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7、七

　　“你第一次的对方是谁？”
　　虽然当下我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但面对这个问题，本能告诉我不能回答：“我……真的不喝了……惩罚……”
　　我的头很晕，只见旭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扛着我进了房间。
　　在我还有有点意识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地将灯调暗：“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他轻手将我放在床上后，带着好些霸道地扣住了我的手，附了上来“这样的惩罚至少我们彼此都能快乐。
　　迷离中，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唇温还有属于他的薄荷香：“你……唔……”
　　旭霖吻得霸道、但总能让我尝到一丝甜意。他不断地进攻让我彻底地失去了抵抗的想法，只是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
　　我们好像真的……都是烂人。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对于每个高考生来说十分重要的那段日子里，旭霖和苏昕最终还是分手了。但我不解的是，从他们后面状态看你来，好像是苏昕受到的伤害更大，时不时好端端地都会走神，而期末考的结果对比也让我意识到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那个夏日的某天夜里，我刚从补习班出来，旭霖就传了简讯过来：吃不吃宵夜？
　　还附上了地址，我扫了眼时间，便答应了。
　　当我到的时候才发现不只是旭霖和梁莫，旭霖身旁还坐着一位那年刚毕业的学姐萧柔。我晃了神，因为这位漂亮的学姐还在校的时候名声就不太好听，同届的人说她是公车。
　　“这梁莫女朋友。”旭霖见我来了，让我坐下后，就那么向她介绍着我。
　　梁莫顺手递来餐具，看我没反驳，倒是开头替我解释起来：“还没成。”
　　那一顿宵夜，只有我们四个人，气氛却十分诡异。多数情况都是旭霖和萧柔两人一来一往的调情，我和梁莫只是闷着头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快结束的时候，萧柔去了趟洗手间，旭霖这才收起了先前的玩闹，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文语甄，你怎么回事？梁莫就算了，你今天这么安静。”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梁莫站了出来：“我们暑假是不上课，她上了一天了能不累吗？”
　　他说着在桌底下掐了掐我，示意我说话。我会意地接过了梁莫的话头：“我八点就去了，到刚刚。”
　　旭霖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萧柔突然从背后环抱住他，然后亲了他一下，带着好些娇嗔：“哎呀，我们先回去吧，他们小情侣之间也有他们想要做的事。”
　　“我们不……”
　　梁莫的话最终被萧柔一个“会意”的眼神打断了，旭霖在结完账后，拦着萧柔和我们道了别。
　　他们离开后，突然下的一场阵雨将我和梁莫两个没有伞的人困在了饭店外头。梁莫蹲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早就搞上了是吗？”
　　“嗯。”梁莫答得没有情绪，“想气气苏昕，愣是被苏昕发现了，最后才提的分手。”
　　“所以苏昕最近才会那么难过。”我无奈地笑笑，“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席旭霖这脑子……不该是这么用的。”
　　梁莫听懂了我的讽刺：“苏昕倒真的来求和了，就下午的事情。”
　　“他没答应了？”我想着他拦着萧柔离开时候的模样。
　　“答应了。”
　　“席旭霖这烂人。”
　　旭霖和萧柔还有苏昕之间三人的拉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再加上高三之后，因为申请季节的靠近，我已经很少去学校了，后来的事情多数也是梁莫梁莫抽空到补习班接我放学的时候，偶尔聊着聊着聊到的。那阵子虽然大家都很忙，旭霖的身影有时候也会跟在梁莫身边出现，只是我和旭霖之间大概是因为苏昕的缘故关系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直到冬天见渐渐来临，我做完最后一场模拟考从补习班出来，意外地发现了旭霖一个人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要吓他。
　　他吃痛地喊了声：“轻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学空手道的。”随即他学着梁莫的模样，伸手向我拿包，我皱着眉头，侧过了身子，“真不用？”
　　“来干嘛？”我瞪了他一眼，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久没看到你了，就来了。”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我。
　　我没有客气地接了过来：“梁莫怎么没来？”
　　“他明天不是要去参加个比赛，很早就要去机场。”他顿了顿，最后还是为了我方便吃东西，取下了我的包，自己背上后，往外走去，“所以明天他也送不了你去考试。”
