪尔皱着眉头问：“安娜，你会开车吗？”
　　“会是会。”安娜迟疑，“但没在城市里开过。”
　　塞缪尔一把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然后交代：“先去东村拿衣服，然后杂志社见。”
　　不仅是安娜，就连我都塞缪尔的这举动感到意外，只不过他很是认真，安娜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将他的车开走了。塞缪尔这才将副驾驶座的门为我打开，眼神示意让我上去：“塞缪尔，这……”
　　“我送你。”他没有再多想解释什么，就将我塞了进去。
　　他关上门后，让我先休息一下，自己重新走进了会场。望着他的背影，我倒是有些恍惚了。
　　去年九月份从欧洲回来之后，我和塞缪尔之间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变了，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地变了。我知道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我从来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妮基，喝一点再睡。”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塞缪尔才回来，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什么，递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他才有些放心地起步。
　　一路他都很安静，许是看我真的难受，就连音乐都关了。我再睁眼的时候，我们已经递到公司楼下：“谢谢。”
　　塞缪尔停好车，摆了摆手：“我和你上去等安娜吧。”
　　我应了声，顺便传简讯给安娜问进度。
　　“妮基。”刚进电梯，塞缪尔便开口询问，“你和肖恩……真的没事吗？”
　　他的问题竟然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和旭霖之间这样的平静，大概是真的没事：“都很好。”
　　“你的手稿线条乱成那个样子，你跟我说没事？”塞缪尔的语气有些冲了，“还有你之前身上那些淤青，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塞缪尔。”我深吸了一口气，纵使我知道他是关心，可这不对，“你真的过线了。”
　　叮——
　　“抱歉。”

　　疼了一天的小腹到夜晚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一天真的是折磨我折磨得够呛。很多事情安娜都是第一次自己去完成，中间也不免出了很多小问题。即使是我的态度坚决，塞缪尔最后在我下班的时候还是以“威胁”的方式让我上了他的车。
　　到家后，望着家里的空荡，我摊在沙发上，倦意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去。
　　啪嗒——
　　开门声一个机灵地将我吓醒，我瞟了眼桌上出门前还没来得及倒掉的剩菜，赶忙将东西收拾进了厨房，整理好后，才重新出来。旭霖也正好冲了个澡，换上了居家服，从卧室里出来。
　　“吃了吗？”
　　旭霖摇摇头：“你呢。”
　　我应了声：“面行吗？我没来得及煮。”
　　旭霖几步走过来，打开冰箱查看里面的食材，然后自顾自地拿了些东西出来，淡淡跟我说：“去洗漱吧，我自己来。”
　　他的淡漠也没让我继续坚持，我便进了浴室。
　　当我再出来的时候，旭霖已经自己吃上了，一旁的座位上还放着另一碗被盖住的什么东西，旭霖见我出来道：“过来。”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走过去坐下，他这才掀开盖子，是一小碗蒸蛋。旭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汤匙递过来，眼神里有的只是让我吃东西的警告。
　　这几个月来，他都很好地保持着那条线，日子就像是回到了结婚前他来纽约的时候。但我很清楚，这不过都是我们在逃避，很多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是不是这样地保持到最后，两人才都能算体面。
　　后来再他的凝视下，我吃完了那碗蛋，但腹部的难过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我交代了几声，便回房间缩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我的房门被打开，而身后塌陷了一块儿，我一个机灵：“旭霖？”
　　旭霖钻进被褥后，将我整个人直接揽了过去，长手伸向我这侧床头柜上的台灯，调暗了些。
　　“今天我真的不行……”他这久违的亲昵使我不安。
　　“睡吧。”他轻轻拍打着我，真的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旭霖总是很暖和，只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难受地睡不着。
　　“还疼？”
　　我小心地应了声。
　　他忽然大手捂住我的小腹，重新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让我靠在他胸前：“敷不敷暖水袋？”
　　“不要。”我迷迷糊糊地拒绝了。
　　我最后还有点意识的时候，听见旭霖笑了，他就那么轻轻拍打着我，不再吭声了。
　　那一觉，我睡得还算安稳。他这样的体贴就像罂粟一般让我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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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窗外的雪花仍旧尽情地飘着。睡了一安稳觉，我整个人倒是精神了许多，便起身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地暖没开，大冬天赤脚走，疼怪谁？”旭霖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个点他已经去公司了。
　　“吓死人啊你。”
　　“穿上。”他弯腰将拖鞋放在我的脚边。
　　我听话地穿上后，多倒了一杯水给他：“你不上班？”
　　“我下午飞机回西部。”他转过身，靠在料理台的一侧，“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我应了一声没说什么，正好看见灶台上有锅子：“这是……”
　　“粥。”他放下水杯，替我盛了一碗，端到餐桌上，然后在另一边坐下，见我迟迟不动，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前面试过的，没毒。”
　　我笑了笑，便开始喝起来，随着手机的一声提醒，我才想起来：“对了，我哥昨天传简讯给我，下个月月底结婚，你看看会不会有时间，没有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旭霖拿起手机摆弄了一下，然后带着些漫不经心，“你定了什么时候回去么？”
　　“我爸让我早点回去帮忙，正好也有个通告，提前一个星期左右吧。”
　　“票定了告诉我。”旭霖说完重新站了起来，只是他眼里带了好些不安，我隐隐约约地他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瞒着，但我知趣地没有多问，这样对我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