　　“我知道、没事。”我摆摆手，没有在意。我看到旭霖眼神里的意外，大概是觉得我过于无所谓了，因为那阵子我没怎么去学校，有些传言愈演愈烈，无论梁莫怎么解释，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过是在遮掩着我和他的关系。
　　那天我很明白旭霖心里有事，但他总是扯着些别的话题，就算是将我送到了家楼下，还是迟迟没有开口。
　　“说吧，席旭霖。发生什么事了？”我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包，抱起手臂盯着他。
　　他瞧见了我的认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领着我到了我们之前一起去过的孩童游乐区域，在秋千上坐下：“苏昕申请悉尼的大学、全部都被拒了。”
　　“你被录了？”我看着他难堪的模样，大概是猜对了。
　　旭霖很是无奈，冷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不在乎她了。”我呼了口气，眼前冒出了白烟，“席旭霖，作为男人、你真的很糟糕啊。”
　　“是吗？”他勾了勾嘴角，像是认同了我的说法，“你怎么打算的？和梁莫。”
　　“什么什么打算的。”
　　“梁莫家里不太能允许他出国念书的。你们要异国？”
　　我这才听懂了旭霖的意思，大概那些传言他也信了：“我们没在一起、事实。”
　　旭霖听了，晃了晃脑袋，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低下了头。我靠着秋千轻轻晃荡起来，在我仰头的瞬间，天空中飘下漫天的雪花。我伸出手感受着凉意，是初雪呢。
　　“你说，我该不该去？”旭霖重新抬起头的瞬间，他眼里的难受太过刺眼。
　　沉默。
　　“跟我来美国吧。”我开起了玩笑，“反正你去哪都混得开。”
　　那晚旭霖离开时在大雪里的背影几乎是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其实悉尼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唯一的机会，只是我想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在是在用那点念想维护着心里的一点点希望罢了。
　　旭霖最后决定留在了国内，老老实实地参加完了最后的高考。当他那份纸质的入取通知书寄到的时候，他交给了我，让我帮他销毁，我没有照做，只是收了起来。我知道，他在乎的是那个机会、那个能和苏昕一起走的机会。
　　在我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梁莫隔了那么久给我传了封简讯，告诉我旭霖最后决定来美国念书了，不过是在西海岸、在我家附近一个城市里的一所大学。那一年，就算是隔着三个小时的时差，在我放假回家的时候，他时不时地也会来找我玩。而我和梁莫的事情不知道他是如何接受了，也没有再提起过。
　　我知道那个时候他身边一直会跟着个女人，梁莫说叫李贞薇，好像是旭霖还在国内时候的一位同校的学姐，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真人、也根本不会知道因为这个人，我和旭霖之间后来绕了多少弯子。

　　“起这么早，看来昨天晚上不是很累啊？”我本在厨房弄早餐，旭霖的声音忽地从哪个我背后背后响起，“估计算不上是惩罚了。”
　　我那时宿醉头太疼了仍旧没能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里回过神。
　　旭霖大概是看我没了反应，缓步靠近，从背后环抱住了我：“是我不够努力？”
　　他的这般亲昵让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汤勺，咽了咽口水：“付房租倒还是足够。”
　　“是么。”我耳边传来他的一声轻笑，随即肩窝处传来他的唇温。
　　“你公司没事吗？需要这样出卖身体付房费。”
　　“刚稳定，不过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能省便省咯。”他不介意我的调侃，接过我的话头。如果说去年那是一次意外，那这一次算什么呢？我不敢转身，满脑子都是早上清醒后的场景和他的呼吸声：“不过说回来，有经验就是好，不是吗？”
　　旭霖的这句映射忽地将我的心扯得生疼，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是么？不怕得病？”
　　他笑了出声：“偶尔冒险一下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开心了。”
　　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杰森的事情之后了，我头上那顶“海王”的帽子就被他牢牢扣住了。虽然我知道我做的那些跟本比不上他的那些的千分之一，但我也从来的都没有解释过。我想，我真的很自私、想着或许能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将他留在我身边。
　　我们之间是什么，我好像真的不太明白了。后来的那几年里的那天，他总是会有不同的理由飞过来，然后用着几乎是相同的方式上演着这一出。就算每次都可以归咎于酒精，但我很清楚的是，如果我自己不愿意，我根本就不会再让他来了。
　　那样的贪心也让我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仅剩的一点良心